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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一愣,不明所以地望着阿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基咬了咬嘴唇说:“小欣说,她离开是最好的办法。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三皇子做的事情。”
卡尔正想反驳。可是转念一想,这话不假。
梁悦欣一天留在这里,她和清风就会经常见面。对两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只有梁悦欣离开了,事情才会丢淡。这也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卡尔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明天我们一起去找三皇子,劝说劝说他,可好?”阿基望着卡尔问。
“好!”卡尔拍了拍阿基的肩膀。
福临和小顺子就在暗角里躲着,想着等阿基一离开,他们便进去。
但等了许久也没见阿基出来。
直到一个时辰后,终于看见阿基出来了。福临以为阿基一走,自己就可以去找卡尔了。怎料,卡尔跟阿基同乘一匹马一同离去了。
福临甩了甩衣袖,又没有找到机会。
卡尔是准备跟阿基一起再见梁悦欣一面的。因为明天小欣就要离开了,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见面了。卡尔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见小欣。
福临好不苦恼,他甚至想上前把卡尔拦住。看得出他是没有耐性了,还好有小顺子在身边拦着。
福临一肚子火无处可发,小顺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一扭头便看见卡尔的帐篷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此人正是卡尔的夫人。
小顺子突然眼前一亮,对福临说:“皇上,说不定卡尔的夫人也知道呢。”
福临看了小顺子一眼,又看了看卡尔的夫人,沉默了片刻。便迈步往卡尔的帐篷走去了。
只见卡尔夫人在帐篷外面点了一把火,手里拿着两个木头像在犹豫着什么。看她的样子是打算把木头像丢到火里去,但是又舍不得。
一走近,福临就盯着两个木头像不放。这两个木头像雕刻得唯妙唯俏,正是清风和梁悦欣的模样,而且两人还身穿着新人服。
小顺子也是看见了,心里还纳闷着是怎么一回事呢。
福临一手就夺过了两个木头像。拿在手中细细端祥。
卡尔夫人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两人。如今手中的东西被夺,抬起头一看见是两名陌生人,立即吓了一跳。开口就想喊人。
小顺子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嘴巴,解释道:“我家主子是觉得这两个木头像太精致了,舍不得让你往火里丢。”
听小顺子这么一说,卡尔夫人的目光便暗淡下去了。其实她也是舍不得的。
小顺子这才松开手,但还是留意着她的反应。若是她再喊,小顺子还是会第一时间捂住她的嘴巴的。
但卡尔夫人没有再喊人,而是用不舍的眼神盯着两个木头像看。
此时的福临是断定了木头像雕的就是清风和梁悦欣。看见他们身穿的新人服,也就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原来清风的新娘子真的就是小欣!
福临顿感悲伤。没想到小欣真的要舍弃他,另嫁他人了。
“请公子还我木头像。”卡尔夫人开口道。
但福临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没有打算还她。
小顺子害怕卡尔夫人看出不妥。连忙说:“夫人,请问你是打算烧了这木头像吗?竟然你不要了。还不如送给我们。”
卡尔夫人立即摆手拒绝。烧木头像是卡尔的意思,是他离开前吩咐的。卡尔说,三皇子和小欣不会成亲了,留着这一对身穿新人服的木头像会影响不好,让夫人立即把它们烧了。
但因为这是卡尔的心血,所以卡尔夫人犹豫了,她舍不得。
“要不我们给你银子,你就当是卖给我们吧?”小顺子又提议道。
“不行,我必须把它们烧掉。”卡尔夫人一口拒绝。
卡尔夫人的态度坚定倒令福临感到奇怪了,不禁抬起头问:“这一对木头像雕工精美,可以看得出师傅是花了不少心思。夫人为何一定要毁了它们呢?”
这正说到卡尔夫人的心坎里去了。不过她还是狠过心来,把木头像夺了回来。
“都成不了亲了,留着又有何用呢?”说完,卡尔夫人便把木头像丢进了火堆里。
木头像是瞬间便着了火,福临甚至是来不及去夺回。
倒是小顺子把卡尔夫人的话听进去了,立即就问:“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三皇子不成亲了吗?”
福临也抬起头盯着卡尔夫人看,等着她的解释。
卡尔夫人警惕了起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们俩。
小顺子立即陪笑道:“我们是商人,是专门来给三皇子送礼来的。”
听小顺子这么一说,卡尔夫人不禁叹了口气:“你们回去吧,三皇子不成亲了。”
说完,卡尔夫人便回帐篷里去了。
福临和小顺子同时一愣,发生了什么一回事?
刚才他们看见清风和梁悦欣身穿新人服的木头像时是吃了一惊,福临更是一度的情绪失落。如今又听说清风不成亲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福临已经查到,卡尔的雕刻技术十分了得。他便猜测那两个木头像是出自于卡尔之手。如今卡尔夫人却把它们烧了,也许真的有可能是因为婚事告吹了。
但是为何如此突然呢?福临朝小顺子传递了一个眼色。小顺子会意,便立即去彻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回事。
梁悦欣离开准葛尔前,只是跟阿基和卡尔道了别,她甚至连哈蕾也没有告之。
天一亮,梁悦欣便背上了包袱,骑上马离开了。
在踏出准葛尔边界的前一刻,梁悦欣还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土地。
她是爱上这里了,曾经想过在这里过一辈子。可是如今却不可以了。
清风,别怪她。这是她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梁悦欣停住了马,回起了在这里的点点滴滴。这里留给她的全部都是开心快乐。
清风的深情,二皇子和布日娜的热情,阿基和卡尔的友谊,还有可汗的亲情……所有的这些梁悦欣都无法忘怀。
从皇宫逃到这里。以为可以新生。以为可以重新获得一切。可是一转眼,又全部消失了。
到了这一刻,梁悦欣还是舍不得的。舍不得离开这热情的准葛尔。可是。她不得不离开,只有她离开,清风才能得新开始。这也是她唯一能为清风做的事情了。
梁悦欣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高了。此时阿基和卡尔想必去找清风了吧?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劝说得了清风?
