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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星期天,夫妻双双把钟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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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某人的“开门红”,萧潇呕得想吐血,哭笑不得去了盥洗室,洗澡,换内裤……

    出来时,钟皓寒已经扯下弄脏的床单,并从衣橱里拿出干净的床上用品换上了,床铺收拾的很整齐,看着被子被他叠成豆腐干放在床当头,萧潇有一种抚额挫败的感觉。

    钟皓寒见她出来,抱着换下的床单去盥洗室。

    萧潇伸手,“给我。”血迹弄到床单上,先要用冷水清洗干净,再放到洗衣机里。

    “我知道先把血迹洗干净了再放进洗衣机里。”某人抱着床单没撒手。

    萧潇看了他一眼,原本想说“你知道的还挺多,是不是经常为你的那些莺莺燕燕洗血迹”,但那些话到了嘴边,似是意思到有些不友好,最终偃旗息鼓。

    她看了看时间,耳朵里塞上蓝牙,开始倾听新出炉的金融信息。

    生理周期,浑身不舒服,她取消了晨跑,去楼下做早餐,耳朵里塞着蓝牙,杜枫俊按门铃的时候,她没有听见,是沈微澜下楼开的门。

    杜枫俊是来送早餐的,萧潇不愿请阿姨,钟皓寒也不勉强,便吩咐杜枫俊每天早上、晚上按时到“君安食府”取早晚餐送到这里来,负责早晚餐的大厨是钟皓寒特意安排的,并耳提面令:营养搭配均衡,每天菜品不重样,不允许有海鲜等等。

    萧潇对海鲜过敏,是沈微澜告诉钟皓寒的,后者听了才恍然:难怪那天萧潇生病,他特意拧来海鲜汤,小家伙当即发怒了;也难怪萧潇那天在他办公室用餐的时候对海鲜避之如蛇蝎,原来是事出有因啊。

    有了送来的早餐,萧潇关掉微波炉,倒了一杯水递给杜枫俊。

    杜枫俊双手接过,含笑道谢,坐在沙发上,端着水杯。

    钟皓寒还没有下楼,萧潇拿着水壶去阳光房浇花,此时晨曦笼罩着整个星海市,萧潇全身上下仿佛都在发光,漆黑浓密的发丝披散在瘦削的肩上,是个不管做什么事都无声无息的人,但若看到她,必定会觉得杀伤力很大。

    恬淡沉静的脸庞,平静的眸子,绝色美女,也绝对会让人难以忘怀。

    阳光房的植物很多,水不够,萧潇返身回来接水路过客厅,杜枫俊正盯着她看,忘了收回视线。萧潇见了,神情如常,笑了笑,到厨房接水去了。

    杜枫俊微微抿唇,忽然意识到沈萧潇为何有这么大的魔力了,外表出众的女人,再加上她心思灵透、性子淡雅,很容易在生活中打动人心,细水深流的东西总能在悄无声息中渗入灵魂最深处。

    一个月前,她还是钟皓寒的心头之恨,现如今,却成了钟皓寒的心头之爱,这份潜移默化的影响力,是空前绝后的。

    萧潇浇完花草,还不见钟皓寒下楼,她不得不上去,卧室里,钟皓寒已经冲完澡,换好衣服,白衬衣,黑西裤,长身如玉,清俊优雅。

    她忽然想起:好像从未见他系过领带。

    看见他手里拧着一个大纸袋,萧潇猜想应该是他要拿去干洗的衣服,可是他却说,“你的衬衣和长裤,我都放在这里面了。”拍了拍纸袋,示意要拿去一起干洗。

    萧潇看了一眼,朝盥洗室走去。

    她去干什么,钟皓寒似乎猜到了,“你的睡衣、内衣,和床单一起都放在洗衣机里了。”

    听见洗衣机的运作声,萧潇皱眉,她的睡裤和内裤上都沾有……血迹。

    钟皓寒好似有读心术一般,他说,“我都事先清洗过了。”不敢表现的太在意,于是话语出口,显得那般平静。

    对萧潇来说,钟皓寒洗床单,姑且还能够淡定,但想到他给她洗内裤……

    撩了撩长发,以此掩饰窘迫。

    钟皓寒忽然就那么笑了,“我们儿子都这么大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不是一个擅长谈情说爱的人,但却一改之前沉默寡言,故意逗她……种种小细节足以说明他是爱她的,也许这份爱不够汹涌澎湃,但却真实存在着。

