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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温晴确实会抽烟,但是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面对各种噩梦,非议,还有拼尽了全力打拼着事业,证明着自己,她累,特别的累,没有人能分担,只有它这个老朋友能在需要的时候不离不弃的陪伴着她。
那个时候她的烟瘾已经很大了,每天喷洒再多的香水都遮掩不住那股浓重的味道,高级皮包里,香烟和口香糖必不可少,懊恼着,有无奈的承受着,知道她死亡的那一刻,那些困扰才像是驱散的幽灵,吸食完她的精魄,才不甘的离开了她。
现在她的情绪陷入了重生后的极少出现的烦躁,她需要那种熟悉的味道来让他小叔烦躁。
打火机终于点着了,有些颤抖的将烟点着,闭着眼睛用力吸了一口,香烟的腥烈和*一路烧着喉咙和肺部,隐约有些烦闷的骚痒感传出,温晴捂着嘴闷咳。
“不会抽烟就别抽了。”一句有些京腔的普通话传了过来。
温晴转头看去,愣了一下,脸色渐渐的冷了下来,他怎么也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而且手上也夹着烟,薄嫩的嘴唇上吐着淡淡的眼圈,慵懒的身体靠在墙壁上,两个人一站一蹲,似乎看似平静,却暗涌不断。
想起几个月前在商场上的那一战,再加上此时脑袋里纷乱的情绪,就算是眼前站的站得是那个有着盟约的医生,温晴也有几分恼火和说不清的情绪,温晴将没抽上两口的烟掐灭丢到了地上,带着几分敷衍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还没想好,现在还是先避免和这个人走得太近,免得管不住自己的手,一拳头砸上那张脸看,他妈的,耍她是不是?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冒了出来,搞什么飞机,他大爷的,都来欺负她是不是!
“喂,你怎么回事?我在和你说话呢。”齐修一个跨步拦在了前面,脸上带着怒气。
温晴眨巴着眼,琢磨着自己到底不淡定,脸色应该不好,也难怪两句话都没说就招来了敌视,努力友好的笑了笑,然后视线落在了对方的头顶上,显然是刚刚理的头发,还露出淡淡的青色,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似乎也在侧面的说明主人的不配合。
仔细看,说真的这人长得真的不错,尤其是他的眼睛,特别纯净,而且清澈的像溪边的流水,娟娟绵绵,却能渗入心底。
温晴有些分神的想着,比较着那张记忆中的脸,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记忆中的更加张扬,也许是年少的关系,他有点想被宠坏的孩子,张着利爪呼啸着,不愿受一点委屈的模样,突然一个想法跑进了温晴的脑海里,眼前的这个人是被迫来到这里的吧?让部队的严苛如对待劳改犯一样的制度好好的管理管理这不听话的家伙。
于是,温晴心情大好,抿嘴笑开,眉梢轻佻,带着几分愉悦的在齐修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次真的走了。
身后的坏小孩怒发冲冠,那眼神,那表情,什么意思?
是在看不起他?!
妈的!给我装是不是?!
