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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君》(长篇小说)上卷《天才少女》张宝同
音乐的旋律在剧场中婉婉地飘浮起来,邓丽君唱起了《花好月圆》。这歌曲轻柔靡婉,如梦如幻,当即就把歌迷们带到了一种奇妙甜美的感觉之中。观众们还没有听过这样让人迷恋和迷醉的歌声。所以,当邓丽君一曲唱完之后,都兴奋地站了起来,拼命持续地鼓着掌。
《一见你就笑》在邓丽君的心目中是献给恋人朱坚的歌。每次唱起这支歌,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她与朱坚在《晶晶》电视剧拍摄的庆功会上初次见面的情景。那种情景让她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感到无比地心醉。所以,一唱起这支歌,她就如同见到了自己心爱的恋人,心里就欢喜地直想笑出来。
这支歌唱完,观众的掌声还是那样地热烈和持久。这时,主持人出场,用粤语向邓丽君提问,“邓小姐青春几何?”
邓丽君用粤语答道,“小女年方二八。”
主持人说,“邓小姐貌美如花,堪比貂婵。”
邓丽君听着一怔,说,“我可比不过貂婵,她是中国四大美女之一。可我只能算是一般人吧。”
主持人说,“那是邓小姐太谦虚了,可是在歌迷的心目中,你就是个大美人。”说着,主持人就问观众,“大家说是不是?”
场下观众异口同声地说,“是。”
邓玉君抿嘴笑了,说,“就冲大家这句话,我也要给大家奉献一首大家喜欢的歌。”说着,便用粤语唱起了《爱人结婚了》:
痛心的典礼
爱人结婚了
轻的羽纱烟盖雾绕
花放一样俏
今天以后
情如逝水
轻倚身欢笑
啊一切难料
虽有旧情未忘
人是嫁了
情若烟消
我祝福她一世欢笑
痛心的典礼
爱人结婚了
她的眼睛几次望我
隐约珠泪绕
不应有泪
毋用自苦
今天应该笑
啊不要流泪
应要尽忘从前
忘掉了我
忘掉当初
痛心往事不要想了
接下,邓丽君又唱《新桃花江》。这两支粤语歌曲一支是悲情忧伤的,一支是欢快俏皮的,但邓丽君都能声情并茂地表现出来,让人在欢快中感到快乐,在忧伤中体味失意。快乐和失意都是人之常情,但却会给人不同的启示和感受。实际上最能打动人心的,就是那些最能深入人心的忧伤与快乐。所以,一曲唱完,剧场中的歌迷和观众们便长时间地鼓掌。
本来,第一场演唱完,第二场观众可能会少去很多,可是,第二场依然是爆满。有些歌迷甚至是看完了第一场,又买了第二场的票。为了不让歌迷和观众感觉重复和单调,剧场临时更换了一位女主持人。女主持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她虽然没有那位男主持人老道,却是欢快活泼,加之年轻漂亮,也让人喜欢。其中她和邓丽君的一段即兴表演也很有意思。
女主持人说,“邓小姐,听说你14岁初二未毕业就退学了,专门去学唱歌了。你的父母真是太有远见了,可我就不像你这样幸运,我也从小就喜欢唱歌,高中毕业时,我要去报艺术学院,可是,爸妈却非让我学传媒。所以,我现在只能当主持人,不能像你一样地举办演唱会。”
邓丽君说,“你知道我一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女主持人说,“不知道,难道你还有遗憾?”
邓丽君说,“就是没上完初中,没上过高中,更没上过大学。我之所以退学,也不是我的父母有远见,而是学校因我请假太多,勒令让我退学的。当时我哭了好几天。”
女主持人说,“如果你感到遗憾,那么,我们两人换一下好吧,你来当主持人,我来当歌手?”
邓丽君高兴地说,“换就换。”接着,便说,“各位歌迷,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今晚是黄姐的演唱会,黄姐是我们香港大名鼎鼎的歌坛红星,尤其擅长用粤语演唱,现在她为大家演唱的节目是......”
