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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煊的默许中,程爱瑜微微颔首,朝乔疏狂做了个请的动作,就先一步离开。而走的时候,她清楚的感觉到,景煊狠狠地握了下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不落痕迹的说了句:“我等你。”
等她。
他会等她。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一句男女之间很随意的话,但对程爱瑜来说,转身的时候,能够再看到他,知道他还在原地等她,这就已经足够慰藉了。
她,不贪心……
“说吧,你找我,不会只是因为一捧花吧!乔狐狸,先生?”眉眼微扬,程爱瑜背靠着墙,站在教堂告解室的门外。因为今儿唐枫包了教堂办婚礼,所以,此刻不会有信徒来告解,这里也就没有人会经过,十分安静。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宝石蓝的伴郎礼服,裁剪合身,熨烫服帖,衬的他的身形十分完美。而他大概嫌那个领结太过束缚,给摘了,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露出曲线优美的脖颈,还有微微滚动的漂亮的喉结。但最性感的,应该莫过于藏匿在衬衣衣领下,那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走进,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危险,尤其是哪双美的有点儿泛贼光的狐狸眼,瞅着她扑闪扑闪的,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小鱼。”他唤她,并朝她的方向伸手。
程爱瑜下意识的往后一闪,躲开他几乎要戳到她脸上的手,朝他仰着嘴角,笑道:“乔……疏狂,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不会仅仅是想拉我过来叙叙旧吧!还有,这花——谢谢你。”
说不要什么的,就太矫情了。
反正这束花的含义,是祝福,不论是他接到的再转送,还是原本就会直直地落到她的手里,追究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至于这声谢谢,其实也包含了很多东西,所以,她说的坦然。
“一句谢谢就想打发了我?”
乔疏狂笑了,清俊的五官透着优雅的温儒,可这微微眯起的狐狸眼,却显出一股子妖娆的邪魅。尤其是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勾着半满的弧度,丰润的唇瓣,泛着醉人的红色,在程爱瑜的眼前微微抿了下,又松开。
——这依旧是赤果果的男色诱惑!
他的笑,很贼。
阴悄悄的贼!
而这些都是程爱瑜最为熟悉的,从刚开始,他就一直在对她展现着自己最诱人的一面。不过程爱瑜好像天生就对他有免疫能力,还从未被他的男色给诱惑住。
这,也是他最遗憾和纳闷的地方,是他的魅力打折扣了吗?还是说,真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古话?
即便他再怎么优秀,程爱瑜的眼里,还是只能看见景煊,看不见他。
“当然不会。所以……”垂下眸子的程爱瑜,忽然仰起头,抬眼看向乔疏狂,浅笑着坚定的开口:“所以我才会同意,和你单独见面。我想听一听,你要对我说什么。”
乔疏狂眯着狐狸眼儿,凝视了她很久,眼神很深。似乎那眸光是从瞳孔里迸射的,落入程爱瑜的眼底,看了好一会儿,才不落痕迹的敛去了视线。随即微微抬手,却又好似在尽力克制的,缓缓放下。
“程爱瑜,我很欣赏你,你是个聪明人,从来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要什么。同样,我也是——我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其实并不喜欢你,因为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一见钟情’这事儿,更愚蠢的。”
又看了她一眼,乔疏狂忽然转了个身,在她身边站定,学着她的模样,懒散的靠着身后的墙壁,双手抄在裤兜里,转眸又朝她的方向看了眼,轻哼了声,在她平静的目光中勾起嘴角,露出一弯染着点儿邪魅的讥讽。
随后,又将视线投向远处的窗户,不落痕迹的吐了口气,接着说:“在我眼里,一见钟情,是因为女人的相貌,但人总有老去的那一天,相貌不复存在了,感情什么的也就没了。所以,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程爱瑜,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只是觉得很新奇。你很有意思,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性子最怪,胆子最大的。你从我失控的车子前头,救回朋友一名,之后又在警局和拿枪指着你头顶的女警对峙……”
似乎想起了那一幕,乔疏狂的目光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几乎也就那么秒秒钟的事儿,就闪了过去。
敛去不该流露的情愫,乔疏狂调转目光,看着她迷人的侧脸,嘴角依旧翘着,勾着与眼底的邪气相呼应的痞笑,通身仍旧散发着优雅的气派。
“呵呵,你知道吗?打从那一刻起,我就对你存有一份兴趣。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
“是吗?那我应该谢谢你的夸奖,如果,这是在夸我的话!”程爱瑜微微抿了抿唇,同样偏过脸,看了他一眼。但对上他贼兮兮的眸光时,程爱瑜还是将视线收了回来。
说实话,她不喜欢这家伙的目光,太深,太贼,太危险。
而从第一次看见他起,她就一直在提醒着自己,要提防这家伙!
