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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念念,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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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4章念念,你轻点!

    这是菲律宾最大黑帮的资料,老大亚曼,外号雷神,照片里是典型的菲律宾人。

    随后是他最得力几个爪牙的照片,让他震惊的正是这其中之一——一名欧洲男子,三十岁左右,叫Harry,外号枪神,以机灵狡猾而出名,枪法极准,雷神的左膀右臂。

    Harry……

    他凝视着这张几分熟悉的脸,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再慢慢拉近,拉回到他未曾和童一念离婚的日子里,那个酒吧,那个非让自己证明是童一念先生的男人,还在他背后指责他,让自己老婆一个人在酒吧买醉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他眼里浮起莫测的笑,又见面了……

    匆匆看完资料,便把电脑关了,只是因为笔记本辐射对怀孕的她不利。

    然后,便陷入沉思。

    很多人和事之间都有着必然的联系,这种联系渐渐明显起来,而他需要的是一支队伍,一支绝对信得过的队伍,然,偌大一个公安局,他该相信谁?谁又是谁的人,初来乍到,摸不清的太多太多了……

    此时,很想抽一支烟来静心想一想,似乎已经有了这样的依赖,在思维混乱的时候必须要靠烟来镇定。但是今天不能,不能让她和宝宝吸二手烟,所以,只是从柜子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来,放在鼻端,吸入烟草的味儿,以期达到和吸烟一样的效果。

    然而,他刚刚把烟靠近鼻端,另一只手就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一把抢去他的烟,她的怒吼在身边响起,“陆向北!你有没有责任心?!居然让孩子吸二手烟?!”

    其实,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说,“岂有此理!低血糖还吸烟!”

    她顺手将烟扔进了垃圾桶,陆向北微微一笑,和她并排靠在一起,窗外已是浅浅暮色,斜阳染窗,天边飞红,不敢去握她的手,只任她的发丝缠了眸。

    真的喜欢和她一起坐看斜阳落红的感觉,就好像,和她一起看着时光流逝,慢慢的,和她一起走到夕阳红的时候……

    但愿,静夜如歌,相守永远……

    然,这静谧的幸福,却在灯光被打亮的时候而受到惊扰,贺子翔的声音随之传来,“念念?天黑了怎么不开灯?”

    接下来,不用童一念回答,病房里的情形告诉他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陆向北和她躺在一头?而且居然还不穿上衣?他的思维定势促使他不得不去想被子下面,陆向北遮住的部分是什么情形……

    心里顿时十二分地堵……

    童一念一见贺子翔进来了,才想起他说过晚上会过来的话,可是陆向北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贺二……”她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目光斜视,低声对陆向北说,“你给我起来,出去!”

    陆向北在被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亦低声笑道,“你确定要我这时候出去?”

    说着,他抓着她的手移到某处……

    童一念顿时僵硬,脸色比适才窗外的晚霞更红,她手里抓着的是他的什么?!她怎么忘记了,他除了一条浴巾,根本就什么都没穿!而现在,那浴巾也不知蹭到哪里去了……

    尽管是这样,她还不敢乱动,如果她一挣扎,贺子翔还不定怎么想被子里发生的事呢……

    她真是后悔死了!

    古有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后又又农夫与蛇的故事,她童一念怎么就把课本上鲜活的历史和老师在讲解寓意时的谆谆教导都给忘得干干净净了呢?

    这陆向北压根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狼头上顶着色字的蛇!

    她要吃多少回亏才长记性啊!

    恨死自己的一时心软了……

    心中恨着,手上不自觉地使力,该死的,干脆把他这惹祸的东西给掐断算了!一了百了!

    然而……

    然而!这世上居然就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居然会当着外人的面就大声喊出来,“啊!念念,你轻点!”

    童一念脑袋里轰然一响,她觉得自己可以钻地洞了……

    忙不迭的撒了手,她脸上的飞红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贺子翔的眼神何其敏锐,且不说她的脸红得那么明显,陆向北腿间部位的被子微微一动,他便知道被子下面发生什么事了……

    饶是他贺二,亦无法假装镇定,笑容有些勉强,把手中的汤盒放下,对童一念道,“这是我姐炖的汤,说是孕期喝了最好,放这里了,待会儿喝还是现在喝?”

    现在?还是别丢人了吧,现在陆向北就躺在她身边,还光裸着,不知道这一喝汤他又回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还是……放那吧!我待会儿再喝,谢谢你了,也谢谢你姐!”她坐着,一动也不敢乱动……

    一时间,病房里的空气有点尴尬,贺子翔和童一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唯独坦然自在的是陆向北……

    “还真是谢谢贺少了,对念念这么关心,对我的孩子也这么挂着,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语气,俨然一副孩子是我的,老婆也是我的户主样儿……

    贺子翔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哪里哪里,我和念念相识多年,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不不!贺少这么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孩子是我的,怎么能劳你费心呢!还有,念念的医药费也是你垫的吧,我已经让保姆预交了剩下的钱,以后就不劳贺少再交了,至于之前那笔医药费,我会直接转账至你的银行账号!”从前童氏和贺家有来往的时候,财务上有对方的账号……

    陆向北一副悠然的样子,心里也是憋气的,他的儿子,他的老婆,凭什么让别人来付费?

