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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
杨喻义对这些个人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他们和杨喻义的关系早就非同一般了,不过杨喻义听说有比车本立还厉害的角色,心中也是一动,说:“那现在就去韩阳市吧。”
几个人就一起上了车,往韩阳市奔去。
韩阳市是仅次于省城的一个地级市,由于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是连接北江省好几个市区的中转地,所以各项经营都很发达,对北江省来说,这个地方也是举足轻重的一个城市。
在发展不太均匀的北江省,除了北江市之外,也只有临泉市能和韩阳市比一比,其他的地市,那就差的太远,太远了。
女人在晚上最迷人,所以也有人说夜晚是属于女人的,当然了,凤姐除外,而韩阳市也是如此,一到晚上,耀眼的车灯便与多彩的霓虹交织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把人带入一场视觉的盛宴当中。若是站在临江大道的天桥上观赏韩阳市的夜色,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向前看,灯火璀璨,车流如潮;向左看,是韩阳市体育中心,在灯光的衬托下,体育中心显得更为宏伟无比;往右看,是韩阳市楼层最高、档次最高的国安酒店,抬头望去,流光闪烁、不断变化色彩的“国安酒店”四个大字分外靓丽引人。
杨喻义他们赶到韩阳市的时候天翼决黑透了,他们此时就在国安酒店的一个大包房里正喝着酒。
“来来来,杨市长,我敬您一杯。”举杯的是位中年男子。这位男子有些特殊,坐着轮椅,面部削瘦,尖嘴猴腮的样子,没有半点富态之相。
易局长说的那个比车本立还厉害的角色就是这个人——徐海贵。
徐海贵是韩阳市商界的一颗新星,但他和车本立一样,名下拥有多个产业,如韩阳市的第一家四星级酒店国安酒店、韩阳市最大的休闲娱乐城梦幻天堂、承建过韩阳市新区望江大桥的韩阳市天海路桥工程有限公司,这些企业可都是徐海贵一人创办起来的,并且运营得相当成功。
徐海贵在发迹之前,只是一个社会混混,在梦幻天堂做打手混口饭吃,他的瘫痪就是在当打手时被人打断脊椎造成的。后来,梦幻天堂的老板因组织卖淫嫖娼被判刑,徐海贵就成了梦幻天堂的老板,到于他是怎么当上的,鲜有人知。社会上流传的一种说法是,徐海贵够义气、够胆量,在梦幻天堂的众多打手中可以做到一呼百应。
因公致残之后,梦幻天堂的老板想把他当包袱甩掉,众人不服,便唆使徐海贵设计把原来的老板送进了大牢。徐海贵接手梦幻天堂之后,三年不到的时间,来了个大翻身,成了韩阳市商界的新秀,从此穿梭于官商权贵之间。
这次他听说了北江市要修一座规模宏大的桥梁,他就有点蠢蠢欲动了,这些年,虽然他的生意从来没有涉足过北江市,但还是在好几年前就认识了易局长等人,前几天两人在电话中说起了大桥的事情,易局长就想到了要压制一下车本立,对这个小子,易局长是恨透了,可是在北江市的地盘上,不管是人脉还是实力,车本立都难有敌手,易局长提起了话头,说可以帮助徐海贵在这个项目上中标。
这一下也正对了徐海贵的心意,两人一拍即合,易局长决定让徐海贵见一见自己的老大杨喻义,只要杨喻义没有别的想法,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今天双方一见,也都还谈得来,易局长自然心中乐滋滋的,他不仅能对车本立报仇雪恨,还能平空的得到一大笔酬谢,这样的好事,何乐不为呢。
