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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谁的良心狗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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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南宫璃月的面色莹润了许多,从一只快要羽化成仙的白狐狸摇身一变,恢复到了那魅惑人心的青狐妖模样,皇甫长安才着手拔了自制的简陋导血管,帮他掖好被角,靠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

    宫疏影软着骨头倚在柱子上,见了皇甫长安那般娴熟的手法,仿佛千百次这样帮人救治过,不禁提起眉梢,有些好奇。

    “你这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还从没见谁用这种玩意儿救过人。”

    “呵呵,”皇甫长安知道他怀疑自己,却是懒得解释,只笑着递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你没见过的东西可多着呢!有人啊,本是井底之蛙,还总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徒徒贻笑大方……”

    宫疏影活了这么一把年纪,顶着一张绝色的面容,手握一柄绝世的神剑,走到哪儿都是受人艳羡崇拜的对象,却偏偏在皇甫长安这儿被弃如敝屣,还明嘲暗讽他是井底之蛙……!什么叫有眼无珠?他这回可算是见到了一枚活森森的!

    “是啊,我是井底之蛙,我是贻笑大方,太子殿下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捏着一柄牡丹团扇,宫疏影笑盈盈地贴了上去,搂着皇甫长安的肩头,垂眸看进她的眼睛里,“太子殿下还知道些什么新奇的东西,不如说出来让我这只井底之蛙开开眼界?”

    “别急嘛,”皇甫长安笑着推开他,黑眸之中满是澄澈,小人藏鸡鸡而君子坦蛋蛋,“以后有的是机会叫你大开眼界,闪瞎你的狗眼!不过,有些东西看过就行了,千万不要模仿,不然一着不慎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反过来埋怨本宫,那本宫就太冤枉了。”

    对上那双无遮无拦的水眸,看得出来皇甫长安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懒得跟自己鸡同鸭讲,宫疏影不免觉得有些受伤,捂着胸口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坐等闪瞎狗眼……”

    “哟,终于承认自己是小狗了?叫两声来听听?”

    “……!”不要欺人太甚!

    “嗯,真乖,叫得真像。”过了片刻,皇甫长安忽而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

    边上,斩风、小昭子、玉琉裳三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眼:“你们听到了吗?”然后互相摇摇头,再齐齐看向宫疏影,“你刚才真的叫了?”

    宫疏影恨恨地捏着扇柄,“唰”的指向皇甫长安的鼻子,义愤填膺:“艹!你哪只耳朵听到了老子学狗叫了?!”

    “欸?难道本宫刚才听错了?”

    “——必须听错!”

    “你真的没叫?”

    “——必须没叫!”

    “话说,狗是怎么叫来着?难道不是‘喵喵’这样吗?”

    “——必须是‘汪汪’!”

    边上,斩风、小昭子、玉琉裳三人又是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即抬手掩面:他叫了……他真的叫了……蠢哭了有没有……!

    “殿下!太子殿下!”房门被吱呀一声重重推开,服侍在皇甫胤桦身边的高公公匆忙赶来,“陛下急召,请您速速去一趟尚书房!”

    “走起!”皇甫长安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收敛了神色大步朝外走去,“去看看刺客抓到了没有。”

    片刻后,待皇甫长安和那一大一小两个跟班走远了,屋子里顿时就清净了下来,斩风走到门口四下看了一圈,随即关上门快步走回了床边,轻轻唤了两声:“殿下?殿下?他们已经走了。”

    这时,躺在床上那只虚弱得像是快要死掉的小狐狸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缓缓睁开了眼睛,狭长的凤眸中一闪而过瑰丽的光芒。

    见南宫璃月醒着,斩风才骤然松了一大口气,虽然明知道自家的主子不会干舍己救人那种蠢事,但刚刚听御医那般“危言耸听”,着实把他吓了个半死。哪怕主子的谋略再如何缜密,在这种险象丛生的境况下也难免会发生意外,无论做什么,走哪一步棋,都是一场惊险的赌局,谁也不能保证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殿下,方才您真是太冒险了,就算是要拉拢太子……也用不着往剑口上撞啊!伤了您的身子,娘娘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了,还不定会怎么心疼呢……”

    南宫璃月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却仿佛那身子不是他的一般,甚至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别看太子纨绔浪荡,一副很容易被骗的样子,实际上她的防心比谁都重。若是不使些苦肉计,恐怕很难取信于她,便是今日本殿伤成这般,你方才也见到了,她只顾着同旁人说笑,哪有一点感恩戴德的样子?!”

