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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0四
渐渐明亮的光线中,任雨泽看到凤梦涵已陷入沉思中。{免费小说}
凤梦涵过了一会说道:“其实,今天也不怨你。怨我,是我不好。你看到我那样子,享受你疼爱我的样子,你胆子才大起来的。一个男人无论他多么高尚,都会这么做的。我这么说,是告诉你,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说到这儿,凤梦涵的脸色异常地冷峻起来,说道:“不过,我也想告诉你,换成另外的男人这样揉抚我,我同样也会有感觉的,哪怕我不爱这个男人。”
任雨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搬过凤梦涵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他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说的不是她的心里话,他们四目相对,她平时温柔如水的眸子里仍然是冷峻的光芒,看不出有半点撒谎的成分,任雨泽看到她咬了一下嘴唇,还肯定地点点头。
任雨泽摇摇头,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不是凤梦涵说的话,她不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他又抓起她的臂膀,紧追着问:“这,这是你的心里话?”
凤梦涵又是轻轻的点点头。
任雨泽感到自己很失败,也很沮丧,他无力地松开手,慢慢的松开手,把脸转向一边。感觉这儿已容不下自己了,他站起来,甚至不想和凤梦涵说句什么,就想立刻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说:“凤梦涵,我到外面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弄堆火,烧点烟子出来,让救援的人找到我们。”
任雨泽找到了打火机,又把兜里没有的东西都掏出来,那个已经让水泡坏的手机也被任雨泽扔在了地下,不要说手机已经水泡了,就是不泡,这里也是没有信号的。
凤梦涵脸色立刻变了,不说一句话,眼泪却早已溢满眼帘。
看凤梦涵这个样子,任雨泽才知道,凤梦涵又在和自己赌气,却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又要和自己赌气,任雨泽上前抓住她的手,为她抹去眼泪,说:“好了,我们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让救援的人找到我们,你在洞里烤火,我出去看看。”
凤梦涵却一把抱住了任雨泽的腰,她呢喃的说:“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
但任雨泽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他不断的告诫自己,凤梦涵是很美丽,也很娇柔,但她的花不应该为自己绽放,她的花儿要慢慢的开,等待那个能与她相伴一生的人,任雨泽能这样告诫自己,是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她对自己的爱只是人生中短暂的依恋,在她的爱情无处安放时,她朦胧的情感就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在责任与道德的双重束缚下,任雨泽已经绝不会去伤及到凤梦涵了。。。。。。
任雨泽在外面费了好大的劲,但还是没有点燃火堆,外面雨小了,可是浇灭一点点火苗还是足够的,任雨泽就只能在山上到处找稍微干燥一点的树枝和枯草,因为就算现在点不着,但等雨停了,自己还是要点起来的,否则自己真的就麻烦大了。
等他忙了几个小时之后,收集了很大的一堆柴草,才回到了洞里。
现在洞里凤梦涵已经不再寒冷了,她身上的衣服也全部烤干了,人也精神了许多,但接下来不管是凤梦涵还是任雨泽,都面临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肚子开始饿了,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应该是中午了,昨天她们两人在茹静家里实际上也没怎么吃饭,两人都才吃了不多的一点菜,就被叫了出来。
两人坐在一起,任雨泽的肚子就响了起来。
凤梦涵笑了笑,看着任雨泽说:“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找点吃的。”
任雨泽叹口气,这里可不是电视上演的那些野外生存的片子,随便就能找到什么老鼠啊,鱼啊,蛇啊这些吃的,关键就是找到了,自己和凤梦涵谁下的了口呢?
任雨泽说:“现在只能等待,等外面的雨停了,我点上一堆火试一下吧。”
不过任雨泽心中却很担心,刚才他也四处看了看,这里没有公路,几乎连小路都没有,唯一到过这里的恐怕不是偷猎的人,就是采药的人了,就算自己点上了火堆,谁又能看到呢?