此刻,杨喻义举起酒杯,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徐海贵说:“多谢徐老板的盛情款待,以后没事就常来北江市走走啊,到时候我也尽一次地主之谊。”说完,杨喻义一饮而尽,徐海贵也赶忙端起酒杯来,陪着喝了。
今天的整个晚宴,在易局长,杨局长和李局长等人的大力“推动”下,气氛一直非常的好,每个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借助融洽的气氛,易局长等人把北江市要斥数几千万把北江大桥打造成北江市标志性建筑的事情说开了。
徐海贵也心领神会,知道这是易局长给自己递话,他就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问了许多有关北江大桥的问题,慢慢的就把话头送到了杨喻义的面前。
杨喻义是什么人,也早就知道今天几个局长请自己来的意思,不过杨喻义也是有此打算的,自己也想给车本立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从这个项目上对车本立展开一次强有力的打压,也警告那些一直跟着任雨泽屁股后面乱跑的生意人,让他们知道,在北江市,自己还是有能力掌控局面的。
而今天一见徐海贵,杨喻义就心中已经决定用他了,因为车本立身后有任雨泽的支持,没有一个相当实力的公司,没有一些合乎情理的借口,也很难就挤掉车本立。
不过刚才杨喻义一直还在矜持着,只有大家都说起了这个话题,杨喻义才像是突然的想到了徐海贵,说:“对了,徐老板,你也可以到北江市去试一下啊,总不能老窝在韩阳市吧,外面的天地还是很广阔的。”
徐海贵给杨喻义斟满了酒,说:“我也想去了省城发展啊,但过去从来没有涉足过省城的项目,就怕人生地不熟的,站不住脚。”
财政局的李局长就哈哈哈的大笑着说:“徐老板啊,你没看坐在这里的都是谁,杨市长既然说了话,在北江市就没有行不通的路。”
易局长也连说:“就是,就是,你也太胆小了。”
徐海贵就看着杨喻义说:“那以后到北江市就全靠杨市长的提携了,我这里先喝一杯,以示敬意。”
杨喻义呢,在大家都这样说的情况下,就以市长的身份,诚邀徐海贵到北江市投资兴业,并承诺凡是照顾别人九分的,一定照顾他十分,以体现北江市对徐海贵的诚意。
有了杨喻义的这一番表态,徐海贵自然是心花怒发,生意人,谁怕挣的钱多呢?他就更显得热情起来,宴会的气氛也更为热烈。
易局长等人又是大谈北江市的“工业强市、城建靓市”战略,称北江市发展潜力巨大,让徐海贵对素未踏足的北江市变得更为神往。
饭后,徐海贵有特意的安排了洗浴和唱歌等等活动,让易局长等人都大为满意。
回去的路上,易局长问杨喻义:“老大,通过这次见面,你对徐海贵的印象怎么样?”
杨喻义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说:“老易啊,这个徐海贵是黑道出身,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与这种人交往要小心谨慎,保持一定距离,要不然他不仅帮不上什么,反而会被他所拖累。”
易局长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能说动让他来参与北江大桥的投标,对我们总是有利的。车本立若拿不到北江大桥工程,必然会恼羞成怒,感到任雨泽也不过如此,他从此对任雨泽敬而远之的。”
杨喻义说:“嗯,任雨泽没有车本立给他牵线搭桥,他就对北江市很多生意人就要生疏许多,这对我们是有好处。”
易局长连连的点头,感觉应该如此。
这个时候,王稼祥正陪着任雨泽在一个茶楼喝茶,下午本来任雨泽要回家,临时又有了一个应酬,就和王稼祥一起陪着客人吃了饭,后来任雨泽见王稼祥喝了酒,不让他开车,就近两人找了个茶楼,准备休息一会在回家。
两人闲扯着就说到来北江大桥的事情,王稼祥问任雨泽:“任书记,我感觉北江大桥招标恐怕会有的问题的,你发现了吗?”
