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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青青拿来两只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剩下的大半瓶全推到了包飞扬面前。
“包主任,谢谢你今天出手相救。”廖青青将那个小孩子抱到自己腿上,给他夹了一个鸡腿,端起酒杯说。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看热闹的人挡住我们的路,也不愿意看见没素质的人在我们的家属院里造成恶劣影响。”包飞扬抿了一口酒,说。
“唉!”廖青青叹了一口气,将那孩子往腿上搂了搂,也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酒:“我知道在世人眼里,我们属于道德败坏的女人……”
没有真正穷过的人,绝对不知道有钱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小时候,廖青青家里穷得晚上睡觉不关门,小偷也不愿意光顾。爸爸可能是穷怕了,变得非常势利,只要能拿到钱,就是女儿卖身来的,他也会喜滋滋地用手指沾着口水数得很满足。说起过去,廖青青的眼里透出无尽的悲哀。
在廖青青读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听到爸爸唠叨:我只能养你到18岁,不管你考不考得上大学,你都要自己养活自己。
这个唠叨,一直伴随着廖青青到了高三。
那时,廖青青对考大学非常恐惧,心想:考不上非常丢人,而且在这样的家庭里,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考上了,也是很惨,老爸不会养我,我靠什么去读完大学呢?
老天还是没有安排廖青青上大学。难念她已经18岁了,爸爸的唠叨和刻薄越来越激烈,已经成为一种病态。家对与廖青青来说,不仅没有温暖,而且是一种长久的伤害,那时廖青青最希望的就是,永远离开这个家。
读书无望,廖青青只能以打工来安慰自己,弟弟还在上学,家里也无力支付两个人的学费。自己不能复读,她受够了爸爸的唠叨,她要证明自己不是吃货,她要用自己的汗水来弥补自己对家里带来的损失,来消除爸爸心底那种多余人的感觉。
第二年,廖青青终于跟着一个老乡来到了西北省,在一家造纸厂里打工。就在这时,廖青青认识了一个在她生命中永远留下伤痛的男人。
他就是这个造纸厂的业务员、副厂长的小舅子王新军。
廖青青那时没见过世面,在车间上班时,被正在闲溜的王新军看在了眼里。
本来,她在厂里经常挨主任训话,但自这天之后。车间主任突然对她好得很反常,生怕她跑了似的。不久,有个自称副厂长导司机的人,经常给廖青青送来衣服和化妆品等礼物,说是他一个朋友对她很关心。
一个月后,有一天,廖青青正在上班,车间主任笑容可掬地把她请到大门口,说有人找她。门口有一部红色桑塔纳车。车间主任说有人在车内等。
廖青青进了车才知道,原来是那位业务员开车来接她去吃饭。她当时想,这个人不能得罪,车间主任都巴结的人,一定有点权势。自己在厂里要想不受欺负,这个人或许就能做自己的靠山,至于今天,只是吃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席中,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他的意图,说想把一套房子给廖青青住。这意思再笨的女人也听得出来。那天,廖青青没有同意。
也许是老天有意安排,吃饭回去之后,宿舍里的女孩们个个指桑骂槐地说是狐狸精,会勾引人,经常有男人送东西,还跟厂长的小舅子出去约会,简直像三陪。
廖青青被室友们指责得无地自容,想到自己的清白被人玷污,当时气不打一处来,也开始反唇相讥讽刺她们说,看看你们的长相,连做鸡都没资格。
这句话,惹来一干室友们群起围攻,她被打得全身紫一块青一块。
一个打工的女孩受到这种欺侮,这时的廖青青不仅需要感情的安慰,她心里的第一感觉就是一定要报复。如果她不跟这个业务员,车间主任肯定不会为她出一口气,那么,廖青青也就白白被欺负了;如果跟了那个业务员,不仅能得到安慰,还能叫厂长把那些女人都炒掉。
几天后,廖青青终于答应了业务员,住进了他给自己准备的房子。当晚,她的清白就送给了这个叫王新军的男人,不过,王红军也彻底地为她出了一口气,找了个理由让厂长把打她的那些女孩都炒掉了。
接下来,廖青青就从厂里辞职,安心陪着这个比她大了八岁的男人过起了日子。
如果做一个普通人的情人,是完全可以过得很幸福,但做一个整天在外面跑业务的业务员的情人,比坐牢还难受,一个月难得几次在一起,那种滋味对于一个青春萌动的女孩来说真是一种煎熬。
廖青青就这样被“软禁”在“金屋”里,每天听着时针的滴答声,等候着他偶尔的光临。
廖青青不想自己青春在牢笼中逝去,既想离开这个监狱一样的别墅,又离不开他。因为一离开他,又将跟以前一样,一无所有,又要继续去工厂里做一个受人欺负的人。
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了三年的时间,本以为王新军会永远呵护自己,没想到,今早上他却突然说义无反顾地说要结束这段感情,他说他另有新欢,对自己已经没有丝毫兴趣。
现在想起来真是幼稚,那时已经知道他早有家室。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地守着?后来知道他另有新欢,在别处又租下一套房子,为什么不与他彻底决裂?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包飞扬又听到了一个关于廖青青做小三的新版本。
“还能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廖青青把杯子里酒一股脑倒进了嘴里,伸手拿过瓶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要抛弃我,正合我意。反正和这种人在一起也没意思。”
“王新军这人我不了解,你们就没有和好的余地了吗?”包飞扬考虑到廖青青从此又要无依无靠,也只能出此下策问她。
“这个人生来风流,这一段时间几乎天天和女人在外面鬼混……听说他和其他几个业务员最近天天在歌厅过夜。”
“难道出门在外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包飞扬没有从事过业务员的角色,听廖青青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好奇。难道说这个群体都有这么一个共性?人世间真的就有这样的特殊群体吗?
“也不是,主要是近一段时间八一造纸厂流动资金紧张,他们几个没能要来货款,各自的厂里怕成为坏账,就让他们几家联合起来堵八一厂的门……”
“你说这些人都是八一造纸厂的供货商?”包飞扬听到八一造纸厂这名字。精神为之一振。
“是啊。怎么?包主任,你对八一厂很熟悉?”廖青青见包飞扬对自己的话题感到高兴,也是有点纳闷地问。
“不是不是,我一个亲戚也跟八一造纸厂有点债务,我主要是想看看他们几个怎么要账。”包飞扬轻描淡写地糊弄了廖青青一回。
“哦,我现在和王新军闹僵,恢复关系已经不可能了,你们今早走后,王新军也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拿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不过,他走时故意气我说,明晚有什么事,让去红玫瑰歌舞厅找他。我知道那地方,挂着歌舞厅的牌子,实际上却是个yin窝。王新军以前带我去那里开过房。”廖青青虽然泼辣,但提起与男人开房,脸上还是有点羞羞的色调。
“你确定他们明天要去红玫瑰?”包飞扬知道了王新军与八一造纸厂有业务来往,也从廖青青的嘴里听到几个业务员经常到一家名为红玫瑰歌舞厅鬼混。
他不由心生一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