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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故事的人生,总有一个让你痛彻心扉的人存在在你记忆的深处,无法剥离。但这份记忆中,始终还存着一丝温柔细腻,带着淡淡的甜蜜,叫人每每回想起这份痛的时候,心里还夹杂着一抹甜腻。而这也正是让人无法搁浅这份回忆,彻底放开与放下的原因。
至于景煊……
程爱瑜仲怔着,望着苏敏赫,无法回答。
或者说,那个明确的答案,在心里,但她却不知道,是否该说出这个答案。因为她不能确定,这个答案是不是真的是她想要的——他是一个只得让她痛彻心扉过的,却也是最值得等待的男人。
“爱瑜,回答我!”
扑闪着卷长的睫羽,墨色的眼眸就这样微微嗔圆,仰望着苏敏赫脸上那讳莫高深的神情,眼睛忽然有些发酸。程爱瑜自觉失态的笑了笑,伸手揉着眼睛,缓缓挑起了唇角:“苏总,你这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你?第一,这是我的个人**,涉及我个人的感情问题,你无权过问。第二,就算你有权过问,我也没法告诉你答案。因为……我听不懂拟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把景煊也扯进来?”
说完,程爱瑜摆摆手,就准备上楼。但这时,苏敏赫再度阻拦,并且声说捉住了她的手臂,紧紧地捏住,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拖回。
“好,不问这个问题,换一个。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感情生活,如此苍白!如果不是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是有想要抵触的阴影,你为何不考虑一下,接受……”我。
末尾的那个字,他并没有说出口,程爱瑜就比她更快一步的伸手,压住了他的唇瓣。目光一凛,嘴角的笑意几乎是在那一个瞬间收敛住:“苏总,再说下去,你就是在逼我辞职了。”
放开手,程爱瑜握住苏敏赫掐在她手臂上的大手,使劲的将他的手掰开,让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束缚中逃了出来。她抬头,看着苏敏赫,再度开口:“说起感情生活的苍白,苏总,我的感情生活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即便你是我的上司,但您的权利应该还管不到我的感情问题。总不能说,你这儿是婚庆介绍中心,你的员工是你的活招牌,没感情生活,不能入职吧!”
“我看你是误会了。爱瑜,你自己知道吗,平时的你,就算是面对再怎么刻薄的问题,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失控。而现在的你,看起来像是一只要和我剑拔弩张相对的刺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防御’信号。可我只想说——我不会害你!”
苏敏赫没有因为她带刺的言语,而不高兴。他的语调依旧平稳且冷漠,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不急不缓逻辑清晰,与平日里例行公事的一场会谈别无二致。但偏偏他眼中夹杂着的那份奇怪的情愫,落在程爱瑜的眼里,就凝聚成了一种说不出的复杂,任凭谁都难以猜得透平静之下掩藏着的暴风骤雨。
“我没什么好说的。”程爱瑜看起来比平时都要冷静,但心里却清楚,苏敏赫说的是对的,她在听到那个问题时,的确慌了。至于她为什么慌张,她似乎自己都无法给自己找出一个理由来,只能避开苏敏赫掩藏着灼灼炙热的冷漠的目光,仰着下颌转身,冷淡的说:“苏总,既然今天的工作都结束了,那么就回去休息了。还有,不论我在等待或是在抵触什么,都是我的问题。你不是我的谁,我不需要和你汇报,希望你能明白!”
话音落,程爱瑜转身离开,身姿窈窕,腰杆笔挺,步伐平稳,似乎连眼波也是那样的笔直,望着前方的楼道,走入其中。而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楼道中,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哪怕是惊鸿一瞥都没有!
而这就是他认识的程爱瑜,从她的举止中,苏敏赫不难察觉到自己真的戳到了她的痛楚,而这或许也是她感情中的一个节点,一个至今还没有愈合过的伤口。可他能让她的伤口愈合,再让她的心门重新打开吗?还是说,那颗心里,已经容不下他的存在了,即使那颗心,可能早已经伤痕累累……
答案是未知的,但苏敏赫有些不甘心。
他没有尝试过,争取过,又怎么会知道他能不能挤得进去呢?