任雨泽喝了一口茶,说:“是啊,我今天还听车本立说过这事,不过要说起来,只要不超出大原则,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一下车本立,这人在大桥的事情上没少出力,而且啊,本来也是专业做桥梁建筑的,可靠一点。”
就北江大桥的事情,按任雨泽的本意来讲,他是希望北江大桥工程的招标能够公平、公正的,不愿搞什么暗箱操作。车本立帮了他的忙,他确实有在适当的时候可以给予车本立一些照顾,比如税费减免等等,但任雨泽从来也是有自己的大原则的,绝不会因为车本立给自己帮过忙,自己就无原则的支持。
“任书记,我觉得杨市长他们不会就这么轻易让车本立中标,他们肯定会做什么手脚。”
“车本立在北江大桥的事情上帮了我,杨市长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我听交通局副局长说,今天易局长,李局长等人一起和杨喻义出去了,我估计啊,他们也正在摩拳擦掌的准备着。”
“所以我觉得最终不管谁中标,都少不了麻烦。”王稼祥说道,“车本立中标了,杨市长他们肯定会不甘心,到时就放出话去说招标暗箱操作,领导干预什么的,把矛头直接指向您。但如果车本立没拿到工程,会让那些北江市的生意人对你改变看法啊。”
任雨泽其实现在也担心这个问题的,一面他希望自己可以坚持原则,一面他有希望能帮车本立一把,这对自己在生意人中建立威信也是有帮助的,任雨泽若有所思,说:“这事也只有边走边看了,但愿啊,这个车本立不要太重利益了,招标的时候能把价格降下来。”
“是的,要不抽时间我和他谈谈?”
任雨泽一想,这样也好,就点头同意了。
两人又说几句闲话,王稼祥突然说:“对了,任书记,我今天到省钢去的时候,路过难民营那一片,发现那里的群众好像在搬迁,我问了一下,他们说是要搬到郊外的搬迁区,我就奇怪了,怎么不声不响的动起来了,莫非那个纪悦也感到害怕了?”
任雨泽微微一笑,这个事情今天纪悦已经打电话给任雨泽通报了,说她公司和拆迁户基本达成了协议,除了个别几个有点难缠,其他的都准备今天搬迁了。
任雨泽当时也很高兴,就给纪悦说:“纪老板,这样做就对了,至于个别不能理解的拆迁户,暂时不要紧,等那面的群众都安顿好了,大家都满意了,他们也没什么好扯的,只是你要加快搬迁区里面的配套设施建设啊。”
纪悦说自己已经在那面动工了。
现在王稼祥问起来,任雨泽自然是不能说自己如何让纪悦黑吃黑的事情,那玩意也就是对付杨喻义那种人用用,是不能上桌面当成能力来宣扬的。
任雨泽就摇摇头说:“谁知道呢?或许是纪悦良心发现了?也许是她感到害怕了。”
“但是这里面应该也有杨喻义的股份吧?他能同意纪悦这样做?”
“这也不一定,杨喻义说不上觉悟提高一次呢。”任雨泽开玩笑的说。
王稼祥还是有点很不解。
任雨泽也很感叹的说:“哎呀,看来还是我运气好,这事情竟然就这样解决了。”
王稼祥是绝对不相信什么运气的,可是如果不是运气的话,事情也真的说不过去,但到底为什么这样,王稼祥在很长时间里,都一直没有弄明白。
王稼祥不明白是很正常的,但杨喻义要是也不明白,这就有点不正常了,当第二天杨喻义在听到了别人给他说起这个件事情的时候,他完全是愕然诧异的,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第二个反应就是弄错了,怎么可能这样呢?方圆房地产公司的事情怎么自己能不知道呢?
这些年公司的哪一件大事不通过自己就能定下来?更何况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
杨喻义就在客人离开之后,拿起了电话,准备给纪悦打过去问问情况,电话通了:“纪悦啊,我杨喻义。”
“嗯,知道是你的电话。”
“呵呵,这一周我太忙了,没有和你联系,你有没有想我啊。”
电话那头纪悦没有说话,她在沉默,这让杨喻义突然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一下就眯起了双眼,说:“怎么不说话?”
