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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岛九月,多雨季节已经过去,天气虽然不说是日日晴朗,但不会像七八月份一样,三天两头都下雨,只要天气还可以话,陈安修习惯每天早上起来把家里前后窗子都打开通通风,清凉山风灌进来,窗帘随风起舞,桌上书本翻地哗哗响,冒冒放炕上几个小毛绒玩具七零八落地被吹到了地上。
卧室里没人,陈安修出门了,章时年浴室洗澡,吨吨洗漱完了,正上厕所,至于冒冒,他正……蹲厕所门外等着,冒冒以前黏哥哥,但因为不会走路,还不到跟屁虫地步,自从会走以后,他现晋升成为真正跟屁虫了,哥哥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不说,连吨吨上厕所他都要跟着,后吨吨实受不了他,上厕所时候就把他关门外。
哥哥进去很久,还没出来,冒冒蹲门外也尿了一点。尿完了低头看看,退开一步站起来,走到厕所门边,小肉巴掌啪啪啪地胡乱拍着门。
“不多不少,正好一斤。”卖油条大婶抽两根茅草叶子把称好油条串上去,顶上打个结,拎着递过来。
“婶子,你看看,我把钱放盒子里了。”
“看到了,正好,放那里就行。”
陈安修跑步回来,镇上卖早饭小摊子陆续就摆出来了,他勾着油条绳子往前走走,打算再买点什么,绿岛附近不种稻子,早先村子搓绳子时候就用茅草,这种茅草山上很多,一丛丛,长势好能高过人头,叶子又长又韧很结实,锻好了,挂个三五斤东西不成问题,现塑料袋已经很普遍了,但镇上很多人还习惯用这种茅草叶子栓东西。
路边麻辣锅摊子时候,同村认识他摊主招呼他,“哥,这些菜,肉,和鱼什么,都是我今天刚拿出来,很鲜,要不要来点尝尝?”
麻辣锅是这两年刚镇上时兴,各种肉和菜混起炒,因为方便,捧场人还不少,此时摊子后面长桌子上就摆着一溜儿各色菜,价格都标好了,上面还像模像样地盖了层纱网。
那人见陈安修有兴趣,加热情地说,“哥,后面店里还有,你还想要什么,屋里挑也行。”他搓着手笑脸相迎,但始终站离陈安修一步远地方。
陈安修只当没注意,笑说,“不用了,这里就挺多。”他挑了些金针菇,豆腐皮,脆骨,鸡肉和藕片,后说,“不用太辣,微辣就行,孩子们不敢吃。”
“行,行,你稍等一会,马上就好。”他动作很麻利,刷锅,倒油,抓菜,还能抽空和陈安修聊两句,“近这太阳真好,我看天球预报说,一周内咱这里都是大晴天。”
“是啊,今天这天气是不错。”希望这是个好兆头,今天去林家岛能一切顺利,分开三十年能重一起是不容易,但听妈妈讲小舅之前事情,想让姥姥姥爷他们接纳陆叔似乎并不是件容易事情,这个时候大舅和二舅也都家。
付钱时候摊主还客气了一下才收下,不过给抹了零头。
摊主媳妇是今年夏天嫁到陈家村,刚开始不认识陈安修时候,就听过关于这人不少事情,总觉得凡是那种人心理都不正常,虽然常镇上见面,但自动地就保持了距离,基本没说过话,“听说上次给村里通水道时候挺能干,听他说话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摊主看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说,“不过呢,和他说话时候,一想起他喜欢男,我浑身就有点不自。”
“你有什么不自,陈安修就是喜欢男人,也看不上你这样,你是没见过他家住那个男吗?你往人家边上一站,连人家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摊主笑骂道,“我说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埋汰你老公吗?不过你说也有道理,陈安修家有个那么好,估计也看不上别,我以后得改改这毛病,纯属自作多情嘛。”