    如果,这时候贺子翔说“不用了”倒是显得没有理,确实,他和童一念的关系还没进展到给童一念付医药费的程度,这是不是在提醒他,该加油了呢?

    很显眼,他今天在这里在站下去也讨不到好,所以,还是以退为进,有风度地离开比较好……

    于是,温和地看着童一念笑,“念念,我还有点事,明天再来看你,等下乖乖把汤喝了!”

    和她说话的口气,仍是宠溺的,只是,他心里也没了底,如果说童一念这么快会和陆向北重修旧好,似乎不太可能。虽然无法解释为什么陆向北会躺在童一念床上,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无论陆向北此刻是不是光着的,都不可能跟念念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事,因为念念的身体不允许……

    虽然这一幕让他难受,但他的理智还在,不至于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不过,这也再告诉他,陆向北这个强劲的敌手比想象中难对付!但是,只要童一念一天不和陆向北复婚,他就不会放弃!

    “嗯……”童一念抬起头朝他一笑,虽然满脸尴尬,但是也看得出来,似乎,是满脸无奈……

    贺子翔被她无奈的眼神所鼓舞,看来他猜得没错,今天这一幕童一念一定有她的苦衷……

    于是,笑容便明净了些,“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再见!”童一念一动不动地目送他离开。

    病房门一关上,童一念就开始对陆向北怒道,“陆向北!你诚心的是吧?”

    “什么诚心的?”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样子。

    “你想害我啊!早知道就不同情你了,滚回你自己病房去!我真怀疑你下午的时候是不是装睡着就赖着这不走了?还是你根本就是装病骗取我同情?!总之,你现在醒了,马上给我滚!”她气道。

    陆向北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我去?我怎么去?难道要我裹着被子去?”

    “随便你!裸/奔也好!裹床单也好!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别在这呆着碍我的眼就好!”她一把掀开被子,想赶他走。

    但是,马上却呆若木鸡,他某个地方正高高地昂着头向她敬礼……

    该死的!

    她说服自己一定克服她的害羞心理,别一见他那羞人的部位就不知所措,所以,淡定自若地指着门,“现在,出去。”

    他恬不知耻,且慢悠悠地道,“我倒不介意裸/奔,只是护士医生看着我这样从这里出去,会怎么想?会认为我们做了什么?”

    她知道陆向北就是在故意这么说呢,他怎么可能这么出去?只是想继续赖罢了!

    可是,他这么暴露狂地赖在这里,她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她连稍微使点大力都不敢……

    早知道就不怕丢脸,让贺子翔把他扔出去得了!

    可是……那不是她,她还真丢不起这脸……

    而此时,掩着的门外,贺子翔微微一笑,透过那一丝没有关紧的门缝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她和他,并没有什么……贺子翔走后不久,保姆就来了,带来了童一念要的土鸡炖汤和甜食。

    当然,首要的是,保姆还带来了陆向北的衣服,是童一念在拿他万般无辙之后给保姆打电话提到的,总不能让他一直在病房里这么光着吧?就算他有暴露癖……

    陆向北当然也知道自己不能老这么光着,乖乖围好了浴巾,下床去浴室穿衣服。

    保姆则回避出去了,等他进浴室后才又进来,把自己带来的汤煲给打开。

    “阿姨,土鸡给他吃,我就喝贺子翔送来的汤。”童一念对保姆说,她的本意是,让他多吃一点,保姆买的鸡好像比较小,一整只清炖的,看起来够他一个人吃不?

    哪知凑巧从浴室里出来的某人却不高兴了,贺子翔送来的就那么好?

    于是,抢在保姆之前去端贺子翔的汤盒,“我来我来!”

    那殷勤劲的背后,当然是他“一个不小心”把汤盒摔在了地上……

    “念念,看我这笨手笨脚的……”他假装无辜地看着她,还带着一丝孩子般的可怜。

    童一念冷眼斜视,笨?就你还笨,世界上就没聪明的人了!小气的男人!是故意的吧?就是不想她喝贺子翔的汤……

    好!装是吧?若按她的性子,真是想自己吃光保姆带来的鸡,让他挨饿算了!可是……看到他虽然补了一觉,却依然憔悴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

    算了,就陪他装一回吧,也不识破他,斜着眼睛冷哼,“算了!阿姨,我和他一人吃一半吧!”

