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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王倩接手了鱼肠剑,开始了她的保管工作,说是保管,其实只是将鱼肠的包裹随意地放在玄冥石床的旁边,自己躺在石床上调养生息,疗养伤势。
杰克就一直在王倩所在的后屋和大厅之间,有什么事情,两边都可以听见。
童千鹤的黑玉竹屋本来没有那么多间客房供给各人居住,大家都散落在大厅里,走廊间,休息的时候也就是就地解决,倚靠在墙边椅角就这么对付过去了。马坚那一队人马则在院落外面扎起了帐篷,还招呼竹屋里面的人出去烧烤。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边,这样的气候就燃起火堆来烧烤,未免有些炎热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抱怨热的,反而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马坚队长的刀疤脸此时在篝火旁看起来油汪汪的,大概是肥腻的烧烤吃得多了些,一壶小酒在手,吃的不亦乐乎。
马坚左手拿酒壶,右手握着一只大鸡腿骨,站起身来,大声道:“梦飞恩公,明日我们一起上路,我们可以有一段路程共同走过。”
叶梦飞问道:“什么路程我们可以共同走过?走过之后你们又去哪里?”
马坚啃了一口鸡腿道:“还是上次得你们三人解救的那一趟镖银,那趟一万金币的镖银,我们需要继续将他们押送到目的地,汗墨城。”
叶梦飞沉吟了一下,道:“我看这样,我们与你们一起将这趟镖押完,到达汗墨后再做分别。”
杰克抢道:“梦飞,你不急着回家了么?原先你说什么也不肯绕道汗墨和华盛顿城的。”
叶梦飞点头道:“这些天来,我的思想有很大的转变,我不再急着回家做包子店里的小二,在外面多多历练一番也是好的。”
马坚乐道:“哈哈,这样敢情好,你们与我们一起押镖,以后得来的酬金也归你们支配,作为剿灭黑风团的共同基金,不但此次的酬金如此,以后所有押镖的公积金都做此用。”
叶梦飞呵呵一笑道:“那你这一趟一万金币的镖银酬金是多少?”
马坚打了个饱嗝道:“这趟一万金币的镖银酬金是百分之二,也就是二百金币。”
叶梦飞点头道:“二百金币,也算是不小的一笔收入了,上次明月村的五百金币刚到手又丢给了黑风团的狗贼去,这次总算会有些弥补。马坚队长,你们以后就继续走镖为主,为剿匪基金添砖加瓦,不用跟着我们后面游荡。”
马坚哈哈笑道:“梦飞恩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郭仁老伯发话道:“这些基金,以后都交给我们的财务官,杰克管理。”
杰克爽快道:“没问题的,我一定守护好大家共同的财产。”
叶梦飞问道:“马坚队长,你们的镖局叫什么名字来着?”
马坚回答道:“龙门镖局,鲤鱼跃龙门,这个名字好吧,哈哈!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镖局,而是‘我们的’镖局。”
叶梦飞答应道:“恩,这次一万金币是谁的镖银,这么大数目,光酬金就是二百金币?”
马坚喝了一口酒,用袖口抹了一下嘴,道:“是汗墨城的首富,马半山家的镖银,他家经营的是顺风商团,财大气粗。”
叶梦飞不禁愣了一下,道:“你们居然能和汗墨城首富打上交道,果然是有些手段。”
马坚哈哈笑道:“其实我们是很老实的人,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耍手段,我们龙门镖局也算不上一流的镖局。马半山之所以找我们运镖,完全是逆向思维,认为大镖局反而树大招风,我们这个二流镖局反而不容易那么引人注目。”顿了顿,接道,“不过,他的逆向思维也不是每次都好使,比如这次,就被黑风团给盯上了,差点流镖。”
郭仁说道:“镖局这个行当还是做大的好,越大人越多,风险系数越低。马坚队长,以后镖局挣了钱,一定要多招人手,扩充实力。”
马坚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龙门镖局麻雀虽小,却精在内里,兄弟们无一不是好手,这次大家疗伤又得益于童老前辈的《药王医典》教诲,受益匪浅,功法大进。无论是谁来劫镖,都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郭仁的声音低沉道:“话不可说大,这次如果不是叶梦飞他们的插手,恐怕这一万金币已经是黑风团的囊中之物了。”
马坚打着哈哈道:“那是那是,多谢梦飞恩公你们了。”
叶梦飞笑道:“你不要再加恩公两个字了,大家都是兄弟。”
马坚拍着胸脯道:“不过我说要贼匪吃不了兜着走反映了我们的精神胜利法,坚决与匪徒斗争到底的精神,人在镖在,镖亡人亡。”
叶梦飞摇了摇头道:“完全的拼命不可取,要用智慧的力量保镖,人是第一位的,镖怎么说也只是身外的钱财。”
马坚皱了皱眉道:“不过真要是被匪徒盯上了,就没有不拼命的道理了,比如说这次一万金币的镖银,我们还是损失了三名兄弟的性命。”
叶梦飞点了点头道:“恩,他们是尽忠职守,死得其所。”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马队长,你上次说的你二十年前做土匪的事情,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马坚一呆,鸡腿险些掉在了地上,半晌,回过神来道:“唉,都是些往事,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也罢,迟早要让你们知道,赶早不如赶巧,现在就说给你们听听。”
郭仁突然露出一丝看似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嘿嘿,你就讲吧,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马坚将鸡腿骨啃了个干净,一把扔在了篝火堆上,又灌了一口烈酒,道:“说来话长,我就挑主要的说吧。我,以前就是黑风团出身的。”
几人都惊叫道:“什么?”
马坚点了点头,道:“唉,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不韵世事,分不清好坏,跟错了队伍。话说回来,也就是说,黑风团存在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二十年前,甚至更早它就已经存在了,只是那时候它的猖獗程度不至于此,规模还不如现今的大。我十四岁就出来混,要过饭,扛过包,十六岁进了黑风团跑腿混饭吃,完全是因为那时候不懂世事,直到二十岁我参加任务,看见团员们杀了人,截了货,我才醒悟过来黑风团不是什么好角色,于是就溜出来了。后来遇上现在龙门镖局的雷老大,就跟着他混了,雷老大现在算是退休了,我就成为了总镖头,凡有大镖,我都要亲自出马,和兄弟们一起征战沙场。”
叶梦飞‘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你刚开始进黑风团的时候从事什么工作?”
马坚又灌了一口酒,道:“信息传递,主要负责天京到汗墨城这一带,所以这一带我颇为熟悉,押镖极为方便。”
郭仁长叹一声道:“回头是岸,孺子可教也。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不打紧,关键是要看后来力挽狂澜的悔过精神,是看现今还在做着什么。”
马坚也叹了口气道:“毕竟这属于我个人的历史污点,我自己也不屑于提及此事。”
叶梦飞问道:“那你在黑风团的时候杀过人没有?”
马坚咳嗽了一声道:“这倒没有,我一直从事信息传递的工作,后来看到团员们杀人截货我就退出了。要说杀人,那是保镖以后的事情,杀的都是来劫镖的贼子。”
郭仁又长叹一声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马坚疑问道:“难道郭老年轻的时候也有不堪回首的往事,与我同病相怜?一个劲夸赞我回头是岸?”
郭仁连忙摇头,道:“我倒没有,怎么,夸赞你还坏了?你倒质疑起老夫来了!”
马坚打着哈哈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多虑了。”
一直没有说话只在旁边吃烤蔬菜的白衣姑娘赵雅如悠悠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说你孺子可教一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