    平淡的生活,可以滋生出很多温情。同样的,尘世男女,只有在冷静和从容里才能造就出真实感。

    方涛说,“男女彼此间是否有好感,其实看看他们的表情就能一目了然,只要看到他/她,那种笑容总会莫名其妙就情不自禁的浮现在眼角眉梢。”

    钟皓寒知道,他在微笑,“昨晚你为我脱衣服,擦洗身子,不是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吗?”

    “……”如果他不说这些,萧潇还想说声谢谢来着,但他就这么戏谑的说了,她反倒不想说了。

    接着,听他在问,“我昨晚有没有酒后失态冒犯你或者说一些出格的话?”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里面仿佛蕴藏着一片大海。

    萧潇深呼吸一下,尽可能保持平安无事,“没有。”

    真没有吗?

    她心里清楚,他心里更清楚。

    “没有就好。”钟皓寒眸色深浓,仿佛储存了很多情绪,嘴角带着上扬的笑意,这女人不是一般的能装,不过,他也不赖,很能装,都借酒装醉了。

    很想调侃她几句的,但时间不允许,儿子吃了早餐还要去上学。

    站在盥洗室门口,萧潇看见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不得不承认,这人厨艺惨不忍睹,但收拾房子,打扫卫生还是很不错,这大概与他的军人生涯有关,毕竟整理内务是军人的一大特色。

    都说习惯成自然,果然不假,把她床上的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干,沈微澜床上的被子也一样,小家伙在某人的训练下,也把被子叠成了豆腐干。

    萧潇彻底无语。

    这天早上,吃完早餐,萧潇要把洗衣机里的床单和衣服拿出来晾晒后,再去学校,沈微澜由钟皓寒送到附小去。

    上午,萧潇收到银行发来的短信,钟皓寒给她的那张讲课报酬卡,一百零一万已经到账。

    看着那短信,萧潇愕然,他还真给她这么多?!

    其实,一百零一万中,只有两万是睿达公司支付的,另外的九十九万是从钟皓寒私人账户上打给她的。

    公司绝不可能给她一堂课一百万的报酬,所以只能钟皓寒掏腰包,钱是他亲手打过去的,打完之后,他静静等着,以为她会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什么的,结果一无所有。

    到了下午,钟皓寒给她打电话,她接起后,说了一句“我现在有事,等一下打给你”,然后挂了电话。

    此刻,萧潇正在那家私人侦探社,父亲受了这么大的冤屈,可是田继洲等人却逍遥法外这些年,萧潇很着急,她想通过沈之曦,或许叶南迪的父亲叶管家,亲自追查父亲当年之事,但时隔太久,很多都已是物是人非,而且这事讲究的是证据,没有确凿证据,田继洲等人是不会承认的。

    从私人侦探社出来,看了看时间,去附小接孩子已经来不及了,她给儿子发了一个“放学回家,注意安全”的信息。

    发完信息,萧潇刚要给钟皓寒回电话,却在抬头的无意间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十分美丽优雅的女人,走在夕阳下,分外引人注目,那人虽然人到中年,但因为保养适宜,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

    一向冷静自持的萧潇拔腿跑过去,“乔阿姨、乔阿姨……”

    她很少这么急切慌乱、冲动、冒失、激动……只因这个中年女人曾经和她的爷爷奶奶同住在T市一个院子里。

    六岁那年的暑假,她在外公的允许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T市的爷爷奶奶家,那个院子,那个暑假的那几天,她曾无数次梦牵魂绕,后来她偷偷打那个院子的座机,得知她离开没几天,她的爷爷奶奶就搬走了。

    十六岁那年,她去T市寻找爷爷奶奶下落的时候,心有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但老面孔少,新面孔多,即便有几个对她有印象的,也纷纷摇头不知道萧老师一家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萧潇没想到,会在这一日偶然邂逅钟华珍。