齐修恶狠狠的朝温晴站过的地方吐了口口水在地上,面色狰狞,骂骂咧咧的转头就走。
远远的,一大串京腔的国骂已经随着风飘在了空气中——
学校方面对于温晴和靳新提供的资料进行了详实的核对后,很快就填表进入了审批程序,而他们不需要参加高考,所以在等通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完全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而温晴和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天见过面的齐修,总之在她没有处理好自己脱缰的心情前,因为来回都坐飞机的原因,温晴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利用剩余的两天逛了逛昆明市,倒是齐修之后就再没见过,温晴觉得这样也挺好,在他没处理好自己脱缰的心态前,她不想想碰到那个人。
而托靳新这个吃货的福,温晴被这家伙带着一顿游山玩水,恣意的品尝着各种少数民族特色的美食,新奇的恐怖的,靳新真是来着不拒,几天过去了,肚子上都多了一层游泳圈,这才有些害怕的作罢。
买了一大堆的土特产,两个人踏上了返程的飞机,因为沈家书来电话了。
下了飞机,靳新还慢悠悠的收拾着东西,温晴拉了他一把,小声的让他快一点。
再跟着温晴下了飞机后,他才真的意识到温晴的背景,那辆低调的黑色越野车就嚣张的停在下机位置的最前方,一个穿着便装的青年站在一旁,眼睛不断的看着来往的人。
“妈的,谁他妈的这么嚣张,把车停这里不碍事啊?”靳新啐道,眼睛左右张望着,看看到底是哪个人物有这排场。
温晴抽了抽,跟着货真是什么都不用说,一天保证让你很开心,他总是有出不完的笑料和糗事,例如一会儿——
“青少,这边请。”那个男人快速的走了上来,恭敬的说道。
靳新瞪大了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温晴,然后抖着自己的小爪子,“我靠,接你的!”
“走,别给我丢人现眼的了。”温晴说着,将这大家伙踹进车里,随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真能装逼。”最后一句是小声的温晴耳边说道,眼睛则是好奇的东张西望。
“很平常嘛,习惯就好!”温晴很欠扁的回了一句,差点让靳新一口血喷在她脸上。
淡定,一定要淡定,那货就那个死德性,邪性着呢!
可是过了一会儿,靳新好奇的看着外面,扯了扯温晴的衣服,“咱们这是要去那里啊?”
温晴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哼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靳新的手指不断的收紧,松开,反复了好久,就怕自己一个冲动给这折磨人的东西一点教训,当然,他的下场也绝对是很惨烈。
开车的男人笑了笑,有些好奇的看了眼温晴,但很快就转过了视线,这个沈青可是说是沈家特别的存在,都说是沈家书的私生子,可是他怎么也没看出他们两个相似的地方,那沈青漂亮的简直跟个女人似的,真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
“首长在部队里等着你们呢,马上就到了。”
两个小时候,一行人到了沈家书新调任的军区,一路绿灯的进入了部队的大门,绕了几个弯来到了部队里的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随后便离开了。
靳新四处看了看,随后一屁股坐在床上,“这是要干什么啊?”
温晴想了想,“东南陆军的军训要比别的学校早半个月开始,所以通知书下来就是出发的时候,估计首长大人是想给咱们吃点小灶。”
靳新哦了一声,嘀嘀咕咕的转身进屋换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靳国安塞进来的迷彩服,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是用上了,他们家军座该不会是也知道吧?
温晴没准备,所以还是穿着身上的运动装,跟身边的靳新一比,自己真是弱到爆了,不爽。
靳新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得意的对她挤眉弄眼,笑嘻嘻的勾着她的脖子,“让兄弟乐一会儿不行啊?德行!说吧,咱们去哪儿?”
温晴失笑,算了,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于是拿着钥匙便朝外面走。
“咱们去找首长大人不就知道了?”
