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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妍嘉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没什么不能说的。
林景弋没抬头看她,沉默半晌,他漫无目的地看向一楼某处,淡淡开口:“你不懂。”
他和秦昭婻算闹不愉快吗?根本没有闹,他就是单纯的觉得秦昭婻不图他这个人,他有点烦躁。
当然,从结婚开始,秦昭婻就不是图他这个人,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所谓,所以他现在为什么突然觉得不高兴了呢?
其实秦昭婻就算不打着培养感情的幌子直接跟他说这场生孩子交易,他未必不会同意。
所以他介意的是生孩子吗?介意的是交易吗?不是,是介意秦昭婻心里没他。
破案了,他的不高兴,烦躁,都是因为他觉得秦昭婻不在乎他。
但秦晋不是这么说的。
秦晋发来的消息说她很在乎他。
弄得他现在很矛盾。
他摸不清秦昭婻到底几个意思,更不喜欢被耍来耍去。
忽地,沈琮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号码,立即站起身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沈琮走后,郑妍嘉给自己倒了杯酒,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什么不懂的,是不是秦家又使什么手段让你难心了?”
又是被老爷子强迫上节目,又是花大资金赞助秦氏集团的项目。
这一桩桩受益的可都是秦家。
今晚林景弋出来喝闷酒,没准是秦昭婻又借着婚姻关系跟林景弋提什么要求。
林景弋懒得搭理她,拿起酒杯递到唇边。
郑妍嘉见他不说话,觉得他是默认了,她继续开口:“我觉得你们不合适,秦家看上你们家不过就是为了利益,你何必为了那样的女人委屈自己。”
林景弋将酒杯放在台面,玻璃与台面磕碰的声音响起,他抬眼看着郑妍嘉,沉哑的声线冷漠薄凉:“秦家为了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来说,我没瞎,自己会看。还有,我和我老婆的事是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话。”
郑妍嘉脸色白了一瞬。
以前他们之间怎么说话,开玩笑,林景弋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现在林景弋这个状态显然是不高兴了。
是因为她说了对秦昭婻不好的话吗?
可她说的是事实。
郑妍嘉也有小公主脾气,好心提醒却被林景弋这么一说,多少有点下不来台。
尤其要她看着她小心翼翼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就情愿被别的女人利用,她更是替他觉得憋屈。
郑妍嘉:“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不需要。”
郑妍嘉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她将酒杯扔在台面,玻璃酒杯顺着台面滚落到地上,“啪”一声,碎了。
她顿时站起身,拎起自己的高奢小包:“行行行,是我多管闲事了行吧,你自己在这里要死要活吧大少爷,我走!”
她起身的动作因为生气弄的挺大的,扯着链条包带往肩上一甩,黑色限量款小羊皮包晃荡的厉害,不小心碰倒一瓶红酒。
红酒倒下的瞬间,洒出一些液体,而瓶口刚好是正对着林景弋的方向。
林景弋昂贵的黑色西裤上瞬间湿了一小片。
“我不是故意的。”
郑妍嘉连忙抽了几张纸巾,没多想,弯下腰要帮他处理大腿处暗下来那一片痕迹。
在她的手刚要接近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先一步接过纸巾。
林景弋皱眉擦拭着那块儿布料,忍耐着脾气说:“走吧。”
“实在抱歉啊,明天赔你一条新的裤子。”郑妍嘉满脸懊悔,语气诚恳。
大小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做错事该道歉就立马道歉。
“不用。”林景弋不会因为一条裤子为难人,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林景弋他们坐的是二楼卡座,台面前面是半人高的玻璃扶手设计,视野好,可以俯视楼下沉沦在纸醉金迷中的男男女女。
一楼舞池边上的卡座,秦昭婻刚才无意中发现林景弋也在,他旁边坐的是郑老爷子的孙女郑妍嘉。
不知道林景弋知不知道郑妍嘉喜欢他。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做点什么,再抬头时,就看到郑妍嘉背对着她,弯着腰。
郑妍嘉穿的衣服挺短,弯下腰时露出一小截娇软的腰肢,在酒吧晃眼又迷乱的光线下看,有种说不出的勾人。
而郑妍嘉的身前,隐约有一只被黑色布料包裹的手臂时不时耸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两个人的姿势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像女人就着男人坐在沙发上的高度接吻,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记得,郑妍嘉身前那位置,是刚刚林景弋坐的位置。
她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先回去了。”她慌忙收回视线,起身跟身旁的大小姐们说道。
身后有大小姐喝高了,大声喊道:“不是说要讨论怎么谈恋爱吗?怎么走了啊?我们还没说完呢!”
秦昭婻脚步没停,无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开口:“恋爱有什么好谈的,搞钱不香吗?”
说着,潇洒走出酒吧。
楼上。
纸巾顶多吸收掉一点水分,根本没办法擦干。
林景弋擦了几下便放弃了,他掀起眼皮看向依旧站在他面前,一脸歉意的郑妍嘉,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你能别站那儿挡我视线了么?”
“好好好。”郑妍嘉拿着小包直起身子,换了个位置站。
林景弋的视线落在一楼某处,秦昭婻的身影已经不在。
沈琮打完电话回来发现没酒了,他问:“还喝吗?”
林景弋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拿起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起身,“不喝了,没意思,走了。”
沈琮:“你约我,结果刚开始喝你就走了?”
沈琮又转头看向郑妍嘉:“你呢?”
郑妍嘉:“我也走。”
“你跟他一起?”
郑妍嘉看着林景弋离开的身影,轻哼一声:“我不跟他一起走,怕被他气死,我家司机在楼下等我。”
林景弋喝了酒,不能开车,他垂下眼眸看着手机屏幕,本想打电话给司机过来接他,后来脑袋一抽,打给秦昭婻。
秦昭婻应该刚离开不久,还在这附近。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秦昭婻的声音带着沉重闷声:“有什么事?”
隐约还有回音。
林景弋站在电梯前,摁下电梯摁键,语调散漫:“我喝酒了,你在哪儿?”
“地下停车场,你的车跟前,扎你的车胎。”
“……”一定是他喝多了,出现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