    ——某九殿下的怨念深深发散中!

    别的女人见他稍微掉根头发都心疼得要死要活,伤心得落泪,要是知道他为了自己身受重伤,恐怕早就内疚得去上吊了!皇甫长安倒是能耐,居然还敢在他的病床前,不顾他的死活跟别的男人玩闹取乐……太特么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好生气!

    斩风虽然灰常看不惯皇甫长安嘻嘻哈哈的作风,但还是摸着良心说了句公道话。

    “可太子,毕竟用自己的血救了殿下您……”

    “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南宫璃月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流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本殿‘拼死’救她一命,便是为了向她讨个人情,如今她又拿血救了本殿,即是将这人情债还了大半。呵……看来要在太子身上占些便宜,远比本殿先前设想的难多了。”

    斩风苦逼着一张脸,觉得南宫璃月的这番话说得很有些深奥,他不太懂啊尼玛!

    跟在南宫璃月身边十多年了,对殿下的手段和心思就算不能全部看透,看出个大概的门道并不算太难。今日夜郎帝君遇刺一事,殿下使苦肉计他倒是知晓的,可那吊儿郎当的夜郎太子,平素只知道调戏这个调戏那个,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城府的样子好吗?!就算是真的有心计,十有八九也都拿去琢磨怎么扑倒美男了有没有!

    所以啊,方才殿下您推断的这些,是不是您自个儿想太多了啊殿下?

    那夜郎太子最多就是有些小聪明,您真的用不着把她的智商拉高到跟您一样的水平,再来殚精竭虑地对付她,那得多累啊!

    “殿下,您身上的伤……”

    “放心,本殿自有分寸,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去送死的。”

    那么多人想要他死,他偏就要活得好好的,直到把那些碍眼的家伙,一个个都碾碎为止!

    一行人赶到尚书房,屋子里的人倒是不多,只有皇甫胤桦和紫衣卫上将驰北风,因着陛下遇刺一事情节严重事关重大,除了皇甫长安之外,玉琉裳和宫疏影都被拦在门外。

    皇甫长安递了玉琉裳一个安慰的眼神,便抬脚跨进了门槛,高公公跟着关上了门,守在了外头。

    “父皇,那些刺客是什么来历,查清楚了吗?”

    驰北风面色严肃,语气有些低沉。

    “武功最好的那个人逃入了后宫,如果微臣没有猜错,那个家伙应该就是这次行刺的主谋。微臣已经下令封锁了出宫的各个大门,正派人在各宫逐一搜查。剩下的刺客除了三人被活捉,正关押在大牢里审讯之外,其他的人都死了,看得出来……他们是早有预谋的!”

    皇甫胤桦点点头,深邃的黑眸暗了几分,透着一股寒气。

    “孤王在皇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而那个人分明已被孤王打伤,若不是有人存心藏他,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皇甫长安微微挑眉:“这么说来,父皇是否已经猜到了什么?”

    皇甫胤桦微蹙眉梢,俊酷的面庞不怒自威,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虽说这场晚宴是皇后的提议,然而带民间艺人进宫却是皇贵妃一干人,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硬要把这罪名扣在哪个人的身上,恐怕都不妥当。”

    这不仅关乎某个妃子的性命,更是涉及到其身后的家族势力,如若不能服众而强行定罪,朝堂难免动荡。即使皇甫胤桦贵为执掌生杀大权的一介帝君,在多时候也是束缚重重,并不能独断专行。

    即使……他可能猜到了幕后主使是谁,在时机未到的情况下,也只能笑脸相迎,陪其虚与委蛇。

    这样的心情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憋屈!

    所以啊!他妈谁说当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干任何想干的事,爆任何想爆的菊花?!尼玛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丫没当过皇帝凭什么说当皇帝很爽?!爽你妹啊爽!当皇帝很辛苦的好吗?!

    不仅要冒着被榨干的危险,时不时地去无偿服务一群性饥渴的女人,还要经常在天没亮的时候就爬起来上早朝,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稍微做的不好就被人指着鼻子骂昏君,昏你个蛋蛋啊昏,老子他妈又不是银子,人人都爱不释手喜欢得不得了,肯定会有人看不顺眼的好吗!