    也不知他到底饿了多久了,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的,直赞保姆的手艺好,还是家里的饭最好吃。

    她倒是不饿,自怀孕以来,哪天吃饭这事上不讲究?虽然她对保姆说了要节俭,但是,保姆却不舍得亏待她,变着花样给她补充营养,所以,对这大补的东西,倒是食欲不佳,而他又是这一番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她便只喝了大半碗汤,稍稍吃了点肌肉,然后把蔬菜全吃了,就碗一推,“阿姨,我吃饱了!”

    “就吃饱了?还剩这么多呢!”保姆惊道。

    “嗯……”她不动声色,“每天吃这些,都腻了,我不要了,拿去倒掉吧!”

    “倒掉?多可惜!”保姆看看陆向北,“要不……姑爷吃了吧……”

    “真不要了?”陆向北看了看她,见她确实轻轻打了个嗝,便道,“那别浪费了,我吃了吧。”

    童一念暗暗叹息,为这样矛盾的自己……

    陆局住院,似乎是件大事,到了晚上,居然把电视台也惊动了,不,确切地说,是惊动了电视台的美女主播欧阳妍……

    欧阳妍到来的时候,陆向北正坐得离童一念远远的,在笔记本上摆弄什么,童一念远远地看着他,仿佛还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他在书房工作,她窝在沙发里吃零食,看小说,若她家露台的玻璃门开着,还会有淡淡花香飘过来,就如现在,窗外医院花园里的菊花香随风潜入一样。

    然,欧阳妍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宁静。

    “Enzo!”欧阳妍旁若无人地叫着他的名字,仿佛这个名字只是属于她的一样……

    陆向北一听,立刻关了笔记本,眉头也皱了起来,对欧阳妍摇了摇手,要她小声点,“这里是医院,没看到吗?安静点!还有,我老婆也要休息!”

    “老婆?”欧阳妍这才把目光转向童一念,微微一笑,“您好,我叫欧阳妍,认识你很高兴!刚才鲁莽了,请别见怪!”

    童一念微笑着瞥了一眼陆向北,这陆向北啊,就像一朵花儿,总惹得那些各色粉蝶儿在他身边飞,这表面看来,欧阳妍似乎是众多粉蝶中最出色的一只了。

    于是,也友好地朝她一笑,“您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对了!听说你们俩都住院了,我特来看看,也不懂事,不知道该买些什么,这个,是我上回回北京的时候从家里带来的,别嫌弃才好!”欧阳妍把两盒野山参放在了童一念的床头柜上。

    童一念怎么说也是出身大家,知道这欧阳妍能拿得出手的野山参必不是寻常药店能寻到的,瞥了一眼后,笑道,“真是费心了!陆局长,欧阳小姐一片心意,你就收着,带回去吧!”

    她有心把自己撇开,把欧阳妍的野山参完全推给他一个人,而且本来就是如此,难道欧阳妍会是来看自己的?

    陆向北听了她的话,果然有些生气,立刻暧昧地靠到她床边,仿似体贴地给她拉了拉被子,声音还出奇地温柔,“明天叫阿姨带回去吧,送饭来的时候做好了我们一起吃就是了!”

    童一念脸色僵了僵,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她说的回去和他说的回去是一个地方似的,别人听起来还以为他们仍住在一起呢!

    果然,欧阳妍的脸色就变了变,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知性女人,懂得怎么伪装,于是笑道,“咦,Enzo,童女士这里没别人照顾?”

    陆向北却不咸不淡地说,“我孩子的妈,我不照顾谁照顾?!”

    这话堵得欧阳妍说不出话来了,愣了愣之后,还是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不妨碍你们休息……”

    说完,见陆向北没反应,只好又对童一念道,“童女士,好好养身体哦!还有……Enzo,前几天你爸打电话给我,让我转告你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陆向北只“嗯”了一声,便不再有言语。

    童一念看不下去,捅了捅他,“你去送送欧阳小姐啊!”

    “不,不用了……我走了。”饶是欧阳妍风度极好,还是有点受不了,转身就走了。

    “喂!你去送她啊!”童一念再度瞪他。

    他有点火了,站起来就冲出了病房,而欧阳妍正在病房的走廊里发呆,见他出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开车来了吗?”他问。

    “开了。干嘛?”她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据实答了。

    “那就好,送你去停车场,然后你可以自己回去。”他脸上的表情硬邦邦的,看不出一点温柔。

    欧阳妍有几分怨气,“Enzo……”

    “别叫我Enzo!”他再次打断她。

    “向北……”她慢慢地跟在他身侧走,算是服了软,“向北……你还喜欢她是吗?”

    “……”他没有说话。

    不说话便代表承认了?她觉得自己的希望之光在慢慢地熄灭,“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和她离婚?”

