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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厅外弟子成群,窃窃斯语,满面嘲意及不屑,对那喝得昏头转向的杨稀伯指指点点。
厅中四人围坐,那风朝堂已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只听那杨稀伯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抱头痛哭,嘴中乱讲一气,恨不能将自己祖宗八代都交待清楚。
这一切当然归功于桌上那陈年老酒。
水辽长的心思却不在杨稀伯的身上,对那无悲无喜不发一语的轩啸极感兴趣。此子自斟自饮,少说也有一斤下肚,不想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辽长心中惊骇无比,暗道,这小子难不成是石头变的?真言酒入口,上头极快,且能与灵气相融,任你境界再是高深,亦难将那酒气逼出。何况水辽长一直关注着三人,并无灵气波动,可见其毫无弄虚作假之意。
少许,杨稀伯终是挺不住,一头撞在那桌面之上,“嘭”地一声脆响,口中呢喃不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水辽长本想留他三人一宿,轩啸左右各夹一人,不顾挽留,径直离开城主府。
水辽长目送三人远去,唤来一人,敛去笑容,沉声言道:“我要离开几日,派人跟紧这三个小子,若他们想出城,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三个留下,若有闪失,为你是问!”
那人脸泛寒光,自信一笑,恭敬言是。
......
极岩海城一家客栈之内,掌柜细观帐本,小厮于楼上行下,骂骂咧咧,朝那掌柜言道:“掌柜的,那三个小子已经住下。”接着一瞥楼上,一脸厌恶,言道:“三个大男人,竟然挤在一间房,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穷小子。”
掌柜头亦不抬,淡然道:“马六,闭上你那破嘴,滚去干活。”
小厮暗骂一声,灰溜溜的去了。掌柜叹了一口,暗道,这城中龙蛇混杂,修行中人随处可见,谁亦不可得罪,只要能赚钱,管他三人住几间房。
这客栈有三层,每间厢房皆以海产命名,极有新意。芒螺厢房位于二层廊末。
房中一人满面通红,手持折扇冲那吐出的舌头狂扇不已,正是先前伶仃大醉的杨稀伯,此刻虽有酒意,但较方才而言已好了不少。
轩啸盘膝于榻,双眼紧闭。那风朝堂笑言道:“杨兄八面灵珑,逢场作戏的功力不比你境界实力差,叫小弟佩服。”
杨稀伯这些年来在天元可不白混,牛鬼蛇神见了不少,深谙遇人言三分之理,一分真,一分假,一分半真半假。
真的是,轩啸本就是他三弟;假的是三弟并非练功练到岔气致他痴傻;半真半假便是来寻那神木老人为其三弟治病。
风朝堂他二伯身中奇毒,乾坤名医尽出,毫无头绪,无从下手。于杨稀伯谈起之时,便随口道出那神木老人之名。若非如此,杨稀伯又怎会知道这乾坤一地有个什么神木老人的名医?
“哗!”折扇一收,杨稀伯肃然言道:“这老家伙居心**,竟然想将我三人灌醉,套出些话来,殊不知我杨某人流连风月之所,饮酒如饮水,这酒还差了些劲道,不足为惧!”
离岛之时,那杨稀伯问过乾坤一地中那水家势力如何,接着三人便直奔这极岩海城而来。风水两家向来不和,那风朝堂随他二人同来,与羊入虎口无异。
一直听闻卫南华此人,却不得而见,对他家事更不清楚,风朝堂故然不知轩啸他二人何来此地。
杨稀伯见他们颇有疑虚,言道:“风兄不必担忧,我们在这极岩海城中还需逗留一夜,待我兄弟三人今夜痛饮一番,再决定去哪儿。”望向轩啸,“三弟,你意下如何?”
闻此一言,轩啸有了反应,睁开眼来,言道:“他对我们已经生疑。”
没头没尾突来一句,叫二人一楞,旋地便想明白,定是那水辽长已经对他三人生疑,这般说来,此地不能留。
风朝堂言道:“我知杨兄是为打探消息,可为何需要痛饮,难不成喝喝酒,就能将卫兄的下落给喝出来?”
杨稀伯哈哈大笑,言道:“风兄定是在东海之上待得太久,脑子凭地不灵光。商旅过往,定是小道小息传得最快之地,而消息汇集之地在哪儿?风兄岂会不知?”
风朝堂瞬时了然于心。
轩啸破天荒主动张口,“今夜不论能否探出二哥下落,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
二人随即苦笑,对轩啸那直觉早是领教过,此刻突然言来,想必会有大事发生,初到乾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来这极岩海城是待不下去了。
.......
