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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昌玉在来到望天城后,尚未来得及同自家表弟说话,就被带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里,亭台楼阁,皆有一份巧思,竹林水榭,处处暗藏道韵。陈昌玉无所畏惧,微笑着步步走来,最后终于在一片竹林里发现了他要寻找的人,也就是天问阁的阁主苏云锦。
而此时,苏云锦破天荒地穿上了宫装,身披轻纱,头上梳着流云鬓,显得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超凡脱俗。而在她的裙边上,两只黑白相间的滚滚憨态可掬,正在抱着它们最爱的竹笋狂啃。
“美人计?”这是陈昌玉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也不能怪他误解,事实上,泗水陈家作为叶卓青母亲的娘家,一直很关心他的动向。因为叶卓青执意要和苏云锦共事,而且不惜倾尽所有,云山大陆中流传着各种匪夷所思的推测。对于流传最广的少年难过美人关版本,陈昌玉自然是知之甚详。
但是陈昌玉很快就发现自己猜错了。因为苏云锦转过头来,她的眼神清澈无邪,微微有一点困惑。
“请坐。”她神色从容而礼数周到,“早就听阿青说他的表兄饱读佛经,见识不凡,因而特地邀请先生前来,想请教一番。”
“不敢。”陈昌玉浅浅一笑,腹中有十万卷佛经,他的气质,自然不能和平凡的未修行者一概而论,面对着堪堪已达元婴期的苏云锦,气势方面竟然也不落下风,“我此来,也有几个问题想向苏阁主请教,也请苏阁主不要介意。”
两人尚未开始谈正事。已经用言语试探了一回合,火花四溅。
“我先问。”陈昌玉到底还是感受到了苏云锦给他的强大压力,不敢托大说什么女士优先的客气话,第一个问题便直截了当,“坊间多有传闻,说苏云锦和苏云秀本是同一个人,此事是真是假?”
“本来这件事情还没有到公诸于众的时候。但是既然是陈先生发问。我自当据实以告。”苏云锦目光坦然,“没错,坊间的传闻是真的。苏云锦就是苏云秀,因为和昆仑仙境政见不合,故而反目成仇,流落此处。”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知道为什么连姑父亲自来,都叫不走阿青了。”陈昌玉深深叹了一口气。“阿青从小就崇拜你,你是他的偶像。看样子我这次来,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原来陈昌玉此来,竟然也是想劝说叶卓青回去。叫他不要赶这趟浑水的。
“轮到我问了。我先前已经说过,我就是苏云秀,那么想来你也不难猜出。我主修功法即为花嫁神功。只是这回转生重修,却和先前两回修炼大有不同。期间怪异之处,还请先生指点迷津。”苏云锦道。
“哦?”陈昌玉悚然动容,“既然你是苏云秀,想来和崔静言等人也应交情匪浅。难道那些仙师们,都不能为你指点迷津吗?”
“不能。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也曾做过多方面猜测,最后得出结论,花嫁神功在创立过程中,应该参照了不少禅修佛法,因而才对于修行者的天赋没有任何的限制。同样的,在修习花嫁神功的过程中,倘若出现了什么问题,大概只有真正的禅修高手才能给出靠谱的答案。”
尽管苏云锦的主要目的是想说服此人加入天问阁并且开始修行,但是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心,她并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贸然提出,而是向陈昌玉问了一个已经困扰了她很久、虽然对答案有一点眉目、但是却不是很肯定的问题,一来是为了进一步降低他的戒心,二来却也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检验一下他对于禅宗的理解。
当苏云锦低声说出她的问题时,连陈昌玉也惊了一惊。
“据我所知,世间女子,没有人不爱惜容貌的。而您为了修习花嫁神功,竟然两度弃容貌于不顾,实在是令人佩服,佩服!”陈昌玉不由得说道。
“好说,只是有一点我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在第三次修习这个功法的时候,反而不变丑了?”苏云锦问道。
陈昌玉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是喜欢阅读佛经,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对世事一无所知。为了强大而甘心变丑,这对女修来说已经极其残酷,如今苏云锦竟然为第三次修习时候没有变丑而疑惑,更是让他肃然起敬。“难道没变丑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要因此而忧心忡忡?”陈昌玉不由得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天底下的事情,总要有原因的。我们修真,就是为了修的真实。如果事事都不问原因,那么修行还有什么意思呢?”苏云锦很是理所当然地答道。
这个答案自然深得陈昌玉之心。他之所以从小开始废寝忘食,熟读佛经十万八千卷,也是为了寻找真理。为了寻找真理,他甚至放弃了几乎所有云山大陆上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的修行。
“说的有道理!”陈昌玉大为赞同,“你放心,我一定为你寻出答案!”
在他详细问过了苏云锦所修行功法的具体心法,又冥思苦想了数日之后,终于豁然开朗,得出结论:“你放心,并不是你练错了。这才是花嫁神功的最高境界啊。先前你已经练成了第三重,其后虽然散功,但是境界心法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当你以第三重的境界心法来回顾从前的修行之后,自然更加纯熟无凝滞,浑然天成,而这套原本会损及神魂的功法在经历了一次散功之后,和你更加契合,更加平和。因而从前修炼的时候,会令容貌变丑,现在却是不会了。用通俗的话来说,现在算是苦尽甘来了。”
“是吗,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呢!”苏云锦笑着说道,由于陈昌玉的推论和她私下所想相同,故而她其实并不是很吃惊。
“你果然很厉害!接下来我想向你请教几个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我是谁?生命的终极意义是什么?要如何才能真正的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