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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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九

    这时候,秘书小赵走了进来:“任市长,那面说的开会的时间差不多了,你看我还准备点什么资料。[`小说`]”

    任雨泽就站了起来,说:“不用准备什么,今天不需要读稿子,走吧。”

    小赵就让过一边,等任雨泽走在前面,他在后面关上门,紧紧的跟在后面,步行到对面的市委去了。

    市委的2号中型会议室的门大开着,几个市委办公室的干部在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他们从外面提水进去,给每一个开会的领导都泡上茶水,现在是冬季刚过,要是在其他季节就简单一点,每人面前放上两个矿泉水就可以了,但现在不行,不仅要泡茶,在适当的时候,他们还要进来帮着添水的。

    任雨泽低着头走了进去,会议室里面坐了不少的人,这样的常委扩大会议,人数就是过去常委会的一两倍,那些很久都没有露面的人都坐在了这里。

    任雨泽没有刻意的和谁打招呼,他坐在了自己长坐的位置上,对每一个参会的人员都用官方的,礼貌的,一成不变的微笑环视了一圈,不错,他看到了有的眼光在躲闪回避自己,也看到了有的眼光在流露出极度的幸灾乐祸的笑意,他还看到了黄主席,他的脸平平的,没有微笑,也没有紧张,他对任雨泽扫视过来的眼光一点都没有回避,似乎还很冷涩的瞪了任雨泽一眼。

    任雨泽心里就一阵的冰凉,黄主席这样的眼光,任雨泽真的有点担忧起来,今天的状况不仅微妙,而且有点让人心悸。

    任雨泽旁边坐着的就是刘副市长,其实像今天这个局面,身在局中的每个人都多少有点感应的,如果一点都看不懂这样的杀局,哪也肯定都坐不进这个房间,所以在任雨泽最后一个看到刘副市长的表情的时候,刘副市长脸上有一种惊慌不定,游弋坎坷的情绪。

    任雨泽暗自叹口气,掏出了香烟,给刘副市长发了一支,刘副市长用最快的速度帮任雨泽点上了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两人都抽着烟,什么话都不说,和其他人一起,等着冀良青最后的到来。

    冀良青踩着最后的那一点点时间走进了会议室,在他身后是他的秘书,帮他端着他的茶水,拿着他的公文包,他庄严,肃穆的,没有一丝笑意的走了进来。

    刚才还有点吵吵嚷嚷的会议室慢慢的安静了,大家都抱起了刚才一直没有来得及喝的茶杯,默不作声的象征性的喝上一口,都在心中等待着冀良青的讲话,等着会议的召开。

    冀良青咳嗽了一声,在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他说话了:“同志们,今天请大家来啊,想让大家给参谋一下,这里很多都是老同志了,我相信你们对新屛市具有更深的感情和期望,所以。。。。。。。”

    冀良青的话说的毫无新意,也毫无激情,似乎这样的会议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一种形式,但在其他常会们的心里,大家是明白的,这样的关于人事研究的常委扩大会议,在新屛市已经绝迹了很长时间了,而今天的召开,无疑就是上次常委会的一个延续,只不过今天的结果会出现一个扭转乾坤的局面了,而任雨泽,会成为今天会议的一个靶心,是的,肯定是靶心,而弓一定在冀良青的手中,箭肯定就是这些老头子了。

    所以在冀良青讲完话的好一会时间里,这些常委们都没有人接冀良青的话,不管是尉迟副书记的嫡系,还是冀良青的手下,大家都没有说话,谁愿意来对任雨泽开第一炮呢?没有人,谁都不会这样冲动的。

    这就迫使冀良青不得不再一次说话了:“嗯,今天的讨论议案大家也都看到了,相信大家也心里有数,这样吧,我们还是按老规矩,让组织部门先大概的论述一下他们的想法。”

    组织部长脸上闪过一丝不得以的苦笑,很快的,在别人还没来得急感受到他表情的哪一瞬间就完全隐没了,他有恢复到自己一贯的不苟言笑的表情中来,拿出了一个底稿,认认真真的读了起来。

    他的发言无疑就是冀良青的意思,不管是对大宇县的县长安排,还是对其他几个处级干部的配置,几乎和冀良青上次说的一样,会议室的人都在听着,那一张张看着漫不经心的脸,实际上都在快速的思考和反应着,他们要确定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说话,他们还要考虑在这次调整中自己是否能获得和自己职位,权利相匹配的最大的利益。

