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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场宾客,瞧着眼前的闹剧,心思各异,但面上却都带着虚伪的假面具,或是沉静的立在一旁看戏,或是上前宽慰阻拦要教训女儿的,被伤透了心父亲,再或者就是像程爱瑜这样,紧握着拳头,等待着恰当的时机。
“妈,宾客都在呢,别说得那么难听吗!”
娇嗔的声音,微显绵长。
顾瑶瑶扭着腰肢,踩着高跟鞋走近,此刻正被唐枫紧紧揽在怀中的顾繁华,眼底闪过一抹妒恨。
她恨顾繁华的得天独厚,恨她从小到大,要什么就有什么——父爱,友情,长辈缘……还有眼前这个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的保护着她的男人。
而她顾瑶瑶呢?
除了一个顾家二小姐的身份,什么都没有!
越想越恨的顾瑶瑶,心中就像是喷涌着一团火,但在走近顾繁华的时候,她的嘴角却始终翘着,笑的娇滴滴的,朝顾繁华伸手:“姐姐,瞧你把咱爸气的。你说你也是,这种事儿干嘛非选今天说?诚心给爸添堵吧!哎,我们知道你爱唐……哦,我应该叫姐夫吧!我们知道,你是真心对姐夫的,你要和姐夫在一起。但你也用不着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吧,这种事儿找个时候,回家单独说说,不就好了嘛!如今,你闹的满城皆知,是故意和爸爸过不去,想让咱们顾家蒙羞吧!而且,这事儿唐家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得意呢——是不是啊,姐夫?”
“顾瑶瑶,你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今儿为什么回来,你们心知肚明!我——”
“够了!”顾修远扬声怒喝,他瞪视着顾繁华,双目赤红,仿佛一只随时会行凶的野兽。“顾繁华,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开姓唐的混蛋,留下来,我还认你这个女儿。不然——就带着唐家的混小子,滚出我的视线范围,永远都不要在进顾家的大门!我顾家,从此没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顾繁华,我顾修远,说到,做到!”
“爸,你消消气儿。姐姐啊,这是被唐家人下药迷了心智,要不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孽种,才迫不得已,和爸爸您顶着干的。归根到底,还是唐枫的错,整天没脸没皮的缠着姐姐,日子久了,弄得姐姐筋疲力尽,姐姐自然也就迷糊了,分不清楚到底是爱呢,还是习惯……”
顾瑶瑶挤出那娇娇柔柔的声音,可这视线却暗地里的扫向了一旁,投到被程资炎拉住的景灿身上,眼尾儿一扫,故意咬重了后半截话,明着是说唐枫,这暗地里,却字字句句都好像再说景灿。
指桑骂槐?
程爱瑜微扬眉梢,握着手包的手,却加重了几分。
视线扫过人群中有,情绪明显极为不稳定的顾繁华,着实让她揪心。
“顾二……小姐,你这话说的到挺有意思的!”
景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前几天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就说过,这孕妇情绪是最不稳定的。偏巧这女人和她那没安好心的妈,刚刚还一唱二合的给顾繁华下套,小的明嘲暗讽,老的拿人家死了多年的妈说事儿,这不明摆着是要激怒顾繁华吗。
先不说顾繁华的脾气,就算这事儿,摆在普通人身上,都会气吧!
“景小姐,我们在处理家事,请你——”
“你的家事,我当然不感兴趣,但你这话夹枪带棒的,听得我恶心!顾瑶瑶,今儿下午见着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是谁家放出来的狗,那么嚣张。咬了人还挤着张包子脸,舔着脸,狗腿的往别人男人身边凑。弄了半天,这专门横刀夺爱的事儿,也会遗传啊!啧啧……基因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由此证明,以后女人找丈夫一定要找个靠谱的,男人找媳妇儿也得睁大眼睛,挑个基因优良的,对吧!”
