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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娴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貂蝉的身手,事实证明,杨彪的训练果然到位,貂蝉就如同一只幽灵般在蒙面人之间游走,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呢,不是被捅心脏了就是被抹脖子了,眨眼间袭击者就只剩下了被沈娴一指定住的那个幸运儿。
“夫人。”貂蝉随手从地上的尸体身上扯了块布,她将自己的匕首抹干净重新插回了小臂上的刀鞘中,抬眼看向幸存者:“这个就交给我吧。”
“让他开口。”沈娴淡淡道:“我要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虽说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这些人——”诸葛亮忽然低声道:“是州牧府的暗卫,我之前见过他们。”
貂蝉和沈娴一同回头去看诸葛亮,却发现他正保持着双手捂住黄月英的眼睛、将她护在身边的姿势,于是二人不由得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人说话,周围安静下来,这时黄月英轻轻拍了拍诸葛亮的手臂,将他的手掌从自己脸上拽下来:“多谢。”
“没什么。”诸葛亮摇摇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拖累了你。”
“并不是,少年。”黄月英还未说话,沈娴就诚恳地道:“他们其实是来找我的,你俩这是遭受了无妄之灾,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沈娴一提醒,诸葛亮想起了之前她跟蒙面人交手时曾说是庞统泄露了她的信息,担心庞统的诸葛亮下意识辩解:“不是士元,士元不是这种人!”
“我知道。”沈娴漫不经心道:“可能他只是被人套了话……等见到他问问就行了,如果他还活着。”
诸葛亮被沈娴吓得微微一抖。
“谁?”沈娴忽然说道,她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丛:“出来!”
片刻后,五个人磨磨蹭蹭地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沈娴的目光从那些人身上一一扫过,在诸葛亮和黄月英的戒备中,她微微眯眼:“还知道回来?”
“主公恕罪!”为首的人单膝跪地:“属下来迟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沈娴决定暂时放过这些司礼卫:“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然后带走那个人,问出他是谁指使他们来找麻烦的,我要证据。”
“是!”司礼卫恭敬道:“主公,军师……”
“让军师记得吃药。”沈娴快速打断了司礼卫的话:“不要烦我,快去!”
司礼卫:“……”
最后还是貂蝉用冷艳高贵的目光把这些期期艾艾的司礼卫们打发走了。
“他们到底是听谁的话?”沈娴不满地对貂蝉抱怨:“想造反吗?”
貂蝉婉转地说:“夫人,我觉得军师大概只是担心你……”和你肚子里他的孩子。
沈娴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她抬头看了看天色。
太阳已经完全沉到山那头去了,一把星星散落在夜幕之上,点缀了漆黑的夜空,十分美丽。
“走吧,”沈娴单手扶着腰对诸葛亮说道:“送你们回去,先送黄姑娘。”
“不用了,”黄月英下意识拒绝:“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倒是夫人您……”
挺着肚子的孕妇就不要倒出乱跑了好吗?出点什么事情多吓人!
诸葛亮皱起了眉头,他看看沈娴,又看看黄月英,犹豫着说道:“刘夫人,我先送你回去,再把月英送回去。”
沈娴失笑,她摇摇头,对诸葛亮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你而不是我,前面带路,黄姑娘家在哪儿?”
诸葛亮还想说什么,但貂蝉忽然微微一笑:“诸葛公子,有我在,夫人是不会有事的。”
想到貂蝉刚才那诡谲莫测的身手,在看看身边受到了惊吓还在不自觉颤抖的黄月英,诸葛亮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有个问题,”貂蝉忽然说道:“黄姑娘,这帮人的身手都不差,你和诸葛先生是怎么逃到这里的?”
黄月英眨眨眼睛,她一手死死攥住诸葛亮的衣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从后腰带上解下了一枚小巧的……弩机?
“用这个,”黄月英将□□递给貂蝉:“这是我自己做的……改良,我、我喜欢没事瞎捣鼓,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沈娴好奇地看着貂蝉三下五除二地把弩机拧来拧去,她抬手瞄准不远处的大树,扣下扳机后,只听见“嗖”得一声清啸,细小的箭簇狠狠扎在了树干上,入木三分,尾羽还在微微颤抖。
这威力……沈娴看得直咋舌,她瞪圆了眼睛盯着黄月英,像是在盯着一堆闪着金光的珠宝。
“黄姑娘,请问你有意向来我们益州工作……上班……呃,入仕吗?”在诸葛亮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沈娴诚恳地握住了黄月英的手:“我们就缺你这样的人才,月俸好商量,有正式编制,是朝廷认证的官员,我保证!”