    瞅着皇甫胤桦一脸苦逼相,皇甫长安婶婶地有种离家粗走的冲动!

    连父皇大人的小命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还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干嘛啊,找死啊!活得不耐烦了啊!趁早滚蛋才是王道有没有!

    “长安,你怎么看?”

    正在皇甫长安暗暗谋划着怎么才能来个“李代桃僵方案一”、“移花接木方案二”、“金蝉脱壳方案三”、“暗度陈仓方案四”……巴拉巴拉等“皇宫逃亡”行动的时候,皇帝老爹突然点到了她的名字,并且还双目炯炯有神地将她望着,仿佛对她寄予了一生的希望。

    看着可怜兮兮皇帝老爹,一想到丫不仅被喜欢的男人嫌弃,还要被不喜欢的女人嘿咻,皇甫长安顿时就同情心泛滥,从而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以离家粗走为最终目标!以保皇权守皇位为基本国策!以除奸臣整宫妃为重要手段!以抗外敌打怪兽为辅助方针!以掰弯亲粑粑为皇帝老爹的特殊福利……巴拉巴拉巴拉……

    从次,西月小太子和夜郎小皇帝就性福快乐地生活在了皇宫里,为他们的宝贝女儿提供强而有力的后援,充当她无坚不摧的靠山!酱紫!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断遍天下袖,泡遍九洲美男啦!啊哈哈哈哈!

    真是一个令人憧憬而又激情澎湃的伟大目标啊!星星眼有没有?星星眼来一发!

    瞅着皇甫长安一副口水都要流粗来的神痴(这货已经超越花痴飞升到了神痴境界了所以介不素错别字谢谢!)模样,皇甫胤桦不禁担忧地皱了皱眉头,又催问了一句:“长安,关于刺客一事,你怎么看?”

    “啊……?!”皇甫长安猛然惊醒,但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话说她刚才是站着做梦了吗?“行啊!不错哇!……儿臣觉得这个计划很好啊,很赞,绝妙!”

    皇甫胤桦正在石化,驰北风正在风化。

    ——“什么……什么计划?”

    ——“还很赞?还绝妙?长安你睡醒了没有?!有没有在听孤王说话?”

    “嘶啦!”皇甫长安浑身一颤,吸回了嘴角的隐形口水,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妈蛋还真的睡着了……可素大半夜的人家真的很困嘛!“什么怎么看?刚才说到哪里了?!小北你再跟本宫复述一遍。”

    驰北风倒地不起,太子殿下快别闹了好吗!刺客今天杀的是陛下说不定明天就砍你了好不好!

    听驰北风抽着嘴角把刚才的情势分析了一遍,皇甫长安还是很困,忍不住仰头打了个呵欠,才甩了甩袖子说道:“别的儿臣就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臣可以确定……幕后主使人今天晚上一定在场!”

    皇甫胤桦不掩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刺客动手的那个时候,行刺之人所投放的白烟中没有毒物,只纯粹是为了遮挡视线。倘若是有毒的话,恐怕在场之人皆会遭到殃及,然而那些刺客的目标却只有陛下,甚至为此放弃了投毒这样有效的手段……可既然是刺杀,就一定会殃及无辜,刺客这般作为就只能说明一点——那些‘无辜’的人当中,必定有重要的人在场!”

    当然,要是投了毒其他人都挂了,而某些人却因为提前吃了解药而幸免于难神马的……那无疑就是自曝身份!

    “哼!一群急着送死的蠢货!”

    皇甫胤桦重重拍上桌子,面上满是怒色,这种被自己人捅了一刀的感觉,显然要比被敌人算计的感觉更令人心、如、刀、割!

    “外患当头,他们都就这么等不及了吗?!孤王倒是要看看,到底还有哪些人想要这个位置?!他们要不要得起这个位置?!”

    “咦?”皇甫长安好像嗅到了什么,“他们?父皇指的是谁?”

    皇甫胤桦勾起一丝苦笑,看向皇甫长安的目光甚而带着几分歉意:“长安你不会那么单纯的以为……朝堂中狼子野心的老狐狸只有一只吧?”

    皇甫长安小脸儿一垮,捶墙大哭!

    父皇你这个大坏蛋!你干嘛要戳穿窝的伪装!干嘛要揭露这么残酷的事实!就让我一辈子单纯下去不好吗不好吗不好吗?!

