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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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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宇神情冰冷地坐在书房里,面前站着两个他留在府里的心腹,管家周生和护院陈卓。

    这两个人也是他培养多年的暗卫,近可瞬间取人性命,远也可用暗器射杀敌手,薛宇很器重他们。

    周生四十岁出头,长的很圆滑,胖胖矮矮的,但若论心狠手辣,这府里所有暗卫加起来都不及其十中之一,陈卓比较年轻,二十五六岁,大高个子,面容冷峻,轮廓如刀锋一样,很干练。

    薛宇沉着脸不说话,这二人也一脸严肃地不敢开口,直到薛宇喝下一盏清心茶后,他才缩着双眸冷冷道,“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言候已经与陆朝远结了亲。”

    周生和陈卓面色顿时一阵变化,似是很惊讶,又很害怕。

    连个人紧紧抿着嘴,都默不作声。

    薛宇冷眸微转,看他们一眼,言辞尖利问道,“你们两个听到这个消息没话说吗?”

    “我要你们的解释。”

    “我想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言候转变了心意。”

    薛宇伸出一指,轻轻叩击书案。

    咚咚咚……

    气氛很低沉。

    周生到底圆滑,死扛着等陈卓先开口。

    陈卓想等周生开口,偏偏周生不开口,他只能干咳一声,露出牙痛的表情,说道,“夫人前些日子带着大小姐去了一趟言候府,当然,这也是因为言候的母亲郭老夫人下帖邀请,夫人才过去的。”

    陈卓看一看薛宇脸上的表情,见薛宇没说话,他继续道,“属下当时派人跟着一起去了言候府,回来后说是大小姐两次冒犯了言候,第一次将一碗热茶不小心打翻在言候的手背上,第二次……大小姐不小心失足,正好又失手将言候推入花池中。”

    “属下派人去言候府上打听过,言候为此卧榻好几天,依属下愚见,大约是那郭老夫人对咱们家大小姐不满意吧!”

    薛宇眼眸转了转,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你们的解释?这当中确定没有蹊跷吗?”

    周生和陈卓同时愣了一下。

    薛宇则想起了上次在蔺府的事情。

    上次在蔺府,他曾安排过薛华裳和言候见面,但薛华裳恰好就在那个时候身体上长了疹子……

    后来他派人查了一遍,虽查到蔺府有一种花草能使人皮肤红肿长疹子,但当日只有一人动过那花草,那人并不是薛华裳,而是蔺府的大小姐穆言。

    穆言去花房的时候,薛华裳已经发病了……

    所以当时他打消了对自己女儿的怀疑。

    但现在,他不得不再次怀疑,这是否是薛华裳自己设的局面?

    毕竟言候名声在外,岁数又大,小姑娘又几个愿意嫁?

    只是,他一直以来从未觉得自己的女儿很有城府,若此事当真是她设局,那他这个当父亲的这么多年倒是真看走眼,看错人了。

    或者,她背后还另有高人指点?

    薛宇眸色一深深,定定看着周生,问周生,“周生,你怎么看?”

    周生沉吟了一下,弓着身子道,“侯爷说的是,此事确实有些蹊跷,但您去邯郸这段时间里,府里一直都很平静,大公子二公子每天除了校场,便是回书房看书练字……”

    “不对。”周生忽然想到了什么,盯住薛宇的眼睛道,“大公子似乎与那位蔺府新认回来的大小姐私下里关系很好……”

    “哦?你继续说。”薛宇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周生。

    周生想了想道,“那位蔺家表小姐在咱们府上住的这段日子里,大公子单独和她见了几次面,但两人具体说些什么,属下真不知道……”

    “不过,大公子向来不近女色,待女人不冷不热,但对这位蔺家大小姐却不同。”

    薛宇听到这里琢磨了琢磨,又问,“二公子呢?这些日子二公子有没有什么异常?”

    周生和陈卓同时摇头。

    这段日子薛致宁一直都和薛致远保持着与平常一样的距离,做着与平常一样的事情,周生和陈卓并没有抓到他的把柄。

    “二公子一切如常。”周生很肯定地给了答案。

    薛宇唇角扬了扬,似是冷笑,“量他也不敢胡来。”十指又在书案上翘了翘,当即道,“华裳在言候府上到底如何落水的,又如何将茶碗打翻的,你们两个给我彻查清楚,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可放过。还有,郭老夫人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你们也要一并查清楚。”他声音沉沉道,“三日,我就只给你们三日时间,若是查不清楚,该如何,不用我说吧?”

    周生和陈卓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他们自然知道若是查不清楚,自己要怎么做……

    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想想都不寒而栗,所以一定要查清楚。

    “是,属下领命。”

    二人齐齐应声。

    薛宇摆了摆手,“把大公子给我叫来。”

    这二人退下,出了院子去校场给薛致远传话。

    薛致远早就得了薛宇从言候府上回来的消息,也得了今儿陆朝远夫妻二人去言候府上的消息。

    眼线告诉他,薛宇回来的时候并不高兴。

    所以他推断,大约是郭老夫人定了陆家这门亲事,他父亲薛宇才会生气而归吧。

    毕竟从小到大,他父亲想做的事情,几乎都能做成,这桩婚事做不成,肯定愤懑。

    此刻找他去,是想从他的言辞间调查些什么吧?

    薛致远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信号,但他并不慌乱,从容淡定与往常一样去见了薛宇。

    父子见面后,薛宇指了指书案边上的椅子,“坐吧。”

    薛致远撩起锦袍坐下。

    薛宇问了些日常的问题,薛致远也像往常一样一一作答,从表情上,薛宇看不出丝毫的不对。

    但薛宇心里有数,他这个长子若论心机城府,是这四个儿子里最深的一个,也是最聪慧的一个。

    他很善于隐藏情绪。

    薛宇端起茶盏喝一口茶,声音幽幽道,“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薛致远眉峰一动,问,“不知父亲说的是那件事情?”

    薛宇道,“和你言表妹的亲事,你怎么看?现在是正月,我想着,正好可以给你们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