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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日子犹如坐监,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煎熬;有伴的日子就像白驹,转瞬即逝。在药石阁的学习的四天因为有了姜飞白的陪伴对赢不疫来说就像在山中的一个上午,感觉刚睁开眼还没等吃晌饭,一上午就过去了。中间他除了出去看了一眼禅杖,确认师父交代的事情都做好了就再没出去过。
第十天的上午,赢不疫拜别了他吴姨、老道、李明天、姜老板,收拾了一下他的东西,确认《明王别录》、师父的药、他吴姨给的金叶子和狗子一起买的华服都没落下就奔集市去了。
赢不疫刚走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喊:“等等,我和你去。”赢不疫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姜飞白的声音。
“你去哪儿了,一早上没找到你。”
“这个……我起来晚了,在家睡觉呢。我爹还特意给我叫起来,让我陪你去集市,怕你还不熟悉。我跟我我爹说,你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了?我说我不去,他非让我去,这不我就来了。”
“那你不用跟我去了,我知道路,去过一次了。”赢不疫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坏笑。
“这个……老爹特意吩咐的,不去不合适。你不用管我,你就当我也得去集市上买点东西。”
赢不疫早上起来找了半天姜飞白,就寻思跟他道个别,结果楞没找到,问了姜老板也说不知道去哪儿了。赢不疫虽然没有仔细观察,却明显发现他眼角有点肿。赢不疫经过在昆嵛城这十天,尤其是最后五天在药石阁里,早就不是之前一点人情事不懂的人了。知道他要送送自己,才故意挤兑了他一下。俩人之间互相挤兑,甚至都有点习惯了。
“去集市之前,我想先去一趟如归客栈,你陪我走几步?”
“行吧,就当少爷我大发慈悲,陪你走几步吧。”
俩人一路上也没少冷嘲热讽,终于走到了客栈。
赢不疫把姜飞白自己晾在门口,独自走了进去。掌柜的还是笑脸相迎走了出来:“呦,这不是赢公子吗?咋有空在我这小店,您不是之前退房了吗?”
“掌柜好,好久不见。我这要走了,寻思来看看狗子。”也不知道为啥,最后那一个‘哥’字他死活说不出口。
“哎呀,那你可不该来我这儿了。自从那天他陪你出去,结果自己回来之后,天天魂不守舍,活儿都给我干的细碎,让我给他辞了。”老板说完还偷偷瞄了赢不疫一眼:“哦,就是我不让他在我这儿干了。”
“什么?!”
“赢公子,您别激动。就算您是贵使,我这小店开谁用谁也与您无关不是?”
赢不疫深吸两口气,不用琢磨也知道老板说的有道理,转头就要走。
“公子慢走,受累打听一下,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你都把他辞了,我找他干嘛与你还有关系吗?”赢不疫也没给好的。
“那是,那是。赢公子,您别动怒。您说您要走,想来就是回寺了,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虽然把他辞了,但是工钱还没结。当时跟他说好七日后回来结工钱。我是怕你有什么话或者事要交代给他,就好心告诉你一下。”
赢不疫听完神色稍缓:“这样啊,也没别的事。我这里有套衣裳,他也喜欢想要送给他。你等他回来找你的时候,把这套衣服给他吧。”
掌柜接过这身衣服看了看:“我的天,赢公子。这身衣服你留着吧,他哪穿的了这个,穿了华服也不是……”
掌柜话没说完就发现赢不疫在瞪他也就不接着说了:“行吧赢公子,这事我记下了,等他过来我一定完好无损亲手交到他手里。”
赢不疫一脸失落走出了客栈。
“咋了,没钱结账了?跟我说啊,看看我这包里全是银子。”姜飞白轻轻杵了他一下,要不是话里藏着磕碜赢不疫就要让他感动了。
“上一边凉快着吧,与钱无关。走吧,去集市吧。”赢不疫没有多说,姜飞白也没接着问。
俩人又走一阵,眼见到集市了,赢不疫突然想起来:“喂,你知道怎么雇车吗?”
