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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女子虽不明白她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到她才三岁多,也就释怀了。见范嬷嬷也下去了,更是随意了几分,有几个人笑着要上炕陪两姐弟玩,凌云因被老夫人嘱咐过,所以也不赶她们,只是不高兴罢了。
湘云看到有两个人已经跑回棋桌前继续下棋,暗暗猜测也许她们并不愿做妾。剩下的八人都围在炕边。
湘云看了看她们:“姐姐们怎么都堵在这儿了,就留下几位陪着我和弟弟,剩下的都去玩吧。”
有的女子直接说道:“让奴家陪小姐玩吧,奴家家中的弟妹也如大小姐和二爷这般大……”
“把侯门的公子小姐比作家中弟妹啊。”一个人讽刺道。
最初开口的女子,脸立刻就绯红了,不知是气是羞。
湘云看着她们,笑容灿烂:“这样好了,我挑几个姐姐陪我们玩。”貌似随意指了三人,但这三人的确是这些女子中姿容最好的三位,其中就有那位姓魏的九品官之女:“就让这三位姐姐陪我们玩吧。”
其他的人也只得不甘不愿地去吟诗作对、谈天、观棋或者研究书画去了。
其他三人知道凌云不喜欢她们,自然也不会往上凑,也不敢碰凌云的玩具,因为刚开始哄凌云玩时,凌云就告诉过她们谁都不许碰自己的玩具。只是偶尔说上两句,剩下的时候都坐在炕边看着姐弟二人玩。
帘栊被挑开,从屋外渗入的一股凉气,让湘云忍不住向门口看,却是湘云的二叔史鼐。史鼐也是一副好相貌,和史鼏有五分相似,却无史鼏正人君子的浩然正气之感,反而有一种坏男人的诱惑力。
屋内的少女都发出轻声地惊呼,站起身来,微垂着头匆匆地行了一礼。她们来史家是受老夫人邀请,进的也是后院,见过的唯一男丁也只是刚满两岁的孩子。这会儿一个成年男子突然闯入,又非亲眷,看到面容倒罢了,没有长辈在的情况下还共处一室,要是被人知道名声就没了。当然也有大胆的,偷偷地往史鼐身上瞟,猜测他是谁。
“大侄女,我把平云带来了。”史鼐怀中抱着轻咳的平云,眼睛却开始在各个少女的脸上身上瞟:“史鼐无状,冲撞了各位小姐,还请见谅。”嘴上说着道歉,但却没有立即退出去。
湘云在炕上冲着史鼐挥手:“二叔,快把大哥带过来。”我这边可有更好的呢。
史鼐连忙带着平哥儿走了过来,把他随意地放在炕上,却是离湘云她们较远的炕边,那三位少女站立的所在地。看到刚刚因吃惊站起来垂着头的三位少女,流连花丛的史鼐自然知道这三位是十位中最美的。
还没等史鼐说什么,梁嬷嬷就掀了帘栊进来,连忙向史鼐行礼:“二爷快去,老夫人还等着你呢。”
史鼐又瞟了那三人一眼,连忙退了出去,跟着梁嬷嬷走了。
因着史鼐离开,屋内少女倒是都松了一口气,只是有的人却眼眶含泪。她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可以接受女眷的相看,可以去哄两个孩子玩,但是又不是秦楼楚馆里的,任由男人打量挑拣。
有四位小姐向厢房里唯一年龄大些的主人家湘云告辞,湘云自然点头应允,还说让她们下次再来玩。那三位姿容最佳的却不约而同地留了下来。
湘云自然知晓,以史鼐的性格,若是老夫人招来一批未婚少女来挑选良妾,定要来看看。所以才让雅意去商量着把平云带来,还故意在史鼐院子里散播消息。而以史鼐不管不顾的个性,必然莽撞地闯进来,凡是有些脸皮的女子,必会请辞。只是没想到走得却这般少,看来无论古代现代,舍了脸皮尊严往上爬的人比比皆是。这六位也是宁做大家妾不做小家妻。
湘云怀中的凌云见到平云只叫了“大哥”就继续缩在湘云旁边玩玩具,他可不喜欢平云。湘云自然知晓他的想法:“不知哪位姐姐有空,陪我大哥玩……”
倒是有两位自告奋勇,让那两位也不必把平云抱过来,湘云从玩具中拣出几样凌云已经不爱玩并且价值不高的几样小玩意,递了过去,让她们哄着平云玩。
