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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一闪,皇甫胤桦闻声抬头,见到来人之后,未语先笑,那笑意……看得皇甫长安森森地打了一个寒战,有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皇帝老爹虽然宠她,但也没少坑她好吗?!
而且他对她的好,全都是那种他自己以为的好……大概是当久了帝君,颐指气使惯了,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去琢磨别人的心思,又或者根本就是心知肚明,但依然还是坑死人不偿命!
“长安,过来坐。”
皇甫胤桦多少是有些心虚的,没有直接开门见山,而是招招手满脸慈爱地把皇甫长安拉到了身边,牵着她的小手儿寒暄了好一阵。
知儿莫如父,皇甫长安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旁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皇位,硬塞给她她也不见得会稀罕……说到底她和自己是一样的脾气,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大靠山可以倚着,然后各种游手好闲,各种吃喝玩乐,她断她的袖,他找他的人,人森便就圆满了。
只可惜,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他们父子两人当中,必须有一个人当靠山,这也就意味着只有一个人可以不务正业。
哎……这种父子相残的局面,还真是叫人心如刀绞啊!
皇甫长安垂着眼皮,看着皇帝老爹握着自己的爪子一遍又一遍地爱一抚,他每摸一下,她的小心肝儿就颤一下,这叫什么?这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实在受不了皇帝老爹那恶心巴拉的肉麻关怀,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拿出了壮士断腕的勇气,开口问道:“父皇,你坦白说吧,你又想怎么坑儿臣了?”
“你这孩子……”皇甫胤桦笑盈盈地戳了戳她的脑门,轻斥道,“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坑’你?父皇对你多好,旁人看在眼里都要嫉妒疯了……偏你是个没心肝儿的,竟是一点也不体谅父皇的良苦用心!”
皇甫长安强忍住扶着墙壁呕吐的冲动,婶婶地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所以,父皇您的良苦用心……指的是什么?”
“咳!”被皇甫长安盯得有些发悚,皇甫胤桦微微侧开了脸,顿了一顿,终于鼓起了勇气,以一种向暗恋已经的男神告白的口吻,缓缓道,“长安,那个……择日不如撞日,这月底……你就登基了吧?”
“哐!”
皇甫长安腾的站了起来,撞翻了椅子,双眸中冷冽的视线一闪而过,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不!可!能!”
果然,她就知道,皇帝老爹突然间变得这么肉麻……肯定没好事儿!居然还这么不要脸,这么年纪轻轻就要撂担子下岗,太过分了!她才十五岁好吗?过了年也才十六岁,这是在压榨青少年的劳动力啊有没有?!《劳动法》学过没有?快去罚抄三百遍!
皇甫胤桦也知道这事儿颇有些强人所难,又见皇甫长安态度如此强硬,不免软下了口气,做可怜状:“那,你要怎么样才可能登基啊?只要父皇做得到,父皇都答应你!”
“哼!”皇甫长安一抬下巴,可傲娇地甩向了一边,“这事儿没的商量,要是父皇还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皇甫长安便迈开步子要走人。
见状,皇甫胤桦立刻恼了,“唰”的站了起来,厉声喝住她:“孤王心意已决!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得把这鸡给我蹬了!”
皇甫长安回眸,勾起眉梢淡淡一笑,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父皇你要是再逼儿臣……儿臣就离宫出走!”
今时不同往日,反正现在她有钱了,整个国库都掌管在她手里,皇帝老爹想要以权压人,她大可以卷铺盖走人……哦呵呵,金库在手天下我有,谁怕谁呀?!
“你——!”
皇甫胤桦面色一变,看着皇甫长安倨傲的神态,不像是在开玩笑,不免又缓下了气势,挥挥手做哀怨状。
“走吧走吧……趁孤王反悔之前赶紧滚蛋,大不了孤王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心道,你本来就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不过,皇帝老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有些奇特……皇甫长安本来就是那种“别人横,她更横,别人软,她更软”的性子,见皇帝老爹如此这般,不由得又有些心疼。
“嘛!到底发生什么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商量的,非要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您这不是没病找抽么?”
