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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阳把许向天和陶展业两个人约去一起喝茶,许寒则一早就到了画廊。
谷雨在门口看见他,诧异的问:“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没去上班?”
“我妈昨晚找你了?”许寒问。
“是啊,我跟阿姨一起吃了晚饭。你回去帮我说谢谢她。”
“她没说什么吧?”许寒又问。
谷雨站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微笑着反问:“她会说什么呀?”
许寒审视谷雨脸上的神情,她微微的笑着,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可许寒却觉得如此熟悉的一张脸,却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看不透了。
“你想多了。”谷雨轻笑道,“阿姨跟我聊得很好。哦,只是她不大适应我能开口说话了。”
“那就好。”许寒从谷雨的表情上实在看不出什么,便轻轻地吐了口气。
谷雨看许寒还站在原地不动,便催促道:“你去上班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事,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许寒伸手拉住了谷雨的手腕。
谷雨迟疑了片刻方指着楼梯说道:“我们上去说吧。”
“好。”许寒跟着谷雨上楼,在画廊展厅角落的小茶座坐下来。
时间的确还早,画廊老板还没上班,展厅里只有清洁阿姨在忙。
“喝点什么?这里除了水只有速溶咖啡。”谷雨又问
“你坐,我什么都不喝。”许寒的目光始终看着谷雨。
谷雨在许寒的面前坐下来也看着许寒。许寒却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他不说话,谷雨也不说话,就坐在他面前安静的等。
时光仿佛停止,连清洁阿姨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擦地走路蹑手蹑脚的没有声音。
许寒就这样看着谷雨,看了足足有十来分钟的时间,终于开口了:“小雨,我现在觉得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一样,就算我瞪大了眼睛,都看不清你。”
谷雨微微苦笑:“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错看了我。”
“不,不是那个意思。”许寒忙摇头。
谷雨低垂了眼眸,轻声叹道:“许寒,你说过无数次不许我跟你道谢,不许我跟你道歉。可你知道吗?我最想跟你说的就是‘谢谢’,最不愿意跟你说的……就是‘对不起’。我知道,你为我做任何事情都不图我的那声‘谢谢’,而你最不想听的也是‘对不起’。可……我还是要说。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得已,而我最不得已的事情就是……最终还是要辜负了你。”
“没关系。”许寒抬手搓了搓脸,然后故作轻松的笑着,“被你辜负了,我也心甘情愿。至少,我们之间有十年的时光可以回忆。陪你走过你生命中最好的十年,我也不算赔本。”
“许寒,我最怕你这样。”谷雨低声叹道。
“怕也没办法,我改不了了。”许寒笑着站起身来,“不过幸好,你以后有季冬阳陪着,我也没机会让你怕了。”
“许寒。”谷雨依然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许寒,低声喊道:“我们有时候只知道往前走,却总是忘了回头看看身后。其实,身后的人或许更值得珍惜。许寒,你回头看看吧,就在你身后,有个姑娘深爱着你,只是你选择视而不见。”
“你为什么不回头?”许寒背对谷雨站着,声音里透着刻骨的疲惫,“其实,你无需回头也知道跟在你身后的我有多爱你。”
谷雨缓缓地闭上眼睛,低声叹道:“……我回不了头了。”
“是啊!你回不了头。”许寒也轻声一叹,“所以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回头,就能回头的。”说完,他再也没有停留,大步离去。
谷雨把脸缓缓地埋在手中,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知这个曾经深爱自己的男人自此将一去不回头。
一天都没什么精神,心情低落到极点的谷雨一回到家里便闻到了阵阵花香,一时纳闷,视线在屋内搜寻,然后落在电视柜上,电视挂在墙上,下面的电视柜便成了摆设,之前上面放着一个鱼缸,今天鱼缸不知被搬去了那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对霁蓝花瓶。花瓶里插着满满的白玫瑰,陪着嫩绿色的情人草,清雅而温馨。
“怎么样,喜欢吗?”季冬阳吊着胳膊也依然帅气不减,明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要命,嘴角还是噙着暖暖的笑。
谷雨也不由得笑了:“喜欢。”
“我知道,这个花瓶配洋兰皇后最好,只是下午叫人去买,居然没买到——”季冬阳说着,走到花瓶跟前抽出一支白玫瑰凑到鼻尖闻了闻,又送到谷雨面前,“没办法,只好这样了。”