小两口笑闹两句,见有其他客人过来,就停了话头。
*
当然陈安修没听到这些谈话,但他也能感觉到镇上人对他家态度有点变化,虽然不说是接纳,但见面时候不会眼神躲躲闪闪,时间是能冲淡很多不错,但时间还没冲淡之前,他希望可以多做点事情让大家至少不要那么排斥,他怎么样都还好说,但父母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老了老了,还要生活别人有色眼光和闲言碎语中,这些都是他带来,他怎么能心安理得,视若无睹。
他忘不掉爸爸之前得了那对黄雀,拎着东家去了,西家去,就为了请人过来喝茶看鸟,这要放以前,根本不爸爸出面,那些人听到消息早就主动上门了,爸爸一直是个朋友多,喜欢热闹人,难为他冷冷清清地过了这两年。
一路想着些有没,很就到家了。
“我回来了,买了油条和麻辣锅,早饭院子里吃吧,这会风真凉。”陈安修喊了两声没人应答,就冒冒晃晃悠悠地从屋里出来了。他把买来菜放院子里木桌上,蹲下来捏捏冒冒手说,“冒冒叫声爸爸,爸爸待会喂你吃饭。”
冒冒一听吃饭很开心地就要往厨房走,陈安修拉住他说,“你不叫爸爸话,就没饭吃了。”
冒冒晃晃大脑袋,不知道是想了想,还是憋了憋劲儿,终于叫了声,“爸爸……”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是爸爸这个音没错。
“乖儿子,真听话。”陈安修大喜过望,抱着冒冒他脸上连着亲了好几口,“待会给你吃块肉。”他把冒冒放院子里小板凳上,“你这里坐会,爸爸去厨房里端饭。”
他出门之前就厨房里熬了粥,上层笼屉上还蒸了一些鹌鹑蛋,这会已经好了,他把鹌鹑蛋拿出来放凉水里拔拔。冒冒扶着门框,两条小胖腿小心地跨过门槛进来,走到陈安修身后,抓住他裤子,咯咯咯地笑。
陈安修低头,他脑袋上摸了一下说,“不是让你外面等着吗?怎么进来了?”
“啊……啊……”冒冒抬头,张大嘴巴。
“你是不是饿了?”陈安修那个鹌鹑蛋碗里压了两下,先喂他吃点。
这会章时年和吨吨也收拾停妥了,过来帮着端锅子和碗筷,并把买来油条和菜装好。
一家人院子里吃过早饭,陈安修开着车先回家一趟,昨天给小舅打完电话后,又和爸妈说了一声,妈妈说有东西要让他捎着去,陆叔昨晚连夜下山了,两人约好今天上午十点见面再一起过去,这里到林家岛不到一个小时路程,十一点之前赶过来正好。
陈妈妈下山时候给两位老人买了些秋天穿衣裤和鞋子,“鞋子话,我看着差不多,不过到那里时候,你先让你姥姥姥爷试试,不舒服话,拿回来,我再去换。”
陈安修答应着,帮着把东西收进包里,放车上,又和他妈妈商量说,“妈,要不,你一起跟着去吧?你不是正打算这两天去看姥姥姥爷吗?”万一打起来,妈妈还能说得上话。
“我今天就不去了,你和你那个……陆叔说,让他放下点身段,甭管你姥姥姥爷还是两个舅舅说什么难听话,只管先听着,有你和你小舅,旁人也不会拿他怎么着,当年总归不是你小舅对不起他,他今天受点气也是应该。”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自己弟弟脾气还是了解,既然走到了那一步,就不会扭头就把人甩了。
“那行,妈,我会和他说。”他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妈,你不去话,那我先走了啊,我也还有点东西给姥姥他们带上,冒冒和吨吨他们三个家。”
“他们三个不去吗?”
