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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宜正在胡思乱想着,他们的车就到了目的地,果然如彭长宜所料,姚斌早就站在饭店门口等他们。
樊文良和王家栋显然没到这里来过。两位上了点岁数的人,非常喜欢这里的风格,对这里的环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彭长宜偷偷地看了一眼姚斌,姚斌的表情有点紧张。
姚斌没法不紧张,凭他一个副书记,居然请到了亢州政坛三巨头,而且,樊书记是很少跟乡镇级的人吃饭的,姚斌惶恐也在情理之中了。
接下来姚斌的表现也是不含糊,首先他点的菜都是既不铺张也不简单,几道精致的野味,还有几道时令小菜,当然,还有典型的山野菜。
樊文良和王家栋很喜欢吃这些,樊文良居然端杯喝了酒。大家都知道他不抽烟不喝酒,除去很少的场合下他喝一点外,人们几乎没有见过他喝过酒。
姚斌自然高兴,连连干杯,最后他竟然有些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彭长宜赶紧上去搀扶他,姚斌指着卫生间说道:“没事,师弟放心,等送走了领导,我带你去玩玩。”
彭长宜知道姚斌只想表达一下对自己的感激,就故意开玩笑的说道:“去哪儿玩,卫生间吗?”
姚斌一听,也哈哈大笑,说道:“今天的事全要感谢你,我跟你说,自从老爷子退下后,领导可就没拿正眼看过我,别说请他们吃饭了!”
彭长宜知道他说的领导就是樊文良,但是他不能接姚斌的这个话头,就说道:“你还是谢部长吧,是他安排的,我没做什么。”
姚斌拍了拍彭长宜的肩膀,不再说什么了。
等他们俩人回来后,野菜馅的饺子也端了上来。
这里的饺子看着就有食欲,薄薄的面皮下,透着碧绿的菜馅,白绿相间,而且都是手工包的,小巧、精致、漂亮。
众人食欲大开,酒就被冷落到了一边,对饺子却倾注了极高的热情。
樊文良首先下筷,夹起一个尝尝说道:“家栋,这种不好吃。”说着,又吃了一个,皱着眉,品咂着滋味,继续说道:“你们都别吃了,实在是太难吃了。”说着,又皱着眉夹了一个。
听樊文良这么说,彭长宜也紧张了,他看了姚斌一眼。
姚斌的脸“腾”地红了,要知道点这些他可是费尽心机点了。领导吃了不高兴,他就弄巧成拙了,心里肯定会不安。
请领导吃饭为了什么,不就是让领导吃的高兴、吃的满意吗?
听了樊书记的话,他的反应就是立刻起身,想要撤掉那盘饺子。
王家栋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樊书记说道:“您多夹几个,认真鉴定,在您鉴定完之前,我们谁都不吃。”
“扑哧”一声,樊文良几乎要把吃进去的饺子喷出,他赶紧扭过头,强咽了下去。
另一侧的江帆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水。
樊文良喝了一口水后说道:“家栋,你这样做不对,差点噎着我。”
王家栋依然笑嘻嘻的说道:“来来来,您慢慢吃,慢点鉴定,别急。”说着,把那盘饺子端到了樊文良跟前,并且继续给他往盘子里夹。
姚斌和彭长宜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两位领导是在开玩笑。
江帆说道:“不行,这么难吃的饺子哪能都让樊书记一人吃了,我也出把子力。”说着,就去樊文良跟前夹饺子。
“就是,响应一下江市长的号召,帮着樊书记鉴定。”王家栋说着,也去樊文良的跟前夹了一个饺子。
彭长宜和姚斌不好意思去夹,姚斌起身就又去要了一盘这种饺子。
等第二盘上来后,王家栋说道:“其实说真的,素了吧唧的有什么好吃的,也就是您爱吃,我还是愿意吃有肉的。”说着,就将热乎乎的饺子往他面前的空盘子里倒了一半。
