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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珉看着那碗盏之中的菜肴,心中本来就焦急烦闷了,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所以并没有接过,只是这样盯着艮墨池。
“恨他尚且需要精力,我现在可没有那个精力去恨他。”艮墨池知道是这般结果,索信就把碗盏放下了。
因为丝毫不在乎,所以没有必要去注意。
“呵呵……”骆珉冷笑不已,“难不成你真的是将忠心献给执明了?可莫要忘了你效忠过的君主最后给了你什么下场。”
艮墨池闻言神色都变了,眼眸顿时被冰冷充溢。不管再怎么不在乎,这一点都是他心中的伤,是他永远也拔不掉的刺。
“你觉得你之前做的陷害慕容黎的事,执明能够原谅你吗?恐怕他想把你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吧?”骆珉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断的触犯艮墨池的底线,艮墨池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也曾想到过这一点,可是执明并不傻,为何不早早说出来?若是真要让他生不如死,为何又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
“你如今,是否还想着回到仲堃仪身边?”艮墨池已经是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冷冷的看着骆珉。
只是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骆珉顿时愣了。
想吗?回去除了拖累仲堃仪,他还能做什么?回去了便是要和自己心心念念的时候敌对,或许是此生再无任何交集。
能回去吗?
一个是培育之恩,一个是心中所爱,他能放弃哪一个?
“选择不出来吗?”看着骆珉犹豫为难的模样,艮墨池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缓缓地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他的身边。“那不如让我来帮你选!”
“师兄?!”骆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就把自己拽了起来,那力道让他的手臂被握得生疼。还有没有适应这疼痛,唇上突然覆上一抹冰凉柔软……
“唔……”所有的言语都堵在了二人的气息交融之中。
骆珉整个人都已经呆了,他没有想到艮墨池会这么做。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竟然有一丝恍惚。短暂的不可置信之后,感觉嘴角一痛的他才反应过来:
他们在做什么?!
艮墨池吻得生硬,带着霸道与侵略之意。淡淡的腥味在口中散开,滋味难以言喻。
“唔……你……”骆珉想要挣开艮墨池的禁锢,奈何力量有些悬殊,一股恐惧弥漫上心头。
直到二人的嘴角都滑落鲜红的颜色,艮墨池才松开了骆珉。只是骆珉本以为艮墨池应当也只会做到这般程度,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就被推倒在了床榻之上。
“你要做什么……唔……”骆珉惊呼出声,艮墨池却又再次欺身而上压住了他,并且又堵住了他的唇。
“放……你放开……唔……”无论骆珉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压着自己的这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只顾着做自己的事。
事态朝着骆珉不敢想的方向发展着,他能感觉到腰肢上的那只手在不断的游移着,身上的这人呼吸也是越来越沉重,心中更是惊慌,眼眸中也泛起湿意。
不管骆珉怎样激烈的挣扎,似乎都逃不开艮墨池的钳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领口被扯开,发冠被随意拽落,只能硬生生的感觉自己的衣衫被剥除……
“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眼泪已经奔涌而出,骆珉死死地抓着自己最后的里衣,此刻他是害怕的,也是无助的。
艮墨池闻言竟然缓和了啃咬的举止,随后看向了骆珉,神色似乎有稍稍平静下来。
此刻他身下的骆珉,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发丝散乱于枕边,衣衫已经是半掩半开,楚楚可怜却又是极具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疼爱一番。
事实上,艮墨池也的确是这样做了:
他俯身至骆珉耳旁,呼吸之中带着燥热,只是在骆珉耳边厮磨一句:“你执着的,不过是我。”
骆珉闻言眼眸顿时睁大,害怕与震惊交织于一处。而不过是一个分神的间隙,艮墨池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带将他的双手死死绑住举过头顶,最后一件衣衫更是应声而碎……
夜,还很长。
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又何必再去争论?