陈安修已经坐上车了,听他妈妈这么说,就回道,“今天这种时候,让孩子跟着去添乱。”
陈妈妈靠近点说,“让我说你什么好,让孩子跟着去可不光是添乱,你还是带着他们去吧,说不定陆江远还能少挨点打。”
陈安修心想还这样,“那我知道了,妈,你进屋吧,我带着他们三个一起去。”
陈妈妈无奈地摇摇头,看他离开,拍拍身上蹭到土,转身往家里走,三十年了,那个满身是伤,捂着肚子,蜷缩墙角长宁,那个偷偷抱着她哭,说姐姐,我不想要这个孩子长宁,那个宁世,偶尔会望着自己肚子失神长宁,那个失去孩子,倔强着不肯多问一句长宁,那些好像都眼前,可三十年就这么过去了,壮壮都这么大了。
她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一起是对还是错,但兜了这么一大圈,长宁还是选择了陆江远,也许这就是命吧。他们兄妹四个,旁人眼中,长宁是有出息一个,从小学习好,那个年代考上大学,之后是出国念书当教授,一路都是活别人羡慕目光里,可现他们都有自己家和儿女了,就长宁仍旧是孤孤单单一个,有个陆江远陪着总比没有好吧,她这个当姐姐能想开,爹娘和两个哥哥总也会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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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修回到小饭馆时候还不到十点,但陆江远已经到了,后备箱里满满当当地带了不少礼物,他没来得及一一看清楚,但光看这数量话,也足够砸人了。
“壮壮,你说那些我都买齐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添补吗?”陆江远表现还算平常,但陈安修敏感地觉察到他还是比往日多了一点局促,表现之一这个问题他已经第二遍问了,而当事人显然没意识到这点。
陈安修不好意思点破,就又回答了一遍,“没有了,已经不少了,陆叔,我姥姥姥爷他们不是那么难相处人,他们脾气都很好。”
他前些时候,上山跟人打了几次野猪,分野猪肉除去小饭馆做菜用,还剩下不少,他从冰柜里挑了三块大,用袋子装好,扎紧口,放一个塑料箱里,勉强塞进后备箱。
章时年接到陈安修电话,领着换好衣服吨吨和冒冒也过来了,陆江远一听章时年要去,心里就有点异样,他已经做好了今天被人打骂心理准备,被儿子看到是一回事,被章时年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也要去?”他低声问章时年,那意思和你不用去差不多。
章时年看一眼已经爬上车吨吨和冒冒,擦肩而过时候轻声回他一句,“你放心,陆先生,我会适当时候保持沉默和无视。”
陆江远哼了一声,“好是这样。”
章时年微微颔首,“这是应该。”
其实陆江远真很想打掉章时年脸上明晃晃挂着就等着看好戏神情。
陈安修即使听不到对话内容也知道两个人凑一起准没好事,他调整了下座椅,然后和吨吨说,“时间不早了,喊你陆爷爷和大爸爸上车。”
去路上是陈安修开车,章时年坐副驾驶,陆江远抱着冒冒和吨吨一起坐后车座,这次去林家岛,后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谁也没有太好心情说笑,总算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也没把心里焦急表现太过,陆江远还教了冒冒喊爷爷,但这显然高估了冒冒天赋,冒冒蹦了两个类似于牙牙音后,就打着小呵欠他怀里睡着了,直到停下车,进去家门还没醒。
陈安修有两个表哥,一个表姐,一个表弟,其中表姐和大表哥是大舅家,表姐林海娟结婚多年,大表哥林海成市区自己开海货店,二表哥林海博就是家里有个女孩和吨吨同岁叫金金,前几年带着全家去宁波做生意了,仅有一个还没结婚小表弟林海双自己开旅行社,这些人周末一般都没法回来,这也是陈安修选择周末来原因之一,人当然是越少越好,要不然乱起来真是没边了。
家里只有林家老两口和林长宁,林长宁出门迎人,看到陆江远也没说什么,就把他怀里睡着冒冒接过来,放屋里去了。
“姥姥,姥爷。”
“太姥姥,太姥爷。”
进到院子里,陈安修一家先过去打了招呼,陆江远也跟着喊了声大伯大娘。
“你就是长宁说那个同学吧?”老爷子这样问。
陈安修一听就知道小舅还没说明情况,他就说姥姥姥爷见到陆叔怎么还这么心平气和呢。
陆江远主动把人扶住,应了一声,“是啊,大伯,我是长宁大学同学。”
老爷子明显挺高兴,拉着陆江远手问,“是长宁大学同学啊,是从北京过来吗?”