“你我之间,以后能不能不说谢谢?小鱼,我不喜欢你对我的客气,客气的让我总觉得你在有意的疏远我。”乔疏狂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转眸瞧了她一眼后,不落痕迹的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这些话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说?”程爱瑜并不傻,她知道,这男人现在在对她说些什么。
“因为……”张张嘴,乔疏狂性感的喉结微微颤了下,随后就随着他唇瓣的张合而上下滚动,“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是等三年,还是三十年,都没机会了。所以,我才想和你说清楚,让你知道,我喜欢过你,甚至爱过你,但即便你最后没选择我,我还是不后悔!”
“何必?”程爱瑜压抑着心底的情绪,眼神淡漠的凝视着他,用平静掩盖着瞳孔中渐渐深邃的沉淀。
“为我自己证明,至少我争取过,只是我的道行太浅,钱不过在你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的那个男人!”乔疏狂缓声说着,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柔和,只在看向她时,嘴角又弯起熟悉的邪痞。
四目相触。
程爱瑜的视线猛然间就落入了他的眼底,而他毫无防备。
但她依旧看不懂他眼底璀璨的、泛着潋滟剥光的涟漪,她只得轻哼,摇了摇头,算是回应。
“你不信?!程爱瑜,其实感情大多数是从兴趣开始的。你让我惊艳,让我产生了兴趣,而在随后的相处之中,你在各方面的优秀表现,都足够吸引我的眼球,才会让我动了心……不过,有时候你这小妮子,容易犯迷糊,要真当了老婆,我估计得把你当女儿养着,才能和你好好的生活。又或许,我会因为渐渐地受不了你,和你争吵,三天两头的闹腾——”
他的声音忽然止住,有偏过了头。
眼神交织,程爱瑜微微蹙眉,心里却有点儿了然了。随后,他又开口问了句:“所以,咱们还是不走到一起的好,你也这么认为吧!”
“所以,我觉得,还是做朋友吧。有你这样一个有意思的朋友,生活会很有趣。而且,我特别喜欢,我在你身边转悠时,景煊那小子泛着酸味的眼神!不过,小鱼儿——”
一瞬,他忽然收敛了眼中的痞态与邪魅,带着几分专注的看着她,用略显郑重地口吻道:“我说这话,并不代表我要放手。我只是换个方式,作为一个以后依旧送你不能拒绝的巧克力的朋友,呆在你的身边,有事儿没事儿的冒出来一趟,让景煊那小子有点儿紧张感。等他一旦有那么丝丝毫毫的不珍惜,我会立刻用我自己的方式,把你抢过来,到时候,不论你的心在谁哪儿,不论你爱着谁,我都——要定了你!”
