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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道:“当年她离开西城去美国的时候,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但是碍于你已经结婚,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怕对你的家庭产生影响。但是又因为舍不得孩子,所以就生了下来,此后一直瞒着你。”
季子期的话,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
其实当年,对于钟威和唐语嫣之间的那些私情,在座人士基本都是知道的,只是后来他们之间也没闹出多大的动静,这件事,也就渐渐的不了了之了。
现在,这件事被重新翻出来,而且,唐语嫣竟然还生下了钟威的孩子,让人觉得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冷漠的像是三九天。
钟威听着,拿着鉴定报告的手不禁攥的更紧,“你是说……唐言则……他、他是……?”
他是谁,这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言而喻。
季子期缓缓点了点头,“当然,这份鉴定报告也有可能是我私自伪造的,如果钟董不相信的话,可以自行去查证一下。”
周遭的气氛,静到了极点。
良久,钟威闭了闭眼,慢慢吐出三个字:“不用了。”
不用了。
连查都不用查,他心里便清楚,这是真的。
当年,唐语嫣对他是什么感情,他心里清楚,他们在一起一年多,她会有他的孩子,这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后来,她去了美国,当时他还纳闷,为什么忽然说走就走了,直到现在,才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离开西城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有了他的孩子吧?
钟威闭了闭眼,想起当年那个女子的如花笑靥,心疼的犹如被撕扯。
语嫣……
他这一辈子,爱过两个女人,却无论是哪一个,无论是顾娆还是唐语嫣,都被他伤到了体无完肤的地步。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太理所应当了。
这场筹备已久的选拔下一任继承人的会议,硬生生的被终止。
虽然说的是“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放”,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下子,这件事被捅出来,恐怕钟氏的下一任主人……也不是衡少了呐。
季子期站在钟威右侧,目光却一直都是微斜着,没有看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一眼。
是不想看,也是……不敢看。
她利用了他,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即便没有去看,但是凭借着感觉,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那目光,像是烈火,在她身上焚烧,让她再次真切的体会到了一把“鲜血淋漓”的滋味儿。
“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如何处理,钟董看着自行解决吧。”她道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一步一步,步伐坚定不移,却犹如千斤之重。
身后,那凌厉的目光,如芒在背。
……
一天的时间,总是很快,快到令人连捕捉都来不及。
晚上十一点。
酒吧内,气氛正高。
大厅内,劲爆的音乐之声震耳欲聋,前来放|纵的人们在奢华的舞池中疯狂的摆动自己的腰|臀,眼眸朦胧,几近沉醉。
迷离的灯光闪闪烁烁,时不时的变换着颜色,令人感到阵阵的头晕目眩,只觉眸中缭乱无比。
毕竟是尊爵,顶楼包厢的隔音效果极好,所以,纵然外面声音如同擂鼓,处于里面的人,仍然是一片安静,对于外面的喧哗,一无所知。
包厢内散发着一股堕|洛的糜烂气息,酒精的味道与尼古丁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闻上去只觉刺鼻,各式各样的酒瓶子零零落落的堆了一地,芝华士,伏特加,拉菲,白葡萄酒……
无疑,这是包厢内主人一晚上的战果。
烟蒂早已经将烟灰缸给盛满,甚至有一些都溢了出来,但是男人却依旧恍若未闻,只是自顾自的吸食着自己手中的香烟,表情麻木至极。
那种心痛似乎已经不能遏制,只不过顷刻间,就迅速蔓延过了他的全身,让他无比清醒的感受着自己的心脏被一点点凌迟的滋味。
心中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默默念着一个名字,那个,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剂无可救药的毒的名字。
唐依心。
闭了闭眼,遏制住自己此刻想要把她给撕裂的冲动。
程语然接到钟守衡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凌晨一点,正是夜生活的高气氛。
“阿衡……”清脆的女音带着一丝尚未苏醒的慵懒,纵然正睡到最深沉的时候,可是因为他的一个电话,她所有的睡意与困倦全部都消失不见。
“睡了吗?”
“没有,我不困,你呢,怎么还没睡?”
“嗯。”
“……”简单的一个字,让程语然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将话题继续下去。
钟守衡沉默半晌,终于再次说话,“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我现在没事。”程语然毫不犹豫的回答,似乎又担心这样的回答太过轻率了,怯怯的开口问道,“阿衡,你……你现在在哪里?”
“……尊爵。”
“我接着过去,你等等我。”
“……”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窗外,仍然是夜色璀璨。
同一时间。
季子期躺在床上,躲在被窝中,回想着他今天看她的眼神,心乱如麻,彻夜难眠。
方天铭在纽约的一家著名昂贵的夜|店中喝的烂醉如泥,一遍遍的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发泄,无力的叫着某个女人的名字,歇斯底里。
钟凝熏躲在浴室中,任由兜头的凉水滚滚而下,淋湿一切,想着这些年来的物是人非,痛哭出声。
钟凌锐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上空的天花板,感受着从腿上传来的那种犹如被撕裂般的疼,满心疲惫。
季湛蓝在一家著名昂贵的夜|店门外,站了整整一|夜,心脏犹如被人拿刀凌迟,狠狠切割,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乔婉婉被保镖拦在医院门口,徘徊不定,心烦意乱。
程语然换了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容,抱着满心的欢喜,半夜开车到了“尊爵”门口,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
钟守衡在酒吧中酩酊大醉,爱恨交织,汹涌成伤。
怎么过都是一|夜,时间不会因为谁的幸福而拉长,也不会因为谁的痛苦而拉短。
无论幸福还是痛苦,怎样过都是一|夜的时间。
六个小时,就这样过去。
天,终于亮了。
七点多的时候,季子期接到向峰的电话。
电话那边乱糟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向峰也没细说,只说让她赶快过去。
她依稀之间,听到了有人叫“衡少”。
挂掉电话,她心中有数。
他到底,还是找上门来了。
也是,钟守衡……怎么可能是忍气吞声的人?
被她这样彻头彻尾的利用了一番,如果他还能忍气吞声的话,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开车,在最快的速度内到了公司。
只是,入目处的景象,却让她有些心慌。
一堆黑衣人在砸东西,那些人明显都是经过训练的保镖,身手与力气哪里是她公司的保安所能匹敌,整个走廊走乱糟糟的。
其中一个人,看样子是这几个人为首的人,见到她走过来的身影,对她讲:“季小姐,二哥在里面等您。”
不是程硕。
他叫一声“二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是风云堂的人。
她冷着脸,“我没说不见他,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风云堂做事,无所谓过不过分,向来凭的是自己的心情。”
果然,是风云堂的人。
那人笑,道一句:“再说了,比起季小姐对二哥做的事情来,我们做这些,是小巫见大巫吧?”
季子期被他一句话堵死。
到底是自己理亏,她也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计较。
克制了下情绪,转身进了办公室。
来之前,向峰跟她说过,那个人一来就进了她的办公室,并没有在会客室里等。
走到门前,深吸了口气,手中微微用力,将门给推开。
下一秒,男人森冷的视线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如芒在背,刺的她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