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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程爱瑜抬头,仰着下巴,眼神平静的甚至有些淡漠的看着乔疏狂,流转潋滟波光的眸子,没有半点涟漪。
优雅的抬着下巴,就像一只天鹅那样,连带的让人的目光落在她线条优美的脖颈上。眼神微微停滞,眸光随着她的线条划过,不论是从正面,还是侧面,似乎这样的线条都是绝美的。
“彼此彼此。”
很久,程爱瑜轻轻地说出这四个字,就有垂下了头,留给他一个发顶。她转身,从餐桌上取了块点心,白皙的脖颈再低头的刹那,在乔疏狂的目光中,留下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一时间,乔疏狂想到的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他似乎明白了范柳原,为什么喜欢“懂得低头”的女人。
程爱瑜不是在回避问题,而是再低头。
一个不争,却比千言万语的争执,更有利。
“我倒不介意和你传绯闻,反正我早就澄清过,你是我女朋友。但是景煊……”话说一半,乔疏狂似笑非笑的朝她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就不说话了。
程爱瑜靠着餐桌站着,用银色的餐叉轻压,慢条斯理的吃着。缓缓的说:“这就是你们的不同。要知道,承诺,并不是说他除了我别无选择,而是,即使他可以拥有整座森林,却依旧还选择了我。”
“你也可以拥有整座森林,何必再一棵树上吊死?”乔疏狂眯着眼睛,打量她。
程爱瑜想了想,回答:“大概,应了繁华那张乌鸦嘴,我这辈子都打算死在他身上了。”
她的坦诚,应该是最让人惊讶的。
此刻,乔疏狂却在笑。不是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而是因为她的此次拒绝,挑起的一种信念。他想起了前不久,有个朋友问他,什么时候居然想要定性了,到底是谁,有这本事吸引他的注意。那时候,他仔细的想了想说——
“她大概是一个,对自己,对最爱的男人,都有着那么一股子‘狠劲’的,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女人。每时每刻看到她,都会有一番别样的惊喜,似乎她永远可以在他的面前,保持吸引力……”
程爱瑜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思想上深藏不露,让男人浮想联翩;在性格上捉摸不透,令男人心痒难当;在行为上飘忽不定,叫男人牵肠挂肚,但事实上,她认定了一件事、一个人,就有着那么一股子狠劲,恨得让他都有点儿发怵,甚至有时候她狠得连男人都做不到。而就是这样的她,才足够吸引,引起他的征服感。
怎么说呢?
她既是妖艳妩媚的红玫瑰,又是纯洁干净的白玫瑰,却不是张爱玲笔下的蚊子血和饭黏粒。她不会因为男人而失去了自己的空间,不会因为感情而乱了生活,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独立的自主能力,不会太粘人,却又让人贪恋她偶尔的粘黏。她飘忽不定,若即若离,本以为快要抓住,却转眼跑掉。
这不,转眼的功夫,她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穿梭人群,程爱瑜与贵妇名媛交谈、寒暄。她大方得体,举止有礼,应对得宜,即使她知道这些人在背地里如何议论她,但面上却始终能表现出那份得体的,几乎设定好了的微笑。不过偶尔,这小女人也会表现出她彪悍而又阴暗的以免,得逞后还会躲在一旁悄悄地笑。比如刚刚,有个名媛明面上讥讽她,程大小姐二话没说,去旁边打了个电话,过了会儿就直接去那名媛身边,在名媛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那名媛跺脚跑了,跑出去的时候,因为泪水花了眼妆,还给门童吓的差点丢了魂。
乔疏狂瞧着她在一旁笑,刚好也应付完了身边的人,就朝她走过去,擦肩而过时问她,“你和她说了什么?”