靳新点头,手上用力,跟着温晴往办公区走了过去。
到了那里才知道沈家书昨天半夜被通知参加临时演习,现在并不在队里,所以出来接他们的是沈家书的秘书——辛秋阳,一个笑得随和又健谈的军人,再加上那张白皙斯文的脸,在这满是彪悍气息的地方亲和度直达满分。
“来来来,就猜着你们今天会好,正好首长在这里,我带你们去。”辛秋阳笑眯眯的招手,将两个人带到了楼下的办公室。
“哦,那我猪脑袋,刚刚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首长的秘书,辛秋阳,你们叫我辛哥就行。”说完还眨了眨眼睛。
靳新这才知道意识到,为什么同样是中校,差别怎么这么大,秘书可不是团长级别能配的,只要军长,所以虽然是中小级别,但是却,默认为军长,看来这个军区以后的老大就非沈家书莫属了。
办公室里坐着几个人,但是有两个人很显眼,身上都穿着军装,对面坐着,一个挺干净的,而另一个则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似的,浑身上下就没有个干净地方,那从门口延伸到他位置的规则的排着两趟大脚印,显得特别刺目。
在辛秋阳的介绍下,四个人介绍完都打了个招呼,可是视线却落在那个泥人的身上更多一些。
一章大众脸,掉在人堆里绝对不出奇,鼻子甚至有些塌,长得有些丑,可是那眼神落在身上的时候,温晴却有一种被狙击枪瞄准,下一秒就要被打爆的感觉,心脏猛的加快了几分。
罗洪亮,飞鹰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教官,哪里出来的可以说每个都是一顶一的的兵王。
“你让我带这两个小子?”罗洪亮的声音跟他的名字一样,一张满是泥水的脸上两个大眼珠子瞪得溜圆。
辛秋阳握拳在嘴边咳了咳,也多少知道这人的驴脾气,耐着性子好言道:“也不是让你专门带着他们训练开小灶,就是跟着你们现在训练队伍参加训练,而且——他们可是要去东南陆军军校的。”
“东南陆军军校?!”罗洪亮一惊,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他就是那里毕业的,所以对于那里,他有一种特别的情怀,似是痛,但更是骄傲,瞬间对两个人有了好感。
辛秋阳站起身,拍了拍罗洪亮的肩膀,笑道“这俩人可就交给你了,多少也算是你罗洪亮的兵,可别丢人现眼的啊!”
罗洪亮迫于上级的压迫,又是对这两个人有了一丝好感,于是点了头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两个人被撵出来在外面等着,屋子里的人则在讨论着训练计划。
“青子,是不是跟咱们军训的时候差不多?”靳新好奇道。
温晴则百般无聊的说道:“应该是吧,反正也不过就是那些东西。”她已经被训了这么久,现在再参加训练,对她来说真的有些提不起精神,所遇到的教官每一个有白征的狠劲儿,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好像特别找虐,总觉得那些人训练的都不够强度,有种隔靴搔痒的意思。
温晴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脚丫子不停的敲打着,一下,一下——
可是真的跟着罗洪亮的进了部队才知道,白征都是小儿科的!妈的!这里哪是对待普通士兵的训练,怕是那家伙吧特种兵的训练强度给搬上来啊了,每次训练下来,她都一身汗,一层土的,死去活来的折腾。
回想自己一直没有间断过训练,而且那种强度也是循序渐进的开始,可是这里不给那个适应的阶段就是大强度的训练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这样跟了几天,温晴摸着身上发酸的肌肉,脸上抽了抽,这样的训练方法下去,肌肉是长了,可是相对的柔韧性降低了不少,而且温晴是在受不了那一疙瘩一疙瘩的大肌肉块,他大爷的,她又不是真的想当男人,那样她以后怎么见人。
训练还在继续,沈家书也从外地赶了回来,连休息都没有就来到了操场,透过那一个个队伍找寻着那个人的影子。
温晴抬头见若有所感,微微偏了下,看到了不远处的沈家书,那冷硬的人正满眼期盼和骄傲的看着,但是想想,温晴决定不再这么傻干,他们跟训并没有考核要求,过一段到了东南陆军才是上真章的时候,现在练残了,到时候就惨了,有了这个想法后她便不再那么拼尽全力,训练师多多少少的留点力气。
倒是靳新那货真来了个实诚劲儿,训练上的强度是死死咬着那些当兵的,甚至还要将超过人家,差点他自己把自己给累残。
晚上,温晴拿着药酒给靳新送过去,看着那货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不动弹,最后心疼了,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顿时靳新人就蹦了起来。
“你大爷的,太坏了,不是黑啊,绝对的厚黑!你老人家是不是从就是听厚黑学长大的啊,想成精是不是?”靳新万千感慨的说道,就差点拜倒在了温晴的大短裤下。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两个人就不想当初的那样傻乎乎的练了,虽然招来了罗洪亮一阵阵咆哮,可是依旧我行我素,气得他差点歪了鼻子。
可是罗洪亮是谁啊?哪能看不出他们的想法,但是这货也精明着呢,知道突破温晴那边是不太可能,于是将自己的小高射炮瞄准了靳新。
“妈的,能不能练了,看看你一顿吃的不少,咱们训练起来就跟没吃饭似的,同样是训练,人家一身一身的汗,你看看你多清爽,来度假的是吧?要不要老子给你撑把阳伞出来,摆个沙滩椅给你做日光浴啊?”
