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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顺着我的目光回头,说:“我和丽妃生了这一对姐妹,就决定不再生育,因为我们要把我们全部的爱都投到她们身上!”略微一顿,镇南王轻晃着脑袋,说:“为这件事情,我和我的哥哥差点闹翻!”
远处站着的那个人,眼神茫远,一股剑意却自然散发,整个人像一把剑,不怒自威,正是打败无悔老人取而代之的新一代剑神,也是镇南王的亲哥哥。
深深的歉意挂在镇南王的脸上,说:“哥哥当然是为大局着想,想让我们家族后继有人,可是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只凭着一脑子热血说话做事,丝毫不顾及后果,不但没有听从,反而顶撞了哥哥!”
“哥哥最终保持了沉默,哥哥总是这样,每次都纵容我,每次都原谅了我,就好像我是一个孩子,所有错误都可以被忽视……”一种深深的依恋,从镇南王的话语里散出
“哥哥将心思全部投在红儿和雪儿身上,将她们两个当成男孩子一样训练,红儿和雪儿小时候受不了哥哥严格的训练,还曾偷偷地向我诉苦,让我赶跑这个大坏人!”镇南王苦楚的脸上多了一丝微笑。
“那时候,丽妃给她们每人都扎着两个朝天辫,在我面前哭的稀里哗啦,两个朝天辫抖动不已,一切,感觉就在昨天!”
我盯着石头刻像,眼前的刻像仿佛在眼前变化,圆圆的脸蛋,扎着朝天辫,跳来跳去。
本在怀里沉睡的小红忽然在怀里蠕动一下,探出脑袋,两脚在怀里一蹬。远远窜去,奔到刻像上,在两姐妹的胳膊上跑来跑去。最终停下,脑袋定定地望着两姐妹的眼睛。长长的耳朵忽然耷拉下来,似乎也知道两姐妹再也不会搂住它。
镇南王看着小红,微微一愣。
我向镇南王解释,说:“以前,红儿和雪儿最喜欢这小白兔了,经常躲在她们的怀里!”
镇南王看着小红,又看着石像,说:“她们两个本来从小就喜欢动物!”
我忽然明白。问:“所以才有了镇南王府背后的动物森林?”
镇南王的白牙终于再次闪光,说:“只要她们喜欢的事情,我都会尽最大的能力满足!”
是我,中断了镇南王作为父亲的美梦。
“红儿和雪儿渐渐长大,逐渐懂事,知道哥哥这是为她们好,不再抱怨。”镇南王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哥哥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爱着红儿和雪儿,给她们不厌其烦。讲论天下各种剑法,根据雪儿和红儿的特点,专门打造硬弓、传授步法。派人在暗中保护,倾注了大量心血……”
镇南王的情绪突然有点激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哥哥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红儿和雪儿到死却都还不知道哥哥的真实身份。”
我实在不忍心,插了一句,算是稍微安慰一下镇南王:“她们知道的,红儿和雪儿是知道真相的!”
“知道?”镇南王盯着石刻。又看向我,“你告诉她们的?”
我点头承认。却还是无奈。红儿和雪儿虽然知道真相,可是两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向剑神表达两人对他的爱戴。
剑神站在远处。一直不动,就好像身后的那颗大树一样,巍然挺立。无私付出,却甘愿寂寞,总是默默地站在身后,总是默默地忍受一切,那个萧索的背影,你心里的痛楚有谁能理解呢?
一个身影忽然从大树后面转出,盯着剑神的背影,眼神冷峻,坚定前行,一直走到剑神旁边,跟剑神并肩而立,似乎要跟剑神面对一切。
一剑无悔!
我微微诧异。
剑神微微转头,两人相视一笑,同时转头,目光看向石刻,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大树底下,还有一个身影静静站着,一脸专注,仰望着这两个因为剑法而永远分不开的剑道至尊。
那个俏生生的人影,是司徒静!
司徒静忽然走了起来,经过剑神的身侧,对剑神微微点头,继续一个人前行,一直走到石刻面前,手从背后伸出,手里多了两束山花,一束白,一束红,司徒静弯腰,轻轻地将两朵花儿分别放到雪儿和红儿脚下。
“两位姐姐……我们都来看你了!”司徒静盯着石像,轻轻说了一句。
我们?
