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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宜听了魏克勤的话不住地点头。
魏克勤又接着说道:“其实,三源许多现成的经验被我们搬来,比如,全方位多层次地广而告之,硬广告、软广告、各种各样的活动,包括发动小学生去讴歌家乡,主动发现家乡的美……别说,效果真的是立竿见影,过去谁提起阳新都撇嘴,如今,最起码提起阳新,人们还会说,听说那里的五色海不错,电视上演很漂亮!也有的人说,阳新,我去过五色海,真是漂亮,想不到贫困县还有这么美的风景。其实,我知道,这么美的风景,也仅限于这一块区域,按照江书记最初的设想,他想让阳新境内的呼延河整条河的流域都变成一个旅游、度假的景区,然后以此向外扩展延伸,将省道两侧,建成一个农耕文化长廊,带动起周边县的农业观光游,因为这里是大田作物面积最多、种植最传统的地区。”
“好啊!农耕文化长廊,这个创意太好了,可以一路双带!”彭长宜很赞许这个提法,他继续说道:“我们还可以以此向上申请,将阆诸境内的这条省道翻修!老魏,这样,你牵头搞这个农耕文化长廊建设工作,怎么样?”
魏克勤笑了,说道:“您大市长就拿我开刷吧,我牵头,谁听?哪个县的县委书记不比我牛?”
彭长宜说:“这是我们考虑的范围,你先说你干不干吧?”
魏克勤说:“我干!但是只能在阳新境内干,我可管不到人家其他的县。”
彭长宜说:“你只要有信心,我回去后就跟市委建议,推荐你当市长助理,兼任阳新县委书记,我不是说大话,市委的确在考虑人事工作,首先声明,我这可不是封官许愿,我是冲着江书记说的这个项目推荐人选,这你可要听明白。”
魏克勤的眼睛发出了光,他激动地说:“甭说当市长助理,就是弄个项目负责人我也干,那样的话,最起码阳新境内的事就好干了,去市里协调工作也好协调,就能放开手脚抓这项工作。”
“我说你怎么还是围着你阳新县打小算盘啊?我是说让你把这整项工作都抓起来,不光是你阳新,这条路上所涉及到的其他县市一块抓。”
魏克勤“嘿嘿”地笑了,说道:“这个……以后再说,我一个人贫困县的县委书记,就等于是一个穷人,跑到富人家去指手画脚,告诉人家怎么发财,这不是笑话吗?彭市长,你就给我留点尊严吧,项目负责人千万别让我干,还是由市里领导牵头的好。”
彭长宜说:“这个咱们下来再议,我也是突然心血来潮,再说了,我只有建议权,没有人事的决策权,人事的决策权在市委。你对这个项目早就先脑入心了,另外你提前比别人还得到了江书记的真传,你哪,赶紧动脑筋,提前拿出一个全局性的建设性的规划方案,必须是全局性的,而不是光你一个阳新的。老魏啊,要想撬动这个项目,必须把局做大,不然光你一个阳新,市里怎么支持?只有做大局,才能成大事。我刚才也是一激动就干了封官许愿的事,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就是你当不上市长助理,也要该怎么干就怎么干,绝不能说我给你画的这个馅饼是假的,就不干工作了,就闹情绪。”
魏克勤笑了,说道:“您放心,咱们在开玩笑,说说就当了,我不会介意的。”
“嗨,你什么态度?什么叫开玩笑,你以为我真涮你呐?”彭长宜棱着眼睛说道:“我跟你说老魏,你呀,赶紧抓住那么县最后贫困的机会,抓住贫困的有利契机,多谋事,肯谋事,会谋事,漂漂亮亮地干几仗,有时贫困也是生产力,别瞧不起贫困县这块招牌,三源还是贫困县呢,最近几年怎么样,不但在全锦安,就是在全省、全国也出名了!你说三源靠什么出的名?是靠老玉米、老山药吗?不是,靠的就是旅游观光,靠那里丰富的红色印记,靠的是和那里有过交集的老革命们!”