一番豪言壮语,说的程爱瑜愣了下,随即又扬起了温暖的几乎能热了他心脾的真实的笑容,自信的说:“我想,你没有这个机会。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乔疏狂收敛正经八百的神情,嘴角上扬,又划出了那勾人的邪笑。
稍顿,他就站直了身体,随后又忽然转身,并伸出了手。他的指尖几乎是从她的颊边滑过,摩挲着肌肤,撩过一阵凉意,落在了她身后的墙上,支撑着身体的微微前倾。
接着,他整个人影朝她的方向压了下来……
S市近年来最盛大的一场订婚宴,莫过于唐夏两家的这一场。
但订婚宴上的繁华热闹,就如同午夜时分的昙花一现,又仿若旧时的光鲜艳影,从流逝的时光中,一划而过,静幽幽地,就晃了过去。等宾客散尽时,一切又好像回归了原位,唯一不同的是,此刻被送进酒店楼上特别准备的套房里的男女,不是原定的唐枫和夏放,而是唐林和夏放……
订婚宴前家长们所担心的事儿,一件都没有发生过,这大概也是他们所庆兴的。
一方面,十分识趣,早就明白家族婚姻对他们来说所具有的含义的夏放,没有因为临时换了另一半,而临场逃脱。
而另一方面,被母亲逼迫着走进会场的唐林,犹如佛祖当年拈花一笑的淡然,将这场彩排过的订婚宴,从头到尾的每一个地方,都表现的恰到好处,撑足了场面。他既没有像以往那样胆小怕事儿的自乱阵脚,也没有因为被母亲生生粉碎在摇篮里的,青葱的少年的梦幻的恋情而疯狂的抛下这里的一切。相反,他做得很好,好的让唐家人倍感诧异,就连唐敏在兴奋得意之余,都会因为儿子从未有过的深邃的有点儿叫人胆寒的眸光,而心虚。
午后休息套房,是酒店赠送的。
房间装饰豪华,四周密不透光的帘子,早已在他们进房间前拉上。这样当爱才能凸显餐桌上摆着的浪漫的烛光餐,但唐林对这个没兴趣,就像夏放一样,对他没兴趣。
夏放走近餐桌,拉开椅子,拿起刀叉就放开了胃口,也不故作姿态,干脆利索的动刀子直接开吃。即便那副吃相,简直有驳淑女教育的每一个条款,她也浑然不觉。甚至还会抬头看看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的唐林,在低头继续大狼吞虎咽。
看得出,她很饿。
由此推断,订婚宴也是个及其消耗体力的活儿。
“要不要坐下来吃点儿?”迅速的解决完自己的那份,从来都没那么放开过的夏放,摸了摸还有点儿空的肚子,转眼轻飘飘的看了眼木头桩子似的唐林,指了指对面的那份牛排,伸舌头舔去嘴角的酱汁问道:“不饿吗!”
“不用了,你吃吧!我想休息。”这门,被长辈们锁了,唐林虽然对那些事情还懵懵懂懂,去也知道他们的意图。但和这女人订婚,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若在继续以唐枫的代替品执行长辈们接下来的命令,他会连自己都鄙视自己的。
没等夏放说话,唐林转身,逃一样的离开了餐厅,走近卧室。
“哐当——”
带上门,夏放的声音就此隔绝门外。
唐林疲惫的顺延着门板滑落在地上。他伸手抹去额头的汗珠,使劲儿的吸了口气,在悠悠吐出,这才抬起了头。
但落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超大size的圆床,上头用玫瑰花瓣,摆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昏暗的卧室中,只有床头的两盏台灯照明,灯光下,床头柜上的熏香灯上,还冒着缕缕青烟。他走近,闻着那股暖暖的,好似吸口气,都会让整个呼吸道暖起来的熏香,嘴角勾起一抹哂谑。他吹灭了熏香底的粉色蜡烛,伸手拿过床头的睡衣,就要往浴室走。
咳刚拿起睡衣,就听一声闷响。
他微微顿了下,低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玻璃瓶,顺延着厚实的地毯滚到了他的脚边。
弯下身,他捡起那个瓶子,看了眼上头的标签,眸光不自觉的颤了颤——印度神油?
顺手摸了摸睡衣口袋,居然被他掏出了,一盒草莓口味的……避孕套!
“这……”
“咔嚓——”
门开了。
吃的饱饱的夏放,走进房间。
当她看见唐林正拿着避孕套发呆时,面上不自觉的露出讥诮的神情,张口说出的话,却不知是在讥讽他,还是在嘲笑自己。
“小弟弟,你不会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呵呵,也难怪,你又不是唐风这种正牌的公子哥,身份低微的可怜,做事儿自然畏首畏尾,名门闺秀也对你避退三尺,没碰过女人太正常了。”她走过去,伸手抢过他手中的那盒避孕套,在他面前晃了晃,就随手丢开:“枉费我精心准备,只可惜,今儿都浪费了——哎,要是换一个能解风情的,指不定……”
“夏小姐,请自重点。”唐林紧握着手中的睡袍,看着眼前言语轻浮的女人,真恨不得掐死她。
“放心,我对未成年的小屁孩没兴趣!要献身,也要献一个有技术含量,且有价值可循的男人。像你这种……啧啧,除了这张脸还不错,和唐枫有那么两三分的相似,其他的要什么没什么,倒贴我都嫌弃!”