“现是住那边。”
“北京是个好地方,首都,屋里坐,屋里坐,外面很晒,海边,夏天就是这样,一出太阳就晒得慌。”
就陈安修松口气,觉得总算顺利进门,没被打出去时候,就听姥姥说了一句,“看着倒是个体面。”他放下一半心又悬起来了,姥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都稀罕孙子,老太太见到吨吨就拉着不放手,关切地问,“吨吨,路上很热吧,我熬了凉粉,放冰箱里有一会了,应该能吃了。小章也屋里坐,壮壮,你去冰箱里端出来,拿碗盛给他们吃。”
有了重孙子,孙子就是不值钱跑腿命,“行,姥姥,我这就去。”
绿岛夏天,大街小巷很多地方都有海菜凉粉可以卖,如果有功夫,也有自己家里熬,老太太夏天就经常自己做,用上年秋后从海底采回来晒好干冬菜熬,熬好凉粉果冻一样,qq,很有弹性。
陈安修切好了,装碗里,拌上点自家压花生辣酱,倒点酱油,醋,撒上香菜末和盐就可以了。
两位老人都不知道陆江远身份,陆江远呢,虽然是第一次上门,心里难免有点忐忑,但应对这种场面,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一时之间倒是和和乐乐,宾主欢场景。、
不过陈安修心里绷着那根弦没有因为这短暂和睦而放松,挥之不去是暴风雨来临前宁静感觉。章时年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担心什么,别人看不到角度,伸手拍拍陈安修背,示意放松点。
陈安修他们来时候就不算早,说了不长时间话就该准备午饭了,陈安修两个舅妈过来张罗菜,两个舅舅带了不少酒水过来,啤,白都有,林家人酒量天生好,就是一向不怎么喝酒林长宁来半斤八两白也不成问题。
林长顺给陆江远倒酒,“我们家就壮壮酒量不行,顶多两瓶啤酒就放倒,这点真不像是林家人……”陈安修和林长宁相认,外面人不清楚,家里人都是知道,林长顺喝了点酒,又是家里,说着说着,没注意说说溜嘴了。
他媳妇旁边踢他一脚,示意这里还有外人。
林长顺还没醉糊涂,说完就知道坏了,有点生硬地想圆回来,“恩,恩,壮壮这酒量一点不像他妈,估计是像他爸爸。”天知道他妹夫那酒量足够灌他和大哥两个,这话说地真违心,但也怪了,谁知道壮壮这酒量是随谁,全家就挑不出这么差。
林长宁抿了口酒,别人不清楚,他是知道,注意到陆江远已经喝完两杯,二哥还要给倒时候,他伸手阻止,“二哥,他酒量也不行,别倒了。”
林长顺惊奇,“才两杯啤酒,这不跟喝水一样。”
陆江远笑道,“二哥,我和壮壮酒量差不多。”
陈安修赶忙给陆江远打了几个圆场,林长和也开口说,“行了,老二,江远酒量不好,你就别劝了,这酒喝多了也难受。”
他们两个对陆江远第一印象都不错,看着像是做大事,但一点都不端着架子,可他们也不会真失了分寸,让弟弟被人笑话,就此打住了。
这顿午饭吃也还算顺利,饭桌上除了陈安修滴酒未沾,其他男人都多少喝了点,连老爷子都小酌了两盅白,气氛非常热络。
这次也没女客,饭后两个舅妈收拾一下桌面,就打算回去了,陈安修把带来野猪肉和陆江远礼物给他们两家分了,大舅妈一看这样,拉着他到边上说话,“壮壮,你带来肉,我和你二舅妈就收着了,但这些礼物是怎么回事啊?看着可不便宜啊,那个人就是你小舅同学,又是头一次上门,咱怎么能收人家这么贵东西?”