就像她说的,感情是自己的事儿,没谁有权利干涉。那么喜欢一个人,也是自己的事儿,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允许,就连当事人也没有这个权利,不是吗!
不如——争一次吧!
“就放纵自己一次……”
此刻,这是苏敏赫的心思,去也是程爱瑜的心思。
当程爱瑜回到景煊的单身公寓时,她在关门前,不自觉的转头看了眼对门的房间,房门紧闭,悄然无声,估计他今儿有得忙到很晚吧!
程爱瑜关上房门,随手将工具箱放在地上,从包里翻出笔电,打开后,屏幕上忽然跳出了一个纪念日提示。程爱瑜下意识的点开,从那里直接连入对应的文件夹,看见的却是一列照片。
点开,她看着上头一张张灿烂的笑脸,忽然想起,这是读大学时,两校联谊的日子。照片是一位在国外的好友,事后发给她的,而这些照片中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缺少两人。而这两人不是别个,正是——景煊与程爱瑜。
当时那位朋友曾经笑着笑侃她说:你们俩刚好消失在舞会前消失了,我们还以为你们俩会像对上眼儿,到那里去风流快活了!
快活?
呵呵,那一晚不知道景煊过的快不快活,但程爱瑜可以确定,那一晚,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夜,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瞬间爆发的,令她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包括感情!
所以,她现在就算想放纵,放得开的恐怕也只剩身体了……
当晚,程爱瑜整理采访稿整理到很晚,又将拍摄的照片,放入电脑中,认真筛选了一番,留下了她认为最能够展现风貌的一部分,放在了整理妥当的文件夹里,准备明儿回去后,在找苏敏赫商量具体情况。
程爱瑜把手头的东西都备份好了,抬头仰了仰脖颈,一片酸痛。转眸,她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都已经十一点多了。
“嗯……休息啦!”合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程爱瑜推开椅子站起来,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脖颈,一边从箱子中取出换洗衣服,往浴室走去。
等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程爱瑜走到门边,想要锁门,但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应该和景煊说一声?
手落在门把手上,想要打开,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开门。不是因为他怕他睡下了,而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出现。
发小?朋友?似乎,不对味儿。
狗男女?游戏情人?好像,更不应该。
那么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呢,指不定人家现在和柳眉那女人打的正欢呢!毕竟柳眉的伯父首长那么费心费力的撮合两人,若是半点儿火花都没蹭出来,那柳老头岂不是很没面子?
越想越偏题的程爱瑜,索性不再想柳眉的事儿,轻轻提起了门锁,走到床旁边,扯开被叠的四四方方的被子,躺在床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就闭上了眼睛。
她蜷缩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个被角,双手却紧抓着那个被角,轻轻揉搓这。其实她一直很清楚,这几天她早出晚归的下部队,而景煊虽然和她见不到面,但却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边留下影子。就像这被子,每天她都是摊平了放在床上离开的,但每当她晚上回来时,被子都又被叠成了四方豆腐。而且前两天胃疼,带来的药又刚巧用完了,可等她晚上一回来,桌上就又多了一包药,还有一张字条叮嘱她要按时吃药……
如此用心,难道正是为了一个本就没什么意义的游戏?
记忆涌上心头,或许是回忆能够催眠,又或者是她太累了,程爱瑜终于进入了梦乡之中。等再醒来时,她感到有一只手,正搁在她的脖颈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滑过肩头……而就在这时,那张被子跟着那温热的手的动作,盖了过来。
程爱瑜很熟悉这双手,似乎就连这手的温度,她都记忆深刻。
——是景煊!