    任雨泽也在思考着,目前的状况任雨泽是很难把握的,下一步会议该怎么演变,怎么发展,这都是不可预估的事情,任雨泽只能等待,等待别人举起了刀剑,开始刺向他的时候,他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才能发起自己的反击。

    对于黄主席,任雨泽是很矛盾的,有那么一会,他觉得黄主席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话,但又有那么一会,他觉得自己的估算过于乐观了,黄主席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受到自己的要挟的,因为他和自己的仇恨还在。

    在组织部长讲完之后,冀良青不能让回忆继续的冷场了,他用眼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远处的市委常委秘书长郑继奎,希望他能接过这个接力棒,开始发力。

    这个市委秘书长郑继奎啊,要说眼光是冀良青真正的铁杆了,他们的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追溯到好多年之前,这些年来,秘书长郑继奎总是步步紧跟这冀良青的步点,在每一个关键时刻心甘情愿的为冀良青摇旗呐喊。

    在常委中他的排名靠后,今天这一炮看来就是要让他发了,他也不得不发,但显然的,这一次,郑继奎的心里并不很情愿,因为通过好几次他和任雨泽在一起工作配合后,他发觉任雨泽身上有很多让他佩服的地方,而任雨泽每次都能很好的尊重,也能体贴的理解他,所以从心底来说,他并不想和任雨泽为敌。

    但他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在任雨泽和冀良青之间,他只能选冀良青了,就算他对任雨泽充满了同情,充满了惋惜,他还是得拿起刀来,对着任雨泽砍下来。

    他咳嗽了一声,说:“嗯,既然大家都不说话,我就抛砖引玉的先谈谈之间的观点,我感觉周部长说的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我想啊,周部长他们组织部门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得出这样的一个提案,就我个人感觉,还是可行的。。。。。。”

    他讲了很长时间,后面的很多话不过是为了前面的话做解释,以免对任雨泽伤的太深,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知道他是赞成这个提议的。

    接着他的话,就又有人准备说了,当然,这些人都是冀良青的嫡系人物,既然秘书长郑继奎已经说话了,自己跟在后面说两句,相信任雨泽也是怪不到自己头上了,他任雨泽也一个看得出来今天这个局面。

    任雨泽当然是看的出来这个局面了,在任雨泽的分析中,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果,其实今天会议的主力分为三块,冀良青的人会首先发难,而尉迟副书记和自己的人,只能勉强应战,特别是尉迟副书记的人,他们会不会配合自己应战现在也很难说的,或许他们也要成为第三种主力。

    第三种就是这些老同志,他们会在自己和冀良青的人展开角逐后突然发力的,他们都是一匹匹老狼,在没有抓到自己发言的漏洞的时候,他们会耐心的等待,但眼下的局面已经容不得自己在等待了,等下去,会议就会变成一边倒的局面了,那么尉迟副书记手下的那几个常委,也会受到威慑,从而变得小心翼翼,剩下自己孤身迎战,胜负可想而知。

    在整个常委会中,不得不说一下,任雨泽实际上是最弱势的一个人,他其实和过去的全市长,庄峰一样的,在名誉上是新屛市的二号人物,但在常委会整个最具权威的机构中,他们三任市长都是很弱势的,这个不能怪他们,完全是常委会的一种结构形成的,常委会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市委的人,在县,区,在省上,几乎都是如此,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形成政府一把手在常委会的相对薄弱。

    除非是个别的老市长,这也是有的,个别地方,老市长因为人脉,因为历史根源,因为很多其他原因,对常委会形成有效的控制,但这样的情况往往是书记刚从外地调来,而且这样的时间也不会一直持续太长,记,在适应过后,他们总能慢慢的建立自己的势力的。

    至于新屛市,那就根本不用说了,冀良青在新屛市盘踞的时间比起任何一任市长都要长久,所以他对常委会早就有了绝对的控制权力。

    任雨泽根本都无法撼动,所以任雨泽也不敢等待了,他必须主动出去,

    任雨泽没等第二个人发言,他就先说话了:“我来说两句。”

    会场上一下气氛就有点紧张起来了,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的跳出来,他实际上最好的方式就是等别人说,最后看看风向,再适当的总结,这样才能减少受到攻击的机会,但任雨泽总是出人意料。

    “刚才周部长和郑秘书长都做了发言,我感到他们的观点和看法是不错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一个人也一定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不足为奇,我理解他们两人,他们的看法确实很独到,也很有深意。”