    “既然父皇知道了是哪些魂淡想要谋反篡位,为什么不趁早铲除他们?!”还有——为什么不当个好皇帝!叫他们死了这个念头!

    “不,现在动手还太早了,只是有些心急的家伙在蠢蠢欲动而已,狐狸的尾巴没有全都露出来,孤王没有耐心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皇甫胤桦颇为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对皇甫长安的歉疚更深了几分,他不仅没能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反而要她直面如此惨淡的人森,哎,父皇也不想介样的啊!

    在没有看清形势之前,他也曾意气风发想要当一个千古明君!然而……现实总是那么的打击人,所谓时势造英雄,那是行情好的时候,行情要是不好,那造出来的就只有狗熊了!

    所以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是英雄,比如青云直上受万人追捧的天启国师,而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是狗熊,比如千夫所指的昏庸皇帝皇甫胤桦。

    穷兵黩武的先帝留了一个超级烂摊子给他,看起来光鲜亮丽无尚荣耀,其实连放个屁都被大臣参上一本,握在手里的权力少得可怜,注定了他不能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不然……呵呵,就等着大家吹鼻子瞪眼地散伙吧!

    在寿辰上被人行刺,这么打脸的事,算是彻底把皇甫胤桦在皇甫长安面前努力维护的那点儿威严给击了个粉碎,所以他也就不打算再瞒着皇甫长安什么,不再试图给他未来的接班人营造一个太平盛事的假象了——

    虽然皇甫长安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父皇您别放弃努力啊!继续维护啊!一个人可以没有斗志但怎么可以不要脸呢呢呢呢?!

    “所以……父皇是故意当一个昏君,想要让那些怀有二心的人现形吗?”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请允许她“噗——”一下先!

    因为这个办法听起来好像很行得通的样纸,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法子很蠢呢?!

    都说一个人的情商和智商成反比,可是父皇大人您的情商好像很惨不忍睹的样纸,可为什么就连智商也……咳,当她神马也没说!

    “咳……也不全是出于这个目的……”啧啧,心虚了吧心虚了吧,还不肯承认是因为自己单相思而误了国,“眼下最重要的是兵权并不集中,孤王手里掌握的实权其实并不多,虽然这些年来孤王暗中收回了不少权力,然而……若不能一举将心怀鬼胎之人一网打尽,便很容易打草惊蛇激恼了对方,到时候家国四分五裂,外敌乘虚而入,夜郎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啊……”

    “是啊,是很危险了啊……”

    皇甫长安都要怕死了啊怎么办?内忧外患啊!介就是赤果果的内忧外患啊!难道她不仅天生穷逼命,还他妈是天生苦逼命?还没爽够就要当亡国太子了吗?雅篾蝶!

    等等……好像在父皇大人的奋斗下,事情还是可以有转机的样纸!

    “那么,到时候等狐狸尾巴都被逮准了,父皇是不是就可以一举抄了狐狸窝,把那些乱臣贼子……全!部!都!嫩!死!?”

    快看!父皇大人快看!看窝期待的小眼神儿!

    皇甫胤桦抬眸看着古装天花板,不仅一副“我没看见你的期待小眼神”的表情,而且还一脸“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苦逼神色,在皇甫长安逐渐冰凉的目光中,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

    “孤王是这么打算的,但具体的手段,还没有想好……”

    艹艹艹艹艹!没有想好你说个屁啊摔!

    皇甫胤桦老子对你一声黑啊!你丫就是个坑爹货啊!不要告诉老子,您老人家吭哧吭哧搭了一座岌岌可危,快要倒掉的桥,还硬是以慈爱的姿态塞给了老子,逼着老子走过去,说神马“走过去了你丫就成仙了,但是走到一半桥会不会断掉,你丫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窝就不知道了,所以你就自求多福吧!”……这样!

    尼玛!谁都不要拦着窝!老子要给自己颁一个“史上最坑爹太子”奖!