    确实是偶然。

    星海市那么大,两人却能在路边相遇,萧潇喘气追上的时候,钟华珍的手已经落在了驾驶车门的门把手上。

    “乔阿姨……”萧潇追上去,竟然失控到抓住钟华珍的手臂,她不能让这位乔阿姨就这么走了。

    钟华珍侧身,目光相对,毫无偏差。

    “乔阿姨……”萧潇一向淡漠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钟华珍微愣,看着这位美得令人睁不开眼睛的陌生女子,眉皱得更深了,“你认错人了,我不乔,也不认识你。”

    萧潇只觉得一颗心重重的往下沉,无力的松开那人的手臂,她的手心竟有了湿意。

    虽然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子认错了人,但是钟华珍还是友好的朝她笑了笑。

    萧潇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唇,笑道,“抱歉。”退后一步。

    钟华珍拉开车门,坐上去,系安全带的时候,耳边响起那个陌生女子的声音,“请问您有没有在T市的安福路住过?”萧潇不甘心,才这样问。

    十八年前,眼前的女人是最温婉美丽的少妇,精致的容颜,满眸秋水,让人难以忘怀,萧潇想她是不会错认的。

    钟华珍停住系安全带的动作,偏头,从车窗里看着陌生的女子。

    她在审视,在打量,此举说明她在T市的安福路住过。

    这一刻,萧潇有着难以掩饰的小激动,“乔阿姨,我是萧老师的孙女,您不记得了吗?”

    钟华珍惊愣的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是萧?!”当年院子里的人都跟萧爷爷萧奶奶一样叫她萧。

    萧潇点点头,眼眶里有了少许的湿意。

    “天啦……”钟华珍推开车门下车时,表情比之前更夸张,时光有这么大的魔力吗?它可以将一个女人打磨的如此惊艳,以至于一颦一笑间都是魅力十足。

    当年,萧潇只有六岁,而现在,她已经二十四岁,也难怪钟华珍认不出了。

    “乔阿姨……”当萧潇再次这样称呼钟华珍时,后者忍不住笑出了声,“萧,我不姓乔,姓钟,钟表的钟。”当年住在T市安福路大院的时候,所有孩子都叫她乔阿姨,就因她的丈夫姓乔。

    “……钟阿姨。”萧潇更正称呼,柔声道,“您现在有时间吗?”

    偶遇这位叫“萧”的女子,钟华珍起初是高兴的,但在看见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后,大概连她也没察觉自己有了皱眉的小举动,“我很忙的,对了,我听说你曾经去T市找过你的爷爷奶奶,找到了没有?”

    萧潇摇了摇头,本来想请这位钟阿姨吃饭的,可人家说“很忙”,这不是拒绝是什么?偶遇故人,却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她感到很失落。

    钟华珍挑了眉,轻声叹道,“你爷爷奶奶当初搬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们地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二老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谢。”萧潇勾起唇角,“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愧是商场打拼多年的女强人,钟华珍听出了对方心里隐隐的失落,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她需要把自己的谎言编织下去,“我现在有事,抱歉。”

    当车启动的时候,萧潇嘴角的笑容终究没能维持下去,好不容易遇见一位叫她“萧”的故人,可惜人家不屑一顾,人情世故,世事无情,方才明白想要在尘世中重温昔日的旧梦究竟有多难。

    钟华珍开车离开之后,很快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那位叫“萧”的女子,精致的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一看就知道她是一位性子淡定如水的女子,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那位“萧”却失控般跑向她,说明她的身上寄托了“萧”很多美好的念想,而她就因为人家手上的婚戒粉碎了“萧”的希冀。

    为什么要急着离开?是因为这些年无数女子试图接近钟皓寒,但钟皓寒的心里却藏着一个让他经年不忘的女孩。

    就在前不久,她和钟皓寒还谈起了这位女子,可如今,这位女子却结婚了,多么的不公与讽刺。

    她担心自己和这位女子待下去,然后获知了她的联系方式之后,一不小心告诉了钟皓寒,会坏事。

    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一个旖旎的梦中情人,就连钟皓寒也不例外,那个叫“萧”的女子长得太美,钟华珍担心钟皓寒见到后会乱了方寸,会情不自禁深陷其中,会不计后果破坏人家的婚姻,充当第三者。