    任雨泽在郑重其事的对刚才的两人做出了表扬,让周部长和郑秘书长听的有点脸红,大家都知道这个提议是冀良青的,他们两人不过是应声虫而已,但任雨泽就言之凿凿的说是他们自己的想法,这很有点讥讽的味道,他们不禁都是脸一红,神情尴尬起来。

    官场上本来依附和挂靠是正常的事情,阿谀奉承,满嘴胡言,讨好卖乖也司空见惯的,但这要看是谁了,想组织部的周部长和鄭秘书长二人,都已经混到了副厅常委的级别,他们早就过了靠这种方式来进步的阶段了,所以他们在任雨泽的表扬下还是有点难为情的。

    任雨泽也不是完全为了讽刺他们两人,这不是任雨泽的目的,任雨泽是要通过这段讲话,第一表明自己是他们的领导,因为也只有领导才能对下属表扬,他先要在气势上压住对方。

    第二,任雨泽的话还会让接下来想要发言的冀良青的嫡系们有所顾忌,任雨泽的话已经很明确了,这样的提议是常委个人的想法,那么你们接下来在这样千篇一律的符合提议,你们自己觉好意思吗?

    但这都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战术,任雨泽还要发起自己的攻击:“虽然他们两位同志的看法很不错,但我却有一点小小的建议,请两位不要见怪了,我感到大宇县县长的位置换上政府的风梦涵同志更好一点,这理由如下。。。。。”

    任雨泽就把风梦涵夸了好一会,他知道最近有一些这样那样的传言,但他还是以要说,只要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毫不在意,也显出自己的胸怀坦荡来。

    这还不算,任雨泽还说出了上次刘副市长想说的话,那就是南区撤换区长周卫的想法,这就把刘副市长拉上了自己的战车,让他不得不跟在自己身后。

    这两项说完,季良青以为任雨泽也就这两点了,这两点冀良青早就心中有数,可是任雨泽让他防不胜防的提出了目前对一中的调查,说到了这个案件涉及到了小魏,并且小魏在这个案情中还是极为重要的一个人物,赃款是不是应该收缴,对他是不是应该继续调查?这都是任雨泽希望大家讨论的。

    冀良青有点急了,他冷冷的说:“雨泽同志啊,我们今天先按我们设定的议题讨论,你第一个说的大宇县的问题我们可以考虑,后面两个事情,我想等以后再议。”

    任雨泽就歪着头看看冀良青,一笑说:“我知道这个议题冀书记肯定是不愿意讨论的,这小魏涉及到冀书记个人,因为小魏终究是冀,特别是在一中修建的过程中,也就是小魏涉案的这段时间,他是在你身边做秘书的,但我不主张冀书记回避。”

    冀良青一下眯起了眼睛,这个任雨泽真的够狠,够毒了。

    其他常委也是听得心中发毛,任雨泽这小子实在不是好对付的鸟啊,他上来几句话就搅浑了这潭水,特别是提到小魏的问题,还暗示冀良青在这个问题上应该回避,这就无疑的会把上次小魏到大宇县的那场争辩又继续的延续下来了,让大家明白,上次就是冀良青让小魏到大宇去的,结果怎么样,小魏的问题很多。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一旦冀良青真的在小魏的问题上回避了,那么难保任雨泽不会把小魏的问题在延生到冀良青的头上来,反正人已经死了,很多事情全靠别人来想象了,简单的说吧,如果在小魏哪里收缴不够过去的账款,任雨泽就能轻易的在这个上面做点文章,他只需要问一问,这小魏其他的钱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这一句,自然而然的就把冀良青套上了。

    会场上的气氛就一下紧张起来了,任雨泽的反击来的太快,也来的太毒,让冀良青开始感到有点压力了,而他剩下的那些嫡系们,也一下被任雨泽的气势镇住了,面对任雨泽这样一个具有深厚背景的市长,他们都需要认真的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也有足够的份量来和任雨泽对垒决战。

    空气就凝结住了,连很多老头子都让任雨泽的气势压住了,他们也在快速额研判接下来会出现的局面,他们想看一看冀良青会如何反击,然后才决定自己该怎么说了。

    冀良青有那么一小会的紧张,现在主要还是来源于小魏的问题,如果小魏还活着,他就一点不怕,因为自己确实没有从小魏哪里得到过什么好处,但问题就在于小魏死了,这就让很多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给人们留下了他多的想象空间,所以必须马上封住任雨泽的口,这一点很重要。