    “……”他仍然保持沉默。

    她笑了,几分苦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这么不说话,在法国的时候就是这样,那时的我一直以为你就是这种人,冷冰冰,硬邦邦,也以为自己是和你走得最近的人,以为自己会陪你走到最后,却原来,这么久以来,都是我自己在一头热。三年前,你莫名其妙回国,莫名其妙结婚,我难过得再度远走异国他乡。我欧阳妍自问不差,也不缺追求的人,却偏偏走到哪里都只记得你这张冷冰冰的脸,所以,你离婚,我回国,你来这里当局长,我来这里当主播,可是,无论我多么努力,也看不到你的温柔,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不是不懂得温柔,而是,你的温柔只给她……”

    欧阳妍不由回忆起自己和陆向北的始始末末,高中的她,就远走法国,当时的她太小,父亲不放心,把她托在一个阿姨的家里,阿姨有个儿子,叫Enzo,和她相仿的年纪,成天冷冰冰的,和谁都不说话,而她,偏偏喜欢去逗他说话……

    “向北,不知不觉十余年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只有十年,我的十年,却只是一个错吗?”她一向开朗活泼,只有在这件事上,总是忧伤而迷惘。

    陆向北微微动容,高中时的他,就已经懂得,如果不能把承诺给一个女人,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这是他和如娇润男之间的纠葛给他的教训。如果知道润男会爱上如娇,他就不会在此之前,和如娇有过眼神的交汇,更不允许有青春的萌动,否则,也不会使如娇在他远走法国时,还用一双幽怨的眼神送他……

    所以,对于借住在自己家里的欧阳妍,他一贯冷冷淡淡,爱理不理,没想到,她还是会陷进去……

    “小妍,我想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妹妹看待……”他想,这么久以来的冷漠,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应该是件残酷的事,所以,尽量柔和地把这件事说清楚,从十年前开始,他就没给过欧阳妍任何机会,现在更不会。

    欧阳妍没听完就打断了他,“别说了,给我一点自尊!再见!我走了!”

    她已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就上了车,并立刻起步如飞。

    车里的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泪流满面……

    得知他生病的消息,她立刻就把父亲给她补身体的野参带来看他。听说他是在急诊科的,却听急诊科的医生说人在妇产科,当时心里就添了堵,不过,却安慰自己,那是他孩子,他不可能置身事外的,现在看来,真正该置身事外的人是自己……

    他望着消失在灯火阑珊处的她的车,再一次扪心自问,对于欧阳妍,他真的无愧于心……

    而对病房里的那个蠢女人,现在却是一肚子火气。她是什么意思?好像巴不得他和欧阳妍有一腿似的!

    想到这点,他的脸色就暗沉下来,转身回到病房去。

    推开门,直接黑着脸坐在她对面,一句话也不说,生着闷气。

    童一念觉察到了,只是懒怠理他,她本来就不想要他在这陪着,最好气饱了赶紧走人!

    可是,他为什么气来着?

    最近好像他越来越爱生气了……

    可她凭什么要看他的脸色?不如睡觉!

    她闭上眼,轻轻翻了个身,睡觉!

    她这么淡定,他倒是沉不住气了,猛然间绕过床,凑到她面前,大声道,“童一念!你睡觉?你什么脑子?没看到我很生气吗?”

    她睁开眼来,眨巴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你生气吗?哦!那关我什么事?”

    好笑!他生气怎么了?他生气她就要供着他?别说他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就算还是夫妻,那又如何?从前那些日子里,她气得暴跳如雷,气得痛心痛肺,气得夜不能寐,他干嘛去了呢?他在夜总会和舞女在一起!他在忙他的事业理想!他何曾把她的情绪挂在心里?

    他一愣,确实……

    他生气现在和她有什么关系?本以为今天他和她的关系已有所进展,至少,她还关心他,还心疼他,虽然她不说,但他能体会得到,却原来,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

    这叫什么?乐极生悲?看来他今天是快乐过头了……

    聪明如童一念,会不知道欧阳妍对他的企图?

    他焦躁了!他沉不住气了!说了一番最不合适的话,“童一念!用你的脑子想想,欧阳妍会这么好心来看你?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斜斜地挑了挑眉,淡淡地道,“知道,她就是想喝你这酒嘛!”

    他再度一愣,闭口不言了。

    傻话说一次就够了……

    原来,她只是不在乎了而已!她知道欧阳妍的用心,却完全不在意了……

    一直以来,他多多少少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的,无论她怎么对自己,都只是源于她心中的怨气,因为爱,才有恨,尽管她立誓要将自己视为路人甲,但她做不到,但现在她的眼神,是做到了?还是贺子翔真的走进了她心里,所以冲淡了对他的感情?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有些灰心。

    不过,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她的面前,他早已练就铜头铁臂,再多的打击,也要迎难而上!

    所以,压下那些灰心丧气,他换了副嘴脸,气也不敢生了,憋着进了浴室,端来一盆热水。

    “起来!”他放下水盆,来扶她。

    干什么?又要给她洗脚?她狐疑地看他一眼,现在不生气了吗?

    “这医院就是不方便,浴缸干不干净?不敢用!还是将就着擦擦算了!”他皱着眉嘀咕,好像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什么?!要给她擦身?!

