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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心中一凛,当即问道:“谁?”
“权相。而且,还是祈执事所引过去,原来,祈执事竟非忠于娘娘。”吉儿缓缓答道。
梅儿和萧司膳登时一喜,梅儿狠狠看着她,“你当日当着皇上的面为何不说,如今才来报是几个意思!”
吉儿惶恐道:“奴婢并非不想说,只是,当时看皇上与那淑妃交情似乎颇深,奴婢说了,皇上只怕也不信,但如今思前想后,心中惦着娘娘,一咬牙便还是来报了。窠”
“我这师哥当真厉害,如今失势,这深宫内院之中竟还折腾出人脉。”阿萝忽而笑了,又淡淡把她看住,“你如此忠心,想要何打赏?”
吉儿忙道:“奴婢不敢。”
“噢,你真没想过把祈执事的位置取而代之?”阿萝觑着她,再次笑问。
吉儿这才道:“奴婢是真没想过要打赏,但若娘娘体恤至此,奴婢感激不尽,奴婢在浣衣局虽是个小头目,但到底奴籍未脱,祈执事的位置不敢肖想,能跟在娘娘跟前行走,也是大恩赐了。”
“好,本宫知道了。只要此事能成,不管是祈执事的位置,还是我跟前女官,都可给你选择,另赏白银百两。你且等候本宫吩咐。”阿萝眉眼轻阖,淡淡说道。
“谢……谢谢娘娘!”吉儿双眸含光,千恩万谢离去。
她既走,梅儿立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上天助我等,冯素珍这小蹄子得瑟不了多久。”
阿萝却看向萧司膳,“你说呢?”
萧司膳略带迟疑,顿了顿,方道:“娘娘,上次如此凶险尚让冯氏逃脱,这次,依奴婢看,时机不可失,但我们也务必谨慎,要从长计议才好。否则,万一有何闪失,奴婢怕皇上会对娘娘有微言。”
阿萝点头,眸中现出一丝算计的颜色,“你果然是宫中老人。若有差池,何止微言。是以,这次,也许就不由我们来出这个手了。”
*
魏无泪此时正在寻思是否嘱咐樱哥去请李兆廷到自己宫中用膳——冯素珍昨夜听说已被宠幸,这前有虎,后有狼的,本来皇后与妙音便是强劲对手,如今还多了这个魏家的死对头,她就好似一根刺,不及时拔去,只怕将越陷越深!
她正在计较,樱哥突然进殿,附嘴在她耳中低语几句。她一听,几乎立刻道:“传。”
很快,内侍把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带进来。
女子颇有几分姿色,见她便拜:“浣衣局吉儿见过魏妃娘娘。”
“听说你有有关冯素珍的事来找本宫?”魏武泪微微眯眸,轻声问道。
“是!”吉儿答道:“娘娘,奴婢在浣衣局亲眼所见,那淑妃竟与男子幽会……”
“你为何不去报皇后娘娘?你要知道,皇后统率六宫,这些事该为她所辖,不该本宫插手。”
半晌,魏无泪听罢,并未追问相关事项,反而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眸光犀利如电,吉儿暗暗吃惊,知其厉害,连忙依照阿萝所教,收摄心神,苦笑答道:“娘娘果是蕙质兰心。奴婢刻不敢瞒,这奴婢此前已拜谒过皇后,但皇后却说,让我莫多管闲事,便冷冷将我打发走了。”
“嗯,”魏无泪鼻息一吁,“这原也不出奇,听说昨夜皇后与皇上起争执了……你先下去罢。”
……
一个半时辰后,魏成辉和魏无均接急信入宫。
“这倒是个好机会,只是,此前局面也让冯素珍逃过,这次怕不怕也出什么岔子,皇上到头会不会反怪妹妹?”魏无均既有惊喜,也不无忧虑。
魏无泪往魏成辉望去。
魏成辉啜了口茶,微微的笑,“这皇后有些手段啊,烫手山芋一个转身就给了我们。”
“爹的意思是也不赞成?”魏无泪有些迟疑,“女儿倒觉得这次机会难得,连玉死了,权非同却活着,又是与冯素珍拜过堂的,虽说并未行fang,但二人多少有些说不清楚,皇上心里未必没有些嫌隙。”
魏成辉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果然是我女儿。所以,这次哪怕烫手,我们也要把这山芋接了。此前太后只是道听途说,我们此次还有人证不是?那权非同在朝上处处与我作对,如今正是大好机会,甚至还可将这政敌除去,冯素珍再不除,皇上对她眷念越多,更非好事
。是以,这一石二鸟的事,怎能畏首畏尾?”