景灿的笑脸灿烂明媚,怎么看怎么无辜。更何况,她身边还有程资炎这个没人敢惹的大Boss罩着,就算这话说得再怎么冒犯,那也没人敢站出来指责。而且,景灿的性格,圈里认得她的都知道,这姑娘嫉恶如仇,而这个“恶”,还得是她个人定义的。就是说,她对她看不顺眼的人,绝对不会给好脸色,就算这人在外头是个声名远扬的慈善家,只要她不喜欢,那就是混蛋。而她要顺眼的,对胃口的,就算世人都说那人是魔头、恶鬼,在她眼里,也是挥着小翅膀飞啊飞的小天使。
而眼前这个顾瑶瑶,应该是开罪过景灿,惹得她不欢喜……
就在众人还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儿的时候,就见景灿忽然抬眸,调转视线,看向一旁面色铁青的大伯父,转即又将是先调转到了顾修远的身上,乌溜溜的眼珠子灵动转了个圈儿,便开了口。
“对啦,顾二……小姐,怎么没瞧见你的男人啊?就今儿下午那个,气势汹汹的要来打我和瑜瑜的家伙!他当时,可是打着顾伯伯的名号,说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他当时好像威胁我们来着,说什么——老子女朋友的爸,是S市响当当的大人物,还说让咱们别浪费他时间,他还等着给岳父拜寿!怎么,没瞧见他来拜拜啊!”
闻言,程爱瑜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她明白,景灿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转移话题,给顾繁华整理情绪的时间。
按捺着自己,程爱瑜没有任何行动,只是从人群中走进了程资炎。微微偏头,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说着话。
“哼,这和你无关!”
“顾瑶瑶,你又给老子惹了什么事儿!”
这父女两的声音同时传来,一前一后,跟约好了似的。
顾修远这话音还没落,就把没发泄出来的怒意,转嫁到了顾瑶瑶的身上,那视线如鹰,好似她就是捕食的猎物。但顾修远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血压又高,这会儿气的脸颊通红,双眼充血,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好似一口气提不上来,他今儿的生日宴估计也就到了头了。
“修远,咱们瑶瑶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孩儿心性,爱玩了点儿,心思又单纯,难免遇见个想要利用她往咱家攀的,不自量力的家伙。我为了这事儿,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也知道错了,这不,都和那个家伙分手了。你就别再训她了,这事儿都过去了,也就算了吧!再说——”
顾夫人扭着水蛇腰,贴近顾修远,一边柔声哄着他,一边拿眼睨景灿,不住陪着笑脸,继续道:“再说,这事儿程小姐也说了,不追究,您就别和瑶瑶为了这点儿小事置气,免得伤父女和气。倒是繁华这事儿,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解决了,不然……实在不好看啊!”
末了那句话,顾夫人是贴在顾修远耳边说的。不过,在说话间,她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朝程爱瑜他们的方向扫了一圈,转即抬头时,那视线的扩张范围就更大了点儿,几乎扫过了在场过半看戏的人。
垂眸间,眼底浮上一抹得逞的诡谲!
“来人——”
向来好面子的顾修远,张嘴就像让人把顾繁华给带楼上去,怎么说都得把今儿这宴会给撑过去。可早就摸透他性子的顾夫人,那肯就这么算了,敢在顾修远前头,打断了他的话。
“哎呀,繁华,你也是的,不久说了你几句吗,你就跟我顶。这顶我不要紧,怎么说咱俩都隔着层肚皮,我再疼你,也比不上你亲妈,这个我明白。但你爸可是你亲爸,他对你那么好,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都给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竟然这样气他!到底是父女,本就不该有隔夜仇的,繁华,听阿姨一句,来,和你爸道声歉,这事儿……”
“贱人,这儿轮不到你说话!”好容易平静下来的顾繁华,听着顾夫人这么一通酸溜溜的言语,好容易压下去的心气儿,就有蹿了上来。她恨死这女人了,如果不是她,妈妈压根就不会……
想着,向来坚强的比铁人还铁的顾繁华,居然也有当众掉眼泪的时候,而她却还在拼命的忍着,咬着嘴唇,咬的唇瓣都破了。
顾繁华握紧了拳头,怒瞪着眼前所谓的家人,冷笑起来。
周围嘈嘈切切的议论声,不断传入耳中——
“哎呀,顾部怎么养了个这样的女儿啊!”
“就是,一点儿也不体谅父母。看来,顾夫人也蛮可怜的,在家还要受女儿的气。”
“人心隔肚皮,母女都如此,更何况还是替别人养的?”