    陆向北!你就美吧!

    “滚开!不要你擦!”她推开他的手。

    “不要我擦要谁擦?这里还有谁?”他忽然想起贺子翔本来晚上要留在这里的,没来由又冒了火,“难道你要贺子翔擦?!”

    吃醋的男人也是没有理智的……

    事实残酷地说明了这个真相……

    童一念气恼之余,还有点哭笑不得,冲着他就顶回去,“那又怎么了?贺二就没你这么些臭毛病!”

    难道还真想让贺子翔擦?他的脸黑得像锅底似的,看着童一念生气时憋红的脸,看着童一念生气时憋红的脸,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强势地爬上了他心头,控制了他的理智。

    他突然地,俯下头去,捧着她的脸就吻住了她的唇。

    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不要和女人讲道理,永远也讲不清,也讲不过,唯一可以堵住女人嘴的方式,就是狠狠地吻她……

    虽然,此刻并非吻她的最佳时刻,但是,他就是想吻她,想表示自己对她的所有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是属于他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她刚才那句话给堵回去……

    又来……

    他陆向北除了耍流氓还会什么?离婚前是这样,离婚后还是这样!

    她愤怒不已,咬住了他的嘴唇,而且,还捧住了他的头,咬住了就不放。

    他被咬痛之后想要退开竟然还退不出去……

    童一念松开口时,他唇上留着鲜血,明显的齿痕。

    他摸了摸唇,一指的血,不禁叹道,“我明天开会啊!要我挂着这么个勋章?”

    谁让你耍流氓?她冷哼,“这不正是陆局耍流氓的证据吗?让你的属下们也看看,道貌岸然的陆局私生活是多么混乱的!对了,听说陆局是离婚了的,单身男人挂着这个说明什么呢?难道……”她诡秘一笑,“你懂的!”

    他亦一笑,“好主意!要不明天干脆透露点风声给小报记者?内容大约是我这个单身男人和前妻共聚一室,还有图有真相……”

    好吧,她又忘了,比不要脸,她永远也比不过他的……

    他笑着摸了摸水温,“来,水要冷了,自己脱衣服还是我脱?”

    她护紧了胸口的衣襟,“不!不脱,打死我也不要你擦,我自己来!”

    两人僵持间,陆向北的手机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童一念和他不约而同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是——若若……

    童一念冷笑,躺回被子里去,现在大抵是不用擦身了……

    陆向北看了她一眼,似是跟她解释,又似是向她请示,“我就接一下电话。”

    是吗?为什么童一念有直觉,绝不是接一下电话这么简单?在她的记忆里,曾经有一个晚上,他也是接了伍若水的电话,然后就扔下床上的她走了……

    许是为了让她放心,他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她,而是就坐在她身边,如果她有心的话,甚至可以听到对方说的话。

    “喂……”

    陆向北刚刚才“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伍若水的声音,不大,带着哭腔,“陆大哥!救我!我在宾泉酒店505房间!”

    “怎么回事?若若!”陆向北急问。

    童一念听见他的语气,心里立刻凉了,如果说,她的心如一片死灰,曾经有过复燃的火苗,此刻火苗却一场冰雨彻底浇灭,冰冻……

    伍若水,一个害得他差点失去孩子,差点他口口声声喊着的老婆躺在这里保胎的女人,他还会关心?

    “陆大哥!救我——啊——救命——”

    “臭婊/子!”

    那边是一片嘈杂之声,还有桌椅倒地的声音……

    接下来,便悄无声息了……

    陆向北听不到伍若水的回应后,再度观察了一下童一念的脸色,然后给宾泉那边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让值班人员立刻去宾泉酒店505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童一念只面无表情,连看他一眼都不想。

    不是吃醋,只是不喜欢伍若水,连带和伍若水有关系的一切都不喜欢了,那个差点杀了她孩子的女人,她为什么要喜欢?

    陆向北看出她的不高兴,摸了摸她的头发,“念念,我不会再去了。放心吧!”

    她冷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不放心的是你吗?你还是去吧!别让若若出什么事,你怎么向你的润男和如娇交代?”

    止不住的,言语里还是透出了些许尖酸,无念无嗔,终非凡人境界……

    陆向北只是沉了脸不出声。自然,流氓也耍不成了,耍流氓也需要一定氛围的,伍若水的电话,颠覆了他耍流氓的心境和气氛。

    床前的水已凉,还是换了盆水来,拧了毛巾,让她自己擦了身子,安顿她舒舒服服的躺下,然后,坐得离她远远的,依旧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

    童一念一觉醒来的时候,觉得病房里还有微弱的灯光,和键盘偶尔的敲击声。

    他还没休息……

    很想置之不理继续睡下去,然而,那键盘偶尔地一响,虽然很轻,却如同敲在她心上,让她莫名心烦意乱起来。

    随手抓了个枕头就朝他扔过去,“这里是医院!要工作回你办公室去!别吵得人睡不着觉!”

