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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着孝儿帮着沐浴更衣之后,容溪才吐了一口长气从净房里走了出来,能这样洗一个热水澡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出门在外去再好的地方也是异乡之客,千好万好还是回到自己的家好。
这个念头一闪过,容溪微微怔了下,又勾起了嘴唇,自己已经把这宁王府当成家了吗?她正思索着,一抬头看到冷亦修站在那里,身边是一张红木小几,上面放着几个碟子,里面是精致的吃食,在那里静静的冒出热气。
容溪的心头仿佛也被那热气感染了,她抽了抽鼻子说道:“好香。”
“香就过来吃一些,”冷亦修说着过来拉她,鼻尖也轻轻抽了抽,她的头发还有湿意,淡淡的香气夹着湿意有一种雨后草木的清新,让他的心都跟着舒展了,她的手指尖细腻滑润,泡了热水有暖洋洋的热度。
容溪在美人榻上坐下,往小几面前凑了凑,夹起一个透亮的水晶饺,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放在嘴里满足的咬了一口,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嗯……还是家里的饭好吃。”
“噢?真的吗?”她抬起脸,冷亦修放大的脸出现在面前,眼睛晶亮亮在眼前忽闪。
“还让不让人吃了?”容溪抿着嘴唇,端着小碟往后退了退,“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饱饭……”
冷亦修听着她小声的抱怨,心中又喜又痛,喜的是他感觉得到她微妙的变化,不像从前那般对他那样冷漠客气了,痛的是,她竟然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饱饭?这是什么意思?等下一定要好好抓过冷十五和冷十六来问问。
容溪又吃了几口别的,喝了一碗紫米百合粥,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要去睡一会儿,王爷请便好了。”
“要不要本王陪着你一起?”冷亦修立即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不必,谢谢。”容溪头也不回,踢掉了鞋子爬上床,抱了一床薄薄的丝凉被往里一滚。
“我说,我陪着你说说话嘛,省得你一时半会儿睡不着,翻来覆去……”冷亦修还没有说完,发现滚到里面去的容溪已经睡着了。
他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都软了,连呼吸都控制住轻柔了起来,生怕扰乱了她的梦。她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留下一点淡淡的影,眼睛下的一点乌青因为洗去了脸上的妆容看得更加真切,她的眉舒展开来,眉宇间的疲惫之色似乎更浓了几分。
冷亦修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感觉那片青仿佛压在自己的心头,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轻轻的抬起手,想抚一抚她腮边的发,却最终又慢慢的抽了回来,怕一点声响一点动作弄醒了她。
他轻轻的抬腿,脱掉了靴子,又慢慢的放好,在她身边静静的躺了下来,他双手枕在脑下,看着雕刻精致的床顶,床幔轻轻的飘动,轻柔软薄,如一缕月光,轻轻的飘在身边。
她的呼吸清晰可闻,深沉而悠长,让人听着忽然就觉得心安,那些让人身心疲惫的名利、富贵似乎都呼啸着远去,只留此刻的宁静安好。
容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她目光清亮的对上那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房间里已经点了灯,他的眸光华彩流动,似夜中明亮的珍珠。
“醒了?”冷亦修手支着头,笑吟吟的问道:“肚子饿不饿?我叫她们做了你爱吃的,如果现在想起来了就叫她们摆饭。”
容溪看着他,他的头发如缎如水,轻轻的散了开来,从肩上滑落,在灯光下闪着莹润的光辉,他的眉轻柔舒展,比印象中的冰冷坚硬柔了很多,嘴角擒着的那一抹轻笑像点落在水面的波纹,轻轻缓缓的荡了开去。
“嗯,饿了。”容溪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是快去吃点东西吧,男人的美色也是美色哇,虽然现在对这个似狐似狼的家伙有了一些好感,但现在让自己主动把他给睡了还不到时候。
她爬起来一翘腿从他的身上跃了过去,薄而滑的绸布中衣随着她抬起腿时滑了下来,露出纤细的小腿,如玉如雪,那一抹美妙的弧度和那明亮的肤色让这房间都跟着亮了亮。
冷亦修轻笑了一声,也翻身下床,看着她快速的跑到桌前,脑后齐腰的长发一晃,像展开黑色翅膀的蝶。
冷亦修坐下,孝儿给两个人盛了汤又盛了粥便悄声退了出去,容溪一边吃一边说道:“吃了饭出去走走?”
