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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湘闻言,不由得趔趄了一下。
“真,真死了?”
和亲不成,反倒杀了西越王的亲弟弟,先别说他们能不能逃回去,结盟肯定不成了,还会引发一场大战。
柳云湘不敢信,想上前查看,但被秦飞时拉住了。
“已经死透了。”
柳云湘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时没了主意,“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秦飞时往地上一坐,啧啧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人已经死了,和亲不成反倒成了仇家。咱们先逃,至少把自个的命保住,至于西越会不会怒而攻打大荣,大荣会不会两面受敌,大荣多少百姓惨遭战乱,多少人流离失所,那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柳云湘原是心急如焚,但听秦飞时这话,说的阴阳怪调的,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又往梁王那儿望了一眼。
“八姑娘,你不想和亲,你想和你那表哥双宿双飞,那就趁现在赶紧逃吧。”秦飞时摊了摊手道。
八姑娘慌乱地摇头,“我,我没想杀死他,我……”
“那一刻,你当真不想他死?”
“我……”
“如你的愿了。”
八姑娘惶惶的看向柳云湘,“太子妃,或许在我举石头那一瞬,我真的想砸死他,可我到底没敢用太大力,我不知道会砸死他。和亲这事,我已经认了,真的认了,我恨云侯府上下,可我没想害大荣,害大荣的将士和百姓。”
“人已经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秦飞时冷哼了一声。
八姑娘默了一下,继而挺直腰板,“我杀了这畜生,我认罪就是。他们西越是要将我五马分尸亦或是剥皮抽筋,我都认了,不会连累你们,更不会连累大荣。”
柳云湘听到这话,心思转了一转,继而看向秦飞时:“所以你打了什么鬼主意?”
秦飞时先一愣,不想柳云湘竟识破他了,继而得意的笑了起来,“本王聪明绝顶,确实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既能让梁王不追究被打的事,也能遮掩八姑娘失身之事。”
八姑娘瞪大眼睛,“所以他没死?”
“你那一下确实很重,但不至于把人砸死,只是昏迷了再加上酒劲,得明早才能醒来了。”秦飞时道。
八姑娘听到这话,知自己被骗了,一脸怒色道:“庆王,您这样骗我,有意思吗?”
秦飞时摇头,“没意思。”
“那你……”
“本王只是想看看八姑娘是否有担当,是否有勇气,是否认命。”
“什么意思?”
“这。”秦飞时看向柳云湘,耸了耸肩,“还是太子妃您说吧,我一个大男人多不好意思。”
见柳云湘仍有迟疑,秦飞时急道:“莫不你有别的办法?”
柳云湘摇头叹气,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八姑娘滚有些急了。
柳云湘拉过八姑娘,让她别急,听她细细说来。柳云湘尽量用温和的语调,尽量耐心的说仔细了,可这种事对姑娘家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八姑娘听完后,用力握了一下拳头,“我配合你们!”
柳云湘微一怔,没想到八姑娘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了,“这样你的清白……”
“我已经没有清白了,这样还能保住命,还能顾全大局,有什么不可的。”
柳云湘点头,“那就准备一下吧。”
计划就这么定了,柳云湘先回帐子,装作已经就寝。子时过,外面闹了起来,柳云湘被子衿扶着起身。
主仆俩对视一眼,而后朝外面走去。但见外面举着很多火把,文侍郎和云侯及几位送亲使皆是一脸青白。
柳云湘又看了秦飞时一眼,接着走到文侍郎跟前,“怎么了?”
“哎!”文侍郎先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出事了。”
西越那边,代王也是一脸沉色,带着几个手下朝那边山坳过去了,大荣这边,文侍郎请柳云湘一起跟过去。
“夜里路不好走,您慢点。”文侍郎帮忙给柳云湘打着灯笼。
“您也慢点。”
“哎,不想竟会出这样的事。”
柳云湘顿了一下,“到底什么事?”
“夜里,八姑娘的婢女如厕回来,见八姑娘那帐子的布帘给扯下来了,察觉到不对,赶忙进去看,却见帐子里没人了。婢女赶紧通知了我们,我们原以为八姑娘……咳咳……逃走了,赶忙秘密去追。这时西越那边帐子也传来消息,说是梁王不见了,我们派出去的两队人马都追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里,然后……”
说到这儿,文侍郎又摇了摇头,“具体情况,回禀的属下不敢说太多,只让我们去看,总之梁王和八姑娘在一块,那梁王还受伤了。”
很快来到那山坳,但见山前梁王几个属下还醉醺醺的躺在那儿,代王让人将他们几个浇醒。再爬上山坡,上下面一看,脸一下更青了。
这边柳云湘几人也上去了,但见那梁王全身不着一件衣服的趴在地上,头上还流着血,而八姑娘衣服被撕烂了,此刻瑟缩在几步远的地方,哭得十分悲痛。
一看这场面,谁人也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侍郎受惊太大,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而云侯先是吃惊,后想到什么,立时冲代王大吼一声:“我妹妹是来和亲的,要嫁给你们君上,如今被这畜生玷污,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代王揉了揉额头,冲身边属下道:“先去看看梁王的伤势,将他抬回帐子医治。”
柳云湘忙解下披风,交给八姑娘的那两个婢女,让她们给八姑娘裹住,“先送回帐子,看紧了八姑娘,别让她寻短见。”
“是。”
等将两个当事人带走,代王走到柳云湘跟前,拱手赔了个大礼。
“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代王可能不知道我们大荣的风俗,我们将女子的清白看得很重要,而小叔子强辱嫂子这种事,在我们那儿是要被阉了的。”柳云湘沉声道。
代王听到这话,不由打了个激灵,“我们西越……”
“你们西越的规矩,我们难以接受!”
“事情还没弄清,今晚大家先回去休息,明日等梁王醒了,咱们再说。”
柳云湘哼了一声,将袖子甩下就往外走。
“和亲不成,两国结盟也不成,错在你们西越,不在我们大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