女主持人说,“《新桃花江》”说着,便唱了起来:
我听得人家说
邓丽君唱:说什么
女主持人唱:
桃花江是美人窝
桃花千万朵呀比不上美人多
邓丽君唱:不错呀
女主持人唱:
果然不错
我每天踱到那桃花林里头坐
来来往往的,我都看见过
邓丽君唱:全都好看吗
女主持人唱:好
那身材瘦一点的偏偏瘦得那么好
邓丽君唱:怎么样好呀
女主持人唱:
全是伶伶俐俐小小巧巧婷婷袅袅
多美多娇
邓丽君唱:那些肥点儿的呢
女主持人唱:
那个肥一点儿的,肥得多么称多么匀
多么俊俏,多么润
邓丽君唱:啊哈
女主持人唱:
你爱了瘦的娇,你丢了肥的俏
你爱了肥的俏,你丢了瘦的娇
你到底怎么样的选
你怎么样的挑
邓丽君故做惊讶,说,“唱得比我好啊!今晚的演唱还是你来唱吧。”
女主持人连忙摇头说,“不行,我只会唱这一首歌。”
邓丽君皱着眉头,说,“怎么,你只会唱这一首歌?”
女主持人说,“我看你主持得不错,要不,你自己主持,自己唱好了。”
邓丽君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那太好了。我就自己主持了。”于是,她就说,“亲爱的歌迷和朋友们,今晚是主持人黄姐的演唱会。”
女主持人纠正着说,“不对,是邓丽君小姐的演唱会。”
邓丽君说,“对,今晚邓丽君小姐的演唱会,她演唱的歌曲是......”然后,就低声问女主持人,“是什么?”
女主持人说,“是什么?”然后她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了,你把我搞糊涂了。”
邓丽君显得有些为难了,就说,“我就随便给大家唱一首《好一朵茉莉花》。”
女主持人拍着手,说,“好啊,这首歌我爱听。”
于是,邓丽君就唱了起来: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
香也香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看花的人儿骂
剧场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唱完《何日君再来》,今晚的演唱也就该结束了,可邓丽君对歌迷和观众们说,“今晚的演唱本来只演一场,承蒙歌迷和朋友的厚好,有那么朋友在这么晚了,还要听我的歌,为此,我想再为大家加演几首歌,希望大家喜欢。”于是,她又唱了那支中国东北民歌《摇篮曲》和《采红菱》,最后,当她唱起《旧日的好时光》时,全场观众起立,同声齐唱:
我们也曾终日逍遥
荡桨在绿波上
但如今却劳燕分飞
远隔大海重洋
让我们亲密挽着手
情谊永不相忘
让我们来举杯畅饮
友谊地久天长
第二天,香港的许多报纸都报道了邓丽君在王子歌剧院的演出,其中《东方日报》用较大篇幅对邓丽君的演唱进行了深层的评论:“我们这些接收了西方欧美音乐教育的人,不但崇拜西方欧美文化,而且处处效仿西方欧美文化,久而久之,甚至连思维方式都完全欧美化了。在听了邓丽君富有个性的演唱之后,特别是她用普通话演唱的歌曲,使我们感到了一种失落感,一种失落了根本的惭愧。”《文艺评论》则说:“邓丽君对现代中国通俗音乐的贡献,在于她向人们展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美感,证实了中国的通俗音乐并不弱于西方欧美通俗音乐的巨大潜力。”
邓丽君的演唱确实让歌迷们感到了一种亲切而迷人的清新,一种久违而熟悉的美感。王子歌剧院每天两场的售票总是被一抢而光。她创记录地一连在王子歌剧院连续演唱了十天共20场,而且场场爆满。当她和母亲在登机之前,歌剧院的林老板和主持人还再次要挽留她,让她再在香港歌剧院加演几场,可是,台湾宇宙唱片公司多次打长途电话催她去灌制唱片和做节目。她必须要马上赶回去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