“可不,孩子啊,还得是亲生的好,贴心……”
层叠的议论声,宛如巨大的压力,一瞬向顾繁华袭来。她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女人,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小女人。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孕妇,正是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又敏感脆弱,稍稍不慎,很可能造成抑郁症,还会连带性的产生一系列的并发症。
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程爱瑜冷眼睨着眼前的那对母女,那叫一个惺惺作态!
顾瑶瑶这时候到唱了处母女情深,抱着顾夫人一个劲儿的安慰,两行眼泪汹涌澎湃的往外倒,哭的和泪人儿似的,弄不清楚的,还以为她眼珠子里装了个水管子呢!而那为顾夫人,则沉默不语,默默流泪,真把自己当作有苦难言的后妈中的慈母了。
得,这二位现在是把自己当格林童话了吧!
在众人的指责声中,唐枫不落痕迹的做了个深呼吸,咬牙忍着背上的剧痛,揽着顾繁华,朝顾修远微微弯身。但还没等他抬起头,顾瑶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桌上抓起一个高脚杯,将杯中红酒尽数泼向了唐枫……
“顾瑶瑶——”
“顾二,别太过分。”程爱瑜语调平淡的说了句,却仿佛在平地上扔下了一枚手雷,“嘭”的炸了,让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本候在角落里的保镖,在这一刻全都涌上前。在为首的保镖指挥下,其中几人训练有素的挡在了顾繁华和唐枫左右,并警戒的保护着其他几位主子。
“我过分?程姐姐,这是我家的事儿,和你没关系吧!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搀和,免得惹了一身骚……”
“只要不沾着骚狐狸,就不会有味儿了。”眯着眼睛,程爱瑜从手包里摸出手机,神色淡然的凝视着眼眸渐渐瞪圆了的顾瑶瑶,嘴角逐渐翘起。
“你——你什么意思!”顾瑶瑶上前一步,扬手指向她,手中还拿着刚才的酒杯。
程爱瑜像是躲避病毒一样,嫌弃的朝后退了一步,而这时,警戒在她身边的保镖,训练有素的挡在了前头,隔开顾瑶瑶。
“我的意思,就是我刚才说的话,不想沾着骚狐狸,惹了一身狐臭!”云淡风轻的说着,程爱瑜还伸手做扇,在面前扇了扇,微微耸了耸鼻尖。
“你——”指着程爱瑜的手指颤了颤,顾瑶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深吸了口气,压着性子,将手收了回来。转眼间,就又恢复了方才的淑女做派,只是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高脚杯,使劲的拧着杯脚置气:“程姐姐,我差点忘了,你和唐枫的关系,可比和我的好!不过,今儿到底是我顾家的宴会,你现在出来护短儿,未免也太……呵呵……”
末尾的话没说完,却留给众人一记耐人寻味的眼神,好似她程爱瑜和唐枫有什么奸情一般。
“这声姐姐就免了,你高攀了。”目光平静的看了眼顾瑶瑶,程爱瑜转眸朝身后低声唤她的顾繁华看了眼,朝她和唐枫微微颔首,递去一记安慰的眼神,接着将视线转向顾修远:“顾伯伯,唐枫和繁华都是我的朋友,而我并不是你们两家任何一边儿的人,所以我不会偏帮了谁,只是看不下去,站出来为我的朋友说句公道话。今儿,是您的寿宴,本来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都是高高兴兴的来给您道贺一声,也沾沾喜气,而那些扫兴的事儿,我也就不想再提了。但顾二小姐,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反倒是想给您添堵,不让你的生日宴好过。如此,我也就不必要再给她留面子了。哦,还有顾姨——您说得对,这人心的确隔肚皮,后妈就是没有亲妈好,至少从繁华这儿,我看得见!”
“小瑜侄女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一秒还抽抽嗒嗒,愁云惨淡的顾夫人,这一刻又来了精神头,微微拔高声调,与程爱瑜对持。即便她的声音依旧在尽量掩饰,但只要耳目聪明些的,都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到那份掩不去的威逼。
只可惜,程大小姐还真不吃这套!