    连夜,驰北风带着一队紫衣卫扫荡后宫,众妃嫔虽有怨怒却不得不从,毕竟刺杀陛下乃是诛九族的大罪,牵连上半分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因而一路下来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阻碍。

    到了丽妃的烟霞殿,那丽妃李凝烟乃是李青驰的姑姑,李府当家李震的四妹。

    李震对驰北风有知遇之恩,两家既是故交又是亲家,在李凝烟入宫之前,还曾与驰北风的大哥驰北陵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朦胧旧事,可惜两人有缘无分,驰北陵另娶他人,而李凝烟则被家族送入了皇宫。

    作为小时候替大哥当过送信人的驰北风,见到如今已为妃嫔的“前准嫂子”,自知当年大哥有负于她,难免有些尴尬。

    丽妃见着他,同样觉得碍眼,又见他如此大张旗鼓地前来搜查寝宫,不免心生不悦,暗恨他不知好歹。

    “虽说驰上将奉的是陛下的旨意搜宫,本宫自然无可厚非,也不会多加阻拦。然而李府与驰家一向交好,驰上将亦是本宫自小看着长大,眼下驰上将这般气势汹汹地带人搜查本宫的寝殿,对于驰上将这般的猜忌,本宫着实感到有些伤心啊……”

    闻言,驰北风心如明镜,知道深宫女人都不太正常,芝麻点大的事儿都能当成争宠的戏码给唱出朵花来!比如现在,他多搜罗一阵就是打丽妃的脸,扫她的颜面,少搜罗一阵就是长她的光,挣她的面子。

    桑不起,真的桑不起,争宠争宠争的昏天黑地……良心有木有,谁的良心狗叼走,陛下怎滴还不来我宫里?

    暗叹了一声,驰北风心中有愧,也不想跟女人计较,便命人粗粗寻了一圈,随即告辞:“打扰到娘娘休息,微臣心下有愧,眼下既然无事,那微臣便先告退了。”

    “忙碌了一晚上,驰上将想必也走累了,不留下来喝杯茶水么?”

    丽妃对他的识时务很是满意,然而这么快就离开也难免令人起疑,好在陛下对他极为信任,不然再派些别个人可就不妥了。

    “如是甚好,多谢娘娘爱怜。”驰北风淡笑着应下,留着喝了一杯茶。

    “丽妃娘娘!你没事吧?!听说你昨晚伤了手臂,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三公主匆匆忙忙闯了进来,脸上满是急切忧心。

    丽妃即刻站起来迎了上去,有些哭笑不得:“三公主怕是听错了,本宫没事,受伤的是本宫的婢子,现在包扎好了也没什么大碍,倒是叫三公主担心了一场。”

    “娘娘没事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三公主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转身又看到满室的护军,还有那个死对头驰北风,不免冷下脸斥道。

    “怎么,刚跑完本公主的院子就跑这儿来了?疑神疑鬼个什么劲啊!也不见得能抓出一只什么小猫小狗来!别是某些人想要借此搭台唱戏,做个什么把戏栽赃陷害吧?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真要下个蛋才肯滚啊?!”

    驰北风自顾自喝着茶懒得搭理她,三公主见状不由得更怒,作势就要走过去动手。

    丽妃见他们如此,不由得上前劝她:“三公主息怒,这位驰上将乃是本宫的故交,素来就是这个性子,若有得罪三公主的地方,这回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三公主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哼!行啊,有娘娘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是吧?!”三公主脾性素来火爆,听丽妃这么说更来气,当即走过去一把夺了驰北风手里的杯子“啪”的摔在地上,“没听见本公主在说话吗?喝什么茶!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仗着有几分权势就妄图在宫里头横着走吗?!哼,不就是个小小的禁军上将而已,竟敢给本公主看脸色?!你活腻了吧?!”

    三公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驰北风本无心跟他计较,但是听她越说说过分,忍不住起身抓住她笔直指向自己的手,欺身冷笑。

    去尼玛“小小”的禁军上将,老子怎么说也是“大大”的禁军上将!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没文化!

    “公主?依我看,是泼妇还差不多……哦不,说你是泼妇都侮辱了泼妇的美好品德!”

    “你——”三公主闻言大怒,伸手就想刮他一掌,无奈另一只手也被握住,顿时气得脸颊通红,一边挣扎一边大喝,“放开!你竟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让父皇治你罪,把你五马分尸?!放开啊,快放开!”

    驰北风哼了一声,冷冷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三公主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作势要跟他纠缠到底:“想走?哼,没门!今天你要是不跪下来给本公主磕一百个响头,就别想活着离开!”