樊文良眼睛盯着王家栋倒走的那半盘饺子,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就说你们不爱吃吗,好像我使得的是阴谋诡计一样,既然不爱吃,就不要恶意哄抢了吗——”
“哈哈哈。”江帆一听,笑的不行,他赶紧放下筷子,站起身,边笑边咳嗽。
尽管很好笑,但是彭长宜和姚斌却不敢像江帆那样哈哈大笑。
彭长宜吃了一口,感觉很好吃,有一种野菜特有的清香,这种清香也只有春天里的野菜才有,其它季节里的没有这种清香,既然书记喜欢吃他当然不好意思多吃。
王家栋说道:“趁着梅大(da)夫不在,您就过过年,吃几个肉馅的吧。”说着,就给樊文良夹了两个肉馅的饺子。
王家栋习惯跟梅大夫叫梅大(da)夫。
樊文良赶紧制止住了,说道:“总吃肉的确容易三高,领导不在我更要自觉遵守纪律。”
江帆说:“您也不胖,多标准的身材,要是我们到了您这个岁数,能保持这么完美的身材,就好了。”
樊文良说:“我这身高,要是胖了的话还能看呀?我们家有高血压遗传史,血压高了,两外两项就必须控制,绝对不能高。这是梅大夫给我的命令。”
王家栋说道:“即便是三高不让我吃肉也受不了,您的自制力太强了,这方面得向您学习。”
两位领导在那里逗嘴皮子,连江帆都不冒然插话,彭长宜和姚斌自然只有嘿嘿笑的份儿了。
樊文良夫人是部队军医,跟他一起转业到地方后,在锦安第一人民医院工作,前两年刚调到亢州,为了避嫌,他没有把夫人放到当地医院,而是放到了和地方没有任何关系的中铁医院。
这一点王家栋就不如樊文良,王家栋夫人总是挑最好的单位,一旦对这个单位不满意,立刻又换到另一个单位,后来王家栋一气之下,让她提前退休了。
这顿饭樊文良吃的很高兴,也很开心,最后他说:“谢谢长宜和姚斌,尤其是长宜,以后你们部长再去什么好地方吃饭,想着带我。”
彭长宜只是抿嘴笑,不知说什么好。
王家栋急了,说道:“樊书记,您就冤枉我吧,这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不信您问长宜。”
“呵呵,问他跟问你有什么区别?”
彭长宜赶忙说道:“樊书记,的确是这样。我是和同学聚会的时候来过,部长说您喜欢吃清淡的,我就想起这个地方来了,是想让你换换口味。”
彭长宜本想把姚斌带出来,唯恐自己弄巧成拙,能在一起吃饭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呵呵,江市长你看到了吧,不愧是黄埔军校校长培养出来的学生。”樊文良说道。
樊文良是多年的组织部的部长,樊书记经常用黄埔军校做比喻,并且在不同的场合下,都说过王家栋就是黄埔军校的校长。
事实正如彭长宜想的那样,姚斌想回北城,他早就找过王家栋,王家栋私下也向樊文良说起过,毕竟是好几年的副书记了,而且是正科级的副书记。
看来这次王家栋有意要帮姚斌,不然也不会临时动意叫上江帆了。
一个干部要想进步,绝不是只请领导吃吃饭这么简单,是要具备多方面因素的。俗话说“年龄是个宝,能力做参考,关系最重要。”
尽管这话谁也不好在公开场合下说,但谁都明白其中的精髓。在能力、资历差不多的情况下,最后就是拼关系、拼经济实力、拼野心,后两者都是在具备前者的基础上进行的。
关系是什么,关系就是在一个干部仕途中特别是对晋升有用的所有的社会资源。
看得出,王家栋在为姚斌的下一步进行着某种铺垫。
回到机关,彭长宜果然看见樊书记的秘书小赵,拿着樊书记的公文包,在一楼值班室里东张西望。看见樊书记他们进来了,他赶紧走了出来,脸窘的通红,后面还跟着市委办主任范卫东。
显然是小赵挨了范卫东的批评,这些从的脸上能看出来,他赶紧跟在樊书记的后面往楼上走。
范卫东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凑到王家栋面前,小声的说道:“又是你在背后使坏?”