“我这话,自然有我的意思。在座的大多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叔叔伯伯,我们这些孩子,是什么性子,你们也都知道,所以那些亲妈,后妈,不孝……一类的字眼,或许你们应该收起了!我这儿,刚好,有段录音,听完了,你们或许更明白谁黑谁白!”程爱瑜从手袋里取出手机,又朝那对母女瞧了眼,目光深的很。
但没等她将录音调出来,就听程谦开口,声音极为严肃,犹如附了层薄冰:“程爱瑜,你这是越大越放肆了!这是长辈们的事儿,你别瞎搀和——小炎,带她回去!”
“大伯父,您最近好像特别喜欢给人张罗婚事。一会儿是我的,一会儿是我大哥、二哥的。怎么,我们的都没如您的意,您这是想乘着我三哥不再,把算盘珠子又打在了他的头上?”微微扬眉,程爱瑜瞧着他身边笑容娇媚娴静的罗皓皓,意味深远的说:“我想,您更应该,给您的干女儿牵根红线儿,她的年纪,和二哥、三哥差不多大,再不嫁,可就是大龄剩女了,以后说不定害得是高龄产妇呢!”
流光潋滟的杏眼,缓缓眯起,程爱瑜没好气的看着程谦,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而众人并未来及揣测程爱瑜话中讥诮的深意,就被这录音给吸引住了。
而站在程爱瑜身后的程资炎,却好似明白妹妹这话中的意味,落在程谦暗青的脸上视线变换莫测。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中缓缓传出。
只是这声音虽然熟悉,但音调,口吻完全不同。略显老成的声音,比平时更为刺耳些,娇媚的笑声中,夹着一丝让人恶心的奸佞。而那相对稚嫩些的声音,则不阴不阳的,好像里头还夹带着几分讥讽,与阴霾。
而两人再商量的事儿,更是龌龊不已,让人群中那些听到“财产”这种敏感话题就皱眉的贵妇们,流露出鄙夷的视线。
这会儿,这些人翻到开始同情顾繁华了。
但对顾繁华来说,不论是质疑,还是同情,她从跳入陷阱的开场,就注定是画着白脸的小丑。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顾伯伯,该说的,该听的,咱们都听完了,繁华就先交给我吧!我奶奶昨儿就和我念叨了!”末了这句,其实是给顾修远一个台阶下,毕竟程家和顾家的交情还在那儿,程爱瑜一个做晚辈的,也不能把话说的太绝。
顿了下,她关了录音,将手机放回手袋里,扭头朝泣不成声的顾繁华挤了挤眼睛,又看向顾修远,向他告辞,与兄长一起,带着繁华唐枫离开。
左右保镖护送,人群自觉劈开两半,给他们让道。
而这时,身后的顾瑶瑶突然叫了起来。但没等她喊出话来,就听一记响亮的耳光传来,打的顾瑶瑶叫的更惨。而顾修远的声音,则在宴会厅的门内回荡——
“还嫌不够丢人吗,滚回去!”
回去的路上,程爱瑜和景灿一左一右的陪坐在顾繁华身侧,唐枫则坐在副驾驶座上,而很少碰方向盘的程资炎,今天算是当足了司机,此刻正坐在驾驶座上,专注的开着车。
而再上车的时候,唐枫还被这一幕惊了一下,他可不敢做程大Boss开的车,会折寿的!本想着先带繁华先离开,但最后迫于程大Boss打小就非同一般的威慑力,屈服了,乖乖的坐上了车子。
车上极为安静,只有情绪失控的顾繁华在默默流泪,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抽噎。而程爱瑜和景灿,则接连着给她递纸巾,却也都保持着沉默,不去在这时候发问。
但越是这样的安静,气氛就越是诡异。
最终,还是唐枫开口,打破这沉寂的僵局。
“我说似玉妹子,你今儿可真够哥们,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出来给哥们撑腰!不枉哥哥白疼你一场,回头,请你吃顿好的,给你压压惊!”
程爱瑜直接赏了他一白眼,低声道:“你以为有好玩啊!唐枫,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不知道顾伯伯在气头上啊,还把繁华带到那种地方去,你这明摆着是要气死他啊!”
