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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
“送月郡主回去吧。”
“是。”杞英应着,就走到月映纱身前,微一伸手道“郡主,起来吧,奴才送您回去。”
“我不要,我不要回--”月映纱的叫嚷之声还未说完,就见杞英直接在她额前穴位上轻轻一拂,随后将她轻轻抱起,朝着燕惊鸿施了一礼后,往门外走去。
下手轻巧,动作流畅自如。
。。。。。。。
一直在殿外站着的南意欢看见杞英侧身从自己身旁微笑点头走过,心中一声悠然叹息。
她印象中的月映纱,那年在南楚是何等的狂妄肆意,为了和自己争夺一个用膳的座位,见面颐指气使,说不上两句话就直接抖鞭袭来。
纵然有萧翰扑身挡在前面,也还是让自己脸颊上留下了一抹伤痕。
当时的燕惊鸿,对她,也是哄着的吧。
南意欢还清楚记得那年,秦陌当着众人的面说要选几个南楚美人赠予燕惊鸿时,月映纱直接薄怒着要求他不要接受,且燕惊鸿也一直说自己的太子妃之位是在为她而留。
而如今,一年多过去。
南楚早已覆亡不存,这两人间也早已物是人非。
想必,月映纱这些年应该是在燕惊鸿这里受了不少挫折,才会如今日这般,放下那高贵的身份和娇蛮的性子,如此低声下气地来求一个男人,娶自己。
唉----世间女子,为何总是情关难过!
忽然,只听轻纱帐内,一个声音轻笑道“怎么太子妃殿下还没听够吗?”
南意欢整理了下衣裙,含笑掀开纱帘,缓步走了进去。
殿内满室令人欲醉的馥郁酒香,燕惊鸿斜倚在高阶下一处软榻上,手中抓着一把双面古笔字迹的纸扇轻摇,塌几上还摆放了一个银酒壶和两个银杯。
“请坐--”燕惊鸿举着纸扇的手臂随意往自己对面的座位上一指。
南意欢径直走过去坐下,自己拿过银壶倒了一杯,抬到唇边轻啄了几口后,以袖掩口轻笑道“燕皇陛下果然不负风流之名,竟连这漏夜邀请他国太子妃孤身把酒言欢之事也做得出来,可却为何刚才那般辜负美人恩呢?”
燕惊鸿细长的凤眼定定地看了看南意欢,避而不答南意欢刚才的话,只喟笑一声道“听闻太子妃明日便要启程归国,因此朕便想着,怎么说也是故人相逢,怎能不小酌一番再走呢?”
“故人相逢?”
南意欢心中一沉,心底泛起深深的寒意,难道燕惊鸿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说他在骗诈自己。
她先是故作面上不解的模样楞了愣,随即恍然,吐气如兰地朝他笑道“原来燕皇也是昔日南楚公主南意欢的旧友,也如秦皇一般,认错了人。”
许是因为下午外出的关系,今日南意欢只是一袭简单的紧身红衫,但依旧难掩周身耀眼的光芒。特别是眉间一点红梅花钿,顾盼间又带着无尽的妖冶之色,美得令人欲罢不能。
真要论起来,如今的沈星染和一年前的南意欢无论从神情气质上都想差甚远。
“认错了人吗_--?”
燕惊鸿徐徐收回探寻的目光,眉头轻拢笑得邪妄“朕自认,是这诸国之中识人最明之人。”
南意欢听罢咯咯笑出了声,声音娇软动听。
她边笑边摇头道“秦皇如此,燕皇你也如此。世上容貌相似之人太多,本殿真的不是你们想要找的人?而且我听秦皇说,那位南楚公主已然于一年前逝去,又怎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我还是她的转世不成?”