“大舅妈,二舅妈,这事我小舅知道,也是同意,你们放心收着就行。”
两人回去和各自老公打了招呼,满腹疑惑地带着东西回去了,陈安修把两人送到门口,回来时候就听林长宁说,“壮壮,你们去我那屋睡个午觉吧,我和你姥爷还有舅舅他们有话要说。”
陈安修知道这是让他回避,他没异议地点点头,同章时年还有吨吨回西边屋里,并带上门。林长宁他们则去了东边两位老人住那屋,中间隔着一个大堂屋,任凭陈安修耳朵伸地有驴耳朵那么长,那屋里动静也听不仔细了,越听不仔细越着急,后他都恨不得戳个地洞钻过去了。
吨吨趴炕上笑地不行,章时年拉他回来,“行了,行了,也是该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好好谈谈了,真开打,你再冲过去救人不迟,姥爷和舅舅他们手上没枪,不会真来不及。”
陈安修也知道自己是瞎着急,踢掉鞋子,对着吨吨冲过去,一把将人搂住,紧紧压身下,吨吨被他压地大喘气,奋力挣扎着,小声向章时年呼救,“大爸爸救命,把爸爸拖走。”
章时年从后面揽着陈安修腰将人抱开,吨吨这才得以解脱,手脚并用地爬到冒冒身边,冒冒小猪还边上呼呼睡着,午饭都没叫起来,“我今天早上肚子有点难受,起来上厕所时候,就听到冒冒醒了。”
陈安修伸着懒腰靠章时年身上打个呵欠,“他昨晚根本就没怎么睡,吃了兴奋剂一样,怎么哄都不睡,炕上从东到西地爬着溜溜地开了半晚上小汽车,我后来都困得不行了,当时真想把他一脚踹到窗子外边去。”他抹抹眼角泪水,问身后章时年,“他后来是几点睡?”他睡着了,是章时年陪着。
“睡时候两点了。”
“两点睡,六点就醒了,怪不得现睡得跟小猪一样,你也睡会吧,估计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实不行话,今晚上就住这里,明天早上早点走,早上五六点就退潮了,时间来得及。”
这屋里陈安修一家人关上房门安静睡着了,那个屋里就不怎么太平了。
“长宁你说什么?”林长顺一拍桌子站起来,竭力压住全身怒气,才不至于让自己吼出来,他指指林长宁,又指指陆江远,“你和他……你要和他……”
林长宁站门口处,神色很平静,“二哥,我已经决定了,我是准备和他一起。”
陆江远这次来,一来是早就想过来探望二老,二来未尝没有逼着林长宁正视两人关系意思,至于是不是就这次就挑明关系,他倒是没有太执着,可他没想到先走出这一步竟然是长宁,进屋没给任何人缓冲时间,直接就把事情捅破了。他握住林长宁手,林长宁挣了一下没挣开,就没再继续。
但这一动作直接刺激了一直没说话林长和,这两兄弟脾气都随父亲脾气,敢闯敢做,但脾气都不好,现都是五六十人了,已经收敛不少,但现一听弟弟要重走老路,都冒火了,“长宁,你当年是没吃够亏,还是怎么,上一个,和那个谁离了,你现年纪也不算大,好好找个女人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你现还折腾啥?”
两兄弟一人一句,老太太就看着陆江远不说话,似乎评估什么,倒是老爷子喊了一句,“你们俩住嘴,我们老两口还活着呢,你们两个想干什么?联手欺负长宁?”
两个人明知道老爷子是乱打一耙也不好回嘴,怕把人气出个好歹来,怏怏地重坐下。
陆江远刚要开口解释两句,老爷子摆摆手说,“你们两个先听我说一句,我知道,我要说不答应,你们一定觉得我是老古董,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壮壮和小章我们也认了,可是你们这个年纪,陆江远,你家里也有儿女吧,他们能接受长宁?”
“他能接受。”
“陆江远。”林长宁低声喝斥他,如果陆江远敢说出当年事情,他今天绝对没果子吃。
老太太目光从陆江远转移到林长宁身上,长宁现离婚了,又无缘无故带个男人回来给他们认识,她就知道事有蹊跷,不过看长宁态度好像还有蹊跷,难不成这个人是……
“我是壮壮爸爸。”还怕别人没听清楚一样,他又说了一句,“壮壮是长宁和我儿子。”
老太太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你就是那年欺负了长宁人?”
“确实是我对不起长宁。”
“长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吃了一次亏还不记打。
老爷子一听是那个人,和他讲道理心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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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冒一觉醒了,可能觉得肚子饿了,就爬过来舔他爸爸脸,舔地陈安修脸上一脸口水,陈安修正困得要命,不想搭理他,但他受不了这个舔法,心里多少也还记得冒冒没吃午饭,勉强自己把眼睛睁开,一睁开就发现有张胖脸眼前不断放大,马上就要再来一下时候,他及时把人推开,自己坐起来拍拍脸清醒一下,再把四仰八叉冒冒抱过来,捏捏他嘴巴,两人悄悄地出去。
那边房门关着,陈安修看不到里面情形,他把冒冒放门边,冒冒往上面一趴,门开了。
“冒冒,别闹,太姥爷他们这里说话呢。”陈安修适时地跟进去抓冒冒。
老爷子看到孩子,把高举着拐杖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