    好在冀良青手里还有一张牌,那就是政协的黄主席,以老黄在这些老干部中的威望,只要他振臂一呼,肯定会有很多的响应者,到那个时候,就是一场更大的混战了,任雨泽要对付的就不是自己,他要和这些卯足了劲想要发泄的老头子较量了。

    冀良青想到这里,就微微一笑,让自己表现的更为从容,淡定了许多,他看了黄主席一眼,说:“哈哈,哪我要谢谢任市长了,不过要是真的涉及到我的问题,我也一定会回避的,这是组织原则吗,我们谁都应该遵守,不过我还是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特别是我们今天专门邀请了很多老同志,他们的意见都是经过实践历练出来的宝贵财富啊,不管何时何地,都能对我们的工作起到指导作用,嗯,要不黄主席你就谈谈自己的看法吧,这里面可是你的资格最老呦。”

    人们把眼光一下都集中在了黄主席的脸上,黄主席的眉毛闪动了几下,特别是那几根长长的长寿眉在这样的闪动中更为醒目,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对冀良青的话给予应有的回应,只是看着双手中环保的茶杯,好一会,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好吧,我来谈谈自己的看法。”

    这个时候他才抬起了头,先看了冀良青一眼,在凶狠的瞪了任雨泽一眼,瞪的任雨泽心头咯噔的一下,他和冀良青是一样的清楚的,只要这些老头子说话了,今天的会议就很难控制住了,这些人是绝不会给自己留多少情面的,到那个时候,恐怕自己只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赶快结束这个会议。

    黄主席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过分的表情,在人们的关注下,说:“周部长和郑秘书长的提议我认真的听了,很不错,看来他们是动了脑筋的,也考虑的很全面,但是,我更倾向于任市长的提议,大宇县出了这么多的问题,其实就是领导班子的问题,而风梦涵同志我们是了解的,不是一个争权夺利的人,这样她和张光明配合起来才能相得益彰,对大宇县更为有利。”

    冀良青一下就呆住了,脑袋翁的一下丝丝着响,他有点傻傻的看着黄主席,这太让他意外了,他马上就意识到今天局面要糟,自己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了,但他想破脑袋也是想不通,为什么黄主席会反水,而且反的这样干净利索,这样彻彻底底。

    他当然是不会知道了,对黄主席这样的人来讲,儿子就是自己的未来,任雨泽刚好掐住了他的儿子,自己就算为冀良青在这个会上对付了任雨泽,对自己的实际利益是没有丝毫的意思的,不过是帮着冀良青安插了一个县长。

    但儿子远的不说,保外就医是肯定通不过了,说真的,儿子是达不到保外就医的条件的,真正的保外就医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很多没有关系的犯人,为了能保外就医,有的吞掉吃饭的筷子,有的在干活的时候想办法砸断自己的腿,但这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绝对的勇气才能完成。

    以自己儿子的胆略,他是肯定做不出来的,在一个,就算他真能做出来,自己也是不会让他那样做的,哪样搞不好会留下残疾的,他还是会有未来,只要能出狱,虽然不能当公务员了,但至少自己还能在资金,关系上帮着他搞点别的什么,过几年说不上他还成了一个大老板呢。

    但这一切首先就取决于任雨泽,只要他从中作梗,什么都不要指望了,儿子还会在监狱里受着折磨,一想到监狱,黄老头就感到后背发凉,他去看过几次儿子,哪情况真的让他想起来都伤心。

    所以他必须完成任雨泽交代给他的任务,必须支持任雨泽。

    既然要支持,那就彻彻底底的支持,所以他对南区周卫的事情,还有小魏的事情都谈了看法:“。。。。。至于一中的案件,我想不管涉及到谁,我们都应该查下去,要是小魏确实有贪墨行为,追缴账款就是必须的一项工作,当然,今天的会议不是重点讨论这个问题,我也就是谈谈自己的看法,至于怎么处理,还是请冀书记拍板定夺。”

    他把关键的难题留给了冀良青,但冀良青根本现在脑袋都有点乱了,这个变故太突然,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可谓是祸起萧墙,形势也就瞬间转变了,他现在已经不在奢望可以对任雨泽发起打击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自保,就是和小魏的事情撇清关系,做快速,果断的切割。

    这对于冀良青这样一个老道的政治人物来说,并不困难,他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抬手制止住几个想要说话的老头,然后自己说:“不错,黄主席的话很有见地啊,起初我也是感觉周部长他们的提议不错,现在看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吗,哈哈哈,我支持任市长对大宇县县长一职的人选提议,至于其他两项,南区的问题,我们还是交给组织部门来考察一下,下一次会议商议,关于一中的调查,应该按正常的程序来进行了,特别是涉及到了我过去的秘书,那就更应该好好的调查,我提议啊,这个事情可以让人大和政协组成一个监督小组,对整个事件作出全程跟踪调查。”

    他看了一眼人大的何副主任,说:“人大没什么问题吧?”