“也许她没死呢?” 燕惊鸿幽幽道。
“死没死,你们去扒开坟看看不就知道了。”南意欢垂下眼帘,掩住眼中深深的讥讽。
燕惊鸿眉梢一挑,低笑道“扒坟啊,好主意,倒真是可以试上一试。-”
南意欢见燕惊鸿一再纠缠,干脆舒开面容,也佯作满脸兴趣地样子笑问道“你们一再说我与那位南楚公主样貌相似,弄得我也对她十分好奇。听说秦皇陛下对她一片痴情,倒是不知她在燕皇心中,又是何等地位之人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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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木有办法,狠下心,没有存够稿前,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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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秦陌也知道,你是她!
燕惊鸿目光忽地闪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是朕欣赏之人,也是朕觉得有所歉疚之人。”
欣赏?歉疚?
这许是他的真心话吧。
因为对自己的那一丝欣赏,所以想要告诉自己真相,却又最终选择了沉默不言,如今更是与那人成为同盟至交,所以有所歉疚。
只是这一丝歉疚,与南楚一国,与南氏一族的几千条人命,与自己这一年多的黑暗痛苦比起来。
南意欢又轻抿了一口茶,茶汤入喉苦涩,低头瞬间,美眸中掠过缕缕幽冷的光。
“唉---”她放下银杯,轻叹一声,柔声道“到北越之后,我也偶尔听人说起南秦建国之事时,提过这位公主的事,只是想不到红颜薄命,更想不到的是,两地相隔千里,我与她还会在容貌上有所相似。”
“不过--”她话锋一转,眉眼清冷地盯着燕惊鸿道“不过我早已说过,我不是她。”
“如今天色已晚,我夫君还在殿外等我,亭外阴寒,不比陛下这里温暖宜人,有佳酿美人!如果燕皇陛下请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么我想,今晚的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
说完重重放下茶盏,拂袖欲走。
“公主真的不再听朕多言几句了吗?”燕惊鸿也随之起身,敛了神色。
“如果燕皇还非要继续原先的话题,对着星染谈起与别人的旧事的话,那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南意欢顿住脚步,话已至此,干脆冷了脸道“只因星染真的不是南楚公主,也不知道你们间发生的那些旧事,更没兴趣和功夫听燕皇在这诉说着你的愧疚。”
“他也知道,你是她!”燕惊鸿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他又接着说道“意欢,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朕知道是你。秦陌也知道,只是他不愿,不敢相信而已。
“他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无情,他也曾痛苦过,挣扎过。宫变之前他也做了很多,否则你以为侯羽阳能那么容易带着易炎逃出城吗?包括由我开口带你离开南秦,也是他的意思。”
许是担心南意欢下一刻便不会再听下去,所以燕惊鸿不停地说着“你一直以为他这次来找西延是为了抓易炎回去,斩草除根,但其实他只是想寻回他们,再弥补些当年的过错。这些年,我相信他的悔,他的痛你都看在眼里,你视而不见我能理解,包括我,也不曾奢求过你的原谅。”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认我们,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秦陌他也认出你了,只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你,所以还想再试一次罢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会在归国路上等你的。”
最后,他苦笑道“你不在的这一年,他整个人变得有的痴狂--”
“你--小心些!”
等到燕惊鸿终于将所有话说完后,南意欢方才悠悠转身,面上妆容齐整,绝美的面上挂着灿烂明媚的笑容,似苦恼又似无奈道“也许,我真的该去信回国问问母后,是否我与你们口中那位南楚公主有血缘之亲了?否则为何一个两个都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不放?”
燕惊鸿苦笑不答。
南意欢嗤笑一声,美眸流转,横了他一眼,再度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何要拒绝映纱吗?”燕惊鸿又道。
这次,南意欢没有再歇,脚步不停地大步而出。
身后,清晰地传来燕惊鸿一声低喃“因为朕不想落得像秦陌那般,空有美人相伴,却内心寂寥而痛楚。”
。。。。。。。
时近深夜,薄雾腾起。
一眼望不到头的延绵宫阙重楼俱掩在了稀雾中,南意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忍着,挺直脊背,步伐不乱地走出花苑之外,来到亭间的。
越君行正就着亭间的宫灯悠然地品茗看书,看见南意欢回来,他放下手中书本,起身迎了出去。
在看清南意欢脸上的夹杂的那一丝氤氲的神色后,他暗隐下目间光芒,温声道“谈完了吗?我们回去吧。”
一路跟来的杞英出声问道“越太子殿下可还需要入殿与我皇话别?”
