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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眼里,就成了让她关注闲事的眼线,而且还被形容成老鼠。
刘府这边,得了谷敏上门的消息,一个个都同仇敌忾的样子。
倒不是他们有多爱刘羽彤,替她觉得可惜,而是他们都被刘羽彤折磨得不行,而这起因全都怪谷敏。
现在谷敏上门了,大伙仇视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就连府里的丫鬟下人也是一样。
毕竟府里的主子只是忍受刘羽彤的谩骂,而丫鬟下人却要忍受刘羽彤不时的毒打。
“哟,这是谁啊!我们刘府庙小,可容不了你这尊大佛!”刘府大夫人,也就是刘羽琪的娘亲阴阳怪气的说道。
虽然刘羽彤不是她的女儿,开先见一直和她女儿为难的刘羽彤没有好结果,心里还暗爽了一阵。
但是这后果随之而来,她是恨不得直接掐死了刘羽彤和谷敏才好。
刘府是由刘大夫人主持中馈,而她一向也颇为公平,但是这次刘羽彤回来后,因为心里记恨刘羽琪,一直找她的麻烦。
今天说短了她的食,明天说少了她的布,整天在府里上窜下跳,好好的一个府,让她闹得鸡犬不宁。
谷敏阴沉着脸,说:“我要见刘羽彤。”
大夫人手一伸,说:“见什么见,是送和离书来的吧!赶紧拿出来,拿来了就赶紧滚。”
大夫人自然是清楚谷敏不可能有机会和离,所以才敢这样说话。但是这话落在后一步而来的二夫人耳里不免有些刺耳。
“哟,大嫂,我女儿的婚事是和是离,是不是还得由我这个当娘的说了算!”二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大夫人微微蹙眉。
刘羽彤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二夫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当初若不是她怂恿的话,刘羽彤也不敢这样。
如今刘羽彤在府里张牙舞爪,一副神憎鬼厌的样子,又何尝不是二夫人在旁边出谋划策,将她心底最深的怨恨勾了出来。
“岳母!”谷敏见二夫人老老实实的拱了下手,行了一个晚辈礼。
二夫人怪笑着说:“这一声岳母,我可不敢当!谷大将军今天特意登门所谓何事,你就直接说吧!”
谷敏微垂眼帘,说:“先前是小婿糊涂了,这次特地上门负荆请罪,想将羽彤接回将军府。”
二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喜色,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断然不会真的想看她和离,和离的女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但是谷敏做的事情,又不能轻易原谅。
二夫人这段时间没少和刘羽彤嘀咕,就是算计着谷敏到时候来求和,该怎么折磨他。
“谷大将军真是好兴致,我女儿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我女儿是什么,当我们刘府是什么?”二夫人声色俱厉的质问。
谷敏不见一丝动容,“先前是小婿不动,岳母要打要罚都行。”
二夫人冷哼,“你以为打骂你两句,就能弥补对我女儿的伤害吗?”
大夫人在一边皱了皱眉,暗自骂二夫人目光短浅,这才几句话,竟然就松了口,未必也太不把自己女儿当一回事了。
但想到二夫人和她一直不对付,再加上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在中间横加阻止,难免让人多想,抿了抿嘴,便没有出声。
谷敏顺势说:“这次全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岳母您说,只要您说得出来,我一定会尽量去做,以此来弥补羽彤受到的伤害。”
二夫人眼神亮了亮,“是吗?那我要你卖了微凉那个小妖精,你也愿意?”
谷敏脸色微微一变,二夫人当即沉了脸,冷哼着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说什么要接羽彤回府,结果呢?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
谷敏说:“除了这一点,其他的都可以。”
二夫人问:“是吗?若是我们就这一点要求呢!”