假如按正常的推理来判断,现在新屏市的领导们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和凤梦涵已经遇难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一旦他们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们就会放弃寻找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吧,努力一次还是必须的,这个位置好,只要点上烟火,很远都可以看到,就算他们顺流而下来找自己,也一定是可以看到烟雾。
于是,任雨泽和凤梦涵只有耐心的等待外面的雨停了,后来任雨泽靠在洞壁上,时间不长,慢慢的眯着了,他还做了一个很好的梦,这个梦当然是和吃的有关系了,一大桌子的菜啊,就他一个人吃,什么猪蹄子,牛头皮,烤全羊,还有一支青辣椒炒小鸡,我的个乖乖啊,吃的任雨泽是满嘴的流油,擦都懒的擦一下。。。。。。
“雨停了,雨停了。”一阵呼喊把任雨泽惊醒了,满桌子的菜一霎那都消失不见了,任雨泽那个是那个伤心 啊,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不想睁眼,还想在继续梦一会,但凤梦涵还在叫:“任市长,任市长,醒一醒啊,外面雨停了。”
任雨泽只好睁开了眼,最先落入眼帘的当然是凤梦涵美丽的面容了,她也应该是休息好了,人也暖和了,所以此刻显的妩媚了许多,她的脸就在任雨泽的眼前。
任雨泽深吸了一口气,很奇怪的,这么大的一场雨,早就淋透了凤梦涵的全身,但不知道为什么,凤梦涵的身体还是散发着一阵阵的幽香,毋庸置疑的说,这应该是肉香,一个饥饿到快要疯狂的任雨泽,对肉香就更是敏感。
任雨泽揉揉眼,站了起来,说:“走,到外面点上火。”
两人带上已经烘干的柴草出了洞口,在一个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堆积起来,点上了火,很快的,火苗就串了起来,任雨泽赶忙用干草把火头压住,一股浓烟就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地面,升腾而起。
任雨泽很满意的拍拍手说:“现在我们就要继续等待了。”
凤梦涵却有点忧心的说:“万一没人看到怎么办?”
这个问题任雨泽早就有过思考了,只是他不想过早的对凤梦涵说,现在她问起来了,任雨泽只能凝重的说:“要是天黑之后依然没有人来,我们就只好自己穿越这个大山了,到山的那面就是大宇县,但山有多大,路怎么走,我是一点把握没有,我们就全靠运气了。”
凤梦涵也默然了,她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主意,只有听任雨泽的话了。
任雨泽对凤梦涵说:“你先到洞里休息吧,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凤梦涵现在精神还成,就不愿意窝在洞里,陪着任雨泽四处查看起来,这显然是徒劳的,荒山野岭的,那有什么吃的,到是有树皮,问题是他们咬不动。
这样又折腾了个把小时,任雨泽不无遗憾的对凤梦涵说:“要是有个锅就好了。”
凤梦涵问:“煮什么,树皮还是野草?”
任雨泽拍了拍肚子说:“我这皮带是牛皮的。”
凤梦涵忍不住笑了,说:“你怎么不说你鞋子还是牛皮的?”
“额,有脚气,这个只能放到最后了。”
一下子,山野中就响起了两人欢快的笑声。
看着很好笑,实际上任雨泽已经在忧心忡忡了,任雨泽知道,再过几个小时,天就黑了,那个时候搜救工作肯定无法在这样的地方展开,而一但到了明天,自己就只能带着凤梦涵往山里进发,走多长时间才能走出大山,任雨泽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一点任雨泽明白,那就是到了明天,自己和凤梦涵就已经是两天没吃东西了,自己能不能扛过去,凤梦涵能不能有体力走出大山,真的不好说,生还的机率有多大呢?
只是这样的担忧任雨泽一点不能显示出来,他必须带给凤梦涵一种生的希望。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慢慢的,两人都焦虑起来了,天慢慢的也就黑了,任雨泽的希望也随着天色的黯淡,慢慢的消失了。
他们又加上了很多柴,让火焰继续燃烧,这才回到了洞中,他们在饥饿和失望中,都沉默了,看着洞里那一堆燃烧的火,两人依偎在一起,很久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再后来,凤梦涵就把整个身子倒进了任雨泽的怀里,似乎她已经想了很长时间,所以决定要做点什么,不过从任雨泽躲躲闪闪、漂浮不定的目光中,凤梦涵看出了他的犹豫、他的抉择的艰难。
凤梦涵喃喃自语说:“我多么盼望做你的新娘啊,那只是我的一个梦想罢了。记得年初,我的小学同学林芳结婚,林芳你应该认识,挺漂亮的。她结婚要我给她当伴娘,我陪伴在她的身边,双手擎着她的婚纱,看见她跟新郎挽着臂膀,亲亲热热、甜甜蜜蜜的样子,我就想,什么时候我能穿着婚纱,在大家的注目下,在亲人的祝福里,带着最美最甜的笑容,挽着我心爱的人的臂膀,走进婚姻的殿堂呢?可是,我的那个爱人,他在天边,又在眼前,是上空那颗遥远的星星,他不可能来到我身边的。这样想着,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人家正在办喜事,我怕别人看见我哭了,赶紧用袖头擦去了。”
任雨泽放在凤梦涵肩头上的手无力地耷拉下来,头也垂了下去,外面月色明亮了,而任雨泽的心却愈加灰暗了。
任雨泽把头转向一边,不让凤梦涵看到自己的面容,他感到深深地愧疚,觉得自己亏欠凤梦涵已经太多了!假如有来生,自己会用一生的情愫,甚至做牛做马去偿还凤梦涵今生对自己的爱。
凤梦涵见任雨泽陷入艰难的选择中,说:“你不必这样为难,我也没有让你做出回答的意思。今天,我和你赌气,你哄过我了,我享受过被你哄的幸福了;我小腹疼,我享受你的疼爱了,我就满足了。我还敢过多地乞求什么呢?即使你爱我,你是有家的人,我也不忍心拆散你的家庭的。人是应该知足的,这一生,我爱过了,有这份爱已经足够,结不结婚又能怎样呢?今天,我只是把我以前的幻想对你说说而已。”凤梦涵说完这些话,就把头埋进了任雨泽的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任雨泽听到凤梦涵说:“你还在吗?”