皇甫胤桦坐回到位置上,端了杯茶抿了一口,继而才道。
“你没上朝当然不知道,这几天朝堂上吵得跟赶集似的,孤王头都大了……侯府一党覆灭之后,朝中很多职位都空了出来,谁都想把自己家族里头的人往里边填,叽叽喳喳闹得不可开交……另一边,襄王和破军府趁机施压,想要孤王立皇贵妃为后,如今丽妃和皇后都不在了,安妃又因着芷菡的事去了佛堂,妆妃先前得过那样的‘病’,与后位也是无缘……算来算去,确然只有皇贵妃可以封后……”
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儿,听皇帝老爹说得沉重,即便非常不负责任地丢出了一句话。
“那就立皇贵妃为后呗!这不没的挑了嘛?多好,不用做选择题,省事儿!”
“噗——”
皇甫胤桦一口水才喝到嘴里,立刻就喷了粗来,瞪着皇甫长安的目光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皇贵妃是破军府的人……要是立她为后,容王和李府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这有什么……”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还是没当回事儿,“大不了再去李府挑个皇妃呗?”
“哼,你说得容易!”这个主意皇甫胤桦也不是没想过,只可惜……“现在李府没成家的小姐都跟你差不多大,孤王一把年纪了,还去糟蹋小姑娘……别说李家的人心里不痛快,孤王也没那个心思。”
名门世族,尤其是像李府这种的权贵,如今都瞅着把女儿嫁给各位皇子,要是他纳给纳进了后宫……倒不是说不可以,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而且他现在对女人的兴趣也不大,弄个后宫就是为了充门面,且女人一多是非就多,烦人得很。
虽说这都过去了十几年,然而没有找到莲弟的下落,他到底是不甘心的。
瞧着皇帝老爹那愁眉苦脸的样子,皇甫长安多少有点儿理解他心里头的想法,抿着嘴巴沉默了一阵,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便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声。
“嘿……儿臣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父皇你答应不答应?”
皇甫胤桦眼下是黔驴技穷,哪怕不相信皇甫长安的狗头里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却也还是抬起眼皮答应了一声。
“说来听听?”
开谈正事儿,皇甫长安不禁收敛了神态,扬手理了理衣服,拍掉了衣襟上的瓜子壳儿,微眯着眼睛凑上前去,笑得特别正经!
“依儿臣看,父皇您干脆就立了贵妃娘娘为皇后……至于那李府的小姐,您不想娶,儿臣可以娶啊!”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原本以为皇帝老爹会一拍大腿,然后喜出望外地说……“对啊!孤王怎么没想到!长安你真是孤王的贴心小棉袄啊!么么哒!”……这样。
只可惜现实和理想到底还是有差距的,皇甫老爹不仅没有喜出望外,还特别担心地投来惊悚一瞥,小心翼翼地反问她。
“那啥……长安啊,你该不会是男人当久了,改了口味儿喜欢女人了吧?!”
断袖都有,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啊……皇甫胤桦越想越可疑,越想越心惊,特别是听说了太子爷和太子妃相处得特别和谐的消息之后,他就更加地心痛了起来……嘤嘤嘤!要真是这样的话,他那几个宝贝儿子,下半辈子该怎么活啊!
“……!”皇甫长安强忍住喷他一脸狗血的冲动,义正言辞道,“不,儿臣的意思是,娶李青驰当太子侧妃!”
药药切克闹!终于说粗口了!好紧张!
虽然当初为了诱骗李青驰,她想也没想就在他面前夸下了海口,可说完就觉得棘手了……这种事儿先别说朝臣会不会炮轰她,就连父皇这一关,还有皇兄们那几关,能不能闯过去都是问题好吗?!
父皇再是宠她,到底是皇兄们的亲爹,定然是心疼那几个儿子的!
