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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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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阻碍消失掉之后,之后的人生就真的能够一帆风顺,无波无澜了吗?故事中历经波折最终相守的有情人,真正能够保持这份深爱到老的,又能够有多少呢?

    谢承宸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相爱很简单,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抹微笑,一个回眸,但相守,却很难。

    没有了时时刻刻想要威胁谢承宸的前朝势力残余,也没有了暗地里对他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叔父,谢承宸需要面对的朝堂,却还是原来的模样,充其量是反驳他的人变少了而已。但需要面对的麻烦事,可一点也没有减少。

    在后世学者们的研究评价中,谢承宸在政事上的建树跟他的父亲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可以被忽略掉的——没有什么大的变革,也没有什么需要他竭尽全力应付的对手,执政期间最大的危机,也就是蛮族入侵那一桩罢了,在他手下两位大将的沉着应对之下,也没能掀起太大的波浪。

    那些在当年就只存在于极少数人心中的秘密,最终也没能被后世人知晓,那些隐藏在光明之下的黑暗,谢承宸不对人提起,就更不会有人知晓了。

    让这位皇帝在国民心目中留有印象,甚至比对他父亲的功绩印象更深刻的,只有两件事——在这么多代皇帝中,既不是大一统的开国皇帝,也不是臭名昭著的末代帝王,能有这么两件事,已经很不错了。

    其中之一是女权派人士所推崇的,谢承宸任用了两位女性将军,在沁怡公主的朱雀军中,甚至还有女性军师,而这几位的存在,不仅仅为后世的偶像剧提供了无数素材,其本身在历史中也是起到了极大作用的,有赫赫战绩作为证据的女强人,也为后世女性争取参与到科考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另一个让谢承宸被世人所知的事例,就是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娶过妃子,他没有孩子,立为继承人的,是他同父同母的兄弟。至于那个被世人肯定是他终生伴侣的,则是同样一辈子未婚,景炎朝大将军,虽然战功赫赫,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总欠缺了点运气的夏亦真。

    被后世人如何评说,谢承宸自己是不太在意的,他现在需要关注的事情很多。在跟夏亦真正式确认恋爱关系之前,谢承宸从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居然会这样难缠……

    一个!自称是!军中铁汉!的男人!撒娇起来,谢承宸简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但当然,大多数时候,他提起的要求并不那么叫人为难,谢承宸犹豫了一下,也就纵容了。

    他总是想着,夏亦真也是不容易,他应该多照顾他一点。完全忘了,按照年纪来说,夏亦真还比他大两岁呢!而且体位上……咳咳。

    每每想到夏亦真因为他一句话,千里迢迢,餐风露宿的从他布局已久的北部边境返回了京城,却把他唾手可得的功绩让给了沁怡,就让谢承宸觉得很是愧疚。

    众人只知道沁怡在重重包围中,从城墙下的密道翻出城外,反包围了蛮族联军,差点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大部分人都忽略掉的一点是,那密道是如何来的,如果是在这小城建成时就存在,沁怡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现的呢?

    事实是,这密道是夏亦真发现的,他一开始筹划反击战略的时候,就把这小城给算了进来,那城墙下的密道原本已经半坍塌了,也是他收拾好的,甚至为了保密,整理并加固这条密道,夏亦真都没有抽调普通的士兵,而是由夏亦真和他的亲兵们亲自动手——最后却白白便宜了沁怡公主,换做是谁,他也是想不通的。

    就算夏亦真本人不介意,他手底下原本可以借此功劳升官加爵的人,也能够放得下那点不甘愿吗?如何安抚手下的人,如何平息这一点怨念,都是夏亦真自己忍着内心的不爽,在谢承宸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的。

    只是谢承宸自己想不到这么多,《朝闻速报》却是能想到的,虽然这报纸报道的切入点是为了争抢军功多寡,多年战友反目,更有原本的小情侣就此翻脸,不在往来的。但这些问题里,却从没涉及到夏亦真的亲信们,谢承宸并不傻,稍一琢磨,自然能知道,是夏亦真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由此对夏亦真更觉得愧疚了。