漆黑的夜色中,程爱瑜倏然睁开了眼睛,突然袭击的伸手,捉住了那个反复流连在她脖颈的大手,轻轻一扣,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朝自己的方向,狠狠拉扯。
这一扯不要紧,景煊整个人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朝她的方向压了过去。
“哎呦——”
她轻叫,被景煊突然压过来的重量,给弄得差点透不过起来。
“你是铁板做的吗?就不能轻点——疼啊!”
她抬腿踢了踢压在她身上纹丝不动的景煊,耳边却是他灼热的呼吸,直直地喷洒在了耳廓里。
“疼?那我就多压一会儿,谁让你这小坏包儿装睡还搞突然袭击!”景煊故意挪动身子,干脆踢了鞋子上床,紧紧地将她压在身下,令她一动也不能动的僵在原处。
“谁说我装睡了,我那是睡着了,被你给吓醒的。哼,刚才我还以为是有什么胆大包天的色狼呢,居然连咱们景上校的单身宿舍也敢闯。亏我还好心好意的准备给你抓了人去审问,也好让你以后小心着点儿,别被人半夜三更的给扑了,再把你唯一剩下的‘贞操’也给剥夺了,那你可就彻底成……唔……”
话音未落,程爱瑜只觉唇上一热,还没说完的话就被堵在了她的唇齿之间,吞没。
肆意缠绵的吻,绵绵地席卷着她柔软的唇瓣,强势如他的舌,在横扫她的唇齿后,一句攻入了她的口中,擒住了她的舌尖,追逐着探入更深处。被她牢牢紧握的手,在这时从她的手心中抽离,景煊温热的唇强势而霸道的将她唇堵了个严实,修长的十指从她的发中穿过,深埋其中,一点儿一点儿的将这些天没能相见的思念,尽数灌注在这一个吻中。
程爱瑜下意识的伸手去推他的胸口,可较之男女间的力道悬殊,她那给猫儿狗儿挠痒痒的力度,根本无法撼动他一丝半毫。反倒是他,用更大的力气,将她紧紧搂住,使得两人身躯相贴,紧密相依。
舌尖在起舞,他的气息充满了她的口腔,鼻端,身旁,挥之不去。
即便她想要挣扎,也无法挣脱此刻的汹涌。而她在这黑夜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快要被他吞噬前,抛开她引以为傲的理智,与自控能力,让总是躲到外太空去嘲笑她循规蹈矩的本能,回归心胸。
——就放纵自己一次,在这场属于他们的游戏里!
手不自觉的抬起,从他的脖颈圈过,绕到他的颈后,双手交握。程爱瑜用舌尖回应着他的**与温柔,倾诉着她的渴望。
得到回应的刹那,原本就足够强势的吻突然变得更加凶猛,像是要吞噬掉她的唇,抽空她肺里的空气,勾走她全部的心神……直到气喘吁吁时,男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额头相抵。
景煊微微喘息着,用鼻端磨蹭着她的鼻尖,双手双脚早已支在了她的身体两侧,将原本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全数略去。
两人之间,除了彼此身上单薄的衣服,就只隔着一层薄被。而这层薄被,就仿佛他们俩之间的隔阂,只要轻轻揭开,就只剩下两个选择——彻底结束,或是重新开始。
但他们的性格,似乎并不会有这个选择题出现的可能,除非有外力作用。
外力,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外力呢?
程爱瑜缓缓地吐了口气,圈着景煊的手并未放下,反而眯起了眼睛,接着窗外昏暗的光影,看着景煊漆黑深邃的眼睛。
“敢问景副师长,您这半夜私闯女孩子的房间,是要干什么?”
“女孩子?哪有!”景煊故意抬头朝四面看了看,转即将目光又收回到程爱瑜的脸上,低头凝视着她,嘴角浮现浅浅笑意,映衬着眼底的那抹温柔,格外俊朗。只可惜现在天昏地暗,她看得并不真切,但也能从他的语调中感觉到,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冰冷了。“这里没有女孩子,只有一个半夜袭击亲夫的,狠心的小女人。哦,对了,媳妇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有人要扑我,还要……什么贞操来着?”