其实程爱瑜今儿出头,众人都是到是什么原因,唐枫也明白,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那种时候,若一直降下去,对谁都不利。而程爱瑜站出来,则涉及了许多方面。第一,她没有利益冲突,又是从小和顾繁华、唐枫玩到大的,护短是应该的。第二,她没有地域关系,不像程资炎,在这里还有帝皇在国内的总公司,所以她出面总比程资炎站出来要好很多。至于这第三,是因为灿灿,她不能让景灿站在风浪尖上,毕竟她将来是程家的长孙媳,一言一行都关系到程家的声望——如此,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也只有她出去,给顾修远压力,同时再给他半个梯子,只要他顺着梯子爬下来,这事儿就算缓和了一半了!
而剩下的一半……就要看顾繁华和唐枫了。
“瑜瑜,这事儿不能怪唐枫,你那时候去洗手间了,没看到那女人的贱样儿!现在想想,都让人气的咬牙切齿。若这事儿换做在我家那边发生的,哼,我早就上去,大耳瓜子的抽她们了!”
景姑娘也知道,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更何况,今儿还是顾修远的寿宴,而她又是代表着程家去的,所以景姑娘已经收敛,收敛,再收敛了,才忍住没在寿宴上动手。
挥舞着拳头,做咬牙切齿的状的景灿停顿了会儿,就将程爱瑜错过的那场好戏,又说了遍。说道气愤之际,她甚至一拳头砸在了驾驶座的椅背上,但没想到这玩意儿那么硬,砸的她手疼。疼得她哎呦呦的叫着,不停的甩着手腕。
这下,反倒冲淡了那股愤慨与恼怒,就连情绪化的顾繁华也破涕为笑。
对此,程爱瑜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伸手捏了下顾繁华的脸说:“嘻嘻,我干儿子的妈,总算是笑喽!”
“是啊,繁华姐,总算见你笑了!说真的,瞧你哭,我都害怕。上次George医师还说呢,孕妇特别容易情绪化,稍稍一点儿什么事儿,就会哭的个昏天黑地。你说,我以后不会也这么……”
景灿越说声音越小,还情不自禁的朝驾驶座的背影看了眼。
而这时,唐枫整个人别过身来,瞧着后座的三位美人,邪邪的笑着道:“哪能啊?景妹子,你还有咱们程大哥撑腰呢,有谁敢给你不快活!要有,咱程哥这边递个眼神,那边,那人就成块状的不明物体了。”
“靠,唐枫,你能不能积点口德!”程爱瑜横了唐枫一眼,她虽然明白,唐枫这话是在帮景灿挤兑程资炎,但还是很不满的瞪了他一下,让他别说得太过火。转即,见顾繁华的心情总算放松下来,这才将目光调转过去,看着她道:“繁华,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反正我就没打算再回那个家。哼……顾家的财产,我也不屑!今儿,要不是那对母女给我使绊子,逼着我过去,我才不会去给自己添堵。原本也不想闹得老头过不好寿宴,在众人面前丢脸,但他——他既然当众说我妈的不是,那我就只好让他也常常这种被人说闲话的滋味喽!”
想到顾修远冷言冷语的骂妈妈的那样子,还有后妈那张小人得志的脸,顾繁华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让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居然还是她们眼里碍事儿的那一个!
敢情儿,她就不该来这世上,惹得人家一家三口,相亲相爱都要因为她而添堵……
想到这儿,顾繁华的眼底又浮现了一层薄冰般的冷锐,暗暗的夹杂着点儿恨意的精光。可程爱瑜后头那么一招,出其不意的攻击,也算是戳到了老头的要害,把他面子里子全弄没了,而那对母女也会因此而不好过吧!
“我不是说他们,是说你!他们怎么样,和我没多大关系,反正我和他们一没人情,二没来往的,压根不用放在心上。倒是你,真打算就这么和顾伯伯走顶头?他……毕竟还是你爸!”人言道,血浓于水,虽然程爱瑜没有这样的父母,也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但看看大伯程谦一家,瞧着程泓源对待程谦的那种态度,也就会明白着血浓于水的含义。
说到底,再讨厌,再痛恨,也改变不了他是父亲的事实。
而人情就是这样,很无奈!
“他的确是我爸,但他爱的永远不是我,不是我妈妈,更不是这个家。他只爱面子,爱事业,爱名声……而他最爱的,是自己!这远远胜过一切,所以,这也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淡淡的语调,说的却好似有点儿凄凉,听的程爱瑜不觉有些揪心。就连一旁,一向欢脱的景灿,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宜开口的缄默着。
而这时,前座和程资炎说着话的唐枫,忽然转身,对程爱瑜和景灿说:“小鱼,景妹子,我和繁华要结婚了。大后天,你们来教堂,给繁华当伴娘吧!”