    所以还是早死早超生,不来往为好。

    夕阳沉没天际线,萧潇驱车回到睿达帝景,把车停妥后,她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接。

    手机响了十几声就停了,钟皓寒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几分钟之后,回到家,跃入眼帘的竟然是:钟皓寒正在客厅里训练沈微澜站军姿。

    萧潇蹙了眉,觉得头也开始疼了。

    心里无疑是恼怒的,但她克制自己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明白家庭的和睦对孩子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即便她和钟皓寒的和睦只是一种假象,但她觉得很有必要。

    吃饭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出她的不对劲,包括钟皓寒。

    从“君安食府”拿过来的饭菜都是一些家常菜,味道也不错,冬瓜排骨汤熬得很鲜,萧潇喝了一碗后,钟皓寒很有眼力劲,站起来,又给她盛了一碗,待第二碗汤喝完,他却是不愿意再给她盛第三碗了,哪能一直喝汤,也该吃些主食了。

    沈微澜低头吃饭时,嘴角蕴有笑意,这晚用餐气氛很温馨。

    吃完饭,钟皓寒负责收拾碗筷,萧潇检查孩子的作业时,皱眉了,“沈微澜,过来。”

    连名带姓,问题有些严重了,小家伙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慢走过去。

    萧潇翻开沈微澜的作业本,指给孩子看,“中文中的‘他、她、它’不是随便乱用的,一般说来是:男性用‘他’,女性用‘她’,动物和事物用‘它’。当然这只是一般说法。事实上,‘他’、‘她’、‘它’的区别,要比这个复杂一些,在现代汉语里,‘他’是指人的,‘它’是指物的,这没什么问题。需要注意的是‘他’字古今用法的异同……”

    说完,看着沈微澜,她在等待孩子消化她的解释。

    小家伙沉思了几秒,抬手指着自己的作业本说道,“我和爸爸就用这个‘他’,妈妈就用这个‘她’,星期三就用这个‘它’。”

    萧潇点头,抬眸看向沈微澜,眸光倒是柔和了许多,“去我书房,把这些更正一下,然后看看自己喜欢的书。”她有事要和钟皓寒谈。

    沈微澜很听话,拿着作业本和书包上楼去了。

    钟皓寒虽然是在收拾碗筷,但他们母子两人的谈话他都听见了,收拾完了之后,走过来,嘴角带着轻微的笑意,“小学一年级不是学汉语拼音吗?你怎么让他学这个?”

    萧潇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钟皓寒,似笑非笑,“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都开始军训了,你知道吗?”

    “嗯?”

    萧潇的话有些莫名,钟皓寒不明前因,又怎知她话中深意?不过不深究,笑道,“有这事?”

    “我可是亲眼所见。”亲眼看着钟皓寒训练孩子站军姿。

    室温微凉,钟皓寒眸色重了,如果他之前没有听出沈萧潇的话中带刺,那么现在,他知道了:沈萧潇是在恼怒他训练儿子站军姿。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敌对面,请你今后跟我说话的时候,直接一些,不要含沙射影。”言辞有些生硬,但出口的语气还是比较平静。

    可萧潇平静不了,她需要打消杜绝他的某些想法。

    她是坐着,而某人是站着,萧潇抬头看着他,指甲攥在了掌心里,声音不轻不重,“也请你不要把你的那个未了情结强加在孩子身上,他不可能从军,绝不可能。”

    萧潇冷冷的盯着他看,钟皓寒察觉到,对上她的视线,眼眸流光婉转,表情如常淡定从容,嘴角却带着笑,仿佛他是老者长辈,而她只是一个跟他闹别扭的孩子,现今孩子犯冲,言行举止难免有些出格,不过没关系,谁让老者仁慈亲和呢?他是老者,所以不训斥,只有纵容。

    “萧潇,孩子还小,还不满六岁,你跟我讨论他的未来是不是为时过早?”

    “一点儿也不早。”萧潇较真了,“孩子本来就有那方面的喜好,而你又在一旁推波助澜,你这样做分明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钟皓寒嘴角笑容消失了,但是很难得没有生气,“既然你也知道孩子有那方面的爱好,你就更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而不是把小学所有课本弄回来放在你的书房里,你想干什么?让孩子像你一样在8岁之前就自学完小学课程?”