谷敏刚毅的嘴角,微微抿起,声音透着一股寒意的说:“请恕小婿做不到。”
先是皇上,再上刘府,为什么每一个都想逼死微凉,她幼时家逢巨变,落入风尘,这样的身世还不够可怜吗?为什么世人对她没有一点怜惜,都不知道怜悯一下她。
“若是做不到的话,就请吧!”大夫人趁机插话,就怕二夫人退而求其次,让谷敏许诺其他的要求。
二夫人瞪了眼大夫人,大意是怪她多事。
大夫人一口气憋在胸中,将不满压下,只是暗暗想着,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只有没脑的二夫人才教是出愚笨的刘羽彤。
“岳母,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谷敏对刘羽彤是不上心,但还不至于忽略到二夫人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她的想法。
而且走这一遭,他是势必要把刘羽彤带回去的,否则的话,还不知道微凉在宫里过的什么样子的日子,宫婢有没有轻待她,太医有没有定时给她服药……
“我们就这一点要求,把微凉送走。你若是担心她的话,给她银子、庄子、甚至安排下人侍候都行,但她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大夫人语气坚定,还不忘瞪了二夫人一眼,示意她别再开口。
二夫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本来是想说,让微凉交出管家的权利,毕竟微凉是一个小妾,等刘羽彤有了实权,她这边再派几个得力的嬷嬷过去,还怕整不死她吗?
不过眼下,大夫人花钱消灾的办法也是不错的,中间能省去很多麻烦,而他们刘府也不差这点银子,因此,二夫人这才住了嘴。
“不行!我说过了,除了这一点!”谷敏微微皱眉,露出不悦。
大夫人当下也变了脸,只觉得同样是女婿,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就像她的女婿,明明将刘羽琪宠得连她这个当娘的有时候都觉得过了,但是每次来,她都会忍不住唠叨几句,女婿也从来没有不满,至于还再三保证会对刘羽琪好。
“若是做不到,就滚出我们刘府!我们刘府高攀不上你们将军府,请……”带着威严的声音突兀的在门边响起。
三人回头,就见刘阁老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谷敏因为心中有事,烦闷不堪,也没有注意到刘阁老的到来,突然见到他,还愣了一下,才道:“阁老。”
刘阁老甩着脸子,直接下逐客令。
“大将军请吧!”
谷敏沉声说:“阁老,我今天是诚心诚意来认错,想接回羽彤的,还请阁老成全。”
“诚心诚意,呵……”刘阁老一声冷笑,当面直接拆穿了谷敏的谎言,好笑的问:“刚才是谁在殿前,拿着辞官来威胁皇上,强势的想要和羽彤和离,现在你跟我说诚心诚意?难道不是皇上金口一开,下了圣旨。若是你不能把羽彤请回将军府,皇上便斩了微凉,你被迫才来接回羽彤。”
二夫人惊得跳了起来,破口大骂:“好你个谷敏,你又来匡我们,说什么知道错了,原来又是拿我们羽彤当踏脚石。”
刘阁老厉眼望着谷敏警告,“谷将军,凡事可一不可二,第一次你为了让微凉脱离贱籍,不再做那下贱的青楼女子,你接受了皇上的赐婚,这一次你为了让微凉活命,再次主动上门想将羽琪迎回去。怎么着,在你大将军的眼里,我们刘府的姑娘,就活该落得让你轻贱的地步?”
谷敏抿了抿嘴,瞥开目光说:“我以后会善待羽彤的,还请阁老同意我将她带回去。”
“休想!”刘阁老一声怒斥,“羽彤是任性一些,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除了性子骄躁一些,她可有哪里对不起你的,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三番四次,为了一下青楼女子作践她,若不是你将军府满门就剩你一人了,我还真想问问令堂,他们就是这样教子的,还是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门风,允许青楼女子在正妻前面生子?你放眼看看整个国都,哪一府人家像你这样混帐!”