    何副主任忙点点头说:“这没问题,我们马上主建一个小组,配合调查。”

    冀良青点点头,有看看黄主席说:“老黄啊,你们政协抽的出人手吗?”

    黄主席说:“可以的。”

    “好,那散会之后你们两家就碰个头,商议一下,至于后面纪检委和公检法方面,市委会专门下文让他们接受监督的,在这个案件上,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哪怕真的涉及到我个人,我都愿意接受调查。”

    冀良青说的大义凛然,也说的铿锵有力,可是他的心在流血啊,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新屛市专营多年了,竟然会遇到今天这样的一个被动局面,自己不得不壮士断腕,不得不把小魏抛出来,想到这里,他对任雨泽的恨就一下子变得无法忍受了。

    但多年的宦海沉浮让他只能克制住最近的情绪,大势所趋,自己决不能贸然轻动,等待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等待也才能让任雨泽露出破绽,任雨泽是人不是神,他终究有一天会露出空隙来的,不急,自己会等到那一天的。

    冀良青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看任雨泽,说:“雨泽同志啊,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

    任雨泽就很认真,也很虔诚的说:“记,想问题比我们都要周到许多,你这样一说,我都感到我刚才的提议有点简单幼稚了,我坚决支持书记的这个提议。”

    冀良青最渴望的就是此刻一口吐在任雨泽的脸上,这个政治流氓,这么恶心的话他竟然也说的出来,无耻,卑鄙。。。。。

    冀良青把心中想到的几个词都在心中骂了一遍之后,微笑的点点头,看着会议室其他的人说:“哪好吧,现在大家都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会议继续的开着,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不管是那些老干部,还是尉迟副书记的人,也或者是冀良青的人,都很轻松的,只是按着刚才冀良青的提议再表述一下罢了,在说着这些话的同时,每一个人的心中也都暗自叹服着任雨泽,这确实是新屛市多年未见过的一号强人啊。

    从来没有人能够像他这样,每次在自己最为薄弱,而且最为孤单的常委会上,都能出人意外的扭转局面,让一个在新屛市盘踞多年的冀良青,不得不做出妥协和退让,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散会了,任雨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今天的会议没有想象的那么长时间,回来之后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任雨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个常委会的胜出而愉悦起来,相反,他感到了一种悲哀,一种对权利和现状的哀伤,不错,今天自己是胜了,但明天呢?后天呢?

    自己总不能每次都靠这要的手腕和机巧来完成自己的想法吧?

    但常委会作为一个最高的权利机构,自己却又实在是感到无能为力,真正的算下来,自己在那里是没有一个值得托付和依靠的人,那里没有人能让自己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也没有人能和自己并肩战斗,这样的局面是尴尬而艰难的,自己怎么才能改变这样的局面呢?

    任雨泽坐在办公室苦思冥想着,他必须要打破这种权利结构,让自己在常委会上能充分的发表自己的观点,充分的展示自己的权利,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破冰,如何从冀良青的虎口下抢到一个应该属于自己的权利。。。。。。

    任雨泽想了很长时间,但不管他有多么强大的想想能力,也总是不能再这个短暂的时刻就想好一个复杂的方案来,最后天色黯淡了,办公楼里已经安静下来,他才发觉早就下班。

    他叹口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坐了太久的身体,小赵也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可能也是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动静,听到了任雨泽里面的响动,他才过来。

    “任市长,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嗯,嗯,你怎么还不回家了,以后这样的情况就不用等我了。”不过话说出来,任雨泽却感到有点废话的味道,小赵怎么可能先下班回家呢,作为一个秘书,他和自己过去一样,他恪守着一个影子的所有内涵,他就这样已经跟了自己几年了,哎,时间混起来真快啊,在锻炼一段时间,也让他出去折腾一下吧。

    任雨泽说:“对来小赵,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谈好女朋友啊。”

    小赵脸一红,说:“有几个朋友,但都没有确定下来。”

    “奥,哪什么时候让我来看看,给你参谋一下吧?”