任雨泽就笑了笑说:“还在。”
凤梦涵一下抬起了头,说:“奥,我刚做了个梦,我以为你离开了。”
任雨泽说:“我怎么会离开呢?”
凤梦涵紧了紧抱在任雨泽腰上的双臂,说:“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任雨泽问:“说什么?”
凤梦涵说:“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
任雨泽想了想说:“我们不能就这么呆下去,呆到天亮我们就必须自己寻找出路了,不能在这样等待。”
凤梦涵浑身颤栗了一下说:“你会带上我吧?”
“傻话,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凤梦涵突然问:“这山上在老虎吗?”
任雨泽差点没晕过去,老虎是那么容易有的吗?有就不属珍贵动物了,他说:“怎么可能呢?这种山动物都很少,老虎根本就无法生存!”
凤梦涵说:“听人家说,好多年前,这一带出现过老虎。”
任雨泽笑着说:“那都是无根无据的,山猪倒是有可能的,不过我看还是悬乎。”
任雨泽记得今年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时候,青檬县的一个副县长来看任雨泽,弄了一条野猪腿送他!后来老妈做成了菜,那个真的很香的,这时候任雨泽想起来,似乎就闻到了红烧山猪肉的香,肚子便“咕咕”叫起来。
凤梦涵又问:“山猪吃人吗?”
任雨泽再一次濒临窒息,这都是什么话?这几近无知,有时候,人呆在某种环境,某种氛围中,真就像白痴一样。
任雨泽解释说:“山猪不吃人的,只是会咬人,不过,你没把牠逼急,牠反而还怕你呢!要是现在我们遇到一头,说不上我会弄死它,那样的话,我们两人就可以哪都不去,在这洞里好好的吃上半个月。”
凤梦涵抬头看了任雨泽一眼,这个人真是不知道用什么做的,这个时候了,还能开玩笑。
任雨泽也低头看了看她,虽然,山洞里的光线很暗,但他们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黑暗,隐约能看到她的脸,尤其是她那双亮亮的大眼睛,这时候任雨泽才发现,凤梦涵其实显得很平静,平静得让他怀疑刚才她是否有过恐惧和惊慌,原来她也不过是在找话和自己说,她并没有被吓糊涂。
“你没有害怕?”任雨泽问。
凤梦涵说:“害怕有什么用处呢?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惊慌,不要恐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我不能让你在这里牺牲,要把你带出去。”
任雨泽咧嘴一笑。
凤梦涵问:“我是不是很傻?自己还无法脱险呢,就想要把你带出去。”
任雨泽不能完全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感觉得到,她这会儿一定笑得很天真,很灿烂。这样的笑呈现在她脸上,一定衬托得她更漂亮了。任雨泽想,人往往到了关键的时刻,到了只能依靠自己的时刻,就能面对现实,就能冷静下来,认真地思考如何应对所处的环境,凤梦涵有了这次经历,以后再遇到什么难事急事,或许可以表现得沉稳,临危不乱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还是没有等到救援的人,昨天夜里,任雨泽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他没有间断过出来添火,所以假如救援的人来了,他们应该能看到,可是,现在看来,救援的人没有找到这个地方。
所以在任雨泽和凤梦涵喝了几口山崖山渗留出的雨水后,他们决定离开这里,往身后的大山进发了,只有穿过这座大山,他们才能有可能找到居住的人。
他们离开了这个山洞,慢慢向山里深处走去,凤梦涵走在前面,任雨泽跟得很近,他不能不跟得近一点,这样才能在凤梦涵上坡,爬山的时候帮上她一把。
凤梦涵走着走着,不知遇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任雨泽却没会意,就碰到了她的身上,切确地说,是碰到了她的屁股,那肉肉的感觉,使任雨泽好一阵心跳,脑海里就呈现出她那很嚣张很霸气的臀,就似乎看到,那臀很弹性地颤抖。
突然,任雨泽发现,自己已不是第一次触摸她的臀了,刚才,有几次爬山的时候,自己在后面顶着,推着她,好像就是推的她的屁股,还有一次,自己是用肩膀把她往上抗的,她那臀就实实在在地压着他,那种肉的感觉,那种让人酥麻的感觉,怎么就一点意识也没有呢?
