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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圣宣王府在月色的衬托下灯火通明。
微凉的空气像是被那灯火点燃,异常躁动。
简惜一身白衣飘逸,墨发轻挽。
三千青丝摇曳,似仙又妖。
她步履轻盈,却带着六亲不认的冷漠,稳健的走进正等待她到来的众人的视线当中。
那抹白色的身影印入汲仓的瞳孔深处。
他用冷静自持掩藏了眼底的汹涌。
自从那日府衙一别,除了今日的要求,他没能得到简惜的只字片语。
但汲仓也知道,今日过后,他的路只会更难...
老王妃与肖氏眼中是满意的赞赏。
楼氏不知怎么心里泛起了丝丝妒意。
从前,她不削于简惜的出身,嫉恨过简惜得到肖氏的宠爱。
唯独没有像今日这般,嫉妒简惜的气度与那在深夜里异常魅惑的容颜。
那人不施粉黛已是月下仙子。
那人素衣加身却有点亮一切的风采。
楼氏想,年轻真好,那般鲜嫩...
片刻恍惚之后,楼氏才挣扎出自己酸涩的心情。
她问简惜。
“更深露重,你去了哪里?”
简惜说。
“我的去处,与二夫人无关。”
楼氏怒问。
“我也是这王府的主人,难道还没有权力问你了?你深夜不见人影,若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不能如实相告?”
简惜给老王妃与肖氏问安。
之后并没有与汲仓说话,只是在绿粉的安排下落座。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简惜身后跟着的队伍。
这小队人,连汲仓都认不全。
他们的阵仗,让楼氏不快的皱起了眉头。
她问。
“你这是要做什么?”
简惜声音轻盈但坚定的说。
“自然是新账旧账加在一起算,省得麻烦。”
在这间屋子里的,没人不懂简惜的意思。
正是因为懂的不能再懂,楼氏措手不及。
这感觉,好像有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正在等着她。
先下手为强!
她沉声质问。
“旁的莫急,老王妃将整个寻鹤居交到你的手中,今日老王爷遇刺便是你无法推卸的责任。”
简惜说。
“就依二夫人,事情一件一件,咱们慢慢来说道。”
楼氏一噎,被简惜气出了些许心火。
想到摄政王,楼氏才静心,问简惜道。
“好,本夫人便听听你如何辩解!”
在场的圣宣王府主子地位都在楼氏之上。
但他们都把自己摘出,故意给楼氏腾出了发挥的空间。
只有楼氏自己看不清楚。
简惜请肖氏聚集王府上下所有人。
这些下人也早就被惊醒,有人眼神懵懂,有人眼神闪烁。
简惜对他们说。
“今日老王爷遇刺,你们当中有谁看到了刺客的身影?”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无端的让人慌张。
人群中有一身着黄褐色粗衣的老婆子开口说。
“老奴会些防身的功夫,刚巧在暗处瞧见了刺客的身影。”
简惜对她说。
“那就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吧。”
那婆子继续说。
“刺客一身黑衣,老奴没能看得仔细。只有她身上一件配饰,老奴借着月色看了个仔细。”
简惜提唇一笑。
“你继续说。”
那婆子咽了咽口水,突然眼神一变,指着简惜对着老王妃吼道。
“老王妃,老奴看得清清楚楚,刺客就是她!老奴看得清清楚楚!”
汲仓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个婆子是为楼佳慧办事的罗婆子。
他觉得楼佳慧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为了诬陷简惜不择手段。
老王妃没说话,倒是楼氏伸直了腰板,微微探身向前问。
“你如何确定刺客就是简惜?”
罗婆子连忙说。
“老奴会看骨,观刺客体态便知她是一名女子。之后老奴看清了刺客身上佩戴的玉佩,那分明就是大夫人送给简惜的...”
说完,罗婆子的眼神看向简惜腰间那枚通体莹白的玉佩。
王府里的人都知道这玉佩,也有不少人见过。
这时有其他下人唯唯诺诺的开口说。
“下,下奴也隐隐看到了刺客的身影,与简大夫身量相似...”
“奴婢没能瞧见刺客的模样,倒是夜里去如厕时听到了刺客的对话。那声音...同简大夫相似...”
楼氏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她那颗不安的心。
她想,是她过分瞧得起简惜了。
一名下人出身的普通深宅女子,哪里来的能力屡屡反败为胜?
之前也不过是简惜的运气罢了!
心态一放松下来,她反而不着急出头了。
楼氏看向老王妃跟汲仓,问道。
“母亲、仓儿,事关老王爷,不可轻易揭过啊!”
老王妃示意交给汲仓全权处理。
汲仓说。
“万事总要有个理由。简惜要对祖父不利,也不会让祖父恢复康健,这说不通。”
楼氏皱眉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你...如果简惜没能救你祖父呢?万一一切都只是简惜为了博宠而制造的假象呢?”
楼氏看向简惜一字一句的说。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她只有选择让老王爷意外身死才能推卸责任,自圆其说啊!”
楼氏讲的头头是道,让很多人陷入了深思。
后面一直连头都没敢抬的掌柜的,这才抬起头打量一眼楼氏。
他是来完成天赫等几位大人吩咐的吃瓜重任的。
但这就是王府里的贵人?
难道不长脑子的吗?
就算是不认识,也能看出他们判官大人不同凡响的气质啊...
他们判官大人从头到脚都是一字稳,两字淡定。
像是随便让你坑了的模样吗?
掌柜的悄悄活动僵硬的身体,往旁边一挪,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冷面美娇娥。
他对美娇娥微笑,美娇娥当他是空气。
掌柜的撇嘴一扫,便看到了美娇娥腰间的玉佩。
按照他的判断,这绝壁是高仿。
大周能有这等手艺的人不多,不巧他都识得。
于是他又仔细看了看,心里对这枚假玉佩的出处已经了然。
他想,他得借着机会像判官大人邀功啊...
楼氏见气氛渲染的差不多了,才对汲仓说。
“仓儿万不可再执迷不悟!”
汲仓没有给楼氏一个眼神。
众目睽睽之下,楼氏尴尬非常。
她气闷的说道。
“你还在犹豫什么?不是她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