宫疏影来得早,父皇和三个皇兄就是看不惯他,也不好把他赶走,可是李青驰不一样哇……
宫疏影他再怎么滴那也是个男宠有没有!
几位皇兄别说是名分,就连正大光明地跟她手牵手都要给人说三道四,就差上奏折给皇帝老爹了有没有!
李青驰这一进宫,就捞了个侧妃当,别说是皇兄们,就连她都觉得……艾玛太便宜这小子了有没有!
他凭啥啊凭啥啊?!
一个破了她天下第一总攻禁忌的家伙,居然还能讨到这样好的待遇,啧……这事儿怎么越想越不对路子了?可是话都已经说粗口了,覆水难收了啊有没有!
不管了,就先这么着吧!既能解决父皇的燃眉之急,又能兑现同李青驰的诺言,似乎也没理由推脱嘛!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等李青驰进了宫,就关门放皇兄……让他们自个儿内斗去,她就搬个小板凳儿在一边看着,打是亲骂是爱嘛,多干几架感情就粗来了!
这厢,皇甫长安的一个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那厢,皇甫胤桦闻言只觉得心头一个咯噔,暂时还没想到儿子们的“性”福问题,最先跃上脑子的第一个反应是——
“长安你胆儿可够肥的哈!原先孤王还只当你是说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打了这样的主意……那个啥,李青驰你也敢下手,那可是李府的独苗苗!你要真把他给弄进东宫里头,孤王怕只怕……李老爷子和李震找你拼命啊!”
“嘿,这个就不用父皇你担心了……”
瞅着皇帝老爹捉急的模样,皇甫长安不曾想他率先考虑的竟是这一层,不由得心头大暖,皇帝老爹果然是最关心她的,简直就是真爱啊有没有!
“这事儿儿臣已经同李将军商量过一回了,而且李将军他……也同意了。”
“哈?!”皇甫胤桦眼珠子一转,险些掉下来,尔后拧着眉头满脸狐疑,“你骗谁呢,孤王不相信!除非,除非……”
一想到是那个可能,皇甫胤桦的脸色又是一变,尔后用压低了几分的声调问道。
“李震他知道了?!”
皇甫长安弱弱地耷拉下眼皮,弱弱地点了点头,颇有种闯了祸犯了错的内疚感……那么大的一个秘密被捅了出去,她应该早些跟皇帝老爹讲的,只是那时候气昏了头就给忘了,后来又赶着收拾大奸臣,就一直没得到机会说。
“他、他怎么会知道?你告诉他的?!”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皇甫胤桦反而镇定了下来,脑子里转来转去,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才能……杀人灭口了!
“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大意了!”
瞅着皇帝老爹那一脸的凝重,皇甫长安就知道坏事儿了,立刻先态度诚恳地认了错,继而才把李震是如何发现她是女儿身的来龙去脉,经过一番恰到好处的“修饰”,小心翼翼地讲给了皇帝老爹听。
待她说完,皇甫胤桦是久久的一真沉默,沉默得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七上八下的,就怕皇甫长安一扬手把她拍到墙壁上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皇甫胤桦才理顺了脑子里的思路,抬眸瞟了眼皇甫长安,眼眸里却是染上了几分笑意,不仅没有斥责她的粗心大意和私生活不检点,反而抬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赞扬道。
“做得好!就这么办!”
“呃……”这下,轮到皇甫长安受宠若惊了,“父皇,你不生气吗?”
“孤王为什么要生气?”
这时候的皇甫胤桦完全没有考虑到皇甫长安担心的那几点,反而看着皇甫长安越来越觉着顺眼!
“你做得很好,很好……这样一来,李府算是给稳住了!你还记得当初父皇为什么一定要让李青驰给你做侍卫么?可不就是为了让他多跟你亲近亲近,他可是李震和李老爷子的心头宝儿,如今你把他给吃得死死的,就等于是把李府吃得死死的,哈哈哈……孤王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甫长安满脸黑线,所以……原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吗?!