靳新愣住,眨巴着眼,然后目光里射出火星,“你大爷的,你到底想要咋地,说,小爷我今天就跟你对上了!”
这脾气!
温晴扶额轻叹,真是个好孩子,竟然就这么两句就给拽沟里了,兄弟,不是我不拉你,是你根本就欠收拾啊!
日子过的飞快,温晴和靳新的录取通知书通过渠道早一步拿到了沈家书的手里,沈家书坐在办公室的椅子椅子上,拿着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既骄傲又有些遗憾,轻轻的抚摸着沈青二字,他的手猛的攥成了拳头,砸的桌子嘭的发出一声巨响。
晚上沈家书将通知书交给了他们,靳新乐得手舞足蹈,最后抱起一遍的温晴狠狠的转了一圈。
“我被录取了,我真的被录取了!”
“傻瓜!”温晴笑着啐道,却惹来了沈家书有些特别的目光,但是她也很高兴,所以并没有往深处想。
哪里想得到,沈家书,这个一本正的人竟然滋生了想把靳新这傻小子招揽为自家驸马的想法,想到这一年多两个人同吃同住同生活,而温晴有不是小姑娘了,虽然发育上慢了,可是到底还是女孩子,总得是影响不好,但是如果真的成了一家人,那也算是青梅竹马美事一桩。
因为要去的地方偏远,在那个年代这里物质还是有些匮乏,所以沈家书也拉下了脸,揪着二人就去了商场一通采购,最后又见识了到了自家败家子儿的威力,狠狠的出了一堆血。
“舅舅——这次舒坦了吧?”温晴小声笑道,脸上的笑贼贼的,让沈家书觉得倍儿刺眼。
“迟早得让你败光,我这省点私房钱都孝敬你了。”沈家书瞪她。
“哈哈哈——我要是不多花点,您老人家的心里不定怎么愧疚呢,所以啊,这叫花钱免灾。”
“放屁!”哼了一声,大步朝着干货区走去,泛红的耳尖让温晴抿起嘴巴浅浅的笑了。
别扭,关心她就关心她嘛,非要弄得这样,不过——她喜欢!
几天后温晴和靳新整理好行李,坐上沈家书的座驾,在他老人家不舍的目光下,踏上了路途。
路上靳新一直在说话,这段时间的训练更是让他自信不少,甚至拍着胸脯跟温晴说要当土霸王的想法,惹的温晴一阵无语,当初都是为了让他能好好训练自己编的,谁想当什么土霸王啊,俗死了,再说,那是军校,是军人,在学校里不搞团结,搞小团体,那不是找抽吗?看来有时间还得好好的引导下靳新。
齐修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参加完高考就在家里等着录取通知书,而将他看得死死的老妈也有些好奇,因为消停,实在是太消停了,这上军校的事,他本身不乐意,一趟面试也是被人压着去的,以为路上会有些反抗情绪,可是面试归来后,竟然乖的变了个人似的,老老实实的,也不跟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了。
“修修,天儿不错,出去玩玩吧?”