    于是当天夜里,等夏亦真提出要求,希望可以在宫中留宿,而不是像之前那般,仅仅只是互相帮助的时候,谢承宸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夏亦真原本正毫无形象的枕在谢承宸的大腿上——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谢承宸坐在那里批阅奏折,他就搬个小马扎坐在谢承宸脚边。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做到的,明明也是身高腿长的一个男青年,居然蜷缩着把自己全缩在了谢承宸的书案后头,至少从书案前头看,是绝看不见这后头还蹲着个夏大将军的。

    此时已经入秋,只是天气还未曾转凉,反而因着干燥,更显得闷热。谢承宸因着身体不太强健,一向偏于寒凉,他倒是不怕热。夏亦真缩在下头,不怎么透气也就罢了,他还非紧贴着谢承宸的大腿不可,实在粘人过头。

    他体质偏热,因着天气闷热,体温就显得更高了。他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紧贴在谢承宸的肌肤上,与谢承宸的体温对比,简直像是一团火炭儿一般。谢承宸推过他两回,夏亦真非要这样“亲密”,他也只能罢了。

    谁叫夏亦真太不容易了呢,他这个始作俑者,还是退让一步吧。

    虽然等批阅完奏折后,看着自己腿侧的裤子上,被留下了巴掌大小的水痕——估计是夏亦真流的汗,但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像样,谢承宸还是没忍住瞪了夏亦真一眼,他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外头来,又舒服又方便,却偏偏要跟他挤,简直无理取闹!

    这天是夏亦真执行盯人计划的第二天,比起昨日,他更不老实了,是不是还对着谢承宸的大腿根吹口气,注意到谢承宸下意识的一哆嗦,他就忍不住闷笑,只是不肯出声。谢承宸感受到他忍笑时身体的颤动,最终忍无可忍,挥手敲了夏亦真一笔杆,夏亦真这才冷静下来。

    略微有些烦恼的捏了捏自己的额角,谢承宸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并不是说他就不想跟夏亦真整天黏在一块了,互相喜欢必然会互相渴求,可夏亦真实在……谢承宸不得不为此从书中找寻答案。

    虽然他看的书,都是些正经的内容,但是圣贤之言之所以能流传这么多年,也表明他们的哲学观点,能够指导人们的生活行为,人们能从中得到智慧的启迪。

    就比如如今的谢承宸。目光在“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几句上画了几个圈圈,虽然夏亦真如今也不是少年时了,但是看他这躁动不安的模样,只怕还是跟这个问题相关。

    谢承宸不由得认真思考了起来,如果满足夏亦真的这点空虚,他会不会变得正常一点?

    低头扫了夏亦真一眼,谢承宸怀揣着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答应了夏亦真留宿的请求,并且差点被一跃而起的夏亦真撞到了头。就算最后并没有真的撞到,他还是没能逃过夏亦真冲着他脸颊印下的两个吻。

    看着夏亦真兴高采烈的出门去的背影,谢承宸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脸颊显得没有那么滚烫通红。他甚至有着一点淡淡的不安预感,他这样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想要反悔的念头在谢承宸的心头一掠而过,只是想想夏亦真刚刚激动得难以自己的模样,谢承宸到底还是心软了,夏亦真也是不容易,他在北部边境蛰伏了半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道打了多少,中间战事出问题的时候,还不知道被朝中的大臣们骂了多少回——虽然这些话夏亦真自己没看见,全被送到了谢承宸手上,这也更叫谢承宸心疼了。

    结果,就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战果应该是最辉煌,能够一举奠定自己地位基础的时候,夏亦真没能赶上……