王家栋满脸红润,故意装出得意的神情说道:“老兄,你是不是在你那间背阴的办公室呆的时间太长了?为什么就不能阳光一点?总是处在一种黑暗状态下?这样是不利于身心健康的。”王家栋故意让脸上充满了鄙夷。
“笑话,只有自己心里见不到阳光的人,才去指责别人阴暗。如果不是你使坏,小赵怎么会跟丢了老板。”范卫东小声但却很气愤地说道。
王家栋白楞了范卫东一眼,不屑地说道:“明明是你自己失职,还怪别人钻空子。”
“我怎么失职了?”范卫东这才认真起来。
“我问你,谁给一把推荐的秘书,本身就是勉强往上拱还找旁的理由。”他说完往后看了看,毕竟有些话属于他跟范卫东之间才能说的,是为了互相攻击对方,如果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江帆早就回办公室了,小赵也早已随樊书记走在前头,只有彭长宜在后面跟着,王家栋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跟这个矬胖子斗嘴:“你呀,不称职,还大内总管呐,徒有虚名!书记夫人不在家,早饭、午饭、晚饭都没地方吃,办公室二十多个人干什么吃的,我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你不感谢我反过来还指责我,丢人。”
范卫东听他这么说也有些紧张,他往上推了推眼镜,说道:“他没事的时候都是在小食堂吃的,谁知道他今天老早就出去了,你是逮到机会就算计我,给我眼里插柴!”
王家栋成心气他,就说道:“往你眼里插柴的事我肯定没少做,我也不是做不出来的那一位,不过这次我可是在给你擦屁股,别不知好歹!”
“这么多年你总算说句实在话。”
“我还敢说呢,你不是连说都不敢说,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吗?”王家栋故意装的理直气壮。
范卫东这会可没心情跟他斗嘴,他要去樊书记那里,就轻轻凑到王家栋的耳边说道:“休与小人喝!”
这句话曾经是三源县的组织部长在锦安组织工作会议上说给王家栋听的,范卫东不知从哪儿听到了这个故事,没人的时候经常拿这句话打击他。
当时王家栋制止了彭长宜跟这个人去理论,但说真的他很在意这句话,在心里把这个人不知诅咒了多少次。
眼下听范卫东又这样说,就很正色的说道:“范主任,你当着我的部下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小心我告你侮辱人格罪!”
范卫东回头看了一眼彭长宜,小声说道:“多好的部下都会被你带坏了,他现在跟你一个德性。”
“是吗,长宜——”王家栋站住了,转头叫道。
彭长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知道他们到一起就掐,恨不得连遮羞布都不给对方留下,有些话他不能听。这会听到部长叫他,他紧走了两步跟上来。
范卫东一看,拉着王家栋就紧往前走,说道:“你这老家伙真阴,咱俩说的话怎么让他们听见,你是不是想让组织部所有的伙计都骂我才甘心啊?”