平云平日里没少被米氏灌输些大房不好的话,所以对湘云和凌云总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气。但被米氏的确是拘得狠了,也没个伴儿,平日里倒也喜欢和他二人一起玩。即使是像这样各玩各的也高兴。
没一会儿雅意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个食盒,身后跟着拿着食盒的邢嬷嬷和闻音。看到屋内出现的平云,有发觉屋内女子数量不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小姐,点心拿来了。”
“雅意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还叫嬷嬷催你们去呢。”
“许是走岔了,没和嬷嬷碰到。”雅意先将平云爱吃的点心取了出来,平云嚷嚷着就要吃,雅意看着正要喂凌云吃东西的邢嬷嬷和闻音,又看了看湘云,脸上带了丝为难的神色。
陪着平云玩的少女倒是知情识趣:“姐姐只管喂大小姐就是了,我来喂大爷。”
雅意笑着说道:“倒是劳烦您了。”因着是老夫人为了培养她们和湘云、凌云二人感情,故意把人都给赶到下房休息去,谁也不敢说把一群丫鬟婆子都叫来,湘云也只得故作无知,才叫来邢嬷嬷和闻音二人而已。
其实无论是湘云还是凌云都可以自己吃,完全不需要喂,但也不想让伺候他们的去伺候平云。凌云是不喜欢平云,湘云是觉得米氏这个人一会儿必然来闹,让她找那些少女的麻烦总好过找她不是?
这吃着点心之时,范嬷嬷才回来,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和雅意说了几句,发现果然是走岔了。史湘云看着二人明目张胆地串供,暗自好笑。
没一会儿米氏果然带了丫鬟婆子来闹,虽然还端着大家夫人的架势,但抱走平哥儿之时还是咬牙骂了句:“狐媚子。”
被米氏一骂,屋内六位少女的脸色变得绯红。不过湘云可一点都不同情她们,既然端得那么高的心,就要就被别人骂的准备。湘云觉得戏已落幕,也懒得看她们了:“凌哥儿,咱们去找母亲好不好?”
凌云点头应好。若不是姐姐在这儿,他才不想在这儿待呢。
便让范嬷嬷去叫伺候他们的人,让下人整理好衣物,便去向老夫人那边请安,说要回东院了。
老夫人上午被不争气的史鼐和闹腾的米氏弄得脸色铁青。哪有什么心气儿管他们啊,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后来雅意才打听出来,史鼐果然是看上姿容最好的三位姑娘,要纳为良妾,说要开枝散叶。老夫人有意将那三位给史鼏的,却被史鼐看上,死活要纳,老夫人素来疼会哄人二儿子,自然应了。只可惜被米氏赶来听个正着,米氏自然不依,成婚才四载,他后院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人了,怎么可以纳那么多的妾给她难堪。在老夫人面前声泪俱下说着自己的不易,气得老夫人硬是砸了杯子。
但是给史鼐纳妾一事,却是缓了下来,史鼐后院人数已然不少,除了两个良妾,六个通房提成的姨娘外,有名分的通房丫鬟就十几个。还不算他买来的小戏子、青楼女子那些贱籍女子,结婚没有几年,的确是让米氏难堪。说出去的话,难免会有个好色的名号。
真可惜。湘云一边拿着布练习针法,一边想到。不过,按照史鼐的个性,只怕那三个人早晚要入他的院子,不过,只怕那时她人在扬州了。
至于二房闹得厉害与否,老夫人又是如何头疼不已,她也完全不考虑。她现在满眼都是自己这个小家,其他的人如何又干她何事。
范氏看了看认真练习阵法的湘云,挥了挥手,让雅意她们都下去了。
“今日云儿怎么想到要让范嬷嬷来给娘亲报信?”是的,史湘云让她们自报家门后支走范嬷嬷,就是让范嬷嬷将这些人都是谁来告诉范氏。让范氏心里有个底。
湘云说得坦坦荡荡:“她们是祖母找来,要给爹做妾的人,云儿知道。”
“云儿如何得知?”
“前几天,刘嬷嬷和父亲、母亲说过啊。”
范氏一想,就知道是哪天刘嬷嬷禀报时,两个孩子都在一旁,只怕云儿听进心里去了,点了点头:“你怎么想到把你二叔引过去的?”