齐馥丽推开齐修的房门,一双保养得异常光滑的手宠溺的揉着齐修的短发。
“不要,不想出去。”齐修翻了个身,背朝着齐馥丽。
齐馥丽觉得这个怪啊,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又推了几把齐修。
“妈给你办了张羽毛球馆的卡,东西都给你买好了,去吧,妈开车送你。起来!”
齐修叹了口气,对这个宠自己无法无天的老妈,他真是说不出个不字,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最近很过分,起身在齐馥丽精致妆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套上T恤,朝着浴室走了进去。
“修修,穿灰色运动裤行吗?”齐馥丽来开衣柜,手快速的扒拉一圈。
“好。”随后是哗哗的流水声。
三分钟,齐修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走了出来,结果运动裤穿好,胳膊搂着齐馥丽的肩膀。
“妈,咱们走吧,要不一会儿你开会的时间就要到了。”
“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我要开会。”
“呵呵呵——”
到了羽毛球馆,齐修拿着东西和卡坐在门口的休息区,要了一杯饮料,眼睛看着窗外那一片绿色的草地。
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想到那双眼,像是看透一切般的黑白分明,带着几分迷茫,几分了然,几分排斥,还有一丝不屑的眸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个人的眼中要是包含的情绪太多,也就浑浊了,看不清楚,但是他却能够看懂,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因为看的明白,他不喜欢那小子,那个漂亮的小白脸!
虽然齐修这个人爱惹是生非,可是跟他在一起的朋友也都知道,齐修最是讲义气,最仗义的朋友,为人豪爽,做事干脆利落,一是一,二是二,吐个唾沫就是一个钉的主儿。
所以他对朋友的要求很简单,真诚相待,可是为你两肋插刀,否则就是敌人。
齐修喝完一杯咖啡,肚子感觉有些饿了,又点了份早餐,没一会儿来球馆里的人就多了起来,而齐修也吃完进了里面的场地。
一进去,就遇到了齐馥丽的几个朋友,显然也是带着孩子来玩的,因为他考上了东南陆军军校的事情,齐馥丽没少在这些朋友面前夸赞,所以他一出现,就被这些人笑着询问着,那种被肯定,被任何的充实悄悄的冲淡了温晴带给他的那些情绪打散了胸口的那片郁结,齐修笑着挺起了胸膛。
军队,一个聚集了铁血汉子的地方,他很高兴,自己能够走进那里,他相信只要他努力就会成为一个好兵,至于那臭小子,并不重要!
而他此时却猜不出来,那个人,就是那个他口中的臭小子,在他的未来,到底扮演了多么重要的角色。
眼看着就要报到的日子,齐馥丽往家里大包小包的买着,恨不能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带过去,因为明天就要出发,齐馥丽的大哥齐云飞和侄子齐潇也赶了过来,收拾好了行李,几个人就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聊着天。
齐修丢了一个桃子齐潇,“哥,你的脸色怎么还这么差啊?伤口还疼吗?”
他的话一说,齐馥丽的眼神也扫了过来,带着浓浓的关切。
“是啊,潇潇,怎么样?姑姑让人给你带的东西吃着吗?一定要吃知道吗?受伤不是小事。”
齐潇抚了抚银边眼睛,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吃着呢,其实都已经没事了,再说我是学医的,怎么会不清楚?放心啦!”