姜飞白一听赢不疫有求于他眼神中又瞬间充满了慈爱感:“乖,别急,爸爸知道。”
赢不疫用嫌弃的眼神瞟了他一下准备还口突然想起来自己要走了,也懒得和他计较了。
赢不疫到各个店里把提前订好的东西归置在一起,清单了一下确认无误就问姜飞白:“怎么叫车?”
“简单,看我的。”只见姜飞白把袖子和裤腿子挽了起来,随便找个高处随即大喊:“远道,来辆车!!!!”小孩尖锐的声音传遍整个集市。
赢不疫一看刚要拦住他让他别丢人了,却发现身边突然来了四五波人。
“谁要用车?去哪?”一个嘴叼着草根的精壮汉子抢在众人之前问了起来。
“去烟霞寺,就是之前的烟霞观。”
“一两,上车。”那汉子直接报价,还顺手要把东西往车上放。其他人都等着俩孩子还价。
可他们都想错了,这二位一个刚下山另一个可能也就对钱没有什么感觉了,俩都没还价,看着汉子把东西往车上放。
周边的人可急了,也不好明着抢买卖:“哎呦,我想起来了,我老婆先前托我去山上采药,我正好顺路要去。上我车,九钱。”
“槽恁娘,周老二就当着面抢生意呗?小孩儿,上我车八钱。”
“老李,我看周老二没毛病,我也要去昆嵛山,七钱。”
就在众人喋喋不休的时候,来了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这就是他们说的佛域小和尚吧,这就要回去啦?来,上姐姐的车,你就给姐一钱意思意思就行。别看姐姐力气小,姐姐的马可是正经矮脚马,上山最是好用。再一个姐姐也想上山看看这佛域汉子都长啥样。”她说着还不停摸赢不疫的头,给赢不疫讨厌的不行。
众人一听她报价一钱,都觉得没意思就散了。本来赢不疫听她说一钱想用她的车,可看她举止轻浮还是女流就打消了用她车的念头。刚想要不就随便找辆车,结果发现大家都走了,就不情愿的把东西放在她车上。
“喂,走了。”
“哦,再什么时候下山?”
“听师傅的。”
“嗯,走吧。”
“嗯。”
眼看赢不疫跟着车走远了,姜飞白不由地大喊:“哎,回山上好好练哈,你这也太弱了。下次看见你再这么弱,我就拿剑攮死你。”
“下次看见你我非把你剑撅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在车上的赢不疫有点懂了,当时赢墨把他交给赢阮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着急背向他了。
梁园虽好,终有归时。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年少之谊,两不相忘。
坐在归途的车上,赢不疫却没太有心情看路边的风景。这次出来让他看得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了解了很多事、学到了很多知识最重要的是认识了很多人,他的世界从深山之中的庙里延展到了人间。
车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赢不疫光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大姐,咱们还有多久能到?”
“再有一个时辰就到山脚下了,小和尚你真有力气啊。这么满满一车的东西你居然要一个人抬上山去,这不得抬一整天啊?”
赢不疫一拍额头,这就是他想到的严肃问题:忘了雇脚夫了!
“大姐,一会你能不能帮我搬一……”
“打住,我可是女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何况你才付了一钱银子,我能把你送过去就不错了。”
“这可真是便宜没好货啊。”
赶车的大姐也没理他,继续赶车,大约又行进了半个时辰,她突然回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这一问给赢不疫问迷了:“我刚才说什么?我没说话啊。”
“唉呀,我告诉你我不能帮你搬货之后你说了什么。”
“便宜……没好货?是这句吗?”
“对对,就这是这句。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吗?”赢不疫还在品,什么叫这句话是什么,赶车大姐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狰狞:“这句话叫真理。”说罢把车一停,拍了拍手,从道路两旁的草丛中钻出三个精壮汉子,手里还拿着刀。
就这赶车女人说话的时候,赢不疫就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由于不知道她要干嘛,就只悄悄摸向身后打好的禅杖,没有轻举妄动。
赢不疫就半跪在车上,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汉子摸了摸刀背走向前来:“什么意思?抢你的意思。要钱要命?”