    “嗯,都只是普通的朋友,不敢打扰市长你。”

    任雨泽就哈哈的一笑,拍了一下小赵的肩头说:“行,哪等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在说,我们现在走吧。”

    小赵就简单的给任雨泽收拾了一下公文包,两人离开了办公室。

    夜色中的新屛市比起白天要妩媚许多,蜗居在城市的人,总感觉到白天的城市让人窒息,让人浮躁,让人浑身不自在。夜晚则不同了。城市的夜晚让人感到暧昧,让人产生激情,让人浑身充满了雄性的荷尔蒙。

    人们在白天的城市中大把大把地赚钱,夜晚再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大把大把的把钱花出去。但任雨泽并不知道夜晚的城市的真实,他也不清楚城市在夜晚中充当的角色,他更不明白蜗居在城市中的人们在夜晚所做的事情。城市在夜晚中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他一无所知!

    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融入夜晚的城市。好像是从春节的放假开始的吧。他开始在夜晚的城市中游弋,他觉得夜晚的城市有时候也属于他自己了。在这样的时候,任雨泽为此有些满足,也有些惶惶,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他甚至觉得,一个生活在城市的人,只有拥有或经历了城市的夜生活,才算真正拥有了城市。

    恍惚之间,又到了月末,气温变化的如此之快,前几天还穿着冬装,还来不及交替,就暖得让人想要轻装出行。

    好久好久没有在晚上出去散步了,迈着略带疲倦的步伐,乘着凉爽适宜的晚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这春的夜晚,竟不觉得有一丝冷意。

    回到了了家属院,远远的看去,自己家的窗户已拉起薄如蚕翼的窗帘,一个女人的剪影映在窗帘上,这个女人一定自己的妻子江可蕊了。

    任雨泽在在院落中央驻足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的走上了楼梯,走进里屋,刚进去,任雨泽没有马上坐下,他站在房屋地中间,迅速地环视了一下房间,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熟悉。这个小屋,是自己走进幸福岁月开始的地方。

    江可蕊在忙着,她根本没在意任雨泽进没进来,她背对任雨泽,正在折叠捆绑雨伞,背部线条流畅、玲珑优美,一头乌发纷披下来,突然间,任雨泽感觉她的背影与云婷之十分相像,两人个头也差不多,说她和云婷之是姐妹俩没有人会怀疑。

    这种错觉使得任雨泽神思有些恍惚,心底油然而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却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在这样的情绪中任雨泽单独的吃着晚饭,江可蕊就抱着孩子,坐在餐桌的另一面,很享受,很幸福的看着任雨泽吃饭,偶尔的,任雨泽抬头看到了江可蕊情意绵绵的眼神,他也总是会意的一笑,抬手抚摸一下江可蕊怀里的小雨。

    这个时候,小雨也像是懂事了一样,望着任雨泽咯咯的笑上两声,任雨泽的情绪就慢慢的变得不再担忧和伤感了,他忘记了他在常委会上的劣势,也忘记了以后自己还要面对的那些问题,他只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很幸福的,自己的一生中遇到的每一个女人,都对自己充满了情意。

    一个人得到了这许许多多的艳福,难道还有其他的奢求吗?

    没有了,真的足够了。

    夜色彻底的降临了,任雨泽身旁大床上的美丽妻子用被单裹着**的朣体,着迷地盯着玻璃上映出的任雨泽的侧颜,他沉思的样子充满了魅力,但却让女人永远也抓不住他的思绪。

    “雨泽。”江可蕊娇声轻叫,她想打断他的思绪。

    “嗯,你还没有休息啊。”任雨泽轻声的说。

    “雨泽…”江可蕊的声音更趋娇媚。

    任雨泽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的女人想要自己了,他低下头去,一个绵长的吻后,他把她压在了身下,任雨泽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前,火热的吻落在她突出的乳~尖上。

    任雨泽看着江可蕊那如奶脂般的肌肤,有一种永远都看不够的感觉,她哪珠落玉盘的温柔声音也像世界上最美丽的梵音。

    或许,就算她的沉默,似乎也是一种静静的默许,他的心里开始溢上欢乐,点染了那曾经荒芜的瞳眸。。。。。。

    春晓苦短,任雨泽觉得自己才刚刚的睡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看一眼依然还在沉睡的妻子,缓缓的坐了起来,他不想惊扰还在甜蜜入睡的江可蕊,他希望她可以在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