“什么?!”程爱瑜一惊,不觉瞪圆了眼睛,转眸看向身侧面上淡淡的,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的顾繁华,微微张嘴。
但还没等程爱瑜开口问出,她和程泓慕的一纸婚书时,就听景灿在那边喝彩高呼:“哦——太好啦!赶在我嫁出去前,还能当一次伴娘,嘻嘻!不过瑜瑜,你要怎么办,听说伴娘必须未婚诶!”
“那规矩是人订的,咱们破了不就成了!程爱瑜,咱俩可都说好的,不准耍赖,这回,你给我当伴娘,等几天,姐给你当伴娘去!咱们,要做最特别的伴娘,那些破规矩,扔一边吧!”顾繁华捉着程爱瑜的手,紧紧地握了下,接着飞快的贴近她的耳畔,低声说:“我和你哥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你不用挂心……”
闻言,程爱瑜更好奇了!
程泓慕那个执着的要命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改变了主意,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和繁华离婚了?他上次,不是还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这辈子,到死都要拴着顾繁华吗!是谁那么本事,居然让他改变了心思,还是说,这事儿另有隐情!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程爱瑜并没有多嘴问,毕竟这是顾繁华的*。
“好啊,你们打算在哪儿个教堂办?”掩去眼中多余的神色,程爱瑜顺着话题说下去,抬头又看了眼似乎一直专心开车的程资炎,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哥,别去宾馆了,回家吧!奶奶想繁华了!”
“嗯。”程资炎的回应,只是声带震颤着的,连带着鼻腔发出的简单音符,低沉的很,却足够证明,他一直在听。
一路上,除了程资炎这个听众,其余四人倒是聊得很起劲,从婚礼教堂选址,到天南海北的八卦,聊的甭提多欢实,尤其是景灿,俏皮话连连,小嘴儿就没停过,好像被谁给别在无人区里,几天没说过话似的。
不过,这几人倒是都很默契,没人再提起刚才宴会上的事儿,一个字都没有。
直到车子停下时,程爱瑜扶着顾繁华先下车,往院子里走了一节,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说吧,你和唐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前阵子看你们都没着急办事儿,这怎么就急急忙忙的定下来了!”
“还能怎么着,唐家闹幺蛾子,又是内乱,又是外患的。唐叔的态度,和我爸一样,都巴不得我带这孽种一块死了才好!唐枫怕夜长梦多,总觉得唐家人在筹划什么,就像趁早把婚事给办了。嗯……大概就和你今儿带灿灿去宴会一个意思,告知天下!”
顾繁华笑的有点儿僵硬,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话语里更多的是讥诮。但在她转眸间,就敛了眼神,看向程爱瑜时,那眼神浸透着一点儿感激,却又染着几分伤怀,怎么看怎么深刻的体现出,这丫现在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孕妇。
“啧,别那么看着我,我头皮发麻!”程爱瑜和顾繁华一起玩了那么多年,今年是她见过顾繁华最难过的一年,整个人儿都没了当初那份精气神。当然,摊上这些事儿,谁都没这精神头。
“小鱼,你又帮了我一次。”执着程爱瑜的手,顾繁华垂下眸,掩去眼底涌上的复杂,还有那别闷在心里太久的话。但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她怕——
“算啦,朋友之间,再说这些,就外道了!别忘了,咱俩是闺蜜,只要不是把天给弄塌了,捅个窟窿算什么,回头帮你一起给补上,就算完事儿了。倒是你……”程爱瑜犹豫了下,转眸看了眼正和程资炎呛声的,还没过来的景灿一行,凑近顾繁华耳边道:“你小心这点你那后妈和妹妹,我觉得她们这回特定要被顾伯伯扫地出门,而这笔账,不是算在我头上,就是你身上。还有……小心程谦!”
……
晚间,程爱瑜洗完澡,正躺在床上津津有味的读者一本悬疑小说,刚看到精彩之处,手上却忽然空了。
“你干嘛,我刚看到精彩的地方!”程爱瑜不满的抗议着,伸手就要把小说书从“抢书贼”手上给抢回来。
那“抢书贼”却字字铿锵有力的开口道:“不行,我儿子要休息了!他说,眼睛疼!”