“我在等你说啊。”
“你不会生气了吧?我真的是忙,那面工商,税务的检查我也让撤销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下来。”杨喻义把任雨泽对工商,税务检查的撤销,很轻易的就算到了自己的头上。
但纪悦还是没有接他的话,杨喻义感到今天的纪悦太反常了,和过去根本不一样,过去就是自己忙,或者到其他地方浪荡,好多天不给纪悦联系,她也从来没给自己白过脸色啊,今天是怎么了?
“你说话啊?”杨喻义不得不再次重复一次。
“你说吧,还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挂了。”
“等等。”杨喻义有点急了,说:“我听说难民营那面的拆迁户已经开始往搬迁区动了,这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了。”纪悦平平淡淡的说。
“你和他们谈好了?怎么谈的?”
“还能怎么谈?不问他们要钱了,他们可以直接到搬迁小区住,另外就是就加大搬迁区的配套设施建设,就这么简单。”
“不是,这。。。。。这事情你怎么没和我商量啊?”杨喻义听的莫名其妙的,也不可理解的问。
纪悦那面且轻飘飘的说:“杨市长,这是我房地产公司的正常业务,就不用给市里领导汇报了吧?”
“正常业务?”杨喻义更弄不懂了。
“是啊,我是独立法人,我有权按自己的想法作吧。”
杨喻义彻底的傻眼了,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这样说,她是不是疯了:“你说的我有点不明白,准确的说,你是董事长,我也有股份在,这样重大的投资变更,我也有权知道。”
“你有股份,这到很希奇哦,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股份,我现在是全资控股好吧?杨市长不能这样开玩笑的。再说了,你是领导,是公职人员,怎么可能在我这里有股份呢?你说对吧?”
杨喻义听的张口结舌,好半天他才算是弄明白了,他慢慢的合上了电话,他已经不在需要听的那么详细了,因为杨喻义从来都不是一个笨蛋,他觉得自己正在掉入一个巨大的陷阱中,这个陷阱很深,也很隐蔽,但遗憾的是,没有人推自己,是自己跳进去的。
不!有人推的,是任雨泽在推自己。
杨喻义这两天一直奇怪着,为什么任雨泽说的郑重其事的检查,最后稀里糊涂的取消了,他任雨泽不怕自己威信受到影响吗?朝令夕改,出尔反尔可是当官的大忌,当时杨喻义还分析过,估计是任雨泽感觉到了下面这些局的阻力太大,所以怕最后不好收场,有损他的威望,所以不得已取消了。
现在看来啊,根本不是那么一会事情,这应该都是任雨泽有预谋的一些动作,他就是要给自己施加足够的压力,或许他还想到了自己会走转移股权的这一步,等完成了这一步,任雨泽就能说动纪悦在棚户区搬迁上做出让步,这样的话,任雨泽就平空的得到了一个顺利搬迁的保证,他也就能再一次带给所有北江市领导一个惊讶和赞慕。
更可怕的是,任雨泽从此笼络和掌握了纪悦,这对自己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一想到这些,杨喻义就感到后背冒冷汗,如果真的如自己推测的这样,这个任雨泽就太可怕了,他这就不单单是权谋老道的问题,他还看懂了自己的心理,算准了自己的步骤,这样的对手是不能稍有大意。
杨喻义很是沮丧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但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稳住,不要急躁,更不要冲动,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纪悦的背叛对自己来说也很危险,她知道很多自己的事情,对这个女人自己更不能掉以轻心,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不仅不能和她在计较股权的事情,而且还要做好安慰她的工作,不能让她把知道的一切通报给任雨泽,同时,自己还要做好和她切割的准备。
但想到那百分之30的股权,杨喻义的心疼啊,那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啊,但自己现在只能忍了,要是没有任雨泽,自己是可以采取很多种措施来迫使纪悦吐出股权的,但这次事情显然是纪悦和任雨泽一次精密的配合,有任雨泽虎视眈眈的在那里看着,自己是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没有任雨泽的出现,给她纪悦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算计自己了。
杨喻义在冷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再一次的拿起了电话,他是准备约谈一次纪悦的,自己在这个时候要表现出一种对纪悦的理解和珍惜,要用情感来软化纪悦对自己的仇视和担忧,让她闭上她那张嘴,好好的做她的生意,不要参与到自己和任雨泽的****中来。
杨喻义拨通了纪悦的电话:“我想和你谈谈。”
纪悦在那面很淡定的说:“谈什么?难道还想谈公司的业务吗?”