“你这孩子要是那次躲远点不就没事了。”齐馥丽忍不住怪道。
齐潇没说话,他和沈亦凡是好兄弟,当时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如果他不上去真就不是朋友了,而且他相信如果当时出事的是他,沈亦凡也会那么对自己,所以他一点都不后悔,只是姑姑的态度有些让人觉得奇怪,但是转念想想,姑姑本来就和沈家有些积怨,这样的也是正常。
“小修,以后在军校那边可要好好的,脾气控制点,要不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齐潇转移了话题,关切的叮咛着,从小到大给这个小表弟不知道收拾了多少的烂摊子,现在看着他长大了,开始学着飞了,他的心里也是一阵失落。
“哥,那是也是他们招惹我的好不好?”齐修皱着脸有些不服。
“看看你,你哥也是为了好,听着!”齐馥丽说着狠狠的拍了下齐修的后脑勺子。
齐潇在一边笑了起来,虽然齐修不是他的亲弟弟,可是这么多年来却胜似亲兄弟,突然他要走了,他真是舍不得。
“哥,以后咱们写信,你当我的军师好不好?”齐修挨着齐潇挤在沙发上,勾着他的肩膀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行,而且我要是有空就去看你,哥对你有信心。”说着拍了拍齐修的肩膀。
齐云飞和齐馥丽哥俩在一遍也聊了起来,看着他们哥俩儿,两个人都很开心的笑了。
“修修跟潇潇两个人如果不说真的以为是双胞胎,如果不是最近修修晒黑了,两个人穿上一样的衣服,戴上眼睛,还真是能糊弄人呢。”齐云飞笑道。
“当时我也是看这孩子长得像咱们齐家人才领回来的,看来他真是跟我们很有缘。”
齐云飞突然止声,复杂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妹,半晌才来了一句,“还是放不下吗?”
原本笑着的齐馥丽脸上的笑突然凝固了,但随即恢复了笑脸,“说什么呢?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什么放不不放的下的。”
“你需要一个伴儿,修修走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哥,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了,再说每天公司的事情那么多,我哪有心情,我的事儿啊,你就别操心了。”说完起身走向厨房。
齐云飞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说服不了她。
第二天一行人将齐修送到了机场,眼看着走过安检,齐馥丽和齐潇都红了眼眶,齐修
也模糊了视线,咬了咬牙,最后在眼泪快涌出的那一刻大声对着他们喊道:“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争气的!”
跨过了安检,已经听不到齐馥丽的声音,可是透过那大玻璃还是能看到她哭着趴在齐云飞的肩头,那是很少有的脆弱,让他的脚步都有些迟疑。
是的,妈妈——
他离开了,她,会更孤单吧——
可是路没有选择,他必须前进,他会让妈妈为他骄傲。
大包小包,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军校,齐修顿时发现,这世界小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那天楼角里见到的臭小子正在树荫下扇着扇子,而旁边则站着一个有些健壮的小子陪在一边,还拿着一本杂志殷勤的给那小子扇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乐呵,一个精瘦的男人从报名处走了过去,手上拿着一摞子的东西,看样子是学校需要填写的表格和用品。
说笑的的臭小子若有所感,头一扭,两道视线就这么撞上了,空气中好像发出了两把利刃较劲的金属摩擦声。
“小喜哥,多谢了,回头请你吃饭。”温晴拿接过宿舍的钥匙看了看,又很喜欢的拿起了靳新的钥匙,两个人果然在一个房间,这次来这里她也料到了沈家书绝对不会这么放任着自己,有实力,有背景,不能张扬,也不能让人小瞧,这气势在一众新兵中的待遇不言而喻。
其实温晴也不想这样,她想要让大家看到是她的能力,而不是这身后的光环,人家的好意她不能不领,所以哪怕是心里不舒坦,脸上的笑都没断过。
笑,她自认为自己是最会笑的人,流泪时笑,开心时笑,痛苦是笑,孤独无奈的时候也笑着的,如果不是这抹笑,她熬不过那些为她死去的人的召唤,熬不过那些恨不能拉她下台人的恨意——
抹了把脸,调整了心态,小喜开口道:“小喜哥,就到这里吧,我们进去了。”