“实话呗,告诉她,她的小男友对她的松弛欲求不满,用她包养他的钱,又包养了个小女友,然后对那个小女友吐槽她的松垮。”
“然后呢?”乔疏狂似乎极为了解她,知道这必然还有后话,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她身边,扭头看着她,勾着抹痞性十足的笑,等着她的下文。
“然后……我理性的建议她,去医院做个手术。”耸肩,程爱瑜还以微笑,眼神微妙。
乔疏狂朝她举杯,与她轻碰,“你太邪恶了。”
“谢谢夸奖。”
碰杯,抿酒,眼神触碰的刹那,没有火花,而是惺惺相惜的兴味。
接着,两人又形成了一个“组合”,却在重复着刚才的事情。
宴会继续着,在主办人开舞时,大门再度打开。寂静的会场中,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再度投向那边。追光灯也在这一刻,朝那边投了过去。
站在门前的女子,因为刺眼的追光灯,下意识的伸手遮住了眼睛。
而就在那女人停顿的刹那,站在舞池外围的程爱瑜,看清了来人。
那是个一个打扮的极为特别的女子,修身窄紧的黑色小西服,内衬百搭的白衬衫,下身穿着西裤,修长细窄的裤腿,将她高挑绝美的身体流线勾勒出来。再搭配上她棕色的短发,十足中性的美感,将她整个人烘托的帅气极了。而这一身帅气的女士西装礼服,放在满场公主裙、蕾丝装、丝绸晚礼服的名媛中,就更为显眼了,一根领带松松的系着,若她真是个男人,足够迷死一大堆女人的。
而这女人,不是别个,正是牧童尧的妹妹,牧杏。
“小杏子!”
“瑜!”
第一个叫出牧杏的,不是站在舞池内圈,和某人聊的热火朝天的牧童尧,而是程爱瑜。但在程爱瑜唤出牧杏名字的时候,原本没注意门外的牧童尧,回过了神,第一时间拨开人群,冲出去。
“小妹儿……”
那热情,程爱瑜看着都觉得窒息。
不是太浓了,而是他那种扑过去熊抱的方法,让她有种会让纤细牧杏被他给勒死的错觉。
“哥——干嘛呢,丢不丢人啊,那么多人看着!”被熊抱了的牧杏,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轻责,并伸手推了推牧童尧,让他放开自己。
其实别看牧童尧这个狮子座的大男人,浑身上下都透漏着他那大男子主义的劣根性,但对于这唯一的妹妹,他哪里还是狮子,那绝对是个hello—kitty,只不过是穿蓝裙子的那个。
“你个姑娘家家的,让你去公司工作,你就非跟我犟。听你的也就算了,还十天半月不回来……”牧童尧开始数落,数落了少说十分钟后,听的耳朵快生茧子的牧杏受不了了,直接找了个借口,要去问候主办方。这才让牧童尧闭了嘴,带她,向她引荐Henry。
牧杏的出现,耽误了一小会儿时间,但接下来还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着,Henry和他的新女友,就是那个妩媚妖娆,但举止还算优雅的女人开舞。而这时,最讨厌跟着牧童尧应付那堆笑的跟假人似的牧杏,走到了程爱瑜身边,瞧了眼乔疏狂,在程爱瑜的介绍中,点点头,就拽着程爱瑜到一边说悄悄话。
不过,这悄悄话,可不是欢脱的小二货那种,总围着儿女情长的转悠。而是直接问她,“你来这是因为Henry?”
“是,也不是。”程爱瑜你这眼前帅气的牧杏,立体的五官,为她中性十足装束,又加了几分味道。不得不说,她很适合这种装扮,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俊朗。
“什么叫是也不是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给个准点的说法!”
“一半一半。我最初来这儿,是因为一条新闻,但现在,我更好奇他身边那位。”眯起了眼睛,程爱瑜笑的意味深长。而新闻的事儿,反正在业界早就疯传,她也不在乎让牧杏知道。
顺便一提,牧杏的工作其实只是个政府文职,但她却总是给程爱瑜一种神神秘秘的错觉,怎么说呢,有点儿像——史密斯夫妇里的Jane,当然,是平日里的Jane。
“他身边那位?嗯,这女人的确很奇怪,似乎没有过去……”牧杏目光深远的看着舞池,低声说着。
声音虽底,但末了那句,程爱瑜还是听见了。
没有过去……是因为过去拿不出手吧!
顿了下,不对,牧杏为什么会知道这事儿?
她讶异的朝牧杏看去,试探的说:“如果,我知道这个女人的过去呢?”