“不,不,你理解错了,你公司的业务我怎么可以随便的干涉呢?我只想一起坐坐,毕竟我们也认识这几年了,对不对?”杨喻义让自己的口吻变得温和而多情,连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怎么自己可以变得如此镇定啊,难道剧痛之后的自己又一次得到了精神的升华?
纪悦这几天也是一直在惶恐中度过的,她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想起来还是让她感到后怕的,自己竟然黑吃黑的,吃到了一个市长的头上,这也太疯狂了,她不止担心着,生怕杨喻义会对她展开报复行为,虽然从明面上说,自己是不怕杨喻义的,一个是股权的问题杨喻义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和自己来争抢,这样的事情杨喻义不敢声张的,在一个,杨喻义过去也是没有投资一分钱,这些年他已经从公司拿到了不少好处了,就是上法庭自己也不怕。
但问题是怕就怕杨喻义采用其他的一些手段,这一点是纪悦最为担忧的。
而现在听杨喻义的口气,似乎他也自己认可了这次股权转让,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用再得罪他,平平安安的收回自己的公司所有权,这比什么都重要。
纪悦就迟疑了一下说:“这几天我很忙的。要不就改天吧?”
纪悦迟疑和委婉的推辞让杨喻义看到了希望,他依然很温柔的说:“纪悦,就今天吧,一起吃个饭,常言道,好聚好散,我们用不着将来和仇人一样。”
纪悦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不过她没有答应一起吃饭,她让杨喻义到她的公司去谈,这样纪悦感觉要安全许多,对这个男人,纪悦在很多时候还是充满了畏惧的。
放下了电话,纪悦若有所思的又坐了一会,才给任雨泽去了个电话,她觉得她应该给任雨泽把情况说一下,这样在自己遇到杨喻义的时候,心里才有底。
“任书记啊,我是纪悦。”她用最好听的声音说。
“嗯,我听出来了,怎么样?搬迁都还顺利吧?”
“嗯,一切正常,剩下的三几户人家也有点松口的意思了,正在继续协商。”
“好好,争取早点搬过去。”任雨泽对这件事情是很满意的。
纪悦又说:“杨市长说一会要来见我,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想请教一下任书记,我该怎么应对他。”
任雨泽就沉默了片刻,认真的想了想说:“现在的局面对你其实很有利的,所以你不用想着怎么应对他,准确的说,他更比你担心。”
任雨泽的话让纪悦有点不太理解,自己吃掉了杨喻义的所有股权,他怎么可能还担心自己:“这为什么呢?任书记,我有点不懂?”
任雨泽笑了笑,他的思路也逐渐的清晰了,看来杨喻义是要做一场温馨的告别,他要和纪悦做彻底的切割了,任雨泽说:“你不用懂,总之,他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什么危害了。”
挂上电话后的纪悦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了一个大概,但她还是不能完全确定任雨泽说的就是对的,她这几年对杨喻义的惧怕让她根本都不敢往那个最好的方向去考虑。
纪悦感到有点心神不宁,她从自己办公室出去,推开印着黑边金字“方圆公司”的玻璃大门,进入公司的接待区。
“嗨,你好纪总。”漂亮的接待员小姐客气的招呼。
“嗯哼,”纪悦随口应答,翻阅着粉红色的电话留言纸:“今天的客人多吗?”
