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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县大队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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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完要传达的作战方针后,李运昌是递给石磊一支烟。

    看着这递过来的烟,石磊总觉得这烟贵了些。

    见石磊犹豫,李楚离是拿着手里的烟袋锅子磕了磕桌角,瞅着石磊道:“我说石磊啊,你这发什么楞呢,给你烟你接着啊。”

    石磊一怔,立即回神,是苦着脸说道:“政委,不是我不接这烟啊,我这是受宠若惊啊,没受过这待遇啊。”

    李楚离吧嗒了两口烟是乐了,看向李运昌道:“你看,咱这热情的招待人家,人家还不领情呢。”

    石磊接过李运昌手里的烟是赶忙给划着一根火柴给李运昌点上,接着还没烧完的火柴,又给自己也点上了烟,看着瞅着自己的两位首长,石磊是叹了口气道:“两位首长有什么指示就说吧。”

    “呀,他看出来啊。”李楚离是一脸诧异的看向李运昌道。

    李运昌摇了摇头,“这小咨询是猴精猴精的,咱们叫他来,他多半就有谱了。”

    李楚离点了点头,“那就不绕关子了,老李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李运昌抽着烟是冲着李楚离抬了抬下巴,李楚离是点了下头放下了手里是烟袋锅子,看向石磊道:“你所在的武义县,去了个大人物啊。”

    石磊一听是下意识的问道:“多大人物?”

    李运昌一脸郑重的道:“伏见宫明义。”

    “谁?”

    石磊夹着烟的手指都顿了一下,手指间的烟都夹弯了。

    李运昌重复了李楚离的话:“是原冀东宪兵司令伏见宫明义从满洲调任到了冀北,暂时接替山下奉武对衡水防区的指挥。”

    “伏见宫明义来了!?”

    “没错......兰拦住他的手说,“鸡都叫两遍了,在俺老家男人早都下地了,你看孙成海,还撅着腚睡呢。”

    丁大算盘抓抓脑袋说:“是啊,平时这点儿也该起了。”

    门淑兰掀开锅盖,一股热气蒙住了她的脸。她拣了满满一笸箩窝头,上面盖块儿屉布,边走边说:“我去把孙成海弄起来,越来越懒。”

    她走到孙成海的屋门前,一脚把门踹开,迈步进来:“孙成海,当了官长能耐了是吗!饭都要人送到炕头上!”

    炕上睡着一排,没一个回话的。

    门淑兰仔细一看,一炕人全都脸色煞白,冒着虚汗。她瞧出不好,赶紧把笸箩往地上一放,冲到孙成海身边:“咋了这是”

    孙成海嘴唇煞白,嘴里咕嘟了两声,根本听不清楚。

    门淑兰手在他额头上一摸,慌张起来:“妈呀,都能摊烙饼了!”

    孙成海虚弱地说:“别咋呼,没事……躺一晌午就好了。”

    门淑兰想去拿毛巾蘸点凉水给孙成海擦擦,一出门,正好跟吸铁石撞上。

    吸铁石一看门淑兰脸色,知道不好,张嘴问道:“老孙也烧了”

    门淑兰点点头,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吸铁石拍拍脑袋,又去找陈峰。

    一进祠堂,就见地铺上躺了一排战士,个个高烧昏迷。

    小四川正在用凉毛巾给他们擦拭,陈峰挨个儿仔细观察着。

    吸铁石一看这情形,急地在屋里来回转磨:“我那屋全发烧了,咋一晚上就病倒这么些个”

    小四川一边忙活,一边说:“大前天倒下两个,谁也没当回事。昨天是四个,今儿早上起来,有一半儿人都不行了!”