任雨泽明白了,那时候,哪还有那心情啊!
凤梦涵问:“我们应该走那边?”
任雨泽忙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见前面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只有左右两面可以勉强走人,想了想说:“走左边吧!”他也不知是不是应该向左边走,只是感觉到好像是那个方向,走了不久,又见有几次这样的情况发生,凤梦涵又问往哪边走?
任雨泽又估摸了一下方向,要她往右走。后来,也不知拐了多少次,最后他们就彻底的迷失方向了,山里雾气很大,也没有太阳,根本都无法辨别方向。
任雨泽看了看,说:“我有点分不清方向了。”
凤梦涵说:“想不到,这山里面还有这么多沟沟坎坎的,像迷宫一样。”
她这话突然提醒了任雨泽,任雨泽说:“不要再走了。再走我们可能就迷路了,我们先要辨别一下放向。”。
他们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他们确实已经迷路了。根本都不知道应该往那个方向走了,就是想回到最初他们住过的山洞,现在也已经不大可能,最后,他们疲倦了,都不想走了。
凤梦涵问:“休息一下好吗?”
任雨泽也只好说:“坐一坐吧。”两人再没有说什么,沉默,好一阵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昨天夜里,冀良青等人就知道任雨泽失踪的消息了,那个在前面引路的青檬县的办公室主任亲眼看到了任雨泽他们的小车被石块砸下了路基,翻入了浪涛滚滚的河水中,他在滑坡的那头收寻着任雨泽他们,让司机赶快继续前行,到乡上给冀良青等人汇报,让更多的人来救援。
而江可蕊却是很迟之后才知道任雨泽的概况,刚开始没有人告诉她,大家都隐瞒着,她起初是打不通任雨泽的手机,也打不通凤梦涵的手机,她本能的以为那里是山区,可能没有信号。
后来,江可蕊的手机就响了,是王稼祥的电话,他们已经研究过了,决定还是应该把这个消息给江可蕊说一下,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到了王稼祥身上,他有点不安的给江可蕊她通报了目前的情况,说冀良青正带着很多人在搜救,现在还没有任雨泽的消息,这个电话把江可蕊吓得好一阵说不出话来,她一下脑袋都懵了,没有办法思考了,接着就是发疯一样的赶往了救援指挥部。
而冀良青等人已经找了好几个小时了,可是问题在于天已经黑了,几十米之外根本就看不到人,那一刻,冀良青已经意识到任雨泽和凤梦涵有了生命的危险,而且在夜晚搜救,也几乎是于事无补,市委冀良青书记也在担心,黑灯瞎火地寻找任雨泽和凤梦涵,失踪者没找到,寻找失踪者的人却发生意外怎么办。
他想,干脆天亮再继续寻找!