谷敏高大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眼眸闪过一抹沉痛,咬牙说:“阁老,我敬你是长辈,但你说事就说事,不要扯上我的家人。”
刘阁老冷笑的问:“怎么?谷大将军还知道给你父母蒙羞了吗?若是你父母在世的话,看到你这般行事,该是多么的痛心疾首。将军府的荣耀是多少人用鲜血换回来的,如今却因为你的糊涂行事,让这份荣耀上蒙了灰尘,你不知道悔改就算了,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还一意孤行,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你不配谷元帅的儿子。”
“可不是吗?现在谁说起将军府还记得当初的荣耀,说的不过都是你谷大将军如何宠妾灭妻。”大夫人顺口接了一句。
谷敏脸上血色尽速退去。
他只身一人守在边关这么多年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将军府这块招牌,为了守住他父兄拼了性命也要守住的边关。
可是如今刘阁老一句话抹去了他全部的努力,他想张口大声反驳,却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他不想承认,但是心里清楚,刘阁老说得是对的。
他即使不闻不问,但不表示他不清楚,现在别人是如何看待将军府的,提到将军府,再也没人会想到将军府先辈的英勇,有的只是他后宅内院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255、尘埃落地
刘阁老见谷敏的样子,看他懂得反省,还是有救的,当下也缓了语调,不再这般强势,以一个长者的口吻劝说。
“我和你爹也是旧识了,实在不想看到你行差踏错,你就算不替你自己着想,也得想想你爹兄及那些追随你们谷家军。”
谷敏一摊死水般的眼眸微起涟漪,微微挣扎了一下,才低低的说:“你让我先把羽彤带回去再说,好吗?”
刘阁老失望的摇摇头,“你还是不懂你错在哪里。”
谷敏刚毅的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抬起凌厉的眼,说:“别人不清楚,难道刘阁老也不知道吗?微凉是徐府的嫡女,徐府落得今天这个田地,和我们将军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今整个府坻就剩她一人了,我自幼和她就有婚约,难道我顾她、怜她,不对吗?”
刘阁老扬声,“你自是可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照顾她,但是这得有底线!当初徐府的事情,虽然是大元帅亲自揭发的,但若不是徐府做出这样的事情,大元帅也不可能如此!谷徐两府本就交好,大元帅和微凉的爹自幼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可是大元帅在国之大义之前,能够分得清楚是非黑白,而你,如今竟然为了这样荒唐的理由,再三退让,没有底限,你真是愧当大元帅的儿子。”
谷敏刚毅的心就像被万虫啃噬一样,一点一点的软化,讷讷的张嘴,无力的反驳,“你不懂。”
刘阁老恨铁不成钢的说:“别说得自己像情圣一样,谁没有年轻过,谁又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但是喜欢一个人该是美好的,而不是像你这样!就拿我另一个孙女婿来说!言大郎算得上是你的旧识,你的兄弟了吧?你看看他是如何的,自从娶了我大孙女,不断的努力向上,现在懂得看兵书,钻研兵法,而他所有的努力不过是觉得羽琪美好,要努力做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反观你,你说你要待微凉好?她又值不值得?她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却不懂得反省,你也别急着否认,你说你不喜欢羽彤的性子,但最初你并不了解她,若不是微凉在中间捣鬼,你会在新婚夜置新娘于不顾吗?”
谷敏眸光闪了闪,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自脑海里跑了出来,新婚当日,他口口声声说的是他欠羽彤的,这辈子给不了她要的感情,但却会给她一个孩子,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变了?
“微凉若是真心待你,自然不可能如此逼迫你,再加上她的出身,自小所受的教育,哪里会不明白你的为难,可是她是否体谅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刘阁老许多年没有这样训斥过人了,一大段话说出来微微有些喘。
谷敏如柱子似的站在屋里,脑海里闪现许多画面,他已经记不得微凉笑时的模样,脑海中唯一鲜明的就是俩人幼时。
微凉笑靥如花的站在树下,仰着一张明媚的小脸问他,“七哥哥,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当时他也不过十多岁的少年,正是傲慢无理的时候,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带着鄙视的说:“我才不要一个跟屁虫当我的新娘子,而且你这小小的样子,以后即不能陪我上战场,又不能给我生孩子,娶你何用?”
微凉嘟着小嘴,不满的说:“跟屁虫也会长大的啊!我长大了要给七哥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