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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瓦看白晞把箱子里的古董一件一件拿出,脸上依然带着不屑一顾的表情:“你就拿这些糊弄我?”
说完他伸手一招,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黑衣人,白晞一见这些黑衣人吓得急忙抱住斯瓦的腿,匆忙间竟也没忘记安放好手里的古董:“斯瓦先生,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我骗了你是我不对,求您饶我一命,好歹我们白家在京城这边古董一行里有些门路,以后但凡您想要什么,我们能拿到的一定帮您拿到!”
白晞此刻只顾得保全自己的小命,自从上次他无意中看到斯瓦用极其惨烈的方式收拾人之后就对他十分畏惧,而且据他的了解,斯瓦不但在京城有人脉,行事干脆利落,而且最好面子。
他早就后悔为了贪图一时的钱财惹上斯瓦这尊阎王,别说斯瓦不肯同意他退钱退货,就算他能找来真正的昙花瓷对方都未必肯放过他。
“你确定你这话能代表你们整个白家?”一个黑衣人在桌上倒了杯红酒恭恭敬敬递给斯瓦,他拿过抿了一口,缓缓蹲下,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他的下颌。
白晞一愣,脸上的神色犹疑不定,斯瓦却容不得他多想,掐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只听咔擦一声,白晞顿时两眼泪汪汪,连喊都喊不出声。
“这是这次的惩罚,回去好好想想,找不到真正的昙花瓷,你们白家要怎么跟我交代。”
顾家别墅,监听到这段话的白暄狠狠扔下耳机,脸上变得狰狞:“好一个斯瓦,好一个要找真正的昙花瓷,居然给白晞下套,未免欺人太甚!”
顾远歌看了眼被白暄珍而重之放在房间里的昙花瓷,好像想到什么,眼中露出笑意,随后漫不经心的说:“这人倒是个偷换概念的高手,这么快就把他和白晞的恩怨上升到了白家,你准备怎么解决?”
听到他的话白暄更怒了,既生气斯瓦觊觎白家还不知会想出什么后招,又恨白晞没脑子,什么话都敢乱说,如果不是他口不择言也不会给白家招来这么一场祸事。
他现在终于明白,或许斯瓦找白晞买昙花瓷本身就是个陷阱,白晞自以为对方人傻钱多,却不知道人家真正所图的比他想象的更多。
“谁惹来的麻烦谁解决,我已经仁至义尽,总不能叫白晞把整个白家都搬去送给斯瓦,就算我同意难道白家其他人能同意?”
这次白晞惹出麻烦来找白暄善后,已经让不少白家人眼红,那些古董可都是白家传了好几百年的,白暄的曾祖父心疼它们,怕后代败家,特意培养白暄成为继承人,没想到还是被狼给盯上了。
顾远歌不置可否,白暄作为他的朋友,有难的时候帮他一把没什么,只是别人家族的事自己参与就不好看了,本质上他和靳唐一样,是个喜欢安安静静看别人热闹的。
“这昙花瓷你不如转手给我,有斯瓦在那里虎视眈眈,还有你们家那些人,你能保住?”他对古董其实并没有太大兴趣,只不过这昙花瓷是个例外,只是究竟为什么例外,他还没想好,也不愿意多想。
白暄眼中露出犹豫,望着昙花瓷的眼神恋恋不舍,这可是昙花瓷啊,传说中“昙花一现,世间再无瓷器”的昙花瓷,曾祖父念念不忘多少年的昙花瓷,能到他手上已是天大的福气,只可惜这份福气他承受不来。
转而又想起靳唐拒绝昙花瓷时的果断,好歹这千古秘密是被他发现的,可是人家那魄力,那勇气,让他这个自小把古董当玩具的人都自愧不如。
“如果我能有靳唐同学的魄力,就直接答应你了。”白暄往椅背上一靠,暗自伤神,“曾祖父临终前还惦记着昙花瓷,谁能想到它会在我手上被发现,发现了却又保不住。”
“算了,反正放在你这里又不会跑,你让我隔段时间来一饱眼福就行。”白暄捂住眼睛,不忍心的说,“快拿走快拿走,晚了我就不答应了。”
靳秋不知道儿子拒绝了一个稀世珍宝,自从吴玉如被收回公司大权之后就再也没法子给她添乱,唐岂非也慌了,找吴玉如未果后不得不求到靳秋跟前来。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着唐岂非低声下气的样子靳秋心里一阵痛快,可马上又觉得很没意思,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做过二十年夫妻,她恨过唐岂非出轨,恨他没有遵守当初的誓言,可她也不再是当初容易被爱情欺骗的小女生。
“你手里的股份我只能出这个价钱,你愿意卖就卖,不愿意你还是公司的股东。”靳唐出生后靳秋的父亲直接拍板让他姓靳,后来就给了唐岂非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补偿,当时的唐岂非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人,也曾挺直腰板拒绝过,反倒是靳秋的父亲因此对他刮目相看,硬是过户给了他。