湘云一张小肉脸显得狡黠:“听别人说的,二叔最喜欢美人了。那几位姐姐都是美人。”
范氏依旧温和地哄着湘云:“这话谁说的?”这院子还有那么碎嘴的不成?必要打发出去,免得教坏了两个孩儿。
“二婶说的。”湘云想了想补充道:“在祖母那边听见的。”
范氏哑然,米氏这两年总是抱怨史鼐好色,难免被湘云听个正着。范氏皱了皱眉,史鼐的确不像话,幸好他们要去扬州了,最少也要呆上三年,不会再理那起子乌烟瘴气的事。范氏看了看湘云一样,无奈道:“云儿,这话以后不要和别人说。”
湘云点头:“云儿只和母亲说。”
范氏才湘云这样说,才算安下心,自家的云儿没有被人利用就好。在她看来自家女儿聪慧是好事,尤其是女子难为的时代,看得通透比稀里糊涂要好得多。范氏摸了摸湘云的头,让她继续练习针法。
虽然史鼏说有办法,但还是不大放心地让陪嫁的男仆出去打探,手上自然有一份资料。不过,被史鼐闹了那么一场,保龄侯必然会知晓,只怕纳良妾就没那么容易了。
晚间,史鼏回来,范氏将白天的事包括湘云的所作所为都和史鼏说了。
史鼏听完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范氏推了史鼏一下:“妾身可头疼死了,云儿小小年纪就那么鬼精灵,以后可怎么办。爷还笑。”
“云儿哪里不好,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爹娘。天生聪慧,连她二叔二婶都被她拿来当枪把子使。”
看到范氏一脸纠结,史鼏安慰道:“我二弟和弟媳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就算是没有云儿从中插手,让他二人知道老夫人请了人来,还是会有那一出的。”
“可是,母亲那边……”范氏最怕的还是老夫人那边了解了责怪湘云。
史鼏道:“你且放心,今儿的事瞒不过父亲。”母亲自然会被父亲责怪,若经此一事,母亲能行事收敛几分,那就是大幸了。否则,父亲和他在外低调半天,母亲在后宅成日乱来也是不行的。
果然,晚间保龄侯回来之时,就都知道白天的事情了。
保龄侯怒气冲冲地就去了荣寿堂,兴师问罪去了:“纳良妾就纳良妾,你找那么多闺阁女子来家里做什么?”保龄侯倒不反对纳妾,只是老夫人总是犯糊涂。先是为了个奴婢难为有孕的儿媳,他私下点了多少遍都点不透,那个奴婢若是个好的也就罢了,最后却是个心怀鬼胎的,就因为她推着儿子去那个女人屋里,差点要了儿子的命。现在纳个良妾都招来那么多女子,又不是选媳妇,叫来那么人做什么。若是一个个招来还没那么扎眼,一招就是十个,若是被人知道了一定会被参一本。
“侯爷急什么,我已赏花为名招来的,又不是以选良妾为名。”老夫人不服气地反驳着。
“赏花?”保龄侯冷笑道:“那么多身份地位该出入咱家的女孩子不请来,请几个小官之女。还让她们陪着凌哥儿玩,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
老夫人被保龄侯一说,也觉得太露痕迹了,难免被人说三道四。若是婚事不成,也会被人埋怨,说不定还有些不好的言论传出去。老夫人服软,端了杯茶给保龄侯道:“我这不是心疼儿子嘛,儿子要去扬州上任,媳妇不去,总要有几个可心的人儿……”
保龄侯喝了口茶:“媳妇自然跟去。”
老夫人眉头一拧:“她可是长媳,这样跟着儿子上任去,于理不合。”
保龄侯眉心微皱:“咱跟前还有二儿媳呢。”若还有其他的儿媳服侍,长媳也是可以跟着上任的:“再说,媳妇不去,后院夫人谁去打交道,卖人情?你去?”
老夫人劝慰道:“虽是如此,但若是跟着去了,岂不是不孝,就算媳妇不留下,不如把凌云留下……”
保龄侯将茶盏磕到炕桌上,把老夫人吓了一跳。
保龄侯横眉立目地看着老夫人,食指指着她,抖了抖:“凌云留下来,你有精力管教他还是我有精力?”他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朝堂上的尚书,还是一族之长。哪有精力管教孙子,还不如让儿子管教。更何况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凌云可是长房长孙,怎可长在深宅大院,怎能长于妇人之手。史鼐就是长于妇人之手,才成了那个样子。
“总之,这事儿就那么订下来了。”保龄侯爷拂袖离去,去了妾室的屋子歇息。
内心恼怒的老夫人在保龄侯走后砸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