他轻啄她的鼻尖,却听她嗔笑道:“是情夫吧,景首长!”
景煊的眸色微暗,声音略略压低,手却在这时攀上了她的脖颈,仿佛流连游走。好似在胁迫着她,若她敢在多说半个字,似乎就会将她活活掐死一般。
程爱瑜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动作,故作不在意的用轻松的语调说道:“景首长你耳朵看来要去瞧瞧对了,我刚才说的是,我担心啊,有人会瞧上了你,意图不轨的半夜进门上你。至于你唯一剩下的贞操吗,呵呵……和一种茶有关,你懂得!”
她扬扬眉梢,语带戏弄的说着话,之间却在他的手腕上轻轻地绕着圈儿,似乎在挑逗着他。
闻言,景煊目光一紧,随后收敛了笑意的嘴角再度扬起。
他翻身躺在了程爱瑜身边,伸手掀开了她的被子,再度将她压住。“丈夫也有可能是从情夫变过去的,转正就成!还有,谢谢媳妇儿关心,不过,与其担心我把另一样贞操给别人,不如,你先来占个全面的。”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将上身套着的工字背心给脱了,接着伸手就要去解开皮带。
程爱瑜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但太晚了,他景煊决定的事儿,那是绝对没有可能会改变的,就像现在——
颠龙倒凤的大战几个回合,是必然的结果,但他所谓的把另一个贞操给她,那绝对是骗三岁孩子给糖吃的事儿。程爱瑜不但没机会给他来个全面占领,还险些被他再度弄的晕了过去。
这,绝对是个体力活儿!
累的快气若游丝的程爱瑜,在他再度进攻前,趴在床上哑声叫道:“景煊,我不玩了,我累了!我这几天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浑身酸疼,你就饶了我吧!”
“哦?”景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手指却在她的背上流连着,就连指尖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贪恋。
“我……”小心地深吸一口气,程爱瑜缓缓地吐气,苦着脸说:“我明儿还得回去呢,你就放我去睡觉吧,不然我明儿铁定体力不支……”
体力不支?景煊挑眉,眸色深邃,用一种不赞同的口吻说:“不对吧,程爱瑜同志,你什么时候出过力了?明明每次都是我在上面拼命效力,要说体力不支的,那也是我!”
说着,他换了个方向,旋身就将程爱瑜给抱在了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口。不等正在心里暗骂他无数遍上色狼、流氓、大混蛋的程大小姐开口,就将被子扯了上来,将大半盖在了她的身上,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安抚的拍了拍她挺翘的臀,“好了,今天放过你,睡吧!”
程爱瑜身子绷紧,微微一动就感到了顾撩人心扉的肌肤触碰,不禁低声嘀咕:“你抱着我哪能睡得着……”
可她这边话音没落,就听景煊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低哑中夹着丝丝性感的玩味:“睡不着,咱们就继续。”
意味深长的话语伴随着热气,喷洒过耳际。
程爱瑜羞恼的伸手使劲推开景煊,“滚蛋,我要睡觉!”
说完,她拉起被子就把自己给蒙了进去,而景煊却执意将被子拉开,自己也跟着滑了进去。一来二去的又闹了好一会儿,景煊才控制着力道的擒住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低声说:“乖乖睡吧,别闹了。”
程爱瑜安静的睡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但脊背还是不自觉的有些僵硬。
景煊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就拍抚着她的腰肢,口中不自觉的哼起一首童谣,而这童谣曾经是她小时候的睡前曲目,唱给她听的人,就是此刻紧搂着她的男人。
听着那脱离了童声的,属于男人的声音,程爱瑜像是被睡眠迎面打了一棒子,就在短短的几段音符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来没有过的梦,浮现脑海。
梦里,她似乎又看见了景煊,他站在刚够他高度的饭桌边,使劲地抱着她,将她托上椅子,自己在她身边坐下,笨拙的用筷子夹菜给她,温柔的擦去她嘴角的饭粒,又或是冷脸呵斥她不准挑事,用尽各种方法的逼着她把胡萝卜给咽下去……但突然有个苍白的少年跳出来,他站窗外,站在雨里,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却寸步不离的看着窗户的方向。他隔着窗子朝她喊话,但她什么都听不见,只看见一辆车就那么直直地撞了过去——
“啊!”