“下次你可以试试粉色的花,粉色跟霁蓝在一起也挺好看的。”谷雨接过白玫瑰来,插在季冬阳浅蓝色衬衣胸前的口袋里,然后抬脚往楼上去。
“好,明天再去花卉市场转转。”季冬阳靠在楼梯看着她一步一步上楼去,喊道。
“季氏总裁闲着没事儿干,该当卖花童了?”谷雨朝楼下喊了一嗓子之后,关上了房门。
季冬阳听着谷雨房门落锁的声音,抬手把自己胸口的玫瑰拿出来咬在嘴里:“卖花童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在传递爱。”
谷雨把自己关进洗手间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再下来,心情好转了些。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饭,季冬阳刻意营造浪漫气氛,把餐厅的顶灯关了只留着壁灯,餐桌上摆了一个欧式复古烛台。
“哪儿买的这个?”谷雨指着烛台问。
“在许董事长的会所里顺来的。”季冬阳微笑道,“怎么样,挺好吧?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不花钱白拿人的东西,心情这么爽。”
“幼稚。”谷雨好笑的摇头。
“吃饭。”季冬阳把谷雨面前的盘子端到自己这边来,把上面的牛排一刀一刀的割成小块。
谷雨看着他低着头极其用心的样子,心里泛起酸酸的甜。
“下午的时候,董事长给我打电话了。”谷雨托着下巴,轻声说道。
“嗯,说什么了?”季冬阳把最后一块牛排切好,把盘子送到谷雨面前。
“说我的辞职报告明天会批下来,让我回厂里办手续。”
“那不挺好吗?你以后的时间都属于你自己了。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什么都不干。”季冬阳开始割自己盘里的牛排,刀子碰到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谷雨问。
季冬阳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谷雨,平静而认真的说道:“许向天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不管他答应我什么或者做什么,都是在他得到足够利益的前提下。所以你无需因为他说什么做什么而内疚。”
“可是……”谷雨无奈的摇头。
“吃饭吧。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季冬阳拿起红酒杯朝谷雨举了举。
谷雨也举起酒杯跟季冬阳轻轻地碰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开始专心的吃饭。
第二天谷雨回蓝凤陶瓷厂人事部去办手续时,接到陶展业的电话,说那幅画他不要了,他愿意支付违约金,多少由谷雨说了算,金额可以直接填到那张支票上随时可以转账兑现。
人事部经理签完字把结算工资的单子递给谷雨,笑道:“谷总啊,是不是要出国了?”
“出什么国?”谷雨纳闷的反问。
人事部经理笑问:“咦?你辞去咱们蓝凤的工作,把自己的画都卖出去,不是为出国做准备吗?”
谷雨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拿了单子跟人事部经理道别后出门去财务部。
财务部的经理见到谷雨也十分的客气,结算工资之后也问了一句:“谷总,准备什么时候出国啊?到时候我们为你举行个践行宴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出国?”
财务经理笑道:“哎呀,别不好意思了。季氏的总部在欧洲,季总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呢?”
谷雨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要辩解,竟然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于是跟财务部的人点了点头,留下一句“改天请大家吃饭”便出门去了。
财务部经理看着谷雨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方感慨道:“啊呀!想不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居然傍上了季氏集团的继承人!真是不简单哪!”
“是啊,怪不得咱们许少追了她十年,她都不松口啊!原来人家有个超级钻石王老五揣着呢。”旁边的一个会计师也忍不住咂舌。
“换我,我也不答应啊!许少跟人家季总那就不是一个级别好吧?”对面的女出纳附和道。
“嗳!换你,你能顶得住许少鞍前马后十年如一日三百六十五无死角的追求?我满心以为这就是咱们未来的老板娘了,谁知道……转眼人家成了季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了。”
“照样还是老板娘,季氏集团即将对我们进行第二次注资,据说董事长昨天请季总喝茶了。”
“是吗?!真的假的……”
谷雨站在走廊里,听着财务部的那些叽叽喳喳,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向电梯。本来她还想回一趟设计部的,现在看来还是不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