“你说什么!”牧杏蓦然的调转目光,看向她时,目光微微颤了下,却很快收敛住。“瑜,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来八卦听听。”
“不是八卦。Wendy的中文名,叫舒晚,是国内K市的一户人家的养女。不过八年前,她被家庭放逐……”抬眼,程爱瑜看着牧杏,缓缓地说着。
“这些,你从哪儿听来的?”牧杏略微质疑,毕竟这消息连她都没查出来。难道说,程爱瑜会和她是同行?
程爱瑜凝视着牧杏的眼睛,微圆的杏眼眯了起来,嘴角勾着淡淡的笑。随即,她垂头,压低眸光,看着自己的手,低声说:“不需要听说,我和她……颇有渊源。嗯,也许该称为,孽缘!”
牧杏神色严肃的审视着程爱瑜,似乎在评估着她话中的可信度。好一会儿,她再度开口:“瑜,你的目光,今晚最好全放在这女人身上,至于你要抓的新闻,我劝你不要碰。”
耳边舞曲进入了欢快的尾声,程爱瑜没有心情去看他们跳舞。她抬眼,懒懒的朝牧杏投去直直的视线,睨着她,挑起嘴角,心照不宣的没去问她任何原因,只是说:“小杏子,我不会给你任何保证。你该知道,只要是我感兴趣的事,会不惜任何代价——任何!”
欢快的舞曲,在一阵男女踢踏舞的绝技中结束,场上掌声爆起,但过半是恭维。
而在众人散开时,牧杏没有和程爱瑜继续谈话,即便是想继续,也不能了。乔疏狂和牧童尧在这时一块走了过来,乔疏狂是邀舞的,而牧童尧则拿了杯酒,递给牧杏,有些不忿的说:“哼,一堆长舌妇!”
程爱瑜挑眉,朝那群几个几个聚在一起的名媛贵妇瞧了眼,虽然不太明显,但那些人分了堆的嘀嘀咕咕,还时不时地朝这边瞄来,不过去也能猜得出,这些人铁定没说她们没什么好话。
“嗨,那些人就那样,听听就算了,还值得你记着?”打小在这圈里混,他们这些孩子,是最知道那些人表里不一的功夫。程爱瑜虽然不喜欢宴会这东西,却深得其道,久而久之,早就习惯了。如果真要和那些人置气,她估计早就被气死了,那还能活到今儿!
“瑜说的对。那些人,会说什么好话啊,保不齐又说我穿的不伦不类,想要吸引人。不认识我的,指不定还要猜测,我到底是哪家的,是不是指着你牧大少爷,爬上了‘龙床’,才被带到这种场合的!”接过高脚杯,有些口渴的牧杏那里顾得上优雅礼仪,脖子一扬,一杯红酒酒喝下了肚。转手将杯子交给从她身边经过的侍者时,她赏了牧童尧一记白眼,“说白了,他们就是看到我今儿着风头劲儿,才会拼了命的白话我。哼,一堆心理素质不佳,荷尔蒙分泌不平衡的怨女怨妇,真没意思!”
“何止是说你,小鱼,你最近风头正盛,咱们这圈子里谁人不晓?你啊,都快成绯闻女王了!今儿,国内那本八卦周刊,创下了创刊以来,第一次销量突破!”
“是吗?看来我也当了次新闻人物……”摇着高脚杯,程爱瑜浅笑着凝视着杯中妖冶的液体,看着那波纹,勾着嘴角,意味深长的说:“我是否应该说,但愿她们在诋毁我后,心情会稍微平衡一点,有助于防止内分泌失调?”
正说着,却见乔疏狂朝她递来了手,另一只则按在胸口,绅士的向她发出邀请: “那么,在下有幸请新闻人物程爱瑜小姐跳一支舞吗?”
