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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离开模拟实验室的时候,脑子里的声音停在了55/100,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让我脑子昏得厉害,脑皮起了好几层鸡皮,我站起来摇摇晃晃摔到床上,一下子睡过去。
在我沉沉昏睡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酿跄地走进来,惨白的面庞上,涣散的瞳孔一直在四处飘移着。
我不知道,慕雨珺在我的床边站了很久很久,凛冽的五官也在看到我的瞬间柔和下来。她低头瞧瞧自己破烂的衣服,有点嫌弃的撇撇嘴,然后进厕所洗澡。
她伤得很重,全身上下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口,好在厕所门厚,那股浓郁的腥丝味儿全都积在里面,不然肖墨弦能在外头被生生熏醒。她在自己身上喷了很多很多药剂,好容易把血止住,脸色已经白得和天花板一样,套上睡衣,她喘了两下打开排风器。
然后撑着墙壁慢慢挪出去,但是失血太多,脚下和踩着棉花一样,慕雨珺头重脚轻地扒到床边倒下去,眼珠柔柔盯着肖墨弦的背影,唇边不自禁弯起清浅的弧度。
一夜清梦。
我早上醒来时,只感觉脑子非常轻松,就像蹦了很久的橡筋突然松了一样。心里还惦念着昨天没有做完的实验,我准备去食堂吃个早饭然后立马回来苦读。上天垂怜,有这么巨大的一个宝库在自己面前,我恨不得全天候守着它。
甫一转头,我骇了一大跳,屁股往旁边一搭差点掉下去。雨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怔了会儿,她好像睡得很熟,眉头死死拧成一个川字,我没忍心叫醒她,自己轻轻爬下床去洗漱,厕所里的排风器开着,呼啦呼啦地声音吵得我脑门都快炸了,伸手把按钮关掉,我有些疑惑的想这排风器怎么开了?我记得昨天睡得时候明明都关了啊,难道是后来雨珺忘记的?
摇摇头想不明白,我拿了瓶清口液开始漱口,然后洗了把冷水脸出去。雨珺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啧,这太阳都快晒屁股了....我抬起全息表,都7:25分了,里面有一条未读信息。
我点开它,是昨天晚上发来的,发件人是学生处,内容是:请各位已经回来的同学于明天早上8:15分准时上课,具体课表请看附件。
我把页面拉到最下面,那里果然有一个表格,上面塞满了密密麻麻的课程,我心里一算,一周里只有周三,周五下午和周末有空,除掉平时要研究基础机甲大全的时间,只有周三,周五下午能去打工。
把信息随手关掉,我想既然自己都要上课那暮雨珺肯定也要,于是我走到她旁边叫她“雨珺,雨珺,醒醒。”
没有动静。
我忍不住加大幅度去摇她,“雨珺快醒醒,今天还要上课。”
“……嗯?”暮雨珺在我的努力下终于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她慵懒地笑了笑,“我睡死了?”
我说:“何止是死,我都叫了好久了。”
暮雨珺柔和地瞧着我,继续道:“果然在你身边睡得特别香,嗯,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今天的脸色特别不好,说话也怪怪的,我皱起眉头,颇为肃然地问她,“别贫了,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说罢,我心里越发不安,拿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
暮雨珺顺着我的姿势,勾住我的脖子往下一压,柔软的肌肤相贴让我一下晃了神,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凉凉的手就已经穿.cha进我的发里,她抚摸着我的脑袋,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我魇足的眯起眼睛。
“这是心疼了么?”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呵呵,我是不介意你再多多心疼我的,要不然再给我一个法式湿吻?”
不要脸,我抽了下嘴角,脑海里瞬间只剩下这三个字。
刚抬起头想讽她两句,就见她一脸促狭的看着我,眼角微微上拉,血色偏淡的薄唇划起柔和的弧度,整张脸的五官明明分开来看每一个都是那么清冷凌冽,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在此刻却透出股勾人的媚态。
我出神地望着她的眸子,脸上浮现出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笑意,暮雨君大概从未见过我这样,一时间竟鬼使神差地红了脸,
“雨珺”我缓缓地及近她,一字一句地唤出这个名字,眸心的漩涡愈发深邃,等到身下人的眼神被我蛊惑的逐渐氤氲后,才挑高眉梢道了句,“呵,你的脸皮被自己吃了么?”说罢,我爬起来一边理衣服一边居高临下地扔下一句:“流氓…”
暮雨珺被这句话雷得仿佛被劈了一样,她很夸张地指着自己说:“我流氓?!!”她拍着床笑得开怀,“很好很好,我喜欢这个称呼!流氓,这算是你对我的爱称?”
我凉凉觑了她一眼,“我走了,祝你早上好运。”然后夺门而出。
现在离上课还有30分钟,按照全速奔跑的速度来算,估计勉强能踩点到。啧啧,不知道那家伙等会发现这个事实后会有什么表情,哎呀,真的好期待。
暮雨珺宠溺的望着我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后,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她左手死死捂住嘴巴,身体弓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大量血液顺着指缝流出来染红了床单。
“呕”,到后来她不停地咯血,血水里面夹杂着血块,眸心逐渐变得混沌,但她死死攥住床单,不让自己因为无法控制的原因把血吐到肖墨弦的床上。
沉闷地咳嗽声仿佛擂鼓似地,一下一下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
“肖,真…真好,没有弄脏你…”暮雨君大喘着气,迷迷糊糊地望向肖墨弦的床,“我…我会赢的,不管什么….我都会给你。”
她忽然笑起来,语调里浸着刻入心骨的悲凉,“等等我,再等我一会儿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