    还是算了吧,亦真实在太不容易了。谢承宸这般对自己说。

    没有想到,一时纵容的结果,就是谢承宸被体力极其充沛,“理论经验”极其充足,“实践经验”极度匮乏的某位,折腾得第二天一早都差点没能爬起来。

    谢承宸按着自己的习惯,一早上从夏亦真的胸口勉力睁开眼,想要起身的时候,差点没为自己腰背上传来的酸痛感逼出一声哀鸣来,他实在没忍住,从小千娇万宠长大的小皇帝,恨恨在夏亦真胸口拍下一掌,发出一声脆响。

    继原本沉稳可靠的夏将军,发掘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粘人属性之后,原本特别温柔和善的小皇帝,也展现出来了自己任性的一面。

    两个互相加深了对彼此的认识,却并没有因此觉得对方陌生,反而觉得更加亲近了一点的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谢承宸先脸红红的转开了自己的视线,他身上都没什么衣裳了,身上还全是青青紫紫的印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伤害呢——其实只是他的体质特别容易留下这种印痕罢了。

    但多成这个样子,也实在是夏亦真太过分。用自己蠢蠢欲动的想要再拍夏亦真一掌的手撑在了被褥上,谢承宸缓缓的坐直起来,深吸一口气,召唤值守的太监过来给他伺候穿衣——想靠他自己一个人,这是绝办不到的。

    偏偏夏亦真还只知道站在一旁傻乐,盯着他背影的眼神还十分的古怪。谢承宸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昨天……还不够吗?

    这个禽兽!

    按捺住了自己的手,谢承宸咬牙切齿的穿好朝服,今天还有大朝会,他是绝对不能缺席的。他,谢承宸,元朔帝精心培养的长子,可是要成为明君的男人,怎么可以就此过上“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堕落生活呢?

    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谢承宸强撑着坐到了龙椅之上,还要坐得笔直,维持自己身为皇帝的仪态,实在是苦不堪言。

    至于那个因为某处长得特别不合谢承宸意,给他带来巨大压力,几乎以为自己要裂开的某人,谢承宸盯着他脖颈看了一眼,上头还有他留下的抓痕。谢承宸扭开了眼,算了,夏亦真也是不容易,他回到京城来也是因着他一句话,之前遭受的折腾,也全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捣乱……还是算了吧。

    这般想着,日子就一天天的过去了。随着日子渐渐转凉,原本因为水温过高而被放到一旁的温泉,又被夏亦真想了起来,软磨硬泡这谢承宸答应。一起到云翔宫住上两天,一起泡个温泉。

    谢承宸虽然再度有了点不祥的预♂感,但他没想到,夏亦真居然还真敢!

    在云翔宫的温泉池里,借助谢承宸的爷爷留下的道具,两人胡天胡地了一回,又翻来覆去了一回,如果不是谢承宸被温泉熏得有点晕,只怕这金莲花上的动作,还有一个会被他们实践一回。对这个年纪的青年人来说,无论哪个动作,都是乐趣多多。

    谢承宸还是头一回在外头做这种事情,整个人害羞得不行,夏亦真看着他那模样,简直要发狂了。回到云翔宫里,还不肯消停。或许是在外头吹了风的缘故,也或许是损耗大大的缘故,总而言之,第二天一早,谢承宸就有些不大舒服。

    在夏亦真的要求下,谢承宸不得不让太医院派人来给看看。不巧,这回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又是孙太医。这位在某个不可详细描述的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太医,如果不是因着相貌实在是显得很正派,光那深意十足的笑容,实在是有些猥琐。

    不过孙太医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还是那般义正词严:“陛下身子骨一向不算强健,在这些事上应该更有节制才对,最高不要超过两日一回,一回最好不要超过半个时辰。就算如今这个年纪尚能坚持,对将来而言,可就不太妥当了。”

    面对难得正经的孙太医……谢承宸简直尴尬得要命!就算知道他讲述的都是很正直的,也是为他好的内容,谢承宸还是……

    再转过脸,看到那个始作俑者不仅听得一脸认真,还时不时的点点头,谢承宸更是怒从心起,气不打一处来!

    夏亦真确实是不容易……

    但他难道还能比朕更不容易吗?忍无可忍,自然无需再忍!

    今后的日子,且有的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