“当然。”程爱瑜看了眼舞池,那么酒红色的妖艳身影,还在舞池中滑步移动。她提起裙摆,回礼,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乔疏狂的手心上,跟着他走进了舞池。
在著名的圆舞曲中,他们跳着华尔兹,绕着舞池滑步、旋转,腰肢柔软,四肢协调的她,甚至可以在乔疏狂的领导中,做出一个又一个引人赞叹不绝的动作。这使得众人的目光,从那妖艳的人影上移开,投在了他们的身上,就连追光灯,也朝他们的方向转来。
而一曲结束时,牧杏已经离开了刚才的地方,在悄然无声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就连牧童尧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程爱瑜与乔疏狂携手离开了舞池,在众人的议论声中,Henry带着女友的手过来,对两人又是一番称赞。而这两人都是打小练就的交际本领,应对得宜,既不会因为过分的客套而显得假,也不会因为骨子里的傲气使然,而让人觉得疏远。
两对人寒暄了好一会儿散开,程爱瑜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乔疏狂责备牧童尧抓到了一旁说话。
当程爱瑜从洗手间的隔间里出来,她站在洗手台前,洗着手,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侧过脸,拨弄着右耳垂上的耳钉。
这时,镜子中出现一抹人影,妖冶,妩媚。
“程爱瑜,我们还真是有缘。”那人启唇,说话。
涂着艳色的口红,显得格外猩红的嘴唇微微掀起,那女子眯着眼睛,笑的风情万种的与程爱瑜攀谈。不,也许这不应该叫做攀谈,但只是在她笑的不要那么骚的情况下!
“果然是你——呵呵,别说还真是有缘,不过是孽缘!”程爱瑜拨正了耳钉,转身。她微微挑眉,你这那女人,嘴角牵动着一抹意味深长的讥讽,语速轻慢,语调却冷漠十足吐出那人的名字,“舒晚,你说是吗!”
那女人微微一怔,显然有些诧异。但很快,她的目光中划过一丝了然,眼底却多了一抹讥诮:“程爱瑜,人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晚作为Henry新女友出席宴会的半个主角,Wendy—Shu,中文名:舒晚。
“没变的人,是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不过很抱歉的告诉你,我家的狗,真不吃屎。”
也就只有你这样的,才吃!
暗含着画外音的话,从那女人的耳中过了一遍,就立刻明白了程爱瑜的意思,不觉变了脸色。但若非这些年的历练,她恐怕真的会冲动的冲上去揍程爱瑜一顿,以泄愤恨。
“不会刚巧,你家狗叫舒晚吧!”
“哈,我家狗尊贵着呢!怎么能用一个贱人的名字?”
笑容依旧,程爱瑜淡淡的说着,似乎只是在和一个重逢的老友谈天,但谁又知道,着两人的话中还含着这么一层层的深意,随着说话间,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呢!
“程爱瑜,光说不练嘴把式,没用。”
“舒晚,换皮换骨,难换心,现在的你,一样让我感到恶心。”程爱瑜的回答,干脆利索,似乎根本用不到思考的时间。转即,她也不会和那女人在兜圈子,“说说吧,这次,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死!”
舒晚笑了,整形后的五官,比以前更为立体,尤其是那双眼睛,因为眼窝深陷,而显得目光都变得比以前更为深邃。但她的眼睛里,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阴鸷,尤其是在晚上,男人瞧见这目光,一定会从直觉上感受到这女人是个有故事的人。而这,也是一种吸引,犹如夜中绽放的野玫瑰那样风情万种的引诱。
而这目光,再配上这样狠毒的字眼,就会显得——狰狞。有点像金刚葫芦娃里的蛇精!
“让我死?这似乎挺好办的,不过,舒晚……”程爱瑜顿了下,扬起下巴,看着比她略略高出一点儿的舒晚,朝她走近,凑像她的耳畔,将那婉转的声音压得极为低沉,甚至有些低哑的,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说:“我发过誓,再遇见你,绝对会让你——后、悔、终、身!”
闻言,舒晚的喉头微微一紧,随即绷直的嘴角又扬了起来。她笑着开口,也凑近了程爱瑜的耳边,学着她的语气说:“是吗,那巧了,我的目标是让你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短暂的交锋,在第三者进入洗手间时结束,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亲密的好友似的离开。但若亲密好友的眼神,都像她两这样,估计那对好友是互相杀过全家的。
重回会场时,舒晚从经过的侍者手中的托盘上,取了两杯香槟,递给程爱瑜一杯,自己小口呷饮着。见程爱瑜不喝,她挑眉,语带嘲弄的说:“怎么,程小姐胆子变小了?怕我下毒!”