靳新挑眉笑道,“老人家就是操心,就是我们的地盘,喜哥慢走。”
小喜是多精的人,知道两个两位太子爷的打算,干脆的从车上那下来,一个个分好交给他们。
温晴抬着手看着小喜往自己身上挂东西,脸上瞬间有些黑线,太多了,转身要走,却一抬脚就看到齐修背着硕大的背包,双手插在兜里,神清气爽的样子。
黑色的长裤和同色系的半袖包裹着他那有力却又精悍的身体,短短的寸头很平整,没有了最初的狼狈,在阳光下,金色的光芒笼罩着他,柔和的叫温晴忍不住抬起了手,挡在眼前。
与记忆里的容貌重叠,成熟和稚嫩,含蓄和张扬,沉稳和锐利,一样光滑洁净的额头,一样眸瞳分明的双眼,温晴再次晃神,那种纷乱的情绪如潮水挡也挡不住。
在明白了自己在这里遇到了谁以后,温晴不是没想过他,但是想来想去都是反反复复的那些东西,誓言——那是两个人的誓言,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的誓言——
来了,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让她的心被狠狠的划过一次才出现,他,还是那个他吗?白征的死仿佛就在眼前,可是他却狠心的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有时候她在想,他们到底是不是相爱过?是不是真的能走下去,而不是在面对自己的追求,白征才顺势答应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说过一次爱,连喜欢二字都吝啬,他走的匆忙,走的没有预警,在她们刚明确后就匆匆离开——
可是她承认,自己对他的爱,真实的爱过——
混乱的情绪下,说她鸵鸟也好,说她懦弱也罢,那些就都放一放,停一停,可是哪怕还是这么告诉自己,但是那不经意的情绪还是隐现了出来,见了面才知道,这些自以为稳固的心理建设,如滚滚长江上丢下的几个沙袋,杯水车薪。
靳新顺着温晴的视线望了过去,见对面一个高个儿的家伙也在往这边望,微蹙眉头,“新子,你认识他?”
“不,”温晴收回视线,
“不,不认识。”
“那还看什么,走,看看咱们的新宿舍。”说完靳新拉住衣袖,把人往里面拽。
顺着靳新的力道温晴往前走着,可是就在转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个人——好强烈的影响力。
齐修走得速度很快,别看是被齐馥丽娇惯着,可是就因为生活中就母子二人,齐修看似顽劣的外表下却有着惊人的自理能力,而且被逼着上军校,也是因为他从小就特别出色的运动细胞,耐力,持久力都是极好的,尤其是腿上的功夫,在打架中占尽了优势。
当他远远看着温晴他们像是少爷一样的等在树荫下,然后像是没有行动能力的残废让人给收拾东西,心里对他们更是藐视到了极点,自己都收拾不好的人还有脸来这里,真是个笑话。
嘴里也嘀嘀咕咕的骂了起来。
“哈哈哈——”一阵笑声在身边响起,齐修猛的看了过去,那人吓了一跳,随后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方敬,这儿的当地人。”
“你好,我叫齐修,来自京都。”齐修看着对方,显然那是个同样爽朗的人,而且他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我也看不上那样的人,娇生惯养的,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部队,是爷们儿呆的地方。”
“哈哈哈——没错,让他们过几天哭着找妈妈去吧!”齐修恶劣的补充道,两个人很快就勾搭到了一起,比了比门牌,更是兴奋的互相捶了捶彼此的前胸。
“缘分啊,室友!”
“是啊,兄弟!”
齐修是热情奔放的,直爽从不扭捏的性格让他在对待喜欢的人时能够露出开怀的大笑,从陌生到熟络不过顷刻之间,只有一种人他不喜欢,将自己高高挂起自以为是的那类人,那些斯斯文文,长相漂亮的小白脸,例如某个人!
出奇的漂亮,出奇的讨人厌,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觉得一盆鸡血扣在了头上,斗牛看到了红布,发疯的想要冲过去。
温晴进到宿舍的时候,险些闪瞎了自己的眼。
因为这个地方,日照时间都特别的长,而且温度更是偏向于亚热带气候,所以只要是呆在这里的人,时间长了都是一个个跟煤炭一样,在今天报名的人里像她这样的皮肤都是少有的,原本她也挺黑的,可是经过了这一年多的呵护,皮肤好了很多,并且变得更白了,嫩的仿佛一捏都能出水,搞得靳新没少恶心她。
宿舍里的两个人见有人进来都停下了手边的事。
靳新不客气的先开了口,嬉皮笑脸的嗨了一声,“你们好,我叫靳新,这是我的好兄弟沈青!”
