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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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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雨潇笑着收回自己的手。“这身子原来的主人是用左手剑的。所以右手才会这样。反正我以后练剑也是要磨出泡的,你何必在乎呢?”

    “二师兄总是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也不管旁人是不是会心疼。”邱沐辰忍不住抱怨。

    练雨潇听了愣了一下,只好无奈妥协。“好好,听你的。不劈了。这些柴应该够你用上一段日子了。如果不够,就叫送柴的人劈好了再送来,左右不过就是多付些银钱而已。小师妹,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邱沐辰点头,努力扯出一个开心地笑容。练雨潇这才放心,转身抱起柴朝厨房走去。邱沐辰急忙也跟着帮忙。两个人来回走了好几趟,才把木柴都抱到后面的厨房。

    “二师兄,你去房间里睡一会儿吧。”看着练雨潇喝了药,邱沐辰催促他去休息。

    练雨潇这次没说什么,回到房间里倒头便睡。他需要时间恢复身体。离开了这里之后,还有没有这样安静的时候让他放心地睡觉都是未知数。

    这一天,练雨潇几乎都在睡觉。中午邱沐辰直接将饭菜端到他的房间里,他吃完后接着睡。

    邱沐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很是担心。这样的二师兄,能够避开大师兄的追杀吗?都是为了自己。如果没有自己,二师兄现在的样子,就是从大师兄身边走过,大师兄都不会察觉。可是现在……邱沐辰清楚练雨潇为了尽快把她救走没有保留任何的余力。能够在九重天里来去自由,能够无畏地狱业火,能够直闯须臾斋……这些事重叠在一起,大师兄一定已经怀疑到他了。现在唯一的屏障就是二师兄的尸体已经被大师兄烧掉了。借尸还魂一说太过玄妙。大师兄恐怕不会轻信。可是所有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大师兄不要见到现在的二师兄。如同自己能够一眼认出一般,若是大师兄见到,恐怕什么都会明白,什么都会相信。

    邱沐辰闭了闭眼。她不敢去想秦静阳见到练雨潇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依照秦静阳对于狱烨流华的执着,也许他会再次杀死练雨潇。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邱沐辰轻叹了一声。

    晚上,几乎睡了一天的练雨潇醒来。邱沐辰已经做了八个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在等他。

    练雨潇笑道:“等明天我走了,看你怎么吃完它们?”

    邱沐辰俏皮一笑。“就是因为二师兄你要走了,我做菜的手艺还没有展示够呢。这不都拿出来了,怕我吃不完你就多吃点。”一边说着,一边频频为练雨潇布菜。

    邱沐辰的手艺确实非凡。她于武功一途兴趣不高,加之资质平庸,虽然对付寻常人不在话下,遇到高手就不行了。终日生长于狱烨宫,她只有用做菜打发自己的时间。前任宫主宠她,请了不少名厨教她,所以邱沐辰做菜的手艺非常好。

    一顿饭吃下来,练雨潇觉得肚皮都快撑破了。在院子里走了半个时辰,才消化掉食物。

    “二师兄,”邱沐辰走过来,“你明天就要离开了。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一定要躲开大师兄。狱烨宫的其他人都不可怕,只有大师兄。只要他见到你,一眼就可以认出你是谁。你千万要当心啊!”

    练雨潇点头。“我会的。大师兄对我太熟悉了。我知道瞒不住他,所以才赶在他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救你出来。你放心,我不会和他见面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练雨潇已经起身收拾东西。邱沐辰为他准备了干粮和水囊,两套衣服,还有几张银票。

    “我知道二师兄不看重这些。可是你出门在外,还要躲避大师兄,这些东西是一定要用到的。”邱沐辰将这些东西包成一个包袱,挂到了追云的身上。

    “我知道。”练雨潇没有拒绝。“小师妹,你要保重。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邱沐辰强忍着眼泪,送练雨潇出门。看着他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邱沐辰关上大门,身子靠在大门上,眼泪已经绝提。她不知道两人这一分别,还能否再见?江湖凶险,二师兄前路荆棘丛生,她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良久,邱沐辰抹干了眼泪。她要好好的活着,她要等二师兄回来,她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出了村子,前面的道路隐藏在晨起的薄雾之中。

    练雨潇拍拍胯下的追云,“你好几天没跑,是不是不耐烦了?”

    追云不理他,只是用蹄子刨着地面。

    “跑起来让我看看你这匹塞外名驹的风采!驾!”练雨潇双腿一夹马肚子,追云长嘶一声,顺着前面的路跑了下去。

    依云山庄。大庄主周玄云正在书房里看近日来山庄管辖范围内的事务。门外管家周福来报:“大庄主,三庄主回来了。”

    “哦?”周玄云急忙出了门,还没出院子就看到练雨潇一脸笑容地站在他的面前。

    “老三,你终于肯回来了!”周玄云高兴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练雨潇微微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哥,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周玄云拉着他进了书房。“你说你这些年啊,整日在外面,逢年过节也不回家看看。都不想哥哥们吗?”

    练雨潇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大哥,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周玄云一听,抬头看着他。“你说以后不会了是什么意思?你以后不走了?”

    练雨潇笑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

    “真的?”周玄云大笑,“哈哈哈哈!好哇!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说着已经吩咐手下去准备酒席。

    练雨潇左右看了看,问道:“二哥呢?”

    “他去查账了。你二哥管这些账目比较在行。你看我,看这些完全看不懂。”周玄云说着烦躁地推了推桌子上的账本。

    “大哥是一庄之主,这些东西不看是不行的。”练雨潇笑得温和。

    周玄云看着自己的三弟。“我怎么觉得,老三你变了。”

    练雨潇心里一紧。他这次会来依云山庄,本就是来碰碰运气。外面狱烨宫和风华城都在找他,害得他每天疲于奔命。有好几次都差点和对方撞个正着。再这么折腾下去,练雨潇的精神就得首先崩溃了。无奈之下,想到现在自己这个身份,不是还有亲人可以投奔吗?

    按照裴映川的说法,周墨云常年在外,很少回家。这样周家兄弟对这个三弟大概也不会太了解。自己去碰碰运气总还是可行的。就算最后被发现了,大不了再多添一股追杀他的势力而已。反正债多了不愁。

    也许是裴映川认为练雨潇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家,所以通往依云山庄的这条路上竟然出奇的平静。

    “大哥,人总是会变的。只看是变好还是变坏。”练雨潇只能如此含糊地说。

    “哈哈!也对!感觉你比之前懂事了。从前你可是不理大哥的。”周玄云笑着,带着练雨潇去吃饭。

    饭桌上,周玄云望着练雨潇拿着筷子的手,皱眉道:“老三,你怎么用右手拿筷子了?”

    练雨潇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他不可能为了假扮周墨云事事都用左手来做。尤其是用剑,那更是绝无可能。

    “大哥,我左手受了点伤。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还是有些影响。所以我改用右手了。”

    周玄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这个弟弟从前确实很少回家,跟他们兄弟也不亲。但是,到底是一奶同胞,那种天然的熟悉感还是有的。这次他回来,周玄云却完全感觉不到。这个弟弟懂事了,却变得陌生了。

    周玄云没有发作,依旧一个劲儿地劝练雨潇多吃菜。吃了饭之后,练雨潇借口说赶路疲乏,周玄云派人引他到后面周墨云的钟海阁休息去了。

    虽然周玄云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要说他怀疑周墨云的真假,那倒是没有。他不是裴映川或者秦静阳,这两个人都是知道此人已死,才敢大胆做借尸还魂的推想。他根本就不知道弟弟已经死了,怎么会联想到那么匪夷所思的地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