接待员小姐:“还行,和过去差不多。”
纪悦点点头,在接待室转了一圈,又有点百无聊赖的到其他几个科室看了看,让自己有些惶惶不安的心逐渐平定下来,这才准备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打开办公室跨入门槛,立即闻到玫瑰花的香气,她猛地抬头,在她桌上的水晶花瓶里,装满了美丽、盛开的红玫瑰,她在半途中停住,瞪着它。碧绿的羊齿植物把娇艳的红玫瑰衬托得更生动美丽。大红蝴蝶结的丝带垂在花瓶前,她的办公室内充满着花香。
“它们真漂亮,不是吗?”办公室沙发上传来的那熟悉又陌生的杨喻义的声音使她由恍惚中惊醒。
“你来了,这里至少有两打玫瑰!真让杨市长破费了。”纪悦淡淡的说,
杨喻义挑起两道浓眉:“过去我从来没有给你送过玫瑰,真的很遗憾啊。”
杨喻义的话把纪悦从沉思中拉回来,她打起精神,避开杨喻义的目光,把花瓶移到窗边的档案柜上,使自己办公桌显的更宽敞一点。
“杨市长今天想谈点什么?”她终于问,拍掉两手的灰尘,拉出椅子坐下。
“噢,就是想看看你,在一个想要听听你对我还有什么意见,或许这几年我真的对你关心的不够。”杨喻义古怪地瞥视纪悦一眼后,徐徐的说着,他今天的表现确实足够绅士的。
“没什么的,现在总之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可以互相不欠,你同意我的说法吗?”她平静地说。
不欠?杨喻义心中恨恨的重复着纪悦的这句话,他差一点点就丢掉了一直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自己为这个公司也没少出力,怎么就是谁都不欠呢?
杨喻义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逐渐的平定了下来,他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纪悦的办公桌前,用双手撑着桌边说:“是啊,是谁都不欠谁的了,不过我还是想要劝告一下你,做事做人都应该谨慎小心,有时候祸从口出。”
纪悦注视着他,她心中明白他为什么要来了,是的,他怕自己说出他这几年干的很多事情,包括为了让方圆公司盈利,使用的很多不正当的手段。
杨喻义身躯庞大,他的腹部可证明很喜欢自己啤酒。他两颊红润,深黑的眼睛常布满血丝。浓密的黑发梳向后,他倾身向前瞪着她,一只粗壮的手放在她的桌边。
纪悦低头瞥视一眼,对毛茸茸的肥手不禁厌恶地打个冷颤。
“怎么样?”他问道,他的声音将她从浏览他粗壮的身体上拉回来:“纪悦,我爱过你,其实现在依然还很爱你,但既然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是我不希望我们最后成为仇人,这对你,对我都不明智。”
纪悦全身一僵,双肩在白色衬衫下挺直:“你在威胁我吗,杨市长?”她冷冷地问,毫不畏惧地回瞪他。
他两手按在桌边撑起身,倾身向前注视她:“不是,我是为了顾全我们曾经有过的感情,以后我不会再来公司,也不会在干预公司的所有事情,但我还是可以承诺你,当你遇到了麻烦的时候,需要我帮忙,我依然会帮你。”
纪悦握紧颤抖的手,可是停止不了腹部悸动的神经,她还是很怕杨喻义:“那好吧,我也不会在说什么的,你也知道,那样做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公司是我的,我不会因为要让你倒霉而把公司毁掉。”
“嗯,嗯,这就对了,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可惜啊,可惜我们缘分很浅。”杨喻义收回了自己咄咄逼人的目光放,变得又有些怜天尤人的样子,叹息着,坐回了自己的沙发上。
应该说,杨喻义今天的目的应该达到了,他用感情和威胁让纪悦做出了一个保证,对杨喻义来说,只要某一天任雨泽离开了北江市,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所以他也根本都没有想要纪悦的终生承诺,他再想,假如有一天自己击败了任雨泽,不管是这个公司,还是这个掌管公司的女人,都将物归原主,再次成为自己的东西,是的,自己一定要全部的收回。