这汉子刚一说完,那女的照他脑门就拍了一下:“你是猪脑子啊,他是佛域的人,咱们抢了他一旦让他跑了,回去搬救兵还有我们的活路吗?我可是拉着他大摇大摆从昆嵛城门出来的,看样子守城兵还认识他。”
女人朝向赢不疫:“小孩儿,咱俩本无仇怨,奈何你身上藏有重宝,姐相中了,你身份还特殊就只能杀鸡取卵了。”
“重宝?什么重宝?我哪有什么重宝?”
“死到临头了还装呢,有人告诉我们了。你在药石阁买了一大堆丹药,什么除咒丹、虚灵丹、四象丹……”
“等等,你说的这些在我身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些药?”
“哼哼,我你知道你什么意思。不用想拖时间等救兵了。这里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会有人来救你。”
“不是……我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药。”
“小子!你最好老实点,痛快说出来药在哪。大爷我赏你一个痛快,但凡有一个不字,老子就活剐了你再自己找。反正你的东西都在这儿,别让大爷费劲翻。”旁边的另一个汉子等不耐烦了。
要说赢不疫也真是经验不足,那女人说话的时候他以为对面是奔着吴姐送师父的丹药来的,直接看了一下胸口。
就这一个小动作瞬间点醒了劫匪,女的大喊:“还愣着干嘛,抓住他,货在他身上。”女的还没说完,仨人就冲上去了。
赢不疫抄起禅杖直接一个后跳跳下了车,结果那把禅杖实在太重了,他没拿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小孩儿,记得下辈子练好本身来找爷们报仇吧!”仨人提到就冲向赢不疫。
刚才在说话的时候,赢不疫瞄了瞄四周的环境。虽是大官道,但早就荒废毫无人气可言。四周全是杂草,毫无藏身之所。他跳车之前就打好主意:三个成年壮汉,看不出本事有多少。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是他一个八岁孩子能力敌的。而且那个女的看起来还是头头,也不知道是什么路子。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就在那仨人冲向他的时候,他笑了一下,原来刚才摔倒是他假装的,就是让对面放下戒备冲向自己。
第一个大汉已经杀到眼前,挥刀就砍向坐在地上的赢不疫。赢不疫也不慌,把禅杖一杵立在了地面。这一杵不光挡住了汉子斜砍下来的砍刀,还顺势给了自己一个向上的拉力,赢不疫直接一个扫踢,踢在他的小腿上。赢不疫虽然小,力量是很强的,直接给成男壮汉踢到在地。第二个第三个一看也没有犹豫,继续砍向赢不疫。赢不疫将杵在地上向上一举,只能两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他成功挡住了三个人第一波的挥砍。又如法炮制,将那两个人也踢到在地。
“你们三个真是废物,居然收拾不了一个孩子,还不赶紧杀了他!”女的并没有动手,而是催他们继续动手。
经过第一次的交锋,赢不疫大约明白了,这三个汉子没有练过,就是三个普通成年男性,那个女的肯定也是个普通人,不然早动手了。而且自己不能再这么不疼不痒的防守反击了,再有这么几次自己的体力也就耗光了。
赢不疫双手拿起比自己还高很多的禅杖架在身前,却明显感觉到右臂酸胀,这禅杖对他来说真是太重了。
三个男的也没想到自己收拾不了一个小毛孩子:“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刚才我们大意了,没有闪。这次看你怎么办。”说着就又提刀冲向赢不疫。
“你们三个有没有武德,三个壮汉打一个孩子,这好吗?这不好!”说着就又高举禅杖,三人的刀直接砍在禅杖上。三个男人的力气太大了,根本没有给赢不疫踢人的机会。三把刀压在禅杖上,赢不疫完全动弹不得。眼见赢不疫举不动了,他索性一个收力自己就劲向前一滚,把仨人晃了一个跟头自己从仨人中间穿了过去,但是禅杖却掉在了地上。
双方位置互换,三个男人的刀在手里,赢不疫的禅杖却丢了。
赢不疫深吸一口气:“我还没有杀过人,你们不要逼我!”
“杀人?哈哈,我们哥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杀过人了。少废话,看刀!”
赢不疫一边念叨着:“原来是穷凶极恶之人,希望佛宗不要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