“舒晚要是能变好,世界和平组织都不用存在了。”程爱瑜接着她的话,嘲讽,随手将她递来的那支香槟,交给擦肩而过的侍者,简洁明了的吩咐俩字,“倒掉。”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够跋扈的!”舒晚斜着嘴角,给程爱瑜下了个定义。
程爱瑜笑了笑,转眸朝远处朝她举杯的乔疏狂看了眼,目光悠远,说出的话里还是带着份意味深长:“今时不同往日,你舒晚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吗?害人都要玩阴的,从背后里下手,给人捅暗刀子。说实话,咱俩这样碰面,挺蛋疼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不会答应他出席。”
不知蛋疼,还有种操蛋的感觉!
就是无比蛋疼。
不过,这并不是小孩子的游戏,有仇就抱起来扭打泄愤。成年人的世界,永远没有那种单纯,除非不长脑子!
“程爱瑜,咱俩都是干新闻的,你应该知道这行的规矩。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报道应该属实。你和乔总的确……有一腿!”
“不,你的报道,应该叫龌龊。我们这行,也是由行业良心的,你在挖别人**的时候,遵守过这种良心吗?哦不,我差点忘了,你没良心。”舒晚的良心,应该早陪着那不值钱的贞操,葬送在了哪个男人手中吧!
“伶牙俐齿,你的确合适这一行。只不过太遵守良心和那该死的原则,你这辈子也只配守着社会新闻版了。”
“至少我的是头版,不像你,以为抓点儿八卦就入流了?哦,那叫三流,和你喜欢的‘小三’,‘贱人’,‘表子’,‘娼妇’等,是同类词。”眯了眯眼睛,程爱瑜继续拿话刺着舒晚,面上的笑容却半分不减。而此刻正值宴会,她知道舒晚不敢动手,动了手舒晚的苦心经营就会前功尽弃。同时,她也是在探舒晚的底线,倒要看看,这女人的底线到底有多深。
“看来,你还是很恨我。”
“如果是我把你敲得残废了,你会不恨我吗?”程爱瑜扬眉,笑得更为灿烂。
“会!但我更恨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风情万种的笑容,凝固在舒晚的嘴角,她面上在笑,眼中的尖锐却犹如她画外音一样,刀刀割得人心口流血,“八年前,我的一时冲动,差点让我死在程资炎的手里。好在,我还没死透,爬了上来。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把我丢掉的,全部在抓回来,包括——景煊!”
“景煊?”程爱瑜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哧——舒晚,你八年前干的事儿,那也能叫一时冲动?说给猪听,猪都能被你给吓得上树了!哈,下次我也来个一时冲动,一刀给你了结了,然后我再去开记者招待会,告诉他们我是无辜的,我只是一时冲动,有人信吗!白痴吧你——再说,你爬上来,要抓回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别说你要抓回一男人的心,就算是要抓一国男人的心,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当然,这不是我在嘲笑那些男人瞎了眼,而是没这个必要对与我不相关的人,动心思。”
“你什么意思。”舒晚微微拧眉,凝视着程爱瑜。
她面色如常,眼神疏离淡漠,却透着一股子高傲,与几年前的她有驳,但神情中的不屑一顾,并无惺惺作态之处。
难道说,她和景煊,真的掰了?可他们之前不还……
“什么什么意思,你眼睛是摆设吗!”程爱瑜冷笑,眼神讥诮。
“你和景煊……”
“舒小姐,我和他的名字,打你嘴里说出来,就和‘我操你全家’一样,听着就觉得粗鄙不堪。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和你一样,追着一个男人,死活不放?我,没你那么下贱!”冷语讥讽,程爱瑜稍稍一顿,陡然偏转话锋,在做足了铺垫后,将话题迎上了她想要去的地方,同时也在偏转着舒晚的思想。“不过……有个人,到和你挺像的,人家不要,还死皮赖脸的往上贴。不要脸的功夫,更胜你一筹,不知道你俩来个PK赛,谁的脸皮厚度会更高一点儿!”