不,现在的皇帝老爹先是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头疼,后来又被喜悦冲昏了脑袋,想必是还没有考虑到那一点!为了避免等他脑子清醒之后,半路变卦,皇甫长安觉得……她还是很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提醒丫一句的!
“可是……倘若儿臣当真纳了李青驰当侧妃,三位皇兄那边,又该如何交待?”
听皇甫长安这么一说,皇甫胤桦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总算意识到了这个事件的复杂性。
“对哦,他们该怎么办?”
皇甫长安眼角一抽,你问我我问谁去?
皇甫胤桦眯了眯眼睛,似乎也觉得为难:“当初你娶破军府三小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太乐意了,这回娶的还是个男人……哈哈,依孤王看啊,你那东宫怕是要热闹上一阵子了!”
皇甫长安……瞬间石化了!
所以!皇帝老爹你这是幸灾乐祸的节奏吗?!而且!就算你觉得有趣……那也不用当着本宫的面笑得这么大声,表现得这么高兴吧?!劳资特么好想把你浸猪笼有没有?!
甩了甩手,皇甫长安终于领悟到了一个人森的真谛……这个世界上,绝逼没有爹是亲的!尤其是皇帝这种生物,卖起儿子来,那叫一个顺手!坑起儿子来,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后来,事实证明,对于给太子殿下纳太子侧妃的这件事,皇甫胤桦比皇甫长安还要积极一万倍!
在皇甫长安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甚至来没有给几位皇兄来一点暗示的时候,皇帝老爹就已经……“路见不平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具体过程据说是酱紫的。
虽然说太子是个断袖的事实已经深入人心,普遍为世人所接受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心存幻想,企图能把她掰直……这其中,把女儿推入火坑的破军府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
所以,要把李青驰纳为太子侧妃,即便是过了李府那头最难的一关,对于朝中的许多大臣而言,依然是相当不可理喻的!
为了能让大伙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皇甫胤桦耍了一手好心机,把众人的小心脏过山车似的颠来倒去玩了几圈——
首先,扔出一枚重磅炸弹,说是要在下个月退居太上皇,把皇位禅让给皇甫长安!
这个消息一出来,直接把朝廷炸开了锅,甚至还有三位大臣几乎是当场就撞柱子来了个死谏!虽然后来都被救活了,但依稀可以想见当时状况的惨烈!血溅朝堂啊有没有!把皇甫胤桦都吓了一大跳,总算收起了他那“卑劣”的小心思,考虑着让位一事,或许该循序渐进。
这一撞,却是把皇甫长安撞爽了……尼玛就该是这种架势!撞醒皇帝老爹!免得他成天想着撂担子走人!
让位不行是吧?让位不行,那就封后,别得意,封的偏不是皇贵妃。
封的是个名不见经传,但时下正当宠的一个贵人。
这下可把破军府和襄王急坏了,整页整页的奏折,写得满满当当,堆了一桌子……如此折腾了好几日,把大伙儿都累成了狗,陛下才终于肯松了口。
好吧,你们都说要立皇贵妃为后……就立她为后吧,孤王体谅尔等劳苦功高,暂且满足一下你们!
不过,孤王让你们爽了,你们是不是也得让孤王爽一把?
众臣也明白这个道理,事不过三,已经大动干戈了两次,要是再跟陛下对着干……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陛下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的主上,撂了陛下的颜面,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所以,在众人惊魂甫定的时候,皇甫胤桦一说要把李青驰封为太子侧妃,一干朝臣险些没惊掉下巴,一个个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别说是桃子,就是塞个西瓜进去都不是没可能,当然……是那种小西瓜。
只可惜,同陛下唱反调的机会,已经在前两次用光了。
这一回,哪怕大伙儿再怎么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到底还是强忍着,没有从狗嘴里吐出太激烈的言辞来。
如此这般,皇甫胤桦乐了,笑眯眯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的话,那这件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药药切克闹,搞定!