越君行看也不看他,淡淡道“孤看,如今没这个必要了。”说完,揽过南意欢,轻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往临仪殿慢慢走去。
身后,杞英恭恭敬敬喊道“恭送越太子、太子妃殿下。”
一路上,南意欢不说话,越君行便也陪着她,一言不发,直到两人回到临仪殿的房内,掩上门。
越君行从桌上银壶中倒出一杯温水递给南意欢,微笑道“要是觉得累的话,喝点水便去歇息吧。”
南意欢方才仰起首来,露出一张面色苍白、浅淡的仿佛要随着雾气流走的面容,她避过眼前递来的那杯水,伸手握住越君行露出的那一截瓷白的手腕。
冰冷的指尖触上温暖的肌肤,些微暖意袭来,似是寻回一些心神,她竭力地平静着自己的声音,缓缓道“燕惊鸿认出我了,他还说,秦陌也认出我了。”
越君行察觉到她心中的凄惶,将手上的温水换了个手搁在桌上,在南意欢身边坐下,搂着她肩膀,将她拢入怀中,暖声道“我知道,我都听到了。”
“你在亭外都听见了吗?那么远?”南意欢微抬起上身,有些惊讶。
越君行微微用力又将她揽了回来道“可能是灵魄丹的功效,所以我周身的内力提升了数个境地,因此,虽然隔了些距离,但花苑空阔,夜深人静,所以还是听见了。”
他嘴角划过一段若有似无的笑,宽慰道“他们知道便知道吧,意欢,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可是,你如今的处境,若是北越的人知道我的身份,他们会拿这个来攻击你的?”南意欢急忙道。
越君行牵住她素白的纤纤玉手,浅浅一笑,安宁道“没关系的,你不要担心我,这些都伤不了我分毫。但是,确实有些事需要加快了,我已经吩咐风倾去做准备了。”
“你早知道他们认出我了?”
南意欢呼吸有些急促,像是想起什么,她又追问“你早就猜到,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对了,听燕惊鸿的意思,他知道侯羽阳就是萧翰?他怎么会知道?”
越君行拥住她的双臂紧了紧,徐徐道“今日燕惊鸿确实说对了一句话,这中原诸国,恐怕将局势看的最清明,识人最明的便是他了。”
“也许他确实被扶夷王之前在漠城做的有关萧翰身份的部署骗过一时,但当他知道戚属和扶夷王有勾结后,他便会往深入的去想,想除了权势之外,扶夷王为什么同意随着戚属一起反叛自己,于是他又怀疑上了萧翰。”
“然后他见到了你,你与南楚公主长得如此样貌相似,且偏偏又去了扶夷,再加上之前传言说易炎在扶夷出现过,他只要将这几件事稍一联系,就会猜到萧翰的身份有问题,从而更加肯定,你便是意欢。”
南意欢眼中涌起阵阵迷茫“那他既然知道萧翰的身份,又怎会不告诉秦陌,他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可能是因为他发现萧翰真实身份的时间还不长,没来的及循迹找到易炎,或者---”
越君行淡淡道“他虽然和秦陌交好,但正如他夜间所说,他对你有着一份歉疚,所以想成全你找到易炎的心愿,让你们团聚。”
南意欢怔怔地沉默听着,半天才缓缓从越君行怀中起身,坐直身体,忽地冷冷笑起来,手一挥,狠狠打翻了案几上的骨瓷茶盏,沙哑着嗓音怒声道“歉疚?”
“害得我国破家亡,再来说歉疚?”
“团聚?如今南氏一族只剩了我和易炎俩人,谈何团聚?”
眼泪自绝美精致的脸颊上滴滴划落,越君行万分疼惜地看着她,握了她冰冷的双手轻轻搓揉,心头无数话涌上喉间,却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这条心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