    萧潇很拽,“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其实,把小学所有课本弄回来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思,孩子自己也想学习。

    沈微澜是个拥有高智商的孩子,在情感方面有着天才的共性,具有强烈的敏感度,萧潇原本想给他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神童”带给他荣耀,却也给了他束缚和困惑。

    前几天,孩子告诉她,班上的同学都不喜欢他,以前小区的那个同学还跟他说说话,现在,那个同学也不理他了,他很孤单,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课堂,下课了,一个人独自看着班上同学成群结队的玩耍。

    一个人太过聪明,在学业上锋芒毕露,处处压制着别人,同学间难免会觉得很疏离,这是必然,萧潇深有体会,也深有感触。

    她跟沈微澜的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也证实正是如此,她的孩子因为容貌、智慧处处高人一等,被班上的同学孤立,为这事,班主任在班会上也告诫同学们要团结友爱,但无济于事。

    所以,沈微澜想用学习赶走那如影随形的孤独和寂寞。

    面对这种状况,萧潇也是无能为力,她总不能去学校,强行让沈微澜班上的同学跟他做朋友。

    这些,萧潇都没有告诉钟皓寒,后者自然不知道,也不是她故意不告诉他的,性格使然,她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

    这时,钟皓寒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挂断。

    第二次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

    第三次手机响起,他不看来电显示,直接关机。

    钟皓寒单手插腰,另一手习惯性摸向额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楼梯口,担心儿子看见后,又说他在欺负萧潇。

    “沈萧潇,儿子今后想干什么,我们做家长的都无权干涉。”话虽这样说,但钟皓寒私底下还是希望儿子读军校,然后圆了他的梦。

    “不。”萧潇简短说道,“在他呱呱堕地,来到这个世界,当我给你起名姓沈的时候,他的姓氏决定了一切。”

    那一刻,钟皓寒原本就黑亮的双眸变得更加幽深:该死的沈氏,不仅牵制了沈萧潇的情绪,还要羁绊他的儿子。

    萧潇没有想要冲撞他的意思,她只是实话实话,免得钟皓寒打沈微澜的主意,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这叫先小人后君子。

    “儿子已经很优异了,不需要这么辛苦。”钟皓寒再开口,语调微沉,“人生是一段艰难的旅途,尤其是童年,才刚刚开始,我们应该给孩子留点时间让他无忧无虑,留点时间让他快乐成长,留点时间让他看动画片,留点时间让他开怀大笑……那种成天与书本打交道的灰色童年你自己已经经历过,就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再去品尝,会很累。”

    灯光下,萧潇的眸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深邃,她似乎有些失神,“我不会勉强他,更不会强迫他。”嗓音有些哑,还透着淡淡的疲惫。

    这些年来,她对孩子的教育是:善良第一,头脑和能力占据其次。

    沈微澜性子静,但他却在渐渐长大,他比很多同龄人都要早熟,有些事情,不需要萧潇说,孩子都明白。

    “你早点休息,我还有事。”钟皓寒打算结束话题了,陈梓桐一连跟他打了三个电话,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轻唤她的名字,“萧潇……”

    被叫之人没吭声。

    “这个星期天带你回‘栖霞山庄’。”

    钟皓寒只说带她,没说带儿子,所以萧潇问,“为什么?”

    不需要思考,那人直接回答她,“我和你结婚之事,父母还不知道,我想一步一步来。”

    “我建议你先带沈微澜回钟家。”萧潇这样的回答,其实已经代表了拒绝。

    至于她,去不去那个所谓的‘栖霞山庄’都无所谓。

    钟皓寒离开的时候,丢下这样一句话,“星期天上午,我来接你。”

    他的意思……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再无转寰的余地?!

    萧潇一动也不动坐在客厅里,他的话在耳畔嗡嗡作响……

    钟皓寒从一单元的楼梯口出来,陈梓桐拿着手机就站在他的车子旁边,“钟董……”

    如果钟董再不出现或者继续关机的话,他都准备拨打沈萧潇的手机号码了。

    钟皓寒按了解锁,坐上驾驶座位,陈梓桐稍稍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坐在副驾驶座位,侧身汇报,“房地产新开发的建筑工地出了人命案。”

    夜幕重压,钟皓寒伸手抹了一把脸,“具体是怎么回事?”