“只是,我们也务必要做好准备,那婢子在哪?我要教她几句话。”他唇边笑意渐敛,眸光渐鸷。
*
素珍跟小陆子几人交代了,小周以后会跟在身边,是新同伴,随即便与小周二人关上门密谈。
她说起李兆廷也许会带她出宫的事,小周又惊又喜,若能计划周详,出其不意,沿途也许能逃脱也说不定。素珍又说起连玉的尸骨。
“不管能不能逃脱,我想在离宫前,把你主子的尸骨取回,烧化了带在身边,我不想再跟他分开。”她摸着肚子,低声说道。
“可是,你若贸然跟李兆廷开口问着这埋骨所在,我怕他会对你不利。”小周猛然点头,又随即摇头,伤感地道:“主上的骸骨我们不能取,他在天之灵若是得知,也绝不愿意你为他冒险。”
“不,我不死心。也许,我可以去求一个人。由这个人来向李兆廷开口。”
“谁?”
“妙音。这位妙小姐人不错,有副侠义心肠。”
素珍缓缓说道。
……
半个时辰过后,素珍携小周到妙音宫中拜访,才出门,小四匆匆赶到,阴阳怪气地对她宣旨道:“淑妃娘娘,皇上让你到御书房走一趟。”
素珍一凛,这才傍晚,怎么就找上她了,还是到御书房?
但既是圣旨,她也无法,随小四过了去。
到得天子寝殿附近,小四拿眼把小周一瞥,说道:“你就在此等候。淑妃你自个进去罢。”
小周有些不安,看了眼素珍,素珍示意她不必担心,往前又行了数步,便进了屋外守卫森严的院子。
才进去,她又是一怔,院中还背立着一人,身影颇为熟悉。
“奸相?”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前方树下负手而立的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形如狐狸的眼睛在她身上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应。
素珍心生疑虑,弄不清李兆廷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把她和权非同叫来了?
她左右猜不透。
既猜不出,她索性走到一旁静立等待。
期间,权非同眸光低垂,淡淡看着地面,也猜不透在想什么。
但感觉得出,他浑身透着一股疏离。
陈娇的话看是带到了。素珍暗叹了口气,但他既不说话,她也不说什么最好。
偌大的院子,明明有人,却无声无息,气氛微妙而略显尴尬。
不知等了多久,约莫有半柱香时间,门外一道声音忽起,“给你二人相处之机,却怎么反而不言不语,非要私下偷偷摸摸见面才好?”
随着一声冷笑,李兆廷一身便服踏了进来。他身边没有多带人,只有两名侍卫。
素珍心中陡然一惊,见权非同没事人的行礼,也跟着行了礼。
李兆廷眼梢在她身上撩过,随之淡淡看着权非同,“权相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权非同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臣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
“噢?”
李兆廷勾唇反问,眉眼半阖间,另有两名侍卫把一名女子押解进来。
“奴婢浣衣局吉儿叩见皇上。”女子跪地行礼。
素珍心中微沉,这吉儿又在玩什么花样?李兆廷的声音此时冷冷落在她耳畔,“告诉他们,你那晚都看到了什么?”
吉儿抬眸,看向素珍,眸中透出一丝阴沉。
“奴婢两天前的夜晚,看到淑妃和权相在浣衣局一座废置的宫殿里面……紧紧相拥。”
素珍一震。但她随即稳住,此时绝不能在李兆廷面前露出半分不自然,否则,不仅她,权非同怕也是——她紧张思忖之际,却听得权非同笑道:“哪里来的婢子信口雌黄?本相可不曾到过内宫去,你是看错人了吧,淑妃么,本相可就不知道了,但两天前,淑妃似乎人还在浣衣局,这被重罚的娘娘,该规行矩步,不至于做出什么事儿来罢?”
“相爷,婢子并非胡言乱语,婢子有证
据能证明那晚的确见过你。”地上吉儿却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