    驰北风转头怒瞪了她一眼,劈手就欲甩她两个巴掌,看甩不死丫个小贱人!妈蛋,太他妈烦了!快来个裁缝把她的嘴巴缝起来吧!跪求!

    然而手臂才刚刚举起,就听三公主尖声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

    众人齐齐探头望了进来,丽妃立刻上前拦住驰北风,怒斥道:“这里是在皇宫,众目睽睽之下殴打皇族,你不要命了吗?!”

    驰北风缓缓收回手臂扭了扭手腕,随即挑眉轻笑。

    “手臂被三公主抓麻了,微臣只是想抖动一下,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下次他一定找个机会偷偷地殴打!

    特么那女人是得狂犬病了还是咋滴?

    不就是上次见她落水救了她一回,后来好心没好报被甩了个巴掌后,他一气之下就把她给扔回了水里而已……屁大点事能记恨这么久,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嘤嘤嘤,英雄救的十有八九都是疯女人。

    老远就听见丽妃的寝宫内乱哄哄地闹得一片鸡飞狗盗,皇甫长安加快脚步走了进去,看到三公主的步辇停在院子里,不由得微微蹙眉。

    在这个皇宫里,她最讨厌的就是三皇姐皇甫瑾瑜了,整一个神经病,每次遇上她都烦得想自杀,嗓门又比铜锣还大,听她喊个一刻钟,脑袋就能嗡嗡地耳鸣三天!

    走进烟霞殿,皇甫长安四下看了一圈,问向驰北风:“发生了什么?”

    被皇甫长安冷眼一扫,三公主禁不住一缩,继而挺直胸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讥讽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太子殿下’,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瑾瑜,不得放肆!”皇甫胤桦后一脚迈进来。

    “拜见陛下。”

    见到皇甫胤桦,众人齐齐俯首叩礼,三公主万分不乐意地扭头哼了一声,瞪着皇甫长安唤了一声侍婢:“我们走,眼不见为净,免得在这里污了眼睛!”

    皇甫胤桦没拦着她,三公主自小就喜欢黏着皇甫无桀,极度憎恶皇甫长安,两人从小到大不知打过多少次架,宫里头的人看都看腻味了,到了后来甚至连架都懒得拦了,反正他劝了也不管用,想着公主迟早是要嫁出宫的,就没再管她。

    待三公主离开后,皇甫胤桦才上前一步坐了下来。

    “方才孤王听人说驰家与李府乃是姻亲,为了避免猜忌,便让长安去搜查吧!”

    丽妃面上一派和颜悦色,倒是没什么不满的。

    “为了避嫌,这自然是应该的,免得留下什么给别人嚼舌头,好端端坏了本宫的声名,太子殿下可要搜得仔细一些才是!”

    见她如此坦蛋蛋,皇甫长安反而疑惑了。

    她这次特地带了皇帝老爹来烟霞殿,就是因为上次撞破了丽妃在宫里头偷汉纸的奸情,再加上那个奸夫上官无夜有谋逆之心,这才将丽妃列入了重点考察对象!

    率人走入内室仔细寻了几遭,确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皇甫长安很有些失望。

    “父皇,宫里无人,那逆贼藏得深……还请父皇加派人手搜罗。”

    皇甫胤桦点点头,转向驰北风:“你们继续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是。”

    驰北风一行人跟着皇甫长安离开,皇甫胤桦难得来这烟霞殿一趟,便应着丽妃的留意坐下喝了杯茶。

    丽妃自是一派欣喜,张罗了各种吃食,皇甫胤桦笑着陪她聊了会儿天,又说了些安慰的话。丽妃一边说着一便就靠了过来,气氛逐渐变得旖旎而暧昧,宫人识相地一一退下。皇甫胤桦抱着她走入内室,一路软语温存,哄得丽妃浑身酥软,柔若无骨的手缓缓探向皇甫胤桦的下腹,一点点解开他的襟带。

    皇甫胤桦微微喘息,幽深的眸中却并无半分情欲,丽妃娇吟生香,一双手挑逗着四处点火,皇甫胤桦忽觉不耐,握住她的手制止。

    丽妃抬头看他,眼中有几分不解与哀怜,却只见得皇甫胤桦起身离开,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一双含情脉脉的柔弱双眸顿然变得尖锐无比,噗噗喷射着毒汁,几乎能刺出一千枚针来……嘴边却勾起一丝媚笑,幽怨而羞恼,鄙夷而仇恨,不甘而痴狂。

    三公主的宫阁中,一个太监从步辇内走出,随着三公主匆匆进了内殿,然而太监的身形能有像他这么高大挺拔的,实在很稀罕啊!