    “工人之间发生矛盾冲突,有人拿刀行凶,造成一死两伤,杀人男子逃离现场,报警后,警方正在全力搜捕杀人犯。”

    陈梓桐接到消息的时候,两名受伤工人已被迅速送到医院抢救,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乔海林已经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通知法务部、公关部的人员马上去公司。”话落,悍马越野在钟皓寒的操纵下,驰向睿达集团总部。

    第二天,睿达集团工地出事的新闻见报后,当天股票一开盘就出现了大幅度的波动。

    下午两点,萧潇出现在交易大厅里,她扫视着大盘走势,叶南迪站在一旁。

    每个人都有阴暗两面,萧潇不是一个好人,但也称不上是一个坏人,从小她就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始终与人若即若离,但这样一个她,并不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反而简单漠然。

    此刻,她仰脸分析着大盘指数,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来往股民,但凡看到这样一个她,几乎都会好奇的多看几眼。

    看她,与她的容貌有关,与她出类拔萃的气质有关。

    一时间,交易大厅里,男人称赞她漂亮、有气质;女人不甘之余声音难免酸溜溜的,“上帝真是不公平。”

    听到这些,叶南迪笑了笑,可萧潇却是全身心盯着LED屏幕上的股票走势。

    她转眸叫了一声“南迪”,然后在叶南迪上前时,低声道,“睿达短暂的股价大跌之后,正是买进的大好良机。”

    叶南迪点头,复又问萧潇,“接下来该怎么做?”

    交易大厅的股民很焦躁,有不少在抛售睿达股,所以格外嘈杂,也扰的人心惶惶,萧潇的声音显得尤为清冷,“拿出五百万买进睿达股。”

    “睿达?”叶南迪略为吃惊,她查看着股市图,“根据大盘走势,还有睿达集团出现的负面影响,睿达股可能出现被套危机。”

    “没事的。”萧潇看待难题跟他人视角不一样,如果是其他公司遭遇这种负面报道,无疑是致命一击,雪上加霜,但睿达毕竟根基很深,同时,她也相信钟皓寒有力挽狂澜的能力,她把钱投进去,一旦博达进入比较平稳的调整阶段,她迅速出局就对了。

    八岁时,外公就把他自己的过往经验倾囊相授:进入交易厅之前,你要学会调整你的心态,有赢有赔,这才符合交易规律,关于行情走势,你说了不算,市场说了才算。一个成熟的交易者,赢得时候不癫狂,赔得时候不沮丧,控制好心态,大脑才会在你冷静的时候替你出谋划策。

    外公说:各大股市走势图,其实就是用一个数字、冒险、金钱、勇气堆砌的金融王国,每个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绞尽脑汁赚别人的钱,各大炒家更是相互算计倾轧,这是一场智慧较量赛,赢者赚得盆满钵满,输者注定血本无归。

    这天下午,叶南迪看着身旁的萧潇,不管周边的人如何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唯有她始终淡定闲适,望着那么明显的下跌走向,倒像是局外人一般。

    后来,两人从交易大厅走出来的时候,萧潇说,“金钱像海水,掉进海水的人,通常会在里面挣扎沉浮,有人吃了海水的苦,想上岸;有人爱上了海水的神秘,他在放任漂浮的过程中喝了人生中的第一口海水,那海水可真好喝,但他马上就又渴了,于是越喝越渴……”

    ……

    星期天,天色阴沉,沈微澜一个人在家看书,杜枫俊中午的时候会从“君安食府”给孩子送饭来,然后下午陪他去跆拳道馆。

    陈梓桐开车来接沈萧潇,打开后车门,她坐进去的时候,看了一眼两天没露面的钟皓寒,他的腿上放着打开的手提,正在低头查看文件,侧脸轮廓清晰,就是有些情绪不明。

    萧潇问,“需要买东西吗?”第一次去钟家,两手空空似乎不好吧。

    钟皓寒的目光划破十月空气,就那么毫无遮拦落在了她的身上,“不需要。”