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尽力了。能做的她都做了。梁悦欣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随即扬起鞭策马离去。
离开了准葛尔,离开了这片土地,梁悦欣跟清风的事情便就此结束了。她还了清风原本拥有的人生。
直到梁悦欣已经离开了准葛尔。清风也不知道她离去了。但是就算清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阿基和卡尔的到来也未能让清风重新振作。
清风的胡子又长了一些,白发又增添了几根。双眼无神看着远方,眼神空洞没有生气。憔悴不堪的模样令人看见就心酸。
看见三皇子如此。阿基手捂住了脸,鼻子一酸差点就掉眼泪了。
卡尔也没有比阿基好多少,因为过于激动了,他的身子都在颤抖着。
面前的人真的就是他们敬佩的三皇子吗?他们真的不敢相信。沉默了许久,还是卡尔开口了,轻呼了一声:“三皇子!”
清风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三皇子,我是阿基。”阿基也喊了一声。
但清风还是没有反应。
其实清风是听见的。他还想起了阿基这个名字是小欣给取的,一想起小欣,清风就感觉呼吸都是疼的。
卡尔回过头看了一眼两名侍卫。只见侍卫摇摇头说:“我们把三皇子带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如此,不吃不喝,就愣愣地在发呆。”
不吃不喝?一听到这话,阿基立即上前帮清风把脉,担心他会有什么事。
还好,三皇子的身体暂时没事。不过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算不饿死,也会脱水而死的。阿基不知所措地望着卡尔,仿佛在问,应该怎么办?
卡尔也是不知所措,他从没见过三皇子如此,他甚至不知道应该跟三皇子说些什么。
也许解铃还需系铃人,卡尔突然想到了梁悦欣。他试着对清风说:“三皇子,小欣走了。”
清风的眼睛眨了眨,却依然面无表情。
“她走了,离开准葛尔了。”卡尔又说。
只见清风的脸抽搐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小欣找回来,可是随即这个念头又打消了。
找回来又能怎么样呢?小欣是他的妹妹。
看见清风有了反应,卡尔和阿基对视了一眼,脸带惊喜。阿基接着卡尔的话说:“小欣是为了三皇子才走的,小欣说要还三皇子一个完整的人生。三皇子,你可别辜负了小欣的一番心意啊。”
清风的眼睛又眨了眨,嘴巴还动了动。这一刻,他似乎完全明白了梁悦欣的苦心。“小欣是为了他而离开的”这句话一直在清风的脑海里回响着。
“小欣还留了一封信给三皇子。”说完,阿基赶紧把信递给清风。
清风瞟了阿基一眼,并没有立即接过信。
手停留在半空中许久,他没有喜气去接。
还是阿基把信塞进了清风的手里。
清风把信握在手里,久久也没有打开看。
卡尔和阿基对视一眼,便和侍卫一起出去了。留下清风一人,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待众人都走了,清风才打开小欣的信。
小欣在信中写满了对清风的感激之情,还道出了她不辞而别的原因。
信末,还要求清风答应她两件事。一件事是要清风重新振作起来,另一件事情就是替她好好照顾父汗。
最后还提醒了清风一句,清风曾经承诺过会答应她任何事情。所以这两件事,要清风必须做到。
看完,清风把信揉成一团,狠狠地甩到地上。随即,他掩面而泣。
小欣,你好狠的心啊!就连他沉沦的权利都剥夺了,小欣好狠的心啊!
梁悦欣就是了解清风,知道清风会为了她而重新振作的。为此,她在信中是千咛万嘱的。只要是她希望的,清风都会想办法做到。所以梁悦欣是相信,她的离开是可以还清风一个完整的人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知道哭了多久,清风才停了下来。他慢慢地站起来,拾起了小欣的信,重新持平放入怀中。
卡尔和阿基吩咐侍卫好好照看三皇子,两人便先离开了。该说的他们都说了,接下来也只有让清风一个人好好想想了。
梁悦欣留下来的另一封信,阿基也带给了可汗。
看完信的可汗,整个人都不好了,瘫软在椅子上。
“可汗,怎么啦?”可汗夫人立即走近可汗,关切地问。
可汗没有说话,直接把小欣的信递给了夫人。
夫人疑惑地接过来看。一看,脸色立即就沉下去了。拿着信的手还在颤抖。
如果说夫人之前对梁悦欣还有成见,这一刻便全没了。
信中梁悦欣说了,能够认回可汗她已经心满意足,但她不能在呆在可汗身边孝顺,还望可汗能够原谅她。
信中也提及了她离开是因了清风,希望因为她的离开能还清风完整的人生。也希望可汗和清风如往常一样,继续父慈子孝。
末了,还希望可汗和清风把她忘记,就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是我的错,把这两个孩子害了。”可汗手捂住心口,此刻他可难受了。
“可汗,这怎么能怪你呢?”夫人眼睛湿润了,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是我们只想着小欣,忽略了清风的感受。”
可汗的脸抽搐了一下。是啊,他一味沉浸在父女相认的喜悦之中,完全把清风忘记了,忘记了清风即将要和小欣成亲了。
可汗抚额,如此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忘记呢?
夫人伸手顺着可汗的背,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良久,可汗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是时候要告知清风一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