寂静的房间之中,桌上的纸张已经泛黄,进行到一半的棋局也已经是无人再去理会。佐奕轻轻摩挲着案桌之上的图纸,一时绝望。
这是乾元制作武器之时用的设计图纸。这上面有着他的味道。
佐奕呼吸很是沉重。
如今他也算是想通了,想通过后才发现自己是怎样的可笑。他不想争了,可是就算不争,失去的也已经回不来了。
慕容黎获得今日的一切并非是轻而易举得来的,他很羡慕。但是与之相比却感觉很无力。说到底他不如慕容黎被命运所眷顾。
若是上天垂帘,能在给他一次机会可好?
“王上,”不多时一名侍从进了屋行礼道,“瑶光传来消息,泽风退兵了。”
“退了就退了吧。”佐奕对这件事本来就很淡然,态度自然是无所谓的,“左右也不会给本王带来多大的祸患。”
“那……天权那边的消息……”既然佐奕都是如此想法了,那侍从就有些犹豫接下来的消息要不要禀报于他了。
“说。”佐奕依旧心不在焉。
“一支神秘大军突袭天权王城,被一网打尽,无一例外。”
“嗯?”听到此,佐奕终于是稍稍注意起来,“当真是这样?”
“是。”
“呵呵……”得到确定的答案,佐奕突然冷笑:这绝对是仲堃仪的队伍,这般也叫他自食恶果!
“王上可要考虑和仲先生继续合谋?”
“合谋?”佐奕皱眉,现在一提起仲堃仪这个人他就来气,恨不得现在就提剑杀过去,若不是以往他帮了自己一次,他绝对不会姑息。
“谋算什么?把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全部都谋算殆尽吗!”这并非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侍从闻声立刻吓得跪下了。
失去了乾元,佐奕已经是心痛至极了。败于慕容黎之手,他也已经是绝望冷然。如今他还想要谋划什么?他还有什么值得失去的?除了这空荡荡的郡主之位,他还有什么?
“仲堃仪……”佐奕调整着自己的心绪,说起这个名字更是咬牙切齿。若不给他一点教训,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将仲堃仪所在之地偷偷传信于慕容黎、执明甚至是毓骁。”片刻之后他冷静下来,沉声道,“越多人知道越好。”
藏?本王看你如今还怎么藏!
“是!”侍从连忙应声,显然是被佐奕的情绪波动给吓到了。
大军尽数折损于天权,仲堃仪得知之后无疑是奔溃非常。慕容黎也并不着急,现在他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任何威胁都不存在了,估计也掀不起任何大浪。
只是这泽风突然神经兮兮的退兵了,倒是让他们感觉匪夷所思,纷纷猜测这泽风国主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得知启坤还活着,他们本来就有些震惊,如今又来了值得让人伤神的人,不免让他感觉头痛。
“阿黎,莫要再烦忧了,兵来将挡便是。”回来之后执明就看到慕容黎愁眉不展,心疼不已。“想要打下瑶光恐怕是不容易的。”
“倒不是怕他,只是担心他背地里做出什么不诡之事,我们却连一个防备的准备都没有。”现下他心里乱得很:
原以为只要解决了仲堃仪这天下也就算是太平了,谁知道又突然遭遇外敌?这些时日他虽然是冷静面对,恐怕也只有执明知晓他内心是惊慌的。
“阿黎不用担心,有本王在呢。”执明笑了笑想要给慕容黎安慰……
“喂,你说,”他们身后一同随行的方夜和萧然看着他们的身影嘀咕道,“执明国主以一本正经的模样哄着王上的样子,是不是很恐怖?”
“……”萧然淡淡的瞄了一眼方夜,“这有什么恐怖的?爱一个人到了极致,在他面前,尊严什么的都不是事儿。”
“此话当真?”方夜闻言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萧然身上。
“我骗你做甚?”萧然似乎不忍再看方夜,又看向了慕容黎和执明,“也对,你没有爱过一个人,自然不知晓其中滋味。”
“算了算了,”方夜却摇了摇头,难得的没有反驳萧然,“看执明国主和王上的相爱相杀,对于情爱我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萧然突然不说话了,若有所思的看了方夜一眼,片刻之后才悠悠的吐出一句:“如果你以后爱上了我,或者我爱上了你怎么办?”