    于是,键盘声便停止了……

    后来的事是怎么样的,她并不清楚,陆向北没有到床上来睡,至少,在她清醒的时候没有。

    而等她再一次醒来,他已经不在病房里了,在她身边的,是梁妈妈……

    他居然劳师动众把梁妈妈也给叫来了……

    她不清楚,他昨晚是否工作了一个通宵,隐约记得,他今天是要开会的……

    心里有点烦乱,最后对自己说,管他干啥!都与自己无关!

    梁妈妈听说她差点流产,简直吓坏了,俨然有坐定病房照顾她的架势。

    而后来,童一念才明白,梁妈妈在病房坐镇的目的不仅仅是照顾她……

    上午的时候,贺子翔来了,依然带着进补的汤。

    然一进门,就被梁妈妈夺了去,梁妈妈当老板娘当久了,一脸热情的职业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哟,这是我们家念念的朋友吧!来来来,快坐!来就来,还带什么汤!我们家念念啊,现在天天念叨着怕胖,不肯喝呢,我这当婆婆的,可算为难了,舍不得强迫她喝,又不想亏待了孙子,你是念念的朋友,好好劝劝她!”

    好家伙!梁妈妈好厉害!

    童一念暗叹,这一段话,两层层意思都表现出来了,第一,是他们家的念念,怀的是他们家的孙子;第二,不要再带汤来了,她不喝……

    “这位是……”贺子翔笑了笑,不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和童一念什么关系。

    童一念刚要回答,梁妈妈就接嘴道,“我啊!是念念的婆婆!当然是念念老公的妈!我儿子就是现在的公安局长呢,认识不?”

    “哦…。认识!认识!伯母好!”贺子翔朝童一念笑别有用意地一笑。

    童一念扯了扯唇角,算是笑了,有些事,看来是撇不清楚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梁妈妈和贺子翔的了,梁家私房菜的老板娘,最厉害的就是这张嘴,不然怎么揽生意?开店这么些年,什么人没见过?所以,把整个谈话包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贺子翔说点什么,梁妈妈必然对答如流,然后再侃侃而谈,结果是,贺子翔在病房里坐了一个小时候,和童一念说的话不超过三句……

    于是,童一念算是明白陆向北为什么要把梁妈妈叫来了……

    贺子翔走的时候,有些无奈,却终是趁梁妈妈不注意,塞了张纸条在童一念手里,然后冲她做了个鬼脸,笑呵呵地离开了。

    童一念偷偷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念念,快点好起来,等着拐你出去玩!嗷!我越来越像拐带乖小孩的坏蛋了!

    童一念不禁笑出了声,笑声被梁妈妈听见了,探了个头过来问,“念念?笑什么?”

    她赶紧把纸条捏成一团,“没什么,小家伙又在动呢,可爱极了!”

    梁妈妈这才没问什么,可是,眼下这情况算什么?童一念觉得可笑,陆向北还真的把她给管起来了,趁着她现在不能动,还找梁妈妈来看守?他把她当成罪犯了还是怎么的?

    不过,无论他怎么看着她,三天后她也要出门,因为三天后,是依念发布会的日子,她一定要出席。

    ——

    陆向北在市委开完会已经临近中午,司机小杜正开着车载着他赶往公安局,下午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为了不至于晚上加班而无法陪童一念,他决定中午开始加班。

    然而,宾泉区的派出所长却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昨晚宾泉酒店的事有点异常,并且在电话里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让他不能小觑,于是让小杜改了道,直奔宾泉区派出所。

    “我们昨晚去救她的时候,已经迟了,她被人给强/奸,但是,那人却只承认自己是嫖/妓,花了钱的。我们问了她一个晚上,她一句话也不说,流了一个晚上眼泪,说要见你。后来,那男的招供,这个女人是一个叫光头的人给介绍的,他在光头这儿是熟客。据查,光头是宾泉夜总会的小头目,而宾泉夜总会……”所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稍稍思考后又道,“除了你以外,她还提到一个名字——贺子俞……”

    前面就是伍若水所在房间,他为陆向北打开门,请陆向北进去,自己却关了门,在外面等。

    陆向北沉默着,不愠不火的样子,坐了下来,他的对面,是披头散发双眼空洞无神的伍若水。

    沉默良久,伍若水都没有发现陆向北已经来到她面前,仍是呆呆地看着前方,看着陆向北所在的位置,却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陆向北终于开口说话,“若若。”

    他叫她的名字,她浑身一个激灵,从呆滞的状态醒了过来。当她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陆向北的时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趴在他身前的桌子上痛哭流涕,“陆大哥……陆大哥……救我……救我……我不是有意要害念念姐的,是贺子翔!是他推我,我才不小心撞到念念姐……陆大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凝视眼前的她,怎么也无法把两年前那个青春活泼的少女和现在这副模样联系在一起……

    他稍稍往后退了退,静冷地问,“若若,贺子俞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去害念念?”