五金一金双休日,每年二十天带薪休假,年中还有奖金分红,这么好的条件真的不考虑跳槽么亲?
黄月英虽然拒绝了沈娴,但她诚挚地邀请沈娴去她家坐坐。
“多谢黄姑娘好意,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沈娴微微一笑:“这几天请你多注意安全,最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否则孔明会担心的。”
黄月英脸色微红,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跟貂蝉一同站在路边等候的诸葛亮,低声道:“夫人不要开玩笑。”
“并没有,”沈娴摇摇头:“他一直护着你……总之这种事情还是当事人自己告诉你比较好。”
随便聊了两句后沈娴就告辞了,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黄月英:“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黄月英的目光显得十分茫然。
沈娴走后,黄承彦拄着拐杖从屋里慢吞吞走出来:“孔明没事儿?”
“那位夫人帮了他。”黄月英赶忙上前扶住了自己的父亲:“她看起来很厉害,虽然怀着孕……”
黄承彦微微皱眉:“怀孕?”
黄月英疑惑道:“怎么了父亲?”
“那位夫人说得对,这两天你待在家中不要出去了。”黄承彦岔开了话题:“蔡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位夫人是谁,派人刺杀也只是想除掉大公子的党羽,然而蔡夫人一旦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事情就难以收场了。”
“父亲,”黄月英咬了咬嘴唇:“您的意思是景升公败局已定?”
黄承彦深深地看了黄月英一眼:“月英啊,你的目光也该往外面看看了。现在的荆、豫、兖三州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任何一方的异动都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导向未知的后果,那位夫人正是因此而来。大公子与二公子积怨颇深,加以利用,让两方相斗,自取灭亡,其他人便能坐收渔人之利……”
黄承彦边说边往屋中走去。
黄月英皱起眉头:“那我们……”怎么办?
“景升公身体不太好,大公子与二公子都不成气候,蔡家把持军权……南阳内忧外患,危如累卵。”黄承彦叹了口气,随即他话锋一转:“我看孔明那孩子倒是不错,你年纪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先把事情与他定下?”
黄月英被黄承彦的神转折吓懵逼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脸色通红:“父、父亲?”
“那就这么说定了。”黄承彦握住了女儿的手:“越快越好,我明日就去询问孔明的意思。”
沈娴完全不知道诸葛亮和黄月英即将喜结连理,她正脸色阴沉地站在空荡荡的屋中,周围哗啦啦跪了满地的司礼卫。
贾诩不见了。
司礼卫安插在州牧府的密探说贾诩在对刘琦进行日常指导后告辞离去,那时一切正常;但直到现在月上中天,贾诩都没有回来,也就是说他在下班途中忽然消失了。
貂蝉垂头站在一边,神色晦暗。
“丢了?”沈娴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她的视线依次扫过所有人:“你们没在他身边放人?那是你们老大。”
“司礼卫在南阳的人手并不对,”貂蝉低声解释:“一共只有三十人,有一半被派来保护您,剩下的维持情报网运转,进行监视与打探的工作。”
沈娴闭了闭眼睛:“大公子那边情况如何?”