魏克勤专注地听着。
彭长宜又说道:“你们阳新也一样,要善于发现、发挥自己的优势,借助北京申奥成功的机会,科学规划你们的发展目标。你们不是号称阳新有三宝吗,沙子、石子、老芒草,你何不利于这个机会,发展沙石资源产业化。现在为了环保,锦安市的督城早就禁砂了,他们禁,势必价格就会上来,这个时候,你有规划地开采河道的沙石资源,借鉴督城的经验和教训,形成规模化,产业化,但前提必须是合理开采,不能无序开采,不要承包给私人,要形成集团产业化,要单组建一个部门来做这事,不能随便什么人都来开采,那样就失控了,还有,不要一下子放开,要细水长流,一年放两三家,这样有利于规范管理,省得你们天天防盗采、打击盗采,索性公开开采,画地为牢,不能越界开采,不能影响河道行洪,不能侵占农田,大车不能超载,要专门修一条专供大车行驶的石子路,要收高额的管理费……这样,钱不就来了。这些,都是我临时想到的,没有什么条理性,也没有逻辑性,但我认为非常可行,需要你们系统地科学地进行谋划,通盘考虑。”
魏克勤听着听着,一拍巴掌,说道:“彭市长今天你来的太好了!上午我还和老余磨叨着呢,要整顿河道采砂企业,要指着沙石业收钱,您这么一说,有些想法和我们不谋而合!太好了,太好了。要不说还得是市领导,站位高,视野宽。”
彭长宜笑了,说:“你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少说一些肉麻的话吧。”
魏克勤“嘿嘿”地笑着,从旁边搬过来一块石头,一屁股坐上去,说道:“好,听你的,我也不让你们去县里了,咱们就在这里席地而聊,还别说,这些话在会议室还真聊不出来的。”
彭长宜说:“当然了,这些话我能在会议室说吗?在会议室说的话,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且必须经得住各项政策和法律条例的检验才能说的,我说我不去县里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我对阳新的事情还没有考虑成熟,就是想漫无边际、海阔天空地,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跟你聊聊阳新。”
老顾这时从车上又拿下一个折叠的帆布椅子,打开后,放的魏克勤的面前,说道:“魏书记,您坐这个吧,那个石头脏。”
“脏怕什么,我就是一农民,不怕脏。”
彭长宜笑了,说道:“可你不是农民,毕竟是县委书记,起来吧,如果你非要坐那块石头,就垫上一张纸,省得到家嫂子还得给你洗衣服。”
魏克勤这才站起来,把椅子搬到丁一的旁边,坐下后就跟丁一一块穿羊肉串。
“嘿,洗手了吗?”彭长宜大声嚷道。
魏克勤一愣,说道:“带着汗味烤出来的羊肉串香。”
“哈哈哈。”彭长宜笑着转向了老顾,说:“老顾,你再去买点吃的。”
魏克勤一听,连忙说:“别去了,我给我司机打电话,让他送过来,你找不着地方。”他说着就要打电话。
彭长宜赶紧说道:“别打别打,你这个电话要是打过去,还不得呼啦来好多人啊?那么多人,我可是什么灵感都没了,你再也别想从我肚子里掏东西了。”
魏克勤拿着电话说:“要不这样,我让司机出来,老顾你去县委门口接上他,让他领你去买东西。”
老顾笑了,说道:“您啊,就甭管了。”
彭长宜想了想说:“老顾,老魏说的可行,中午我们俩肯定要喝点,你把司机顺便接来,省得他自己开车回去。”
老顾说:“行,那我这就去。”
老魏说:“去吧,我马上给司机打电话。”他一边说着,就一边给司机打电话,告诉他将办公室柜子里的两瓶茅台拿来。
彭长宜笑了,说道:“好啊,野餐,烧烤,茅台,本来我后备箱里有别的酒,你一说茅台我就不喝次酒了。”
老魏说:“实话跟您说,这两瓶茅台还是上次招待客人剩下的,我一直舍不得喝,就等着招待领导呢,别说,一看你们摆开这阵仗,我还真来酒兴了,今天丁主播也要喝一点。”
丁一正在低头认真地往钳子上穿着肉块,没容她说话,彭长宜就说道:“你让她喝酒?你胆子可是真不小!”
“哦,怎么了?当着江书记的面我也怕,丁主播可是我们阳新的功臣,没少给我们宣传,不然阳新不会有这么高的知名度,我们还能通过林稚君的关系上中央台去播广告?而且花钱还不多,她来我们阳新,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你们领导都尊贵,还有舒教授,要不是她给五色海起了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谁知道就是呼延河的河滩地啊?你要转告舒教授,就是阳新的老魏请她在百忙时间过来看看,她来,我也要请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