“嗯??”方夜突然一愣,看着萧然的眼神有些奇怪,“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没什么。”萧然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波折,但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执明国主把王上都当做心尖上宠着的宝贝了。”
“如果我爱上了你,估计分分钟想要自刎,因为我不可能变得跟执明国主一样没脸没皮,你也不会喜欢一个如同影子一样的无赖。”可是方夜居然没有转移方才的话题,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说道,“如果你爱上了我的话……那一定是理所应当的事,谁让我是这么的优秀呢?”
“方夜……”萧然脸色阴沉了不少,因他的一番无心之言而感觉丝丝愤怒。
难怪王上转告他方夜不怎么开窍的时候还是一脸同情的模样,现在他终于是体会到了:
谁告诉方夜如同无赖一般他会不高兴了?这人不会是傻的吧?还有谁给他这个自信让他如此自恋的?
“萧然你放心好了,若是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一定义不容辞的帮你。”方夜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萧然方才还有上前夺下慕容黎的燕支然后给方夜一剑的冲动,这下真的是偃旗息鼓了:
大哥,你只要开窍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慕容黎和执明在前面浑然不觉身后诡异的氛围,执明只顾着宽慰慕容黎。
“王上!”一名将士突然奔过来行礼。慕容黎和执明之间的温暖氛围才算是被打破。“泽风国派来使者,说是要面见王上。”
“嗯?”慕容黎和执明对视了一眼,皆是疑虑……
虽说是面见慕容黎,执明和毓骁却也在场。他们在营帐之中坐了一会儿,相互攀谈了几句侍卫才将泽风派来的使者带来。
只是见到那人的一刻,所有人都觉得微微一愣:
一身淡绿色的长衫,说是面如冠玉也不为过,并无发冠,却有细珠做的扶额衬托其容颜。细眉明眸,透露着温柔,那是骨子里刻着的典雅,一颦一笑皆是似于道骨仙风的气息。
好一个温润如玉的佳人儿。
不似慕容黎宛若天人的冷艳之美,只是平静,平静得让人在他面前怎么也放肆不起来,似乎是一丝躁动在他面前都是一种罪过。亦不似如同毓骁一般的绝尘,他并没有属于王族天生傲气。也绝对不合执明的俊逸搭上边。
就只是温柔得出尘,让人无法忽视。
“臣拜见慕容国主、执明国主、毓骁国主。”行至人前,他也没有来到敌营该有的丝毫慌张,举止从容淡定,就连声线也是温和得不像话。
“不知使者前来传达泽风国主的什么意思?”执明最先开口问,就这么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居然让身旁的阿黎眼眸中闪过迟钝之色,顿时执明心里就有些窝火了。
泽风是什么意思?找这么一个柔若无骨、随随便便就能捏死的人来勾引他的阿黎吗?不行,绝对不行。
阿黎只能喜欢他一个!
言语之间没有免去他礼数的意思,他却是自顾自的站直了身子,眼眸竟然中没有奇怪的神色,只有淡淡笑意:“执明国主还真是开门见山。”
“难不成使者大人还要拐弯抹角一番?”慕容黎继而又问,笑得很有深意。
对阵之时,他只看到泽风的大军都是一群粗鄙到不能再粗鄙的人,竟然没有想到还有这等翩然的人物。只是泽风国主派他前来,究竟意欲为何……
“自然不是。”感觉到慕容黎话中的危险之意,来者也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任何的紧张。
“那使者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毓骁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性和他厮磨,略微不耐烦的问道。
“吾王派臣前来,自然是为了议和的。”使者也并不再卖关子,直言道。
“议和?”执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他早就知道泽风派人前来之意,但是亲口听他说出来还是不免一阵讽笑,“泽风无故攻打瑶光,如今才来议和是不是有些晚了?”
慕容黎却是不言,坐在次座上摩挲手中的燕支,似乎是不关心此事。
“战事之所起,谁又能料到结局?”使者只是微笑着,“如今议和,或许是不早也不晚的。”
“那我们若是不议和呢?”毓骁听着这话本来就来气,来欺负阿黎也就罢了,现在打都打了,议和哪有那么容易?他们又不是好欺负的。
“那么臣便想问一问慕容国主,若是不议和的话,与遖宿天权联手,有几成的把握赢得了吾国而不是两败俱伤。”使者突然看向了沉默的慕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