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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这大半夜的,不会真的有什么留在酒店里的小鬼来敲我的门吧。莫非还觉得我人不错,竟来抓我的裤腿?
想到这里,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脑子里全都是拔腿就跑的想法。但身体却僵得像一块板,低头向下望去的时候还能听到自己颈椎发出的咯哒声。
“丫头……我回来了……”
我还没把视线转到脚下,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话语自下而上传了过来,我僵住的身体立即被这股力量揉动,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地靠在了墙壁上。
鹤还是穿着我们分别是的那件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我还是能从隐约可见的嘴角,看到他对我淡淡的笑容。与此同时,一道不深不浅,却十分扎眼的红色也顺势流了出来。
他受伤了。
我的心情从一开始发现他还活着的惊喜一下子变成了看到他受伤的惊恐,立马跪倒在地上把他扶了起来。鹤的身体从未向今天这样的软趴趴的,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走了。
“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去了哪里?!”我担心地问到,一边试图扶着他站起来。
我的手刚接触到他的腹部,就感到一阵潮湿。借着通道里的灯光,我分明看到那是暗红色的血液,有些已经干了,有些还温热着,鹤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向外渗血,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了啊,你告诉我,谁干的?!”
他嘿嘿一下,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整个人佝偻着背,力量全在我的身上。
“丫头,我跟你说……我找到驯养地啦……”他完全没有直视我的问题,反而抛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真是的,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驯养地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啊!我在心里不停地骂他,心酸到了极点。
正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到有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刚刚慌神那会儿,没发觉楼道的那头有一个服务生正匆匆往我们这头赶去。
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把鹤拉回房间。只好原地站着,想等服务员走过去,心里念叨了千百遍,她可千万别东问西问的,直接走过去就好。直接走过去就好……
“小姐,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越害怕发生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我想是上课被老师点到名的学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满脑子都在想着,她会报警吗,警察会把鹤带走吗,他们会不会查到鹤的********,会不会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也牵扯道这其中?
“我还要喝!”我的怀中猛地爆发出一声咆哮,把我和服务员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声音是从我怀里的那个男人嘴里发出来的。
“我没醉!你放开我,我还要喝!”鹤又接连说道,整个身体在我的搀扶下不停地扭动着,真就像个醉汉一般。
见此情景,我立即反应了过来,摆出一连无奈,不好意思地对客房部的服务员说道:“小姐不好意思啊,这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我没看着点,麻烦你们了。”
说完这话,我突然意识到这么重的醉酒状态应该一下就闻到酒味啊,怎么会只有醉的状态而没有醉的东西呢。想必那服务员也跟我有着一样的疑虑。并没有就此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短短几秒钟内,一股浓烈的烧酒味猛地从鹤身上散发出来。这种强烈而刺鼻的气味一闻就知道是街边小摊上三块钱一瓶的劣质白酒,保不齐就是工业酒精勾兑的,不仅难喝,还一喝就醉。偶尔也能让人觉察出一种快意江湖的错觉来。
“嗝。”鹤顺势打了个嗝,眼前站着的服务员小姐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果不其然,她下意识地摆了摆手,人向后退了一小步,跟我们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脸上的不悦立马烟消云散,恢复了教科书式的笑容。我暗想这酒店的质量就是好啊,服务员素质就是高啊。
“那小姐……你们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随时打前台的电话,那边有个客人有事,我就先……”
“你快过去吧,我们没事儿,没事儿。”我呵呵地笑着,看她一步步远离,立即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鹤连拖带拽地弄进了房。
我没有让他躺倒床上,扶着虚弱的他走进了卫生间。我一手用力环抱住他,一手抓过架子上的毛巾,整个儿铺到了浴缸之中,又嫌还是不够柔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也铺在了里面。接着,小心翼翼地把鹤的身体放到浴缸之中,让他半躺着,这才把自己一直揿在他腹部的手松了开来。
时间一久,我的手已经跟他的血液融为了一体,指缝里都是些粘腻的血痂。
我的手一松开,似乎又对鹤造成了一下伤害,他从半梦半醒之中回过神儿来,嘴里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此时,卫生巾间里充斥着血液和酒精的双重味道,这种感觉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医院的走廊里,生命的快活与死亡的冷漠,在一瞬间重合了。
“哈,小姑娘,第一次见到血吗,这么害怕?”鹤不知道又从哪里来的力气,竟和我开起了玩笑,声音听起来确实轻飘飘的。
我没有搭他的话,自顾自地取来药箱。这是妈妈交给我的习惯,到哪里都要带些急救用品。以前一直以为用不上,没先到今天突然出来这么大的事情。
我伸手掀开他的衣服,他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我小心地问到。
“不,不是。”他嘿嘿一笑,苍白的嘴唇向上翘起,“我觉得你要吃我豆腐了啊,小姑娘。”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时候老家伙还有闲工夫跟我开玩笑。不过这个时候,有些问题似乎显得更加重要。
“是谁干的?”
鹤轻蔑地笑了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怎的,最后慢悠悠地吐出了几个字。
“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这满大街的都是一男一女,合着你这么厉害,只要随机搭配个一男一女,就能把你伤城这样?这话我没说出来。
鹤想了想,似乎又有了什么点子,补充道:“女的挺漂亮,男的嘛,好像是个瞎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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