不过很快的,冀良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冀良青不敢耽误,也不敢停止搜救,因为那是新屏市的一个市长,而且刚才和省委的王书记也通了电话,王书记只有一句话:“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找到任雨泽。”
而省长李云中的指示就比较明确具体了,说:“冀书记,我已经通知了省里的武警大队,他们会在天亮之后赶到出事地点,你在新屏市也组织人员,扩大搜救的范围,一天不找到他们,一天就不收兵。”
江可蕊因为也在青檬县城,所以她也到了救援指挥部,她一定要参加搜救工作,但在搜救指挥部,冀良青制止了江可蕊,他知道她现在很伤心,但正因为如此,冀良青更不能让她前去,山里的道路险峻,要是任雨泽出了事情,江可蕊又出点问题,那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也算是当到头了。
于是,江可蕊只能伤心的呆在指挥部里,看着几队人马摸黑一拨拨的上山寻找任雨泽和凤梦涵,自己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当地的村民也很快被集中起来,组织了一支队伍,他们对周边的环境很熟悉,所以对搜救作用很大。
遗憾的是,也正是他们的能干,却误导了整个搜救的大军,因为在下游20多里的水里,他们发现了那辆凤梦涵的小车,小车里没有任雨泽和凤梦涵,但大家自然而然的认为任雨泽和凤梦涵肯定和车在一起,整个救援队伍就锁定了这一条河流和周边的范围展开了拉网似的搜寻。
他们不知道,任雨泽和凤梦涵其实并不在这条河里,山里的河水,小溪很多,在主河道上经常有岔开的河流,任雨泽他们两人在离出事不远的地方,就被冲进了另一个小河里,这说不上是不是好事,要是依然在那个大河里,说不上任雨泽和凤梦涵早就淹死了,但他们进入了山谷无路可走的小河,又让他们和搜救的队伍阴错阳差的对着一个虚假的目标搜救,而无法确定他们现在的位置,这应该是天意吧,因为到现在为止,任雨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那条河里。
后来任雨泽和凤梦涵实在是走的乏了,就在一块岩石山坐了下来,两人几乎同时就睡着了,等任雨泽一觉醒来,就是饿,饿得发慌,也不知几点了,他看了看对面的凤梦涵,她背靠着大石缩蜷着身子正睡得香,许是太累的缘故。
任雨泽听到她熟睡发出细微的喘息声,他没有打扰她,站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继续前行的道路。
然而,任雨泽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方向感一般,看了好一会,任雨泽都不能确定当初自己应该向那个方向前,他很无奈地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脚下踩了一块松动的石头,发起一阵声响,就看到凤梦涵动了一下。
他知道,她被他惊醒了,任雨泽想,他们不可能睡太长时间了,说:“我们继续走吧。”
凤梦涵问:“你说,他们还在找我们吗?”
任雨泽说:“肯定在找,而且,市里也应该知道了,说不定连省委书记都知道了。”他的心跳了一下,想这下子又给省委王书记添麻烦了。
任雨泽回想自己这些年遇到的事,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人的运程犹如波浪式的, 他想,这一次,他又到了某一个低谷,还有哪一次能比这一次还低呢?应该不会还有更低的了,不过任雨泽又想,要是自己这次侥幸的或活下来,回去以后,自己不定会按着波浪式的规律又迎来下一个高峰!
这时候,任雨泽对自己是充满信心的,他相信自己完全能够摆脱目前这一困境,走出荒山,走向光明。
凤梦涵问:“你在想什么?”
任雨泽笑了笑,说:“我们一定能走出这里,而且。。。。。”
刚说道这里,任雨泽却突然看到了一束太阳的光芒,照进了这片深林,任雨泽大呼一声:“太阳出来了,我们有救了。”
不错,只要有太阳,任雨泽就能找到方向,就能走出这里。凤梦涵也被他鼓舞了,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任雨泽问:“能走吗?”
凤梦涵说:“走多远都可以。”
他们便一前一后向东面走去,这次任雨泽走在前面,凤梦涵跟很紧,他便一会儿牵着她的手,一会儿扶着她的腰,她一点也没介意,这时候,他们都没有其他想法。
但山里的太阳很快又黯淡下来,一会便没有了光亮,任雨泽只能凭借着自己刚才对方向的记忆,一直往前走,就算需要绕道,需要拐弯,但大概的目标他还是记得,所以到目前为止,他还是自认没有走错。
但在爬了几座山,过了几条沟之后,渐渐地,任雨泽觉得脚下的路有点对劲,停下来说:“我又有点找不到方向了,你呢?”