“哈哈。”王家栋笑了,说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毕竟两位都是市委领导,私下怎么掐都可以,但是在小伙计们面前他们还是要道貌岸然一些。
范卫东回头看了看彭长宜,彭长宜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还故意往旁边的办公室里张望。
王家栋说:“说正经的,你那个小赵不行,愣头愣脑榆木疙瘩一个。”
范卫东说:“你说小赵是榆木疙瘩,我告诉他去,让他恨你一辈子。”
王家栋也急了,他说道:“你要是扩大战火,我可跟你不客气。”
范卫东扭头看着王家栋,一脸的轻蔑,说道:“王家栋,你也有怕的时候?哈哈。”说着,就径直向樊书记办公室走去。
王家栋冲着他的背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什么人啊?”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彭长宜没有很快跟上来,他知道两只公鸡互相靠近的时候,绝不是为了拥抱。
王家栋和范卫东无论是在暗地还是在明处,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那样,斗了将近二十年。但他们又特别注重在彼此属下面前的风度,说他们好面子也好,虚伪也好,反正很少有下属看到他们俩争的面红耳赤,因为他们俩都知道,今天这些下属,明天就有可能是亢州的栋梁。
纵观亢州政坛,最实惠的还得说王家栋和范卫东。
他们已经完全本地化了,他们亲属的亲属都在亢州扎根了,他们在这里经营了三十多年,各自编织的关系盘根错节。他们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又都不忘把目光盯在对方的地盘上,他们水平、能力相当,势力相当,你弱必然他就强,他强必然你就弱。
人往往都是这样,一旦形成对抗关系,便会在思想、行动甚至所有阵营里的人都贴上了标签,并且很难逆转,除非你高到他无法企及的高度,或者低到根本威胁不到他的低度,不然很难改变。
何况,王家栋和范卫东还有很深的政治宿怨,是从那个年代走出来的人共同的烙印。
丁一这几天没心思准备参展的新作,她全部精力都在小狗一一身上。
自从小狗到来后,丁一的业余时间都被它消耗掉了。一天早晚两次遛狗,每天还要给它洗澡,下班后她就躲在宿舍里忙碌。
不过她的日子过的很充实,她听了王圆的建议,有的时候就拉着小狗到楼顶上溜达。楼顶很干净,她就在那里训练小狗,让小狗复习所有的课目,强化和巩固哥哥的训练成果。
但是目前有一项小狗复习不了,那就是游泳。
亢州目前有个标准的露天游泳池,但那是人去的地方,能够让小狗游泳的地方还没有。她为此打电话咨询过陆原哥哥,他说军犬基地都有专门的游泳池,不过哥哥说游泳不用训练,狗天性就会游泳,军犬训练的是水中救生的课目,这个项目丁一无法完成,其实许多项目都不是丁一能做的。
这天晚上,丁一在后面的机关浴池洗完澡后刚上楼,就听见背后有人说道:“小丁,参赛作品准备好没有?”
丁一回头一看,是樊书记,她赶忙站到边上,让市委书记先走,说道:“樊书记好,我没有写新的。”
樊书记听了她这话,立刻就把脸拉了下来,说道:“说明你太不重视了。”
丁一听了这话,心里立刻就紧张起来。
丁一嗫嚅着说道:“现在准备新作品恐怕来不及了吧?”
樊书记说:“有什么来不及的?年轻人,加加班就写出来了。你看我今晚就是加班赶作品来的。”
听了市委书记这话,丁一的心里踏实了一些了,她赶忙乖巧地说:“行,那我也赶新的。”
“一定要认真对待,拿出高质量的作品来,你如果没地方裱的话写出来后给赵秘书。”樊书记说着就往上走。
丁一赶紧说道:“谢谢樊书记。”
他们刚上到二楼,就见江帆站在楼梯口,说道:“我在上面就听见了,小丁想偷懒,被书记批评了。”
丁一抬头看了一眼江帆,低下头,小声说道:“现在不敢了。”
樊文良说:“看来你原来的确想偷懒。”
“哈哈。”江帆笑了,说道:“小丁,听到了吧,樊书记都加班准备新作品,你也不能含糊。”
丁一赶忙说道:“一定。”
江帆又说:“樊书记,我有几张照片,刚洗出来,您帮我看看,够不够参赛资格。”
樊文良一听,高兴地说:“哦,那好。”说着就随江帆往他办公室走。
江帆回过头说:“小丁,你也过来吧,指点指点。”
丁一看着江帆,小声说道:“我哪够资格啊。”
她把脸盆放到楼道的边上,就跟着他们进了江帆的办公室。
江帆拿出一个档案袋,掏出几张照片,给樊书记看。
樊文良一张张的看着,说道:“不错啊,江市长很有艺术功底,藏而不露啊!”