此刻的夏放,心中窝火的委屈着,所以说话很不好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心头的不满。而她有着一种转移的心态,只有看着他痛苦,她才能心里舒坦点儿。
但她忘了,人都有尊严,即便是唐林也不例外。
“夏小姐——”一忍再忍,唐林紧抓着睡袍的手指的指节,泛起了青白的颜色。手背上的青筋,也因为用力过猛,而鼓了起来。他咬着牙,瞪的圆溜溜的眼睛,此刻好似要喷火一样的正对着夏放。低沉的声音,好似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一字一顿,却透着含恨的力量:“就你这样的女人,倒贴我哥,他都不会要你!”
“你——”
“夏小姐,你也不比我高贵到哪儿去!咱们——彼此、彼此!”
截断夏放的话,唐林冷笑着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进了浴室,一遍遍的洗刷着宴会带来的疲倦,又好像在洗刷他今天所受到的——屈辱。而水声与门外的叫叫嚣声,几乎连成一片,却又被水珠打落的声音模糊过去,断断续续的……
同一时间。
教堂外绿油油的草坪上。
玩闹了好一阵儿的景灿,欢脱的跟一只小兔儿似的,在牧童尧玩味的目光中,凑近了站在树荫下,和身边的Alva说着什么的大哥景煊。乌溜溜地眸珠,在眼眶里转了转,朝Alva看了眼后,很随性的挥了挥手,示意Alva离开,暗示他自己有话要和大哥说。
Alva轻哼了声,捻着兰花指,扭着细腰杆,景煊身边离开,朝着他今儿刚刚瞧上的猎物秦狩那边走去。
景灿看了眼Alva,奸笑着打趣自家兄长:“嘿,哥,Alva是不是看上你了?你没看见,他刚才看你那眼神,都快喷火了。要不是我即使出现,拯救你于水火之中,小心他一个‘受’性大发,就把你给办了!”
景煊斜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目光却从她的面上游移而过,投向远处的树林。
那树林后头,就是教堂的侧门。
景灿的脑瓜子还是贼灵光的,虽然这里头装着的东西,有时候很让人费解。
她顺着景灿的目光看了眼,倒也没开口问什么,而是用曲线的方式和他交谈,暗示着他的说:“诶,哥!嫂子和那个乔狐狸,进去有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出来?你,要不要去看看啊,会不会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之类的?”
“不用。”
景煊的回答,铿锵有力,还很简单明了。这倒让景灿愣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有点儿出乎意料。
“嗯?为什么,你就不担心他们……”后半句话,景灿有点儿不确定,所以并没有说出口,但她相信,景煊是明白的。
“我相信她!”
这回答,更让景灿意外。乔疏狂那意图,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景煊怎么就能那么确定呢?就算他相信程爱瑜,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儿,可乔疏狂呢,难道他就不怕那厮会做出什么“禽兽”的事儿?
这,也是景灿最担心的。
此时此刻,她虽然知道,程爱瑜是决计不会红杏出墙的,但她却弄不明白,景煊凭什么不去怀疑一下乔疏狂……
“可是,姓乔的不靠谱啊,哥,你不能——”
“乔疏狂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儿。”景煊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打断了景灿的质疑。收回目光,她垂首看了眼景灿,继续道:“我相信他。景灿,感情这种事情,容不得质疑。疑虑越多,感情就越复杂,越薄弱。因为疑虑占据了你心里的太多地方,才让感情所占有的比率越来越小,最后,你整颗心,都被各种怀疑占据,那么,那份感情就变了味道!我爱你嫂子,所以,我相信她。而你……相信程资炎吗!”
景灿愣了下,嘴角灿灿的笑容忽然消失的了无踪迹。
她的视线随着景煊的,看向远处的树林,茫然、迷惑、不自知的……
——她,相信他吗?
