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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商量
老太太拍拍床，“快过来，就等你了。”
孟子美疑惑的过来和老妈，孟青青一起坐在床边，孟子健和孟子明则坐车床边的椅子上。
老太太道:“今天大家难得集在一起，我就说两个事情。刚才，我去找医生了，医生说，老二的病不能再耽搁，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换肾，而换肾，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钱的问题，一个是肾的问题。”
老太太停顿一下，看了看大家，接着说:“先说钱的问题，当初老二一个人挑起了全家的担子，把你们供出来，现在老二有难，你们能够拿多少钱出来帮他？”
大家听了都默不作声。
老太太提醒，“老二做手术要六十万，你们自己每个人能够尽力拿出多少钱？”
孟子健道:“老二这些年也赚了一点钱，做手术的钱他应该拿得出来。”
老太太提高声音，“他赚的钱是可以做手术了，但是手术以后呢？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都要天天吃药，还要保证营养，这些都需要钱，又不能去干活，他的那点钱，怎么够？再说了，就算是他有钱，他这时候遇到这么大的事，你们作为兄弟姐妹，总该有一点表示吧！不是嘴上说两句话安慰一下他的病就会好，是实打实的拿出钱来才算是真正的关心。”
孟子健道:“是应该拿出一点来，但是大家都困难，我们每个月就拿那么一点死工资，吃喝，还有孩子的教育，买房子也欠着债……”
老太太打断他，“别跟我叫苦连天，你们再难，但是一个个身体好好的，钱没有了，以后还可以赚，老二却是用这钱来保命的。”
大家都不吭声。
“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难道让你们帮老二一把不应该吗？当初他帮你们那么多，他难道不苦不难吗？但是他却没有叫苦连天。”
孟子美:“应该应该，我们应该拿出一点钱来帮补二哥，但是拿多少出来呢？太少了帮不了什么忙，太多了我们又拿不出来。”
“好吧！我说一个数，你们每人拿三到五万，就像老四说的，太少了管不了事，太多了你们也承受不了。三到五万这个数，你们承受得起，不至于会把你们拖垮了。”
“妈，你当我们是开银行的呀？三到五万，我是拿不出来的。”孟子美不满的道。
“这个数目，确实是多了，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孟子明也附和。
孟子健则沉默不语。
“拿不出来也要拿，没有就去借。这三五万块钱，还不至于让你们倾家荡产，但是对于老二来说却是救命的钱。”老太太看这些儿女的态度，心也凉了。
孟子俊虽然不在乎兄弟姐妹的钱，但是就像女儿说的，想看看这些手足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的态度。
果然是人心难测呀！人心是经不住试探的，一试探，就露出本性来了。他现在是看不下去了，当初他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一个人到省城打工，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一点饭钱，其他的全部都寄给哥哥和弟弟妹妹，现在自己命在旦夕，他们表面上嘘寒问暖，真正让他们拿出一点钱来，却这样百般推诿，在他们的眼里，自己还不如那些钱。
孟子俊冷冷的道:“妈，原来你叫他们来，是要说这些事情，我不在乎这点钱，当初我赚钱供他们上学，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用这个来逼他们拿钱，只要他们现在过得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所以让他们拿出钱来给我这个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孟子美道:“二哥，我也不是不想帮你，我是能力有限……”
老太太打断她，“别说那些没用的理由，你们今天给我表个态，我就要一句话，你们能够出多少？一元或者两元？”
三个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老大，你读的书最多，你又是个大的，我先问你，你最多能够帮老二多少？”
孟子健想了想，终于开口，“妈，我最多也就出得了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对于六十万来说杯水车薪，这个和老太太的心里估算差距太大，但是钱在人家口袋里，人家不愿意拿出来，你又能奈何？
“老三，你呢？你又能出多少？”老太太问。
“我也出一千块钱！”孟子明低着头说。
“老四，你呢？按我们村里人的说法，你是一个姑娘家，不需要上那么多的学，可是你二哥还是坚持让她读了，他从你初中就供到了你大学毕业，现在他有了困难，遭了大难，你能够帮他多少？”
孟子美咬咬牙，“我出一千五吧！这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我的工资没有大哥和三哥的高，他们一个月一千多，我一个月只有八百块钱。”
孟青青心里冷笑，当初爸爸供他们上学是竭尽所能，倾其所有，现在他们帮爸爸是勉勉强强，一个月的工资，还是在奶奶的逼迫之下。爸爸为了他们，苦累病倒，真的是不值。这样亲情凉薄的一些兄妹，自私冷漠，奶奶和爸爸，现在应该看清楚了吧！
老太太心里也很失望。
“好吧！蚂蚱也是肉，多少也是你们的一点心意，两天之内，你们把这钱拿来。”老太太想，能凑一点就是一点了。
“接下来就说另外一个问题。”老太太想起孟青青的话，“奶奶，大伯和小叔他们肯定不会愿意捐肾给爸爸。”老太太以为，这些儿女一定会像自己一样竭尽所能的去救自己的兄弟的，但是从刚才的表现中，她才发现，她对他们的了解，还不如这个十二岁的孙女。
所以老太太现在也不敢确定了，这些儿女能够为自己的兄弟捐肾吗？让他们拿一点钱出来就像是割身上的肉一样，真的割自己身上的肉，他们愿意吗？
但是这件事还非说不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儿子年纪轻轻的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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