    本来还在狡辩的她,在那一瞬间跌坐在地……

    “好吧,你可以不说,我已经知道。我只是想问你,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念念去听歌剧了?这个绝不是贺子俞透露给你的。”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伍若水抿紧了唇,似乎没有说的打算,眼睛里死灰一片,仿佛已经看到了世界的末日。陆向北,本是溺水的她最后的稻草,但现在,她深知,这根稻草也已经偏离了她……

    那么,多说还有什么意义?

    陆向北站了起来,“那我走了,剩下的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派出所会处理好的。”

    “陆大哥!”伍若水忽然尖声叫住了他,眼泪犹如泉涌,“陆大哥,我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你就没有一点点内疚吗?我曾经,也是多么美好的女孩,可现在,现在呢?”

    她失控地抱紧自己的胸大哭,“现在,一个女孩宁愿死也不愿意发生的噩梦发生在我身上,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内疚?责任?

    他心里有沉重的回声一声声传递,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当年在法国,冷冷冰冰对欧阳妍,就是怕这样的事情,可回到这里,受如娇之托,逼得没有办法,才会在伍若水生日和一些特别的日子去看看她,礼物也都是如娇买的,他不过是转交而已,而且每次都和伍若水说得很清楚,是姐姐给她的,是姐姐托他来看她的,甚至,在本市,他是童氏女婿,是已婚男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可是,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面对他的沉默,伍若水更是声嘶力竭,“陆大哥!我已经活不下去了!贺子翔不会放过我,他放话出来,要挑了我手筋脚筋,我走到哪里都是死,还不如现在死在你面前!我恨你们!恨你们每一个人!更恨童一念!我到底错在哪里?不过是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爱上了你,就要遭受这样的苦?那凭什么,你和童一念还可以幸福下去?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要你永远内疚!陆大哥,你记住,若若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都是因为你!我变成鬼也要天天在你们中间喊这几句话!”他已走到门边,手扶着门把手,她话一说完,门便已经打开,同时,伍若水往墙壁撞过去。

    然,比她更快的是站在门边的派出所谭所长,身手敏捷的他,几个箭步跨过去,直接将她一撞,撞得她弹飞了出去,然后摔落在地上。

    她趴在冰凉的地板,已经感觉不到痛,绝望的眼神里,是陆向北挺直的背。

    死,并不是她真正要走的路,只是想看一看,陆向北心里还会不会念着一点点往日的情谊,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果真是人心……

    如果刚才不是派出所长飞奔进来,他是不是就真的任她去死呢?

    想着,竟似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陆向北在门口背对着她站了一会儿,举步要走,忽的,身后传来伍若水微弱的声音,“陆大哥,我说,我全说了……”

    他给了个眼色,谭所外出,他重新坐了下来。

    于是,伍若水把贺子俞如何找到自己,如何答应给她一笔巨款,授意她让童一念流产的事说了。

    “贺子俞要想对念念和孩子不利,为什么要找上你?”他问她的同时也再揣测,难道是为了步步小心?

    伍若水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能把握我的心理,也许我是最恨那个孩子的人,另外,好像他不赞成贺子翔和童一念在一起,却又没办法阻止,也许是不想童一念怀着你的孩子进入贺家,但是,又不能让贺子翔察觉这事是他做的吧,我是最好的幌子,只有我来做,贺子翔才不会怀疑到他。”

    “那……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的?谁告诉你念念的行踪?”他问,心中画出一个个问号和感叹号。

    伍若水静静地冷笑,“要想知道一个人行踪并不难,之前我不也告诉你贺子翔和你的念念在一起吗?我一直认为,只要用心,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可是我错了,无论我怎么用心,你也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想起刚才他的绝情,她心里寒意一阵阵上涌。

    他依然沉默,薄唇的线条如刀刻一般坚决。

    没有被她的话所动,她心里剧痛,含泪颤声道,“陆大哥,我都已经说了,我以后会改的,会好好做人,你能原谅我吗?”

    他看着她的眼神,如清水一样,没有温度,甚至连怨恨都没有,好像,他和她之间就是警察和被抓的小姐一样那么简单。

    在这样清水一样的眼神下,他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差点害死了我的孩子……”

    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如一声炸雷,在她和他之间爆开,震得她抬起头来,全身哆嗦。

    这,比直接责备她更让她绝望,如果一个人还会责备对方,是因为心中还有对方,因为有,所以痛之深,所以恨之切,就如她,痛斥他的同时,是因为心里还有他……

    她终于意识到,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用那样的语气说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仇人的对立面。

    他,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

    可是她找不到自己错在哪里,她只是想要一份美好的感情,安定的生活而已……

    她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他起身,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捂住脸,哭声吞进肚子里……