许久,她收敛了复杂的神色,随后又扬起了欢脱的笑容,目光中带着几分调侃地望着景煊,哼了声道:“唉唉唉,我在说你的事儿,你干吗往我身上扯啊!再说,我和程资炎那事儿,不是简单的怀不怀疑就能说得过去的,还有好多问题,你弄不清的。倒是你,死鸭子嘴硬,明明想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却死撑面子!哼,你俩又不是兄弟,就算是兄弟,这兄弟不就是为了两肋插刀吗?别回头,被人家捅了两刀,你还不知道,嘿嘿……”
她用笑容遮掩着心虚,大概是真的被程资炎戳到了痛楚。
“是不是,其实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景煊声音低沉冷峭,目光却十分锋锐的从她面上扫过,随后调转视线,缓缓地说:“婚是你非要结的,他是你死死抓住的,该主动去打开你们之间那个疙瘩的,就是你了。景灿,我早就说过,他不适合你,但你不听劝,依旧坚持。那么,你就要承担得起,坚持的后果。能不能走下去,全凭你自己要怎么打动他……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作为一个兄长,他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不过,这妮子说的也对,兄弟嘛,两肋插刀的很多,在兄弟身上插两刀的更多,所以,他还是应该去看一看的。
不是怀疑谁,只是关心!
告解室外的走廊,乔疏狂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很久,甚至支撑着墙面的手都有点儿麻了,而她却脸不红气不喘的,仰着脖子看着他。迎上的目光,是那样的冷漠锐利,其中夹杂着一层淡淡的玩味,却完全没有半点儿让他心暖的温柔。
“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会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扬眉,十分自信的乔疏狂觉得呃,自己在她面前总是备受打击。
“你会吗?”程爱瑜没有正面回答,只给出一个反问。
乔疏狂愣了下,松开手站直了身体,倒退半步,与她保持着友好的距离,上下扫了她一眼道:“你有种!小鱼,我发现,我对你的兴趣,一分没减,反倒增加了。”
“但那也只是兴趣,不是吗?”面上淡然自若,仿佛泰山崩于前,都不会有半点儿波澜掀起的程爱瑜,其实心里头挺害怕的。就在刚才,他要是在靠近一点点儿,她不敢保证,会不会用尽全力的给他那么一下,直接废了他后半辈子的“性福”。
没有让他回答,顿了下,程爱瑜就继续开口,用尽量平缓的声音说:“乔疏狂,你是个聪明人,还极为理智。在你的眼里,你需要的婚姻,并不是爱情,而是一份可以帮到你的交易。你永远都是赢家……而我,只不过是在特定的时间里,突然闯入了你的生活,并且让你觉得,这女人还不错,挺合眼缘的,刚巧我的背景又对你有易,不论怎么做这笔买卖,对你来说都是个不错的交易。”
乔疏狂扬起眼尾,眼眸睁开,又缓缓眯了起来。
说实话,她说中了他的心思。再没遇见他之前,他的婚姻观,一直就是一份交易。只不过,他一直没有需要交易的理由,就一直单着,但床伴并不会少。
他是享乐派,从不亏待自己!
“看来我说对了。”
“呵呵,还是那句,你很聪明。其实有时候,在你眼前,我才觉得,自己是没穿衣服的那个。”收敛了面上的玩世不恭,但那只是一瞬,雅痞的神色就又浮现出来,浸透眼角眉梢。乔疏狂眯着狐狸眼儿,余光从走廊的尽头一晃而过,夹杂着一丝丝不怀好意的邪笑,落到了程爱瑜的面上,突然的问了句:“唉,小鱼,你说,要是如果你先遇到的不是景煊,而是我,你会选择我吗?”
“不会!”
程爱瑜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他,干脆利落。
乔疏狂的眸光微微颤了下,余光又朝那边瞥了一眼,他确定程爱瑜是没看见的,可她的回答,未免也太肯定了点儿吧!不禁,有点儿狐疑,他又问了句:“为什么?”
程爱瑜想了想,开口道:“鞋不合脚,你会穿吗!”
鞋?
乔疏狂愣了下,就明白了过来。这小女人是在拿鞋,比喻婚姻。
他记得,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样的比较,说婚姻就是鞋子,不同的结合,是不同种类的鞋——比如浪漫型的婚姻,是舞鞋,轻巧,灵活,雅致,但离开了光鲜亮丽平滑的舞台,就显得格格不入。而郎才女貌的婚姻是品牌鞋,看上去高贵冷艳,感觉上舒适大方,但它价格昂贵,禁不起泥泞,需要精心保养,时时珍惜……
那他们,若在一起,又是什么样的鞋子呢?