至此,皇甫长安再也不敢鄙视皇帝老爹了……多阴险狡诈的一狐狸啊,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鬼神!这速度,这手腕,这效率……吓尿了好吗?!
不过皇帝老爹出马,给皇甫长安在前头开天辟地,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比如,当几位皇兄一个接一个前来质问的时候,皇甫长安就可以可了劲儿装无辜,装可怜,装小白花儿!
“什么?!真的吗?!本宫完全不知道好吗?!父皇他肿么可以酱紫?!啊,真是太受伤了……为了拉拢李府,居然就这么把本宫给卖了……嘤嘤嘤,本宫的命好苦啊!嘤嘤嘤,不想活了啊!嘤嘤嘤,皇兄你一定要给本宫做主啊!”
对此,皇甫无桀的反应是——
一把将皇甫长安揽入怀中,继而打横扔上床,如山那般巍峨的身躯猛的倾覆而下,势必要把那天晚上在喜船中没有洞掉的洞房给洞了!
对了,那歌儿怎么唱来着……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滴孩子像根草,离开了妈妈滴怀抱……性福向我讨……”
对此,皇甫砚真的反应是——
门儿一摔!帷帐一扯!衣服一撕!俯身一吻!压着皇甫长安一边做健身运动,一边低声喘着各种色诱。
“纳侧妃也是明媒正娶,破军府出了个皇后,李府心下定然不悦,这时候你要是把阵仗搞得隆重一点,李府多少能宽慰许多……”
皇甫长安一边嗯嗯啊啊,一边诧异,这死醋坛子竟然没有吃醋,太阳从地心里钻出来了不成?
“……那,要怎么才能隆重一点?”
皇甫砚真眯着眼睛,伏在皇甫长安身上细细吻着她的耳根,哑声道:“比如,拜个堂什么的……”
皇甫长安难耐地侧过脸:“又拜堂?”
“对……”皇甫砚真的眸子眯得更紧了,像是捕猎的兽类一般,忽然对着皇甫长安的蝴蝶骨轻轻咬了一口,“到时候,把李青驰打晕了扔到床底去,让我跟你拜堂……”
皇甫长安痛呼一声,眸子骤然睁大!
卧槽!所以,实际上二皇兄打的竟然是这样的主意吗?!他还在吃着大皇兄成亲那天跟她在喜船上的那回事儿……的醋?这都过去多久了啊魂淡!
他这醋酿得可真陈啊!妥妥跪稳了有没有!
对此,皇甫凤麟的反应是——
抱着皇甫长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拿一朵小菊口花儿,一瓣一瓣地摘掉。
“亲生的,捡来的,亲生的,捡来的,亲生的……”
“操!果然是捡来的!”
“罢了罢了,长安我们洗洗睡吧,不要再想这么桑心的事情了……”
等到皇甫长安把各位皇兄都安抚了一遍,皇帝老爹才终于良心发现似的,命人送了个食盒过来,皇甫长安掀开眼皮凉凉一瞥,怨念深深。
“那食盒里装的是什么?”
“陛下念着太子殿下这段时日多有劳顿,担心太子殿下累坏了身子,特地命御药司煎制了这碗十全大补汤,说是给太子殿下补补身子……喏,刚从罐子里倒出来没多久,还烫着呢,太子殿下趁热喝吧?”
皇甫长安:“……”你特么给劳资去shi啊!
眼看着年关将近,刚不久前又才纳了太子妃,这太子侧妃一事,还有立后之事,就都推到了年后。
皇甫长安必须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性子,皇帝老爹这样坑她,她自然要讨价还价,约好了三年之内,不准再谈“蹬鸡”的事!
皇甫胤桦想起那日朝臣的激烈反应,对此也是心有余悸,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只是还提了一个条件——让皇甫长安参政!