    陈峰眉头越拧越......紧:“传染得这么快,不像是一般的疾病,除非是鬼子的细菌武器。我们在中条山打游击的时候,好多中了炭疽热的人症状和现在一样。”

    吸铁石着急地问:“懂咋治不”

    陈峰叹口气,站起身子说:“先把所有的病人都集中隔离,他们换下来的衣服都要统一消毒。”

    门淑兰端了一大盆水去孙成海的屋,给每个兄弟额头上都放上凉毛巾。她走到孙成海身边,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放到水盆里投了投,伸手就到被子里解孙成海的衣服。

    孙成海无力反抗,喘息着说:“干吗”

    “给你擦身子,这样好得快。”

    孙成海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只好由她去。门淑兰给他擦完上身,端着盆子出去换水。路过陈峰屋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小四川的声音。

    “说实话,他们到底还有救没”

    门淑兰一惊,贴在墙上小心地听着。

    “打中条山的时候,药品非常稀缺,只能靠大家自身的抵抗力来撑着。后来听军医说,炭疽热只要烧过三天,就很难再救回来了……”陈峰声音小得勉强才能听见。

    “你的意思是,没救了”

    门淑兰像当头挨了一棒,靠着墙才没让自己摔倒。

    “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虽然可以到县城里试试,但是咱这么多人去太扎眼了。听王家道说,现在去县城看大夫的,只要是男人都严格盘查,看来这病一准是鬼子闹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将病员和其他战士隔离开,别让更多的人再染上。”

    门淑兰咬着牙,强撑着打了凉水,回到孙成海屋里。一边给他擦身子,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孙成海勉强睁开眼,一看她的样就说:“你哭啥,都说了没事,......睡一晌午就好了。”

    门淑兰擦完,把手巾投了投,自己擦擦手脸,撩开孙成海的被子钻进来。孙成海一惊:“干啥你”

    门淑兰捂着他的嘴说:“给你治病!小点儿声,留神别把人吵醒了。”

    “扯!快出去!”

    门淑兰不答话,一拽被子把两人从头到脚盖上。被里动了两下,就安静了。

    小四川从陈峰屋里走出来之后,就忙着照顾病员,直到晌午,才想起来吃饭。她来到厨房一看,灶膛是凉的,台子上还放着早上切好的咸莱丝。

    平常这时候,门淑兰早就在这儿忙活开了,难道她也病了?小四川叹口气,点起灶来热饭。不一会热气腾腾的窝头就好了,小四川嘴里叼着一个,拣满一笼屉打算先给病员送过去。刚出门,就看见聂老七搀着门淑兰,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走来。

    门淑兰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小四川一惊,忙问是咋回事,早上看见还好好的。

    门淑兰惨笑一下说:“县里不给男人瞧病,总得给女人瞧病吧。”小四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这是自己染上这病,好去县里寻摸治病的方。

    小四川眼圈红了,把手里的笼屉递给聂老七说:“七哥,你把这些给病员送去,然后来王村长家找我们。咱进趟城。记着跟谁也不能说!”小四川担心陈峰知道了会阻止他们冒险,但是要不这么办,门嫂子的罪就白受了。

    聂老七点点头飞快地去了。小四川搀着门淑兰去找王家道,跟他把事情一说,王家道二话没说就去套车。

    套好车,聂老七也到了。

    三人谢过王家道,赶着车进了武义县城。

    聂老七赶着车走在武义县的街道上,小四川在后面抱着门淑兰,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汗水。车子来到一个小诊所门前停下。小四川抬头一看,门外的幌子上挂着一个斗大的“医”字,门口把守着两个伪军,正抽烟聊天。她刚扶着门淑兰下车,伪军就上前喝问:“干什么的”

    小四川说:“瞧病。”

    伪军一听,马上拿眼睛打量聂老七。小四川说:“不是他,是我嫂子。”伪军听说是个女人来看病,便不管他们,又聊天去了。

    三个人进了诊所,屋子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几个凳子。一个眉须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桌子后面,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他也不起身,只是微微睁开眼睛,伸手向桌前的凳子一让。小四川扶着门淑兰坐下,老者手往门淑兰腕上一搭,抬眼打量着三个人说:“病的是什么人”

    小四川说:“是我嫂子。”

    “她这病是怎么得上的”

    “夜里睡觉,窗户没关严实,着凉了。”

    老者脸色一沉:“抬出去!这病我治不了。”

    三人吃了一惊,小四川忙问:“咋了,大夫”

    老者双眼微闭,说道:“到我这里来就医,必须要说实话。有病求医,又不肯说实话。我万一开错了方子,岂不治死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答对。

    门淑兰气若游丝地说:“大夫,这病是从俺男人身上传过来的……俺村好些人都得了这病。头天还好好的,一觉醒过来,人就烧得不行,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老者睁开眼问道:“你男人是做什么的?”