司礼卫回答:“没有异常,他似乎并不知情。”
“蔡夫人呢?”沈娴又问。
司礼卫迟疑了片刻:“蔡夫人今天派了暗卫去刺杀孔明,但她这行动着实奇怪……”
确实很奇怪,沈娴在于蒙面人交手时曾经试探过对方,她开始以为对方从庞统那里套出了真话,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是冲着她来的,诸葛亮和黄月英不过是误伤。但现在想想,若是蔡夫人真的知道沈娴是谁,敌方将领潜入己方地盘,这么大的事情她绝对不敢隐瞒,一定会告诉刘表的,而已经被逼到绝路上的刘表不管如何选择,都不该是只派了几个暗卫来刺杀沈娴,他应该带着大军轰隆隆上门抓人。
再加上今天贾诩的失踪……沈娴沉吟片刻后低声道:“不是对我,蔡夫人对大公子下手了。”
攻击诸葛亮和黄月英是为了震慑水镜先生和黄承彦。
对于这两位在南阳影响力颇大的名士,刘表几次相请却无法将他们请出山,于是他心中便梗着一根不深不浅的刺。若是这两位一直表现得对政事毫无兴趣,刘表或许会放下戒心,但水镜先生却在沈娴的委托下出面向刘琦推荐了贾诩。
这个行为在蔡夫人的眼中被视为了站队,至于刘表怎么想,或许病入膏肓的他根本不知道,或许他已经默认了蔡夫人的行动。
沈娴那边,蔡夫人应该只查到了她在南阳的假身份跟贾诩是亲戚关系。
这样一理就清楚许多了,贾诩这是卷入了南阳的嫡庶之争中。
“只要他的真是身份没有暴露,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沈娴安慰貂蝉:“别担心,文和一向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蔡夫人既然花时间秘密绑走了他,那就说明文和对她还有用,短时间内他是安全的。”
貂蝉点点头:“主公我没事,只是蔡夫人发动的太快,我们的安排还没到位。”
太史慈已经在当阳等待很久了,孙策那边也被收到郭嘉求救信的周瑜早早派了出去,不日将会抵达江夏与南阳接壤的边界,只有张绣还没传过来消息。
但张绣不在并不是大问题,其实这三方人有一方出现就足以拿下内乱的南阳了,为了保险起见,沈娴和郭嘉才安排了三拨人。
“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冒一点险的。”沈娴微微一笑,她认真地看着貂蝉:“我把找到文和将他救出来的事情交给你了,尽管放手去做,后果我来负责,这样可以么?”
貂蝉漂亮的琥珀色眸子中有杀意流转而过,就像一把度上了金光的锋锐刀刃。她轻轻点头:“主公放心。”
“剩下我自己……”沈娴揉了揉酸麻的腰肢,低声呢喃:“庞士元,我们来好好谈一谈。”
沈娴想找大嘴巴的庞统算账,但庞统现在焦头烂额,根本没空搭理其他人。
庞统被庞德公发配去书房抄写论语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自从刘表生病卧床之后,蔡瑁就代替了刘表帮他完成“劝庞德公和水镜先生出仕”的日常。虽然蔡瑁觉得哪怕他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把这两条老狐狸从山林里拽出来,但老大交代的工作必须要完成,于是蔡瑁也只好定时定点去这两位家里报道点卯。
这次蔡瑁去拜访庞德公,正巧儿碰上庞统也在。几人随便谈了谈,蔡瑁状似无意地说起了刘琦身边最近来了个神秘高人,已经帮助大公子几次避开了刘表的责难。
说完这些后蔡瑁半真半假地感叹,大意是说南阳的高人一指头都数得过来,全都在山野间扛着锄头种地呢,也不知道大公子最近是走了什么运气,竟然能捡到这么个宝贝。
当然这并非是蔡瑁的原话,他说得要隐秘一些。
听了蔡瑁的话后,庞统随口说了一句:“南阳的高人确实不多,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知道这高人是从哪里来的呢?”
庞统说完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闭嘴的。但蔡瑁微微眯眼,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将话题岔开后又聊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蔡瑁走后,庞德公慢吞吞地问:“你是不是知道大公子那位军师是谁?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吗?”
庞统抿唇不言。
“晚了!”庞德公长叹一声:“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待在家里面,哪儿也别去了。”
庞统着急了:“我得提醒他们一声啊!”
“人家计划周密哪里需要你去操心!”庞德公翻出厚厚一打宣纸放在庞统面前:“将论语全篇抄五遍,抄不完就别想出门。”
当庞统抄到卫灵公第十五篇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声,漫不经心地回头一看,庞统被吓得差点儿叫出来。
原本只有庞统自己的书房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人,沈娴正端着杯茶斜靠在屏风前面,见庞统看过来,她举了举杯子:“你继续,抄完了我们再聊。”
“你你你!”庞统惊恐地盯着沈娴:“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娴一脸无辜:“你开着门,我就进来了呀。”
庞统冲到门前左顾右盼,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光温柔地散落在地上,照的庭院如水面般空明澄澈。
庞统深吸一口气,他猛地将门关上锁死,背靠在门上无奈地看着沈娴:“大人,你吓死我了。”
“庞德公已经睡着了,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沈娴放下茶杯:“我们随便谈谈,你放心,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是不是把贾文和的消息告诉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