程爱瑜的目光,从乔疏狂略带苦涩的眉眼间滑过,嘴角微微一扬,噙着一丝笑意道:“疏狂,谢谢你的如实告知,也谢谢你喜欢过我。矫情的话,就不多说了,这束花,我收着,改明儿等我抛捧花的时候,请你无比接住。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是下一个等到幸福的人。”
话音落,程爱瑜就准备转身离开。
但乔疏狂却忽然叫住了她:“喂,小鱼,咱抛开追求者的身份,姑且也算是你的知己好友吧!既然这样,能不能答应我件事儿?我要做你婚礼上的伴郎,见证你的幸福!我保证,日后我会规行矩步,只和你做朋友!”
脚步声渐渐靠近。
程爱瑜猛然回头,就看见了沉默的走近的景煊。
“这事儿,你该问他!”程爱瑜朝景煊笑了笑,目光交织的刹那,交换了个眼神。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伸手拦住程爱瑜的腰,景煊凑近她耳边说了声,“时间差不多了,你不是还要送唐枫他们去机场吗?怎么,聊的把时间都忘了,嗯?”
暗含宠溺的声音,明显的宣示着他的主权,景煊这边话音刚落,就将目光转移向乔疏狂,朝他伸手,淡淡的说了句:“能邀请你当我的伴郎,十分荣幸。”
“是吗,那就好!我这些天都在S市,等你们试礼服的那天,记得通知我。”乔疏狂的回应同样很淡然,似乎并不精心,压根看不出刚才的一往情深来。对视数秒,他转移视线,看向程爱瑜,朝她递去意味深长的一瞥,略带深意的说:“小鱼,你的眼光,真的很好——呵呵,等下帮我给唐枫带声抱歉吧,我下午还有会,就不送他们去机场了。”
“好的,我知道了。”程爱瑜点了点头,抓着景煊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看了眼表盘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嗯……”
乔疏狂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远处,目送他们离开视线。等他们走远时,这才转脸看向身侧的窗户,心中却漾起一个回应的念头。
——我还是想要证明,我可以和你一起走进礼堂,即便只是以伴郎的身份。至少,让我看见,你的幸福,而他比我更能让你幸福……
欢闹的午后,在众人的祝福与喧嚣的玩闹中度过。
等到傍晚时分,长辈们都先散了,只留下他们这一堆关系好的铁瓷实的哥们姐们,开着车护送着最前头的那对情侣,前往机场。
在机场里,程爱瑜帮顾繁华检查了一遍机票、护照等物品,之后就和景灿坐在休息室里,由景煊和唐枫他们去办理手续。
“小鱼,我第一站去意大利,去看一看廖城,和他说声抱歉……”
“嗯,也帮我给他带个好吧!”程爱瑜眯着眼睛笑了笑,随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已给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顾繁华,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岔开话题:“过去的事儿,就翻过去吧!这个,是我特别给你准备的礼物,等到了再拆开。”
拿着程爱瑜递来的盒子,顾繁华看了看,目测着盒子的大小,和东西的轻重,猜测着这个东西是什么,但颠了颠她还是有点儿狐疑。不过,在这时候能够收到程爱瑜的礼物,到是一件可以让她彻底放宽心的事儿。
一直以来,廖城的事儿,就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每当午夜梦回时,她都会心惊胆战的。一方面,是她自己的愧疚,另一方面,是怕程爱瑜知道后,会彻底放弃她这个朋友。但如今,她才发现……
“小鱼,容我再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你是说我上次的意大利之旅吗!”程爱瑜看似答非所问,却依旧讲明了答案,但却在暗示她,不要再说下去。
顾繁华也清楚这暗示的意味,就在这儿,掐断了话题。随即有开口,和景灿说了几句话,就有将话题牵引到了她们两的婚礼上。
“小鱼、灿灿,我这次出去的时间不长,过几天就能回来了,你们的婚礼我一定能够赶上的。”她伸手捉住两人的手,浅浅的笑靥始终挂在面上,紧紧一握,她看着程爱瑜的眼睛继续说:“我们很久以前就说好过的,要互相鉴证彼此的幸福。程爱瑜,你的婚礼我绝对不会错过,还有——谢谢你!”
“好了,你也太客气了,一份小礼物,就是一大堆的感谢!别,千万别给我抹眼泪,我习惯了你女王大人的风采,你要是给我搞小家碧玉的哪一出,我可受不良昂!”