“程爱瑜,别以为这是宴会,我就不敢怎么着你!怎么说,我今儿也是宴会的半个主人……”
“就凭你?难道还想让我叫你一声‘Aunt—Wendy’?你配吗!”双手环胸,程爱瑜背靠着墙壁,立在阴影中,继续嘲弄着舒晚。
舒晚面上保持良好的面具,没有丝毫的裂缝。可见,这八年来的历练,早已将她的弱点磨平。耸肩,她撩拨着头发,眯起眸子,低声说:“我不和你计较。说实在的,当年害得你成那样,我也很抱歉,不过若是你知道,你哥哥对我做了什么,你大概就会理解我了。程爱瑜,我先说一句抱歉,但只是抱歉,你——还是要死!”这是她报复程资炎的一种方式。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程爱瑜撇了撇嘴,缓声说:“你一向最会说大话,不最为奇。就像当年,你和我说,景煊是你的一样,最后,他还不一样是别人的?”
程爱瑜轻描淡写的说着,但说道“别人”时,话语忽然加重,还略微带着几分意蕴,嘴角的笑也别有深意。
“你说的是谁!”舒晚调查过他们,知道程爱瑜是负责采访景煊的,按理说,这两人不可能没有碰到过。而且她还在景煊所在的部队里,进行过一次特别跟踪报道,听说景煊陪同了一天。这些难道不足以证明,这两人的余情未了吗?
还是说,这女人真的变了心意,和乔疏狂在一起了!
不过前些日子,听说苏家有意要与程家结姻,这无论是苏敏赫还是眼前的乔疏狂,都是不输景煊的男人,若是程爱瑜选择其中之一,似乎也都说得过去。只是当年,她不是应该死心塌地的喜欢着景煊吗?
真的变了吗?
想着她雇佣的狗仔,拍回来的照片,舒晚陷入一种迷茫中,有些无法看清程爱瑜。
但更多的是“不确定”。
“是谁?有本事,自己查!但有一条,你也记住,从这一刻起,你不是我的情敌,而是我的仇人。我要对付你,绝对不会因为男人!”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她程爱瑜是个聪明的女人,而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对付情敌,只会学着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程爱瑜,做个交易。告诉我,你说的人是谁,我把底片给你。”或许是因为程爱瑜的眼神,与那无法造作的神情,引得她信以为真。又或许是因为,她太过于想要知道关于景煊的消息,而冲昏了头脑。但在舒晚看来,程爱瑜和八年前那个小姑娘还是一样的,除了身上那股精明干练,没什么太大变化。至少性格上来说,毫无收敛!
而这样的女人,最好掌控,因为她很熟悉程爱瑜。
于是自以为了解的舒晚,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几张记忆卡,在程爱瑜眼前晃了晃说:“你这昨天与乔疏狂同游的照片,都在这里头。”
程爱瑜垂眸看了一眼,慵懒抬眼,笑道:“这种破玩意儿,我要是想要,还需要你给?自己留着吧,登出来更好,省得我们出面澄清了!”顿了下,程爱瑜勾了勾手指,示意舒晚附耳过来。
舒晚犹豫了下,靠过去。
这时,程爱瑜说:“别疑神疑鬼的了,我和景煊那是八百年前的事儿,物理化学什么变化都没有!”
八百年前,他们还不知道在几道轮回里转悠,更别提物理化学反应了。至于现在,嗯……化学上,他还是上校,她是记者。物理上,他没变性,是男人,她呢,还是女人。只不过——男上校跟女记者准备谈恋爱。仅此而已!
这,不算是骗了她吧!
程爱瑜忽然发现,咱们老祖宗发明的语言,还真是艺术无比,且博大精深。
顿了下,她继续说,“我比较欣赏你对付情敌的狠劲儿,刚巧我最近需要一条‘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新闻,你可以找个人打探下,B军区的柳眉,追咱们的景首长,比狗皮膏药还粘人!啧啧,和你当年似的——你不介意送我这条新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