江帆笑了,说道:“哪有什么艺术功底啊,还不是响应号召,赶鸭子上架,要说艺术功底,您和小丁的书法那才叫真正的功底,我这不叫功底,充其量叫复制,因为美好的东西就在那里,我只需一架照相机就能把它复制下来。”
樊文良看着丁一笑着说道:“咱们的江市长是不是谦虚的有点过了?”
丁一看看樊书记,又看看江市长,她只是笑,不敢发表评论。
“我说的是真的。”江帆说道:“如果说摄影也勉强算做艺术的话,我认为这种艺术指的不是摄影者,而是大自然。只要有个照相机,傻子都会。”
“呵呵,小丁,听见了没?有句话说的好,谦虚过度就是骄傲。”樊文良看着丁一说。
“嗯。”丁一点点头。
江帆笑了,不再继续“谦虚”了。
丁一认真的看了一遍,全都是亢州景色。有清晨建筑工地的塔吊、晨练的老人,还有几张亢州的名胜古迹。
樊文良手里端详着的是一张亢州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的外景照。他说道:“咱们这个大楼建好后,好多摄影爱好者都拍过。但是都不如你这张有内涵。”
“哦?”
“你看,他们拍的时候我特别注意到了,旗杆上红旗从来就没飘扬起来过,门口的警卫,从来都没这么精神干练过。还有他们拍的时候大都用的是仰角,给人的感觉是在故意夸大它的肃穆和庄严感。这不好。我们是人民的政府,就是要以最低的身姿对待人民。你这张就好,平视角,而且看着舒服,没有那种肆意夸张的压抑,但你又不能不说它有一种神圣的气质,这就是作品的内涵。”
江帆由衷地点头赞叹:“您太睿智了!”其实,我也有仰角拍的,总是有您说的那种感觉。”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张片子,递给樊文良。
樊文良说:“他们拍的都是这样。”说着,随手扔到了一边:“还是这个好,看着舒服,有一种内敛的威严,可能咱们今天说的是那些普通摄影爱好者无法体会的。”
“人心是想通的。”
这时的丁一却拿着另一张照片端详。
这是一张麦苗特写,由于是低机位,带着露珠的麦苗显得勃然向上,翠绿而有生机。顶端是刚刚冒出的红日,充满了朝气和一种别样的温暖。
樊书记说:“这张不错,能够看出作者的用心。”他就从丁一手里拿过照片端详着。
丁一又把目光落到了一张夕阳的片子上。近景是已经抽穗的麦田,中间是弯曲的淌着细碎金光的万马河,远景是远山。红彤彤的夕阳,把四周层层叠叠的云都染成了耀眼的殷红,所有地平线上的一切,都被如血的夕阳镶上了金边,远处的村庄静谧而不乏温馨,很容易让人想起暮归的人们。
尽管夕阳的绚烂被定格在一张小小的照片上,但是整个片子色调凝重、大气,夕阳那无以伦比的瑰丽让人炫目,霎那间就触动了丁一心底里那深沉的情感。
这时,樊书记又从丁一手里拿过夕阳的照片,看了一会说道:“这张也不错,很大气。对了小丁,我考考你,在没有任何地面参照物的情况下,怎样区分朝阳和夕阳。”
丁一接过片子说道:“这个应该是日出,早晨的太阳艳丽,夕阳殷红,还有点玫瑰色。另外早上的太阳不如夕阳个大。夕阳落下去的时候从视觉上看会变扁,夕阳从气韵上看色彩应该更加深沉、凝重,这张应该是夕阳。”丁一说着,把手里那张有麦穗的照片给樊书记看。
“呵呵,你观察的很仔细。”樊书记对比着说道。
这个问题本来就难不倒她,她太熟悉夕阳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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