我再次诧异,抬头望去,大树底下走出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心里波动不已。
公主、一刀飘红、陶馨默、独孤羽蝎、忘情无泪、赛李逵、格里清、泰山谁挡,一个接着一个,缓缓走出,直到石像面前,每人手中都拿着两朵花儿,一一弯腰,分别放到两姐妹的脚下,然后都抬头,转了一圈,回到石像面前。
石像脚边,分作两堆,一边白花,一边红花,簇拥环绕着两姐妹,一股花香扑鼻而来。
每个人盯着石像,默默注视。
“十年姐姐……雪儿姐姐……”陶馨默盯着石像,泪水忽然夺目而出,整个人扑向石像底座,旁边的独孤羽蝎一把拉去,陶馨默软软地倒在独孤羽蝎脚边,双手抱住独孤羽蝎的腿子。
“姐姐们……你们走了,谁……还跟我嬉闹?谁……还再跟我说悄悄话?你们为什么丢下大家?狂笑哥哥已经醒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还不醒来?”陶馨默对着石像,泪水满面,喃喃低语,说着说着,忽然放声大哭。
哭的如此撕心裂肺,不光打湿了独孤羽蝎的裤子,也搅动着每个人的情绪。
没有人上去劝,没有人上去拉,每个人默默地注视着石像,表达着自己的怀念。
铮地一声。
像是天外来音,音乐声忽然响起。
美美从天空出现,翅膀抖动,一男一女被青光卷动,缓缓送到湖边,男摇二胡,女执古筝,男的风流倜傥,女的清丽脱俗,两人就坐在那一望无垠的湖边,面向石像,尽情舞弄手中的乐器。
美美随即落下,合拢双翅,憨憨和小寒从美美背上跃下,手中各拿着一个葫芦,小寒就站在这演奏乐器的流云红叶身边,憨憨却跑到石像面前,摸了摸石像,跟小红一样,最终呆住,盯着石像一动不动。
二胡在抖,古筝在鸣,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我的女儿呀,你们去哪里了呀?为父舍不得你们啊!”镇南王在一边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吼,老泪纵横。
所有人被镇南王揪心的呼喊喊的失去了最后的矜持,公主泣不成声,忘情无泪低低啜泣,赛李逵却再次干嗥,在场诸人,都默默掉泪。
我没有哭,只怔怔地盯着那两个人儿。
二胡低缓,古筝高清,一曲合奏播撒在天空,从混乱的哭声中穿插出来,响遍湖边,似悲怆,似无奈,悲音无限,哀鸣不已。
是什么声音,竟然如此悲苦,如喝了一满杯苦茶,无法拒绝。
陶馨默哭的黑天昏地,在地上擂着双拳,不断呼唤两姐妹的名字,独孤羽蝎双手抱着她的腰,闭着双眼,泪水一个劲地洒落。
赛李逵、镇南王、公主都放开了自己的压抑,尽情宣泄。
连我本来以为流干的泪水再次从眼角涌出,无声滑落。
还记得那个时候,红儿想要就流云红叶留在大家庭中,每天聆听她们的声音;还记得那个时候,雪儿缠在红叶的身边,一声声地让红叶教她古筝。
如今你们喜欢的人儿就在你们身边,为你们演奏出自己最悲痛的音乐,可是,你们两个还能听到吗?
良久,良久。
音乐一声悲鸣,古筝二胡同时停下,余音回荡,几多不甘。
弹奏这音乐的人黯然伤神,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石刻的两个人儿,满脸悲伤。
音乐虽停,伤悲还在,镇南王在边上哽咽着,整个人趴在地面上,身子不断抖动,我摸干自己的眼泪,伸出两手,扶起镇南王。
眼睛浮肿,嘴唇干裂,镇南王在我的手里摇摇晃晃,脚步都站不稳。我一感应,微微一惊,镇南王体内竟然虚弱如斯,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一丝伤感悄悄掠过,手上一缕金光悄悄透入镇南王手心,在镇南王体内缓缓游走,少顷,镇南王身体一抖,精神恢复,稳稳地站住。
我一眼扫去,公主和赛李逵的声音已经嘶哑,忘情无泪还在断断续续地哭泣。陶馨默哭的太狠,终于把自己哭晕,被默默流泪的独孤羽蝎抱在怀里,一动不动。
我忍不住长叹一声,轻轻说:“都,别哭了!”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一阵沉默,赛李逵从地上爬起,扶住泪水不断的忘情无泪,公主依偎到一刀飘红怀里,每个人都偷偷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这些人本来不该在这里的
我再次叹息,缓缓地问:“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这些人按照我的安排,本来应该都已上路,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可是现在竟然一个不少,全部出现,甚至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忘情无泪也来了。
她们,真的不怕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