    命亲信守在门后,三公主关上门走进内殿,揉着脖子摇了摇脑袋,长长叹了一句。“可算把你弄过来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连父皇都亲自过来了……”说着又正起头得瑟地笑了笑,“不过刚才还挺刺激的,那么多人竟然谁都没有发现?!哈哈,只要一想到那个死混球搜完整个后宫也没找到人,气得半死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要笑出来!哼,装什么装,我看也没多大点本事,还不就是仗着父皇的宠爱,整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上官无夜剔着刀眉冷冷一笑:“把一个弑君的逆贼藏起来,就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公主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三公主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英俊冷佞的男人,抬眉笑道,“就凭你么?你们还真当本公主是傻子吗?父皇是怎样的人我会不了解?刺杀父皇这种傻事做一次就够了,若非父皇要抓活口,只怕你现在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你们上官家的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了父皇……我帮你们不过是不想你们上官家连累了大皇兄。”

    三公主说着伸出手,缓缓抚上上官无夜挺拔分明的脸颊,带着几分怜爱,语气依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就算上官侯爷真的登上了皇位,你以为你一个养子真的能继承大统吗?皇后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做什么会比一国之母更有权势呢?如果她能回心转意,本公主就再给她一次机会,不计前嫌帮你们,否则……”

    上官无夜咬着三公主的薄唇,眉目间笑意盈盈满是温存,大手一把撕开她胸前的衣襟,带着几分狂暴与野性,却火热得让人难耐:“否则……什么?”

    “嗯……”三公主克制不住申吟出声,脸颊因为偷情的兴奋而变得红润温热,双手紧紧抓住上官无夜的肩膀,有种破禁的紧张,混杂着无与伦比的刺激与期待已久的向往,这样的感觉竟是如此蚀骨销魂。

    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媚态横生娇吟香软,娇艳得如同含羞绽放的鲜花,欲拒还迎。

    上官无夜的双手在她的身上娴熟地游走,点燃一簇簇情动,望着三公主浑然忘我一脸沉迷的模样,上官无夜俯下身咬着她的耳垂,重复着又问了一遍:“否则什么?”

    三公主意乱情迷,抱着皇甫枭齐忍不住一阵阵喘气,脑中仅剩一丝清醒:“否则,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父皇……啊!嗯……”

    上官无夜用力蹂躏着她那娇弱的身躯,蛊惑地开口:“喜欢这样吗?”

    三公主笑着喘气:“喜欢……”

    “那你舍得我吗?”

    “呵呵,当然不舍得呢……”

    上官无夜冷冷一笑,室内盈满了淫靡的春光:“如果……让你做我的皇后,你会答应吗?”

    三公主埋头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紧紧贴合毫无一丝缝隙,这种感觉瞬间挤走了她十多年的空虚,觉得整个人都被填得满满的,良久,她才轻笑着叹了一声。

    “这样也好……”

    好个屁啊好!他妈这个女人的贞操都被狗吃掉了吗?有这样的亲戚还真是令人不齿啊……被干了一顿就连自己姓啥都忘了!送你一瓶502快把处一女膜粘起来吧姐姐!

    皇甫长安总觉得有些奇怪,大半夜的三公主没理由跑到烟霞殿,虽然说她跟丽妃……呵呵,是挺一丘之貉的!

    所以她就偷偷跟了过来。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逮了个正着,不过……这上官无夜尼玛是直立行走的性一交机器吗?!

    为啥碰见他两次,他都在跟妹纸啪啪啪啊!丫就不怕一个不小心精尽人亡吗大哥?!本宫都替你擦了把冷汗啊!

    “你在看什么?”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啊……”回头看清来人,皇甫长安不禁惊呼出声,艹,怎么会是……大皇兄?!

    “是谁?!”

    听到动静,上官无夜立刻射来几枚飞镖,嗖嗖嗖嗖嗖!

    “快走!”

    一把抓住皇甫长安的腰身,两人即刻跳下了树梢,消失在黑暗之中,临走皇甫长安还不忘学了一声猫叫。

    “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