惊醒。
程爱瑜睁开眼时,景煊正穿戴整齐的站在床旁边,慢条斯理的打着领带。被她这么惊叫一声,手上拉着的领带,一下用力过猛,差点给他勒着。
“怎么了,做恶梦了?”他随手松开领带,在床畔坐下,伸手托起她的脸颊,目光就那么深深地探入了她没来及掩饰慌张的眼眸中。他从那深不见底的黑瞳中,看见了一丝惊惧与痛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让她极为恐惧,却又在拼命得抵触着的事情,才会慌张至此。
似乎是怕他看破了自己,程爱瑜双手紧紧地攥着拥抱在胸前的被子,好一会儿才说:“我……我没事。只是,只是做了个噩梦,休息会儿就好了。”
她扬唇浅笑,却不知此刻的她,笑的有多么勉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阵子实在是太累了。”景煊轻抚着她的额头,将她的额发撩开,视线则随着指间的动作,移向她的发顶。可他心里却明白,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并不仅仅因为一个噩梦。准确点说,她所谓的噩梦,也许是真实的曾经发生过的,藏在她心底最深处无法忘记的记忆。而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才说那只是个噩梦。不过,景煊也没有去提起她不愿提起的话题,而是在安抚了她一阵之后,直接移开了话题道:“别想了,不管是什么噩梦,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眼下才是真实的。嗯……时间也不早了,快起来洗漱吧,等下我送你回去!”
同一时间,彼端。
做完手术的迟阳,在更衣室里,脱了一层层的无菌手术袍后,总算是结束了这场B市之行。她在临走前,去了趟院长办公室,和曾经带过她的老教授寒暄了一阵子,就听老教授将话题扯开。
“小阳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也没点儿消息?知不知道,比你小几届的学弟学妹,有的都给我送请柬啦!”
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教授,迟阳微微抿唇,笑了笑说:“老师,我这个人问题吧,还不着急。我想先开拓事业版图,再谈情爱。”
“什么事业版图,全都是借口。小阳,你这事业版图准备开拖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完事儿?难不成,你准备熬到老师这年纪,坐上了院长,再去谈情说爱?哈哈,要真到了我这年纪,可就没那个精力喽!”玩笑的说着,老教授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迟阳一通,板起了脸面,用略显严肃的口吻说:“小阳,老师是过来人,这女孩子的青春是最消耗不得的东西,你啊,听老师一句,早点找个人嫁了吧!若是还没有人选,老师那儿倒是有一票青年才俊,改明儿约个时间,让你见一见,看看有没有你能对上眼儿的。”
“老师……”迟阳失声笑笑,赶紧转移话题,说起了这次手术的这个孩子。并表示,孩子的手术很成功,因为年纪小,术后的恢复应该有利于成年人的恢复能力。“……老师,如果这孩子有什么排斥现象,请您一定要通知我,我好……”
“知道了,你这孩子,老师我还能不了解吗?若是真有问题,我们几个老家伙,一定会通知你的!”顿了下,老院长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又看向迟阳,低声问道:“迟阳,你既然那么喜欢孩子,干嘛不考虑考虑自己的问题呢?我上次看见你和一个小伙子,在医院里说话,看上去,那男的和你还蛮配的,是不是……”
“老师,那人的孩子,曾经是我的病人。我和他的关系……就是医生和病人家属的关系。”迟阳淡声回答,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天她和齐默勋在医院的安全通道门外争执时,被路过的老院长撞见的一幕,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哦?病人家属!”老院长深深地看了眼迟阳,收回目光,继续喝着水,半晌才吐出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这话乍一听没觉得有什么,但若仔回想一下,就会觉得,这话是多么的意味深长。不过迟阳可没这个功夫回味,又和老院长扯了一会儿,就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乘坐着电梯,离开医院,直奔停车场。
几分钟后,迟阳找到了停车场中那辆熟悉的车,远远低朝靠在车旁的人招手。
“不好意思,我被老院长留了会儿。”
“没什么,时间刚刚好!迟阳,是因为你太准时了,我不得不提前几分钟到,不然,会被人误会我没诚意。”
程泓源抬起手腕,将腕表靠近迟阳。
指针指在七点半。
迟阳微微翘起唇角,上了车,等程泓源上车后,她侧过脸来,看着他问道:“可是,这么早,我该到哪儿请你吃饭?总不好请你吃路边摊吧!”