    门淑兰语塞,小四川不高兴地问:“这跟瞧病有关系吗”

    老者拂袖起身,往后屋走。

    聂老七眼中凶光浮现,一把匕首滑人手里。

    ......门淑兰心里一急,抢上去脆倒,拽住老者的腿说:“大夫,跟您交底,俺男人是打鬼子的,得了这病,眼看快要死了。鬼子不让给男人瞧病,俺就自己得上这病,来给男人寻个救命的方。”

    小四川朝聂老七使个眼色,聂老七攥着刀把,靠到老者身边。他要是敢声张,就一刀杀了他。

    出乎意料的是,老者听后并不惊慌,脸色反而和蔼了许多。他伸手搀起门淑兰,摆摆手示意跟他走。几人走进内屋,反手关上房门。

    老者转过身,笑捻须髯说:“你们一来,我就看出你们几个断然不是普通百姓。你得的这种病,只有常年出门在外,居无定所的山贼、士兵容易得上。方才问你们身份,那是因为我有一个至交,死在山贼手中,所以我立誓,若是为非作歹的贼寇,我必不救。但诸位既然是抗日的英雄,老朽倒一定要冒险救一救。”

    门淑兰欢喜地又要跪下磕头,老者搀着她,取出纸笔,写了两个方子,回身递给小四川说:“第一个方子清热退烧,一天两次给病人喝。第二个方子固本培元,一天一次给没得病的人预防。”

    “但这两个方子只是辅助,要治好这病,必须得另一样药。”老者又写了一张条子,递给小四川。小四川低头一看,只见上面鬼画符一样写着几个看不懂的字。

    “这是日文,你们要的这种药现在只有日军医院里有。老朽虽有心帮忙,却也只能帮到这里,能不能弄到这些药,就看各位英雄的神通了。”

    小四川看看聂老七,聂老七点点头。小四川对老者说:“我们这就去日军医院,门嫂子就麻烦您照顾了。”

    老者颔首微笑:“这个自不必说。”门淑兰心里一急,抢上去脆倒,拽住老者的腿说:“大夫,跟您交底,俺男人是打鬼子的,得了这病,眼看快要死了。鬼子不让给男人瞧病,俺就自己得上这病,来给男人寻个救命的方。”

    小四川朝聂老七使个眼色,聂老七攥着刀把,靠到老者身边。他要是敢声张,就一刀杀了他。

    出乎意料的是,老者听后并不惊慌,脸色反而和蔼了许多。他伸手搀起门淑兰,摆摆手示意跟他走。几人走进内屋,反手关上房门。

    老者转过身,笑捻须髯说:“你们一来,我就看出你们几个断然不是普通百姓。你得的这种病,只有常年出门在外,居无定所的山贼、士兵容易得上。方才问你们身份,那是因为我有一个至交,死在山贼手中,所以我立誓,若是为非作歹的贼寇,我必不救。但诸位既然是抗日的英雄,老朽倒一定要冒险救一救。”

    门淑兰欢喜地又要跪下磕头,老者搀着她,取出纸笔,写了两个方子,回身递给小四川说:“第一个方子清热退烧,一天两次给病人喝。第二个方子固本培元,一天一次给没得病的人预防。”

    “但这两个方子只是辅助,要治好这病,必须得另一样药。”老者又写了一张条子,递给小四川。小四川低头一看,只见上面鬼画符一样写着几个看不懂的字。

    “这是日文,你们要的这种药现在只有日军医院里有。老朽虽有心帮忙,却也只能帮到这里,能不能弄到这些药,就看各位英雄的神通了。”

    小四川看看聂老七,聂老七点点头。小四川对老者说:“我们这就去日军医院,门嫂子就麻烦您照顾了。”

    老者颔首微笑:“这个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