“拜托,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儿子的心思我比你了解,他明明在讲‘爸爸,爸爸,我还没看到凶案现场呢,你快把书还给妈’……”
话说一半,程爱瑜就在景煊微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凝视中噤声。下一秒,她动作利落的直接滑入被子里,掀过被子,就把脑袋给蒙住了。
天啊,她刚刚再说什么胡话!
什么爸爸,妈妈……娘哦,她这不会也是孕妇的症状之一吧!
一定,一定是雌性荷尔蒙激素作祟,她才会那么反常!
“媳妇儿,你刚才说,我儿子会叫爸爸了?来,让我听听。”景煊把书放在床头,没有急着掀开程爱瑜的被头,而是隔着被子,用手轻轻地压着她的小腹,感受着里头的生命。虽然,那个小生命还很小,但自打知道他的存在,景煊就觉得,好像每天都能感觉到这孩子在成长。
今儿程爱瑜还没回来的时候,程老爷子和他下棋时,对他说了当年他抱着程谦的感觉。
——“煊子,别怪爷爷心软,没有帮你们,对程谦那臭小子下狠手……瑜儿是我的孙女,也是咱们成家唯一的女孩子,宝贝的很。爷爷忘不了第一次在育婴室里抱她,她就那么一丁点大的样子,她对我笑,笑的特别甜,把爷爷的心都给融喽!”
——“而同样程谦那混小子,再怎么混蛋,都是我儿子。只要他不罪大恶极,做父母的,都会原谅他。其实,他原来不是这样的,他积极向上,对自己的要求也特别严格。但人再高位上久了,就容易被诱惑,被改变……不过,身为人父的我,依旧记得第一次抱他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软,对与当时初为人父的我来说,就是一份上天恩赐的礼物。我就这么抱着他,看着你奶奶……我激动地哭了,对你奶奶说,老婆,谢谢你,谢谢……”
程老眼中的希望与愁绪,依旧留存在景煊的脑海中。他甚至记得,程老在说这话时,对他比划着小婴儿的大小,做的抱孩子的手势。
痴心父母。
孝顺儿孙。
这两个词,单开看,似乎没有什么深远的意义,但组合在一起,就会扯出家家那本难念的经。
想想自己家的那些糟心事儿,再想想程老今晚的那席话,景煊似乎这才体谅到为人父母的那份心情。
他爱怜的抚摸着爱人的小腹,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儿,深沉的很。
而程爱瑜因为他的静默,早就将被子拉开,端详着他,看他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就并没打扰。只是瞧见他此刻露出这种深邃难解的目光,她才微微讶异的咳了声,令他回神。
“你怎么了?”今天的景煊,好像和往日不一样。
那眼神……
目光扫过,程爱瑜不自觉的颤了下,不知为什么,但她的眸光闯入他的眼底时,就像是被什么电了下一样,全身上下仿佛通过了电流,刺刺的酥麻着。
激动、欣喜、兴奋……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惴惴不安。他眼底的纷杂,任凭程爱瑜笔杆子在怎能能笔下生花,都无法用具体的形容词,精妙的字眼,来表达她所看到的那种情绪。
而这时,景煊的喉结微微滚动,极致性感的冲击着视觉感官。
接着,他的声音从喉间滚出,低沉,磁润,刚毅,富有张力,比大提琴的协奏曲,更沉,更重。
“媳妇儿,谢谢你!”
六个字,饱含着的又何止是一句简单的感谢?
只是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言明,一声谢谢,一个眼神,足够让彼此明白,这话中更深层的含义。
程爱瑜微怔的看着他,像是中了魔怔。好半天,她却微微闭上了眼睛,抑制住眼中的湿热,努力的提起唇角,将心中一瞬迸发的温暖,牵动在唇边。
她揽住俯下身来的景煊的脖颈,用笔尖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压抑这声音,闷闷的娇嗔——“景煊,你就是个大坏蛋!”
“那么,大坏蛋告诉你这个小坏蛋一个好消息——婚礼定在下周末,媳妇儿,蜜月,你想去哪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