凤梦涵喘着气,说:“我也搞不清了”。
凤梦涵就坐了下来,说:“我走不动了。”
任雨泽说:“休息一下吧?”他也感到累了,且累得发虚。
凤梦涵问:“你说,我出山后,想要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任雨泽说:“泡个热水澡,把身上的灰尘都冲洗干净。”
凤梦涵摇头,说:“我只想大吃一餐。我发现,减肥节食的人好傻!以后,我绝不会再干这种傻事了。”
任雨泽笑了,但同时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地响。
后来他们又走,就这样,直到晚上,两人累的筋疲力竭,饿的肚子乱叫,还是没有走出大山,
但是他们确信,一定可以走出这荒山,他们甚至想,还没走到的时候,就会与寻找他们的人会合了,所以,走一会儿,任雨泽就大声喊叫,就停下来听听有没有回应。
走一会,就仿佛感觉到有说话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终于,发现是幻觉时,他就笑了,笑自己几乎成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们走着,走着,有时候要弯着腰摸索前行,有时候,凤梦涵跟不上了,就叫他等一等,他就停下来,就把手伸出她,就牵着她往前走。
她说:“你一点也不懂得疲倦。”
他说:”我现在还能疲倦吗?出去以后,我请你吃大餐的,你喜欢吃什么?“
她说:”我什么都吃,只要能吃饱。“
他就笑起来,说:”你这是饥不择食!”
但天越来越黑,几乎看不到前方了,任雨泽和凤梦涵只能停下拉,找一个避风的地方,烧上一堆火,两人相依偎着,一会就睡去了。
夜很长,不过对两个心力交瘁的人来说,夜并不长,只是睡了一觉,他们就发现天已经亮了,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肚子太饿,这种饿已经快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而且还带来了全身的疲惫和心理上的绝望。
但不管怎么说,路还要走,任雨泽在今天兴奋感一点点地消失了 ,他意识到,他们时间不多了,要是今天还没有走出大山,那么有可能两人会因为饿而晕倒,所以只有今天一天的机会。
他们都没有说话,山里静得可以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听得见他们的喘气声,听得见他们的心跳声。
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们还要继续走,走了一个上午,翻过了好几座山,突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又是一个真正意义的山峰,这个山不太大,但和这两天翻过的山一样,它的后面一定依然是无穷无尽的大山,任雨泽当时就有一种蒙了的感觉,看来自己是永远也走不出大山了。
凤梦涵也像是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她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溪流的旁边,“咚”一声坐到了地上,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把头伸进水里,喝了几口。
任雨泽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坐了下来。凤梦涵喝了几口水,挣扎着说:“我们好像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任雨泽想说几句鼓励的话,不想让凤梦涵失望,但嘴里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怎么会这样呢?”
凤梦涵看着他,眼光暗淡,她问:“我们是不是不能出去了?他们不可能找到我们了。我们很努力了,但是,我们总找不到一条出去的路,我们会不会就一直呆在这山里?就这么慢慢死在这里?”
凤梦涵哭了起来。
任雨泽看见她脸上的泪晶莹地滚动。他应该怎么安慰她呢?她不可能再天真地相信他的话了,他也不可能说出自己也觉得虚假的话了,虽然这样的话和这样的表情在今天和昨天,任雨泽已经说了很多很多。
人是靠精神靠希望支撑的,凤梦涵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能坚持这么久,靠得就是那么一种精神,那么一种希望。当那种精神消散,那种希望破灭时,人一下子就崩溃了。
突然之间,凤梦涵她跳了起来,她声嘶力竭地大喊:“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不要死在这里。”她疯狂地奔跑,向着来时的路。
任雨泽在后面喊:“你回来!你要冷静!”他一边喊一边追,凤梦涵被什么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她很快又爬了起来,又疯狂地向前跑,任雨泽追上了她,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
任雨泽说:“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挣扎着,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任雨泽说:“我们一定能回去的,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她扑在他身上哭了起来,她一只手锤打着他,她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
任雨泽只是抱着她,任她锤打,任她发泄。最后,她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倒在他的身上,无声地哭泣,任雨泽擦着她的眼泪,说:“我们还没有绝望。没有绝望,,你要记住,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不能绝望!”
他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虽然,他也不知道希望在那里,但是,他必须要她振作起来。如果,自己都绝望了,谁都不可能给予你希望!他抱着她回到小溪旁边,慢慢把她放下来,让她靠在一块石头上,然后,也并排坐下来。本来,他就累得快散架了,又经那么一折腾,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闭上了眼睛,想这两天走过的路,想他们走了那么多路,却一直没有走出这大山。他想,先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太累了!那种心的累,身体的累谁能体会得到?
不知不觉中,任雨泽仿佛看到了江可蕊,更确切地说,是看到了江可蕊的脸,他像太阳挂在天上,江可蕊唠唠叨叨地说:“不是没有提醒你的,要你注意点,小心点,你却一句也听不进耳。”
任雨泽仿佛又看到了云婷之,云婷之没有说话,就那样怜惜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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