    陆向北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心情很沉重。

    刚才那一幕,无论伍若水是真的要自杀还是演戏,她都不会死,因为,派出所里,是不能死人的,否则,谭所的所长就当到头了。

    所以,打开门,谭所自然会去救她。至于她所说的原谅,那是一种太复杂的感情,作为执法者,他有强烈的是非观,伍若水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然不是他的错,可是却和他有关联,如果伍若水没有伤害念念和孩子,他或许还会姑息她,还会暗地里给她做最后一次安排,但是,动了念念……

    没错,他没有贺子翔彻底,不会像贺子翔那样不顾一切,但是,也不可能再让任何有可能伤害念念的因素再继续存在,这个因素,不止伍若水,和后面强大的波涛汹涌比起来,伍若水,只算是沧海一粟了……

    忽然很想见到医院里的那个人,见到她安好,便是他的晴天……

    于是对小杜道,“不去局里了,先去医院。”

    “是!”小杜早就想劝他了,不要再这么拼命,这会儿得了他的命令,高兴得马上调转方向。

    陆向北的眉头仍然紧锁着,忽的心中一动,手机拿出来了拨了个号码,那头响起低沉的男声,“喂。”

    “辰远哥,是我。”他低声道。

    “太子爷,又有什么旨意啊?”左辰远在那边调侃他。

    “少乱喊!除了恩慈,谁敢对你下旨?”

    左辰远笑道,“得!奴才就是孝敬你们二位的命,一个公主一个太子,哪天不得仔细着伺候着?哪次太子爷打我电话不是下旨交代任务?”

    陆向北无心和他磨叽,直接道,“辰远哥,老头不是要念念去北京玩吗?早点想办法把她接去吧,别等春节了!在那边玩得越久越好!”

    “哟!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你抓紧着办就是了!”

    “你自己怎么不给老头说?”

    提起这茬,陆向北脸色更加暗沉,“算了,爱帮不帮,不帮我跟恩慈说去!”

    “得得得,我怕你了还不成吗?我立马就说!不过,也得要你家孩子的妈愿意去啊!依念的发布会马上就到了,我很看好他们,发布会后定然有大量订单,以后她会更忙了!得,我尽量吧!不过,把握不大!”

    左辰远的话,让陆向北陷入了沉思。

    车渐渐离医院近了,就要见到那个别扭的人儿,可是暗沉的心绪却多了一丝阳光,心中揣摩着小别扭又会怎样来和自己闹别扭呢?再过几个月,还会有一个小小别扭一起上阵,那日子可就热闹了……

    想着,唇角便露出一丝笑意来……

    小杜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仿佛终于在一片乌云滚滚中看到一丝阳光,紧绷的心也终于松懈下来。

    看来,陆局只有见到前太太的时候,才会开笑脸……

    左辰远的办事效率堪称急速,陆向北才和他说过的事,待他踏进病房的时候,童一念就已经在接来自北京的电话了……

    “左伯伯怎么会病了?上次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呀!这样啊……可是我现在也在住院……嗯……过几天?那我和家里人说说……好的……再见……”

    她放下电话的时候,发现陆向北站在跟前,没理他,取下耳机。

    “谁的电话?”他故意问。

    童一念还是没搭理他。

    预料中的别扭……

    于是他给梁妈妈使了个眼色,梁妈妈便上前来问她,“念念,谁病了呀?”

    梁妈妈问话,她总不能不答了,“是北京打来的。上回来店里吃饭那个左先生还有他父亲,您还记得吗?我叫他左伯伯,是左伯伯病了,他的警务员打电话来呢,说是还病中还挂着我去看他的事,想着让我教他种兰花,还说什么,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种活一盆兰花,不想就这么带着遗憾去了!”

    “哟!这事儿可不好办了!念念,你自己都还躺在医院里呢!”梁妈妈忧心地道。

    “是啊!去北京?想得出来!这么远的路,一路颠簸的,谁敢保证路上不出事?想都不想!不准去!”陆向北也跟着唱起了黑脸。

    童一念的逆反心理自然而然起来,和他顶撞,“要你管?!我爱上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人家说了,会一路配备医务人员确保我的安全!”

    “那也不准去!医生说了你要卧床静养!卧床懂不懂?!就是躺在床上不动,你还想去北京?别想了,我不会同意的!你说过要做一个负责任的妈妈,忘记了吗?”他板起脸来,故作生气的样子。

    “人家又没说马上去!都说了过几天看看我的情况再说!还让我征求医生的意见,医生说可以去就去!你算哪根葱?谁要听你的?我哪里不负责任了?害我的人是你的若若,你先当好一个负责任的爹好了!”她怒气冲冲的,冲他横眉竖眼。

    梁妈妈怕他俩又吵起来,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不争了,咱听医生的,听医生的还不行吗?”

    陆向北假装生气,转过身去,眼角却浮上笑意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