    他很想说,把你的心带上就行了,因为他知道,沈萧潇不想跟他回钟家。

    这一路,钟皓寒的电话就没断过。

    听说,睿达房地产工地受伤的两名工人,其中一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另一位的伤势非常严重,至于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术后反应。

    这次出事,虽然不是生产事故,但属于安全事故,况且是一死两伤,影响极坏。

    钟皓寒这两天一直在公司,一方面让法务部尽快拟定好善后赔偿,另一方面让公关部进行危机处理,此事影响太坏,加上行凶之人还没有抓捕归案,这些不可避免的对睿达造成了影响,并导致睿达股价短期内大幅度下跌。

    相较于公司高层的忧心忡忡,钟皓寒还是很沉得住气的,星期五,睿达股价连跌几个停板,明天就是星期一,想必状况肯定不容乐观,难免人心惶惶。

    钟皓寒靠着椅背,也不见生气,倒是“啪”一声轻响合上了电脑,没有回应,也没有下文,如此一看,他是真的有些不胜其烦了。

    察觉沈萧潇在看他,钟皓寒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扯了两下,也没说什么。

    萧潇脸部轮廓柔和,越发衬得双眸漆黑,她也扯了扯唇,没说话,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抚之类的她不会说,商场上面的事情她也不好建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路和操作方式。

    在凶手还没有捉拿归案的情况下,睿达现在深受舆论困扰,诸多事情很棘手,她是知道的。

    又一通电话打过来,通话少说也有二十分钟左右,这时,他们已经驶进了“栖霞山庄”。

    那里有气势凛冽的镂花黑铁门,有尽忠职守的值班警卫,还有竖立在不远处的巨石。那块巨石造型独特,上面书写着简洁大气的字迹:栖霞山庄。

    据说,这四个字是钟邵达的杰作。

    守门的警卫看见驶来的这辆悍马越野,不等陈梓桐按车喇叭,铁门朝两旁缓缓滑开,“1414”飞驰而入。

    众所周知,“栖霞山庄”坐落在半山腰,警卫森严,那里的一景一物,因为保护过于周全,所以全都被赋予了神秘色。

    有一天,萧潇行走在校园内,听见几个女学生闲聊星海市的首富钟皓寒。

    女学生甲:听说,就连栖霞山庄佣人外出购买生活用品,也有豪车接送,每月佣金堪比小部门经理,你说我们这么苦哈哈的上学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去栖霞山庄应聘当女佣。

    女学生乙:什么女佣堪比小部门经理?据说,在那里种菜的大妈大叔工资待遇就堪比白领。

    女学生丙很好奇:栖霞山庄那里还种菜?

    女学生乙白了丙一眼:现在有钱人都吃自己种的有机蔬菜和有机水果。

    悍马越野沿着道路轨迹前行,栖霞山庄很大,大门入口距离主宅还有七八分钟的车程,沿途老树长满了胡须,车辆驶过,仿佛在仙境中穿行。

    萧潇可以想像当初钟家购买这里花了多少钱,更何况是修建一座避世庄园,钟家……还真是财力雄厚。

    难怪有那么多的女子想要嫁给钟皓寒,成为钟家少奶奶?

    直到抵达目的地,钟皓寒才收了线,牵着萧潇的手下车。

    那天,率先从屋里冲出来的是乔以琛,表哥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他很兴奋,就像是他找女朋友似的。

    可在看见钟皓寒身边的女子时,嘎嘣一下,顿住脚步……呆若木鸡……怎么会是萧老师……

    今天的萧潇没有刻意打扮,跟平时在学校的穿着一样,只不过没戴黑框眼镜,只不过平时淡笑的她,一旦微笑起来,那份美丽足以夺人心魄。

    “怎么,看见萧老师,也不打声招呼?”这话是钟皓寒对乔以琛说的。

    “……”乔以琛看了一眼钟皓寒,继续盯着萧潇看,眼中,闪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说实话,忽然看见乔以琛,萧潇也很意外,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但很快风平浪静。

    钟皓寒轻轻捏了捏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朝萧潇倾头介绍,“他是我姑姑的儿子,乔以琛,你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