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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与SKL有个很重要的合约要谈。
事关SKL,便事关叶战谦。
事关叶战谦,便马虎不得。
可是事到临头,他却还是失控了。
工作?
他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即便,今晚上的事情真的重要到了不能再重要的地步。
晚上的时候,下了雨,他不放心她,然后给她打了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女侍,告诉他一句“季小姐好像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去医院了”,他就连想都没想的离开了公司,直接来了医院,着急的这个过程中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
只是,当他找到她的时候,才忽然发现,他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他来之前,应该问一声,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了医院,需不需要他的陪伴。
可他忘了问。
忘了问,便忽略了这个结果。
忽略了,其实她并不需要他这个残忍的真相。
一根烟缓缓燃烧至尽头,他掐灭,扔到滂沱的大雨中。
电话又响起来,不死不休。
钟守衡心烦意乱的拿过电话,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的,直接抠出了电池。
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喧嚣的雨声给淹没。
……
深夜。
季子期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身上莫名的多了一份属于男人身体的重量。
她本就浅眠,这下更是睡不着,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向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依然熟悉。
即便在意识不是太清楚的情况下,她也对他升不起一丝抗拒。
钟守衡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如火炽烈,像是要将她给焚烧。
“你下班了?”她问他,嗓音因为淋过雨的原因,有些沙哑。
他看着她,薄唇紧抿,并未出声。
“怎么了……呃!”
话音未落,身下便传来一阵剧痛,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给全部堵了回去。
异物的侵入让她有些不舒服,黛眉蹙了起来,却并未因此而抗拒。
潜移默化,她终究是习惯了他的存在。
八个多月,将近一年,这么漫长的相处时间,让她对眼前这男人也有了几分了解,晓得他的强势,和他的说一不二,哪怕是在情|欲这回事上,也从未不同。
多少次,他莫名其妙的就缠上她,她反抗不成,半推半就的也就随了他去。
尤其是钟守衡这个男人,看似温柔体贴,但是骨子里却是强势霸道的不得了,一旦对她动了念头,说什么也不会中途停止。
季子期看着他眼底沉静的眸光,不知道他怎么了,但这时候也着实不是询问这些事的时候,她抬手,搂上他的脖颈,语气似带几分哀怨:“你就不会跟我提前说一下?”
“……”他只是看着她,也不出声。
鲜少看到他如此严肃的神情,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只当是因为没得到满足而闹情绪,忍不住勾起唇角,抬头,吻在他侧脸上,姿态柔爱。
这一刻,她当他是自己的情|人。
她暗自说服过自己的,以后要尽量尝试着去爱他。
一吻过后,他神色依然没什么变化。
她终于有了不解,正想着再问,他却忽然莫名其妙的问一句:“知道我是谁吗?”
“傻了吧你,”她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他用力撞她一下,语气一如既往的强势:“说!”
她猝不及防,看着他微冷的脸色,只觉莫名其妙:“钟守衡,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需要我告诉你?”
他没再出声。
他曾哄过她那么多次,她哄他一次也不算亏,季子期暗自衡量了一下,决定哄哄这个小气的男人,覆在他脖颈上的手渐渐滑下去,搂在他劲瘦的背上,她的声音低低的,“又孩子气了。”
他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冰冷。
她主动抱上他,侧脸贴在他胸口处,听着那里传来的一声声的心跳,喃喃出声:“我累一天了,轻点……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总说我不心疼你,你什么时候又心疼过我了?”
闻言,男人冷峻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丝的笑意,虽然不浓,但也清晰可见。
他低了低自己的脸庞,在她耳畔呢喃:“我是在疼你,又不是在欺负你,看你委屈的……”
最后,又附加一句:“……都恨不得疼死你。”
她松了手,忍不住锤他,笑着骂:“流|氓!”
他的脸色终于缓和过来,不再那么冷冰冰的。
季子期可能不知道,自己刚才的示弱到底代表着什么,几句带着柔爱的话,让他想要“把她弄得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念头彻底消散掉,没舍得过分折腾她。
……
翌日。
季子期醒过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朝着旁边摸了摸,温度泛凉。
他已经,已经离开很久了。
被折腾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意识也模模糊糊的,很是困顿,她强撑着,掀了被子下床。
客厅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还冒着热气。
有女侍正端着一杯豆浆从厨房内走出来,见她起床,笑着打招呼,“都是先生亲手做的呢,让我们等小姐起床的时候热一热再给小姐吃,先生待小姐可真好。”
季子期笑一笑,附和一句“是”。
是的。
他待她,可真好。
好的,让她都觉得过意不去。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以前,十七八岁青春年纪的时候,她整天和钟凌锐黏在一起,钟凌锐总嫌外面卖的饭不干净不卫生,于是,就亲手为她下厨。
后来,在无意间,她曾把这件事对钟守衡讲过。
即便知道他会不高兴,心里会不舒服,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不高兴,只是笑了笑,随即便如数接收了她所说的话,耐心的听着她讲完,然后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湿润光泽。
他柔爱的动作,让她在下一瞬间明白,原来,不知不觉,她竟是哭了。
“那时候我脾气大,口味又刁钻,想吃什么就非要吃到什么不可。”她那时是这样跟他说的,“他担心外面的食物卫生不达标,通常都是亲自做给我吃。”
钟守衡看着她明明眼角湿了却还强颜欢笑的模样,薄唇抿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忽然伸手,将她整个人给揽入了自己怀里,然后低声道一句:“他给过你的,以后我给你。”
“不。”她笑着说一声,摇了摇头,残忍的说:“钟守衡,你给不了我的,他给过我的心动和疯狂,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东西。”
无可取代。
这世上,任何人的初恋,都无可取代,即便后来已不爱。
“那我就给你另外一种东西去填补那些空洞。”他低低的说。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埋在他胸口,那么狼狈,任由眼泪鼻涕将他的白色衬衫给弄脏,他也没推她一下。
她知道的,他有洁癖,严重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因为是她,所以,他不管是好的坏的,洁净的,脏乱的,他都照单全收了。
后来,他便事事亲为,小至做饭,都是亲自下手。
于是她相信了,他那时并不是在哄她安慰她,而是在给她一个承诺。
钟凌锐给过她的,后来他都给了她。
此时,再回想起这些事情来,她的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柔软。
……
这是一个战火弥漫的夜晚。
因为,交锋的两个人,一个是钟氏掌控着资金链的太子爷,一个是SKL的最高执行者。
前者毋庸置疑,后者,同样是令人不容小觑。
常言道: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句话是十分正确的。
比如此刻。
多年前曾斗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此时正握手言欢,笑谈硝烟。
决绝的天性,狠辣的手段,正是这两个男人都具备的东西。
谈判结束后,彼此双方都收了手中资料,叶战谦看了看时间,遵循礼法的问一句:“晚上有时间吗?”
钟守衡同样礼貌一笑,回一句:“叶总盛情难却,不过今晚有事实在抱歉,改日吧,改日我尽地主之谊。”
他的确是有事。
而且,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