杨喻义走了,纪悦茫然地盯着桌上的一堆文件半晌,才专心工作并叹了口气,杨喻义的到来,使她又开始头痛。她打开左手边最上面的抽屉,拿出一瓶阿司匹林。
“我在上星期吃的药比我去年一年吃的都多!”她把三颗药丢入喉中,和水咽下后喃喃自语,并因微苦的药味而打个冷颤,立即又多喝几口水,才决定专心处理堆在她篮子里的一堆文件。
任雨泽在此刻也忙着,他原来也想过从纪悦的口中探听一些有关杨喻义的事情,要是真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那么就算自己不用这些信息,但对于自己以后牵制杨喻义也是大有用处的,不过这个想法并没有维持多久,任雨泽就推翻了它,不行,肯定是不行的,纪悦知道的一切应该都是杨喻义和方圆公司的事情,从纪悦个人利益上来说,就算她和杨喻义已经决裂,她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公司开玩笑的,所以自己暂时还是不要提及此事,以免让纪悦紧张。
任雨泽就放下了这件事情,准备参见一个关于省城地铁修建的联合会议,这个会议是省里苏省长主持的,作为北江市来说,主要是对地铁修建的配合工作,比如协调地面的拆迁和地下的一些隐蔽工程,还有城建地下管道,电信,供电等地下设备的迁移等等。
看样子今年地铁是要动工了,任雨泽赶到省政府的时候,会议还没有开始,不过杨喻义也没有过来,任雨泽估计他是不是还在纪悦的公司和纪悦谈话。
但过了没一会,杨喻义就到了会场,他很快的也就看到了任雨泽,笑着走了过来,和任雨泽坐在了一起,说:“任书记也早啊。”
任雨泽点头说:“今天领导来的多,我们还是早点来,免得一会苏省长批评。”
“哈哈,任书记开玩笑呢,苏省长怎么会批评你。”
任雨泽暗暗的惊讶,这杨喻义真的够沉得住气啊,自己弄掉他了百分之30的股份,他还是能笑的如此坦然,这份涵养自己都未必比能做得到,佩服,真的佩服。
苏良世省长一向都是是个极为守时的人,时间一到,他便准时走出了在了会议室的门口,沿着朱红色的地毯往会议室主坐走来,他的秘书和政府的秘书长斜着身子跟在他身侧,一面走着,一面在低声汇报些什么。
苏省长步履坚定,一面点头,一面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会上上的人,今天开会的人不少,地方上各大局,厅,部位都有人来,铁路上的也来了不少,虽然大家不是太熟,但从外表还是能看出,这些人一个个气宇轩昂的,一副国字号大企业的派头。
很多人都对苏省长远远地招呼起来:“苏省长好啊!”
苏良世只是点点头,笑都不笑一下的坐在了中间的主位上,会场上的人便马上都恢复了极其恭谦、肃穆的深情。
坐定之后的苏良世,环视一圈见与会的各个部门已悉数到场,他并不言语,随手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吹,啜了一小口,又不经意间瞥了任雨泽和杨喻义一眼,对坐在不远处的建设厅厅长点头示意一下。
会议也就开始了,建设厅的厅长瓮声瓮气地说起了省城地铁的情况,当然,无外乎就是各种好处啊,优势啊,意义啊什么什么的,在讲完话最后说:“。。。。。这个地铁项目,省委和省政府都分非常的重视,作为北江省地方领导,已经确定了筹建小组,苏省长为组长,我和任雨泽同志为副组长!。。。。。。”
任雨泽有点惊讶的提起了头,这怎么和自己扯上关系了,自己是书记啊,就算筹建小组,也应该是杨喻义参见才对啊,他诧异的看着苏良世。
苏良世却脸平平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任雨泽实在是有点搞不明白了,但自己现在也不能提出异议啊,这是会议,而且是省上的会议,不是自己北江市,任雨泽只能耐心的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