极岩海城乃商旅重镇,此地铜臭之味,百里之外仍能闻到。
在这处,只要有足够的元钱,便没你不能办到的事。
**烟花之地,鱼龙混杂,各种小道消息于此处汇合,连哪家老爷的夫人偷汉子的事情在这处亦能打听到,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有。
日落月升,柔光洒下,若漫天寒霜,银白一片。
轩啸三人很快问从他人口中得知这城中最大的春楼乃城北春香楼,楼中姑娘个个水灵,**无比,侍候人的方式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杨稀伯听得涎水长流,激动不已。
不时,三人便已到了春香楼外,**平日见惯了风*流的公子哥,却没见过这般俊俏的公子,且是三人同来,观其穿着打扮,便知是身家丰厚,当下浪笑一声,腰枝轻扭,挪步行来,谁亦不找,偏是抄手挽住那杨稀伯,手中丝帕一挥,嗲声言道:“哎哟,哪儿来的俏公子,今夜我春香楼的姑娘可有福气了。”笑得花枝乱颤,硕*乳上下齐跳。
杨稀伯斜眼一望,涎液狂咽不已,摇头定神,“哗”地一声,折扇全展,摇手起风,潇洒言道:“这位妈妈嘴可真甜,不如今夜就由你亲自招呼在下如何?”
**掩唇一笑,手指点在那杨稀伯脑门之上,轻轻一推,言道:“公子你真坏,奴家可巴不得能侍候你,不过我家姑娘们到时可要眼红了,闹起别扭,奴家可不敢担待,公子放心,这楼中姑娘风情万种,准叫公子你满意。”那手指在杨稀腰腹之地来回轻挠,叫他心痒难耐。
二人打情骂俏,若那相识多看的熟人一般。
风朝堂白眼连翻,轩啸却视若不见,一脸木然,径直走进楼中,身后传来那**调侃之语,“公子,你的朋友看似木头,心中却有把雄雄大火啊,哈哈......”
.......
笙乐齐鸣,莺歌燕舞。
三人同坐不发一语,连一向舌灿莲花的杨稀伯此刻亦变得如轩啸一般,双目呆滞,面无表情。
杨稀伯扭头瞥了眼身旁那身形如山的女子,差些将先前用过晚膳也给吐出来,作呕连连,欲哭无泪。
三人身侧各有一女子,穿着各异,体型如一,大饼般的脸上红绿相间,丰唇之上若吃了猪血未及擦拭一般,说是血盆大口亦不为过。
杨稀伯着实想不明白,长成这般模样,是如何混进这**当中。偏是这几位女子毫无自知之名,拉着三人一阵乱晃。
轩啸身周顿时散出寒气,惊得那女子退避三舍,不敢再靠近。
杨稀伯则被另一绿衣女子拉着不放,明是体壮如牛,偏要作出一副小鸟依人之状,在那杨稀伯的臂膀上狂蹭。
杨稀伯头皮发麻,汗毛立挺,只闻那女子嗲声言道:“公子,你为何不看人家?你喂人家吃口东西嘛。”
杨稀伯脑中一片空白,缓缓抬手,拿起筷子夹起片肉,看亦不看便往那女子嘴里塞,不想那肉汁油水蹭了女子一脸,方才喂进嘴中。接着再端起杯酒来,喂至她唇前,满杯倒下,淋了女子一身。
风朝堂本被纠缠得叫苦不已,见得此幕,捧腹大笑,眼泪狂飙。
绿衣女子再坐不住,那厚实的手掌一拍桌面,怒然起身,撩裙跨腿踩在那凳子上,吼道:“哪儿来的小子,这般不识抬举,老娘哪里配不上你个小子?”
这哪里是个姑娘家,这般粗旷,比起那莽汉来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稀伯瞥她一眼,懒得言语。
此刻楼中一寒,轩啸气势突变,猛然起身,那三名女子若见鬼一般,吓得直哆嗦,连连后退,抱作一团。
轩啸挥手而来,十几锭元钱由袖袍之内飞出,落入那三名女子手中,冷然喝道:“拿着钱,赶紧滚!”
三女一震,哇哇大哭,甩开那象腿一路小跑,楼中大一阵摇晃,如要崩塌一般。
楼中护院瞬时靠拢,拔刀相向,喝道:“小子,找不痛快吗?大爷我成全你。”话音未落,那言语之人喉上一紧,双脚离地,朝那轩啸飞去,眨眼之际,脖颈便被轩啸一把掐住,沉声言道:“将你楼中最红的姑娘唤来!”伸手便将那护院扔了出去,几名护院顿时倒地,乱作一团。
他本不欲开口,任杨稀伯行事便可。可那**太不识相,找来三个如母猪一般的女子,这是恶心谁呢?
轩啸心如明镜,仅是不愿与人交流,这并不表明他痴傻。
杨风二人一惊,暗道:“三弟(轩兄)行事果然雷利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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