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唐岂非,靳秋心里暗叹了一句“人心易变,世事无常”,表面上仍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唐岂非心中不忿,脸都涨红了,可是现在吴玉如被限制了自由,手里的资金暂时被冻结,她的公司也被孙琦掌握大权,只要是明眼人都不会跟靳秋作对,唐岂非现在已经走到了绝路。
靳秋给他出的价钱绝不会高,事实上她这钱出得不情不愿,本就是靳家的股份,这些年唐岂非和她结婚没少得到好处,再加上这些股份她们靳家绝对没有亏待他。不过唐岂非早就不是当年的唐岂非了,现在的他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
“小秋,你就非要把我逼到绝路吗?难道不能看在小唐的份上再商量商量?”此一时彼一时,没了靠山的唐岂非脸皮更厚了。
靳秋被他气笑了,她用手里的笔敲着桌子:“你也好意思跟我提小唐?这绝路难道是我逼着你走的?当初如果不是你把事情做得太绝,如果没有你为了巴上吴玉如让我没脸,何至于会闹成现在这样子!”
不等她说完,唐岂非立刻摔了手边的茶杯,门外拿着文件准备让老板签名的杨助理吓了一跳,想起当初他伸手要打靳唐的是,对他更厌恶了。
唐岂非“腾”的一下站起来,身下的椅子差点被他的动作绊倒,原本儒雅俊逸的脸变得凶神恶煞,脸上的肌肉抽搐许久才忍耐下来,快速在合同上签字。
走出门经过杨助理的身边还冷哼一声,杨助理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和他擦肩而过。
有些人就不能跟他计较,还是看开点好。
转眼到了靳唐跟原教授一起去m市参加会议的日子,靳秋早就提前让程阿姨给他准备了行李,装满一个箱子。
靳唐下楼的时候靳秋还在指挥程阿姨往行李箱中塞东西:“最近天冷了,我查了m市的天气预报,那边降温降得厉害,多带些衣服,到时候如果还冷就自己去商场买,你的卡我都没见你用过,这次出门在外可别舍不得花钱。”
靳秋觉得她儿子是被吴玉如要买唐岂非手里股份的事吓到了,失忆之后就没见他花过钱,她仔细问过程阿姨之后才发现靳唐唯一买过的东西居然是上次救人时顺手买的书,就连送她的礼物也被证实是商场送的,没有花一分钱。
她都不知道是该为儿子骄傲还是该担忧,要知道她儿子现在居然整天在学校食堂吃午饭!跟以前那个非高级餐厅不进的人判若两人!
“妈,你别担心,出门在外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事实上靳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他的衣食住行都有程阿姨帮忙打理,学校的饭菜虽然味道不好但是也不算特别难以下咽,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和同学交流感情。
这次和原教授一起参加m市的研讨会,不消说自然有人安排妥当,他不需要为此费心已经很好。
m市离京城不算近也不算太远,隔着两三个省,靳唐和原教授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同行的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另一个原教授带的研究生纪南,纪南带着厚厚的眼镜,皮肤很白,身材瘦的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吹倒,是个安静听话的人,对原教授言听计从。
原教授指着他让靳唐叫师兄,靳唐到底不能叛出靳氏国师一脉另投师门,便折中了叫他学长,原教授倒是没说什么,纪南却深深地看了一眼靳唐,仿佛在诧异居然有人敢违背原教授的话。
靳唐朝他笑笑,纪南连忙转过头看向原教授,他听说这个人在历史系出了很大的风头,甚至连原教授之前的得意弟子都要靠边站,学校里传得风言风语,他们都以为靳唐是个舌如灿花极其油滑之人,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光风霁月。
m大学会议方给他们安排了酒店,原教授住一间,靳唐和纪南住一间,但是靳唐不爱和别人同住,便自己出钱另外开了一间房。
原教授立刻侧目,不愧是连昙花瓷都拒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