“赶巧了,我知道一家早茶不错,价格以绝对是迟主任你付得起的。”程泓源优雅的笑着,伸手指了下安全带,示意迟阳系好,紧跟着发动了车子,朝他所说的那家茶餐厅奔驰而去。
一个小时候,放假度周末的顾繁华和唐枫,难得有一个清闲的假日,却因为一直以来的习惯,没有睡懒觉,而是离开了酒店里的安乐窝,去楼下的茶餐厅里吃早餐。
在下楼的时候,顾繁华拿着手机,一边刷着微博,一边说:“阿枫,今天好像是小鱼儿要回来的日子,要不回头,我们去接她!”
“别,你可别去!你要是去了,打扰到了景哥的正事儿,指不定要给你切成几块儿呢!”唐枫打了个哈欠,邪笑着将顾繁华揽入怀里,亲昵的碰了碰她的耳垂,低声道:“再说了,咱们的周末可还没过完呢!”
“唔……也对,那我回头给她去个电话吧,等明儿晚上,我们再找她出来玩。”想了想,顾繁华赞同的说了句,转即将视线偷到身边男人的脸上,瞧着他勾着坏笑的嘴角,一时起兴,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下。
迅速离开时,只听电梯“叮”的一声响。
顾繁华看着退开的电梯门,扬唇嬉笑,在外头的人上来之前,迈步走出了电梯。唐枫紧跟而上,揽臂搂住她的腰肢,在往茶餐厅走近时,弯身朝她耳畔低语:“偷完腥儿就想跑?回头在找你讨账!”
顾繁华用手肘戳了他几下,唐枫就那么紧紧地揽住她,分毫未松。
两人亲密的走近茶餐厅,引导的服务生,将他们带向了僻静的卡座。而就当两人从那片靠窗的卡桌前经过时,顾繁华因为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无意识的偏了偏头,下意识的就怔住了,半睁着的眼眸倏然嗔圆,视线紧紧地黏在了那桌的男女,看着他们相贴的唇,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唐枫也因为顾繁华突然站住了脚,朝哪个方向看去,目光猛地颤了下。
两人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两位,竟然是程泓源和……迟阳。
上午九点,从会议室出来,程爱瑜就跟着苏敏赫,在景煊一行的陪同下,准备回程。但没等他们走出办公楼的大厅,程爱瑜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道略显嚣张的声音——
“程爱瑜,你给我站住!”
她回头,看向叫住她的柳眉,不疾不徐的开腔:“柳副团长,会议已经结束了,你来晚了。”
“我不是来开会的,我是来找你的!你,给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你爸妈没教过你吗?求人的时候,要用请,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听着柳眉嚣张的声音,程爱瑜挑着唇角,冷眼看向她。柳眉则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冷笑出声:“哈,说我没教养?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就有教养了吗!”柳眉靠近,在她耳边低语——“脚踩两只船,霸着景煊,勾搭上司,你的教养都是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