“你们好啊,我叫马志波。”
“白海峰!”
两个人也笑着说道,几个人年龄相仿,靳新是最大的,然后是马志波和白海峰,沈青是老四。
“你们一块的?”马志波笑着问道。
“嗯,一个学校的。”靳新笑着对温晴眨着眼睛,好像说我没有得瑟哦,一副讨赏的模样。
“哦。”一个高中的啊!
温晴看到了白海峰的行李,迷彩的。
“你是父亲是军人吧?”
“呵呵呵——是啊,要不我也不会来当兵,你们呢?”白海峰直爽的说道。
温晴见白海峰看向自己,指了指身边的靳新,“我不是,他是。”
没想到却惹来靳新的一瞥,一只大手已经勾住了她的脖子,这死小孩就喜欢这样。
“以后哥罩着你。”靳新意味深长的说道。
温晴感觉自己弱爆了,他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沈家书的私生子,脑子里编排出一堆恶俗的情节,哦,头疼了。好的地方已经被先来的两个人占了,可是白海峰听够意思的,走到自己的床位将下面的衣服拿到了马志波上面的地方。
“靳新,沈青,你们两个住那张床吧。”
靳新不客气的笑道:“哥们,谢了!”
“客气个屁!”
靳新拎起温晴的包就放到了下铺,自己准备上去,可是感觉后背有人拉自己,一扭头竟然是温晴。
“干嘛?”
“我睡上面。”
“得瑟样,睡下面听哥的。”
“你要是睡上面,就你那重量,我怕哪天晚上被你突然掉下来压死,痛快的给我下来。”温晴尖锐的戳中了靳新软肋。
军校报道只给了三天时间,温晴和靳新是第二天到的,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熟悉了一下环境,一路看过操场、教学楼、食堂等等地方,直到到了一些所谓的重地才被撞了回来。
军校和部队的环境,说到底的模式差距*不离十,也没什么特殊,见惯了这些的俩人也没啥想法的转身就走。
“行了,别看了,以后咱们有的时间看。”靳新懒洋洋的说道,自己从小到大看得满眼绿色,看这里实在勾不起一丝兴趣。
“是哦,咱们要在这里呆好几年呢,估计到时候都得吐。”白海峰摇头晃脑的说道。
随后惹来了几个人畅快的大笑。
刚准备回去,温晴却没想到了竟然又遇到了那个人——齐修!
正好迎面走来了四个人,一看也是一个宿舍的,目的一样,当中站着的就是齐修。
狭路相逢,绝对的狭路!
因为来这个军校的有不少本地学员,所以没事学学当地人的方言也成了一种沟通和交流的习惯,因为少数民族多,所以学什么的都有。
温晴的视线倒是在齐修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选择了视而不见。
但是他不惹事不代表别人不惹事,温晴那个自以为逃避的眼神到了对方的眼中却变成了不屑,和高人一等的藐视。
这个人,最开始来两人在商场里争一件衣服,他给他弄得丢人现眼,可是最后想想也是自己心情不好,有错在先,他大人有大量的不计较了,第二次见面,他觉得是一种缘分,这么远的地方能遇到个熟悉的面孔,值得高兴,友好的伸出手后,竟然是对方的敌视,然后是入学是的无视,现在,此时此刻的不屑一顾,对方的情绪转换都被他收在了眼底。
如果换了个地方,他自然当成被狗给咬了,人不能狗一般见识对吧?
可是如今大家都在军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军校,就这么破大点儿的地方,要是不作出点儿什么改变一下,自己都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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