不是像以前那样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只有这样,皇甫长安才能慢慢接手这个朝廷,而那些大臣在潜移默化之中,也能认同她这个储君。
皇甫长安原本是坚决不干的,结果没过几天,就听到了皇帝老爹因为操劳过度病倒的消息……一开始,她还当那是皇帝老爹的苦肉计,直到皇帝老爹一连烧了两个晚上,她去伺候丫的时候瞅了眼桌上堆成山的奏折,才知道当皇帝神马的……真心是要过劳shi的啊!
到底还是心疼那个蛇精病的父皇,皇甫长安又踏上了一秒钟变贴身护翼的节奏的,开始充当起了皇甫胤桦的左臂右膀。
甫一听说皇甫长安松口,皇甫胤桦可谓是大喜过望!
然而,第二天上朝,他就笑不粗来了。
因为太子殿下一开口,就把全朝堂的官员都得罪了……说起来,太子殿下也没说什么,总结起来就只有四个字“改革政法”!
可恰恰这四个字,是所有朝臣的禁忌,就连支持革新的大臣,都忍不住觉得……太子爷这一刀,切得太狠了!
不管是旁人敢说的还是不敢说的,太子爷的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全都说了!而且一来就是改革政权,劝诫皇甫胤桦把“任人唯亲”的体制转换成“任人唯贤”,收回亲王与卿大夫大家族的封地与兵权……如此一来,朝堂上就立刻掀开锅,差点没把整座皇宫掀翻!
一连好几天,皇甫胤桦都没敢再让皇甫长安上朝,但也没让她闲着。
这个冬天的气候有些酷寒,下了三天三夜的雪难得放晴,屋外阳光烂漫,偶有婉转的莺语……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檀香袅娜催人欲眠,皇甫长安拿着一卷书趴在桌子上,睡得十分欢畅。
“大殿下……”
殿外的女婢正欲拜礼,却见皇甫无桀挥手制止了她们。
轻声步入殿内,看着案上睡得香甜的小家伙,皇甫无桀的目光即便温和了起来,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然而即便是这样轻微的动作,也把皇甫长安给闹醒了。
皇甫长安抬头,见大皇兄下了早朝,不由得坐直身体凑上去,好奇道:“怎么样怎么样,今天那群大臣安分一点了没有?”
“都已经吵了七八天了,”皇甫无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果然皇甫长安天生就是个祸害,搁哪儿都能兴风作浪,“该吵的都吵完了,也是时候闹够了。”
“嘿嘿,”皇甫长安得瑟一笑,对自己的破坏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就是说本宫明天就可以上朝了?”
“父皇好不容易才停下了风波,你要是明天去了,恐怕朝堂又要起火,依我看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皇甫无桀眉头轻蹙,自从皇甫长安提出了这样的改革之后,朝臣反对不说,甚至还有人试图进宫刺杀皇甫长安……是以这段时间皇甫长安连出宫都不被允许,像是罪大恶极的重犯似的被看管了起来。
闻言,皇甫长安小脸儿一垮,有些不开森。
“那好吧。”
极少见到皇甫长安吃瘪,皇甫无桀不免觉得可爱,就那么瞅着欣赏了好一阵,才在皇甫长安的白眼下收敛了神态,换了个话题。
“你让我出宫去拿的东西,我拿来了。”
“真的?”听了这话,皇甫长安的狗眼顿然又亮了,立刻扑了过去,“快拿出来看看!”
自从那日回宫之后,她就一直没得空再去天香楼,便让大皇兄把白瑛要的一味稀有药材给送了出去,那白瑛又说藏宝图带在身上不安全,就叫皇甫无桀跟着跑了一趟远路,来来回回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才把东西给带了回来。
皇甫长安还以为藏宝图是很大一卷羊皮纸的那种,却只见得皇甫无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继而从中取出一卷烟头大小的东西。
抽了抽眼角,皇甫长安不可置信:“卧槽!这也能叫藏宝图?!”
泥煤啊!电视上明明不是这么演的!
皇甫无桀笑着摊开来:“起初我也不信,不过……这布料也算得上是奇特,薄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