冷亦修眼神亮了亮,“好啊,你想去哪儿?”
容溪的笑容添了几分神秘,“当然不只是走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顺便办了。”
“你是说……”冷亦修停下了筷子,眼中慢慢浮起了笑意。
“不错,他倒是想做过自在皇子,只是奈何身后的背景,他想安生,却安生不了。”容溪看着冷亦修的眼神,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也好,此事宜早这沮迟,”冷亦修点了点头,“不过,我想我们还需要再带上一个人。”
容溪怔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吃过了饭,又去马棚各自牵了马,身后又马夫驾了一辆马车,这才慢悠悠的向着府外走去。
此时,身上皇宫的七公主的殿内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摔碎的碟子、碗筷,还有那些没有动过的菜肴,在地上汁水四溅,已经完全冷却,没有了一丝热乎气儿。
宫人都站门外,两扇门紧紧的关闭着,却仍旧挡不住里面传出来的男女欢爱之声,刚才公主还大发脾气,时间不大体内的蛊毒便又发作,浑身颤抖着拉扯着刚还和他大吵的达克列。
达克列冷笑了一声,任由她拉扯着,七公主急切如火,体内的难受感觉让她失去了一切的理智,就在她崩溃的边缘,达克列这才弯腰把她抱起走向了里面。
宫人们自觉的退了出去,垂下眉眼摒住呼吸,仿佛只是站在门口没有生命的雕塑,一点反应一点表情也没有。
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众人早已经麻木,对于这种事也像没有长嘴一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因为他们心里明白,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终于,房间里的声息渐渐低了下去,公主闭着眼睛,轻轻的吐着气,汗珠顺着她的锁骨肩窝慢慢的滑下去。
身边的达克列也满足的喘着气,嘴角勾出讥讽的弧度,他慢慢抬起手指,轻轻捏住公主的下巴。
公主睁开眼睛,微微皱了眉头,用力的一扭头,却没有别过达克列手指上的力道,随即他不悦的声音传来:“怎么?刚利用完爷就来装这副清高?那下次……爷也清高些!”
公主心中恨得咬牙,却最终说不出什么,只是不再扭头,任由他捏着,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中的恨意翻涌。
自己堂堂一国公主,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她的手指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那疼痛让她的恨意更浓,她已经知道了冷亦维的计划再次失败的消息,苏经尧也搭了进去,恐怕捞出来也没用了,最可恨的是,损失了这么多,而冷亦修居然还是毫发无伤!
她还听说,在朝堂上有一个人给了冷亦修很大的帮助,而那个人叫宁希,她听到这个名字心头就是一痛!那疼痛像是一把钝刀,在她的心上一点一点的割着,让她的心里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那个皎皎的少年,注定与她没有什么相干了,如果当初……她用力的闭着眼睛,仿佛一睁就会有怒血迸出来。
忽然门前的廊下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声音像一种不祥的音符,听得人心头一跳,不安的感觉瞬间在心里荡了起来。
“世子!世子!”那人在门口叫着,声音里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急切。
达克列一听,立即松开了捏着公主下巴的手,从床上翻下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着外面的人说道:“进来。”
“本宫还没有穿衣服!”七公主扭头怒目而视,“你叫一个外男进来算什么?!”
“怎么?你还怕看?”达克列讥诮的一笑,一双眼睛冒着轻蔑的光,从上到上看了看公主,来回打量了几遍道:“你那骚媚的样子别人又不是不知道,现下里还在这里装什么!”
“你!”七公主气得脸色发白,一双手紧紧抓着薄被。
达克列却不再理会他,门声一响,一人走了进来,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屋内竟然是这番情景,急忙垂下眼去,只是眼光落在公主的绣鞋上,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什么事?”达克列边系着扣子边问道。
“世子,大事不好了,”那人上前一步,凑到达克列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他一边说着,眼角一边瞄着床上的七公主。
那边真是香艳无边,公主雪白的手臂刚刚收回到薄被下,只被他看到了那一抹雪白的肤色,她看向里面,那一团黑发如云,锦被下的曲线起伏,给人无限的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