“哧——”顾繁华瞧着程爱瑜故意瞪圆的杏眼儿,实心实意的笑了,她想,还能这样,这样真好!
又聊了会儿,唐枫他们回来时,顾繁华看了眼时间,就知道快要登机了。她抓着程爱瑜的手,有央求的交代了句:“还有个事儿,要麻烦你,这两天帮我顶个班儿。公司的事儿全都有Alva帮我看着,但你要有空,还得帮他拿拿主意什么的……”
“放心吧,玩两天你的公司倒不了的!财迷鬼!”程爱瑜微微嘟着嘴,调侃的叫了声很久都没叫过的昵称。
顾繁华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对,我财迷!整个公司,你是第二大股东,我财迷,你不得利啊!”
“那倒是。”程爱瑜扬了扬眉梢,伸手搡了她一下,把她给推到唐枫的怀里,接着说:“好了好了,既然是蜜月,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玩才是第一位的!唐枫,我可把我最好的死党,还有我尚未出世的干儿子交给你了,你要敢伤着他们一根毛,我就把你的头毛全拔光,看你以后还怎么得瑟!”
“似玉妹子,我的小姑奶奶,你说话也忒不凭良心了!我家小如花那是什么,那就是我家的女王大人,她肚里的,那就是哥哥家的太子爷,哥哥我就算拼了命也不可能让这俩祖宗有事儿啊!倒是你,和景煊,眼瞅着就快结婚了,该说的就赶紧说清楚吧,别在生事儿吓我们了!还有——”
唐枫的声音微微一涩,他忽然放开顾繁华,走近程爱瑜,一手挡着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妹子,谢谢你还把繁华和哥们当朋友。景煊是个好男人,好好珍惜……”
当程爱瑜走出机场时,她仰头看着一架飞机,从空中拖着长长的气流痕迹划过云端,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只留下一道白色的轨迹。
收回视线时,景煊已经给她拉开了车门,但还没等她上车,就听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眸的瞬间,她就看见了那两排熟悉的保镖,齐刷刷地立在车门两侧,彼此面对着,让出一条道来。而这一场景,她曾经无数次吐槽过,若是再来个红毯铺地,效果就和动漫里的王子出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了!
车门被推开,程资炎出现眼前,气势汹汹的直奔他们这边而来,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她,更不会是景煊,而是滑的和小泥鳅似的,刺溜一下钻进车箱里的——景灿。
程资炎一把拉开车门,那力气大的,要不是这车比较结实牢靠,换个小奇瑞,小奥拓什么的,指不定车门现在就被摘掉了。
而这一幕,到让她想起了上次,程资炎一脚踹了她家门的情景,不堪回想啊!
“啊啊啊啊——救命啊——”
自知上回玩火玩大发了的景灿,死死地抱着门边儿,眼泪汪汪的朝程爱瑜卖萌求助。
程爱瑜看了眼大哥那要吃人的表情,只能替她默哀三秒钟,并递去一记让她自求多福的目光,默默地看着程资炎把她带走。
当车子和那票黑衣保镖消失眼前时,程爱瑜转脸看向身边的景煊,那副神色,让她诧异:“你就这样让他把灿灿带走?”
“不带走怎么办?鱼儿,灿灿是他的妻子,相信我,程资炎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拉开车门,景煊扶着她上了车。
等他也上车的时候,程爱瑜转脸看着他,狐疑的又问了句:“我哥发起火来的时候……”
“男人的直觉!程资炎,不会对灿灿下手——要不要,我打个赌?”发动车子时,景煊如是说着,尾音里带着点儿诱惑,但那目光,让程爱瑜女人的直觉觉得,这赌还是不打的好。
插科打诨的又说了会儿话,累了一天的程爱瑜,有点儿倦怠的打了个哈欠。景煊看着程爱瑜心疼,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睡一会儿吧,等到家了我叫你!”
“唔,好!”程爱瑜也没客气,翻了个身,就想睡觉,但着眼睛刚刚闭上,就听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极度不想接电话,但它总是响的吵人,最后还是从包里摸了出来,看了眼上头的陌生号码,接听了电话。“你好,我是程……”
名字卡在喉间,说不出来,电话那头的声音让她皱起了眉头。
“程爱瑜,好久……不见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