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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灿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小时候嘲笑过的花花公子。
而她现在正做的事儿,则是那些个打小培养起花花公子特质的毛头小子,在学校里,仗着那张帅的带点儿坏意的脸,脸颊微垂,嘴角微勾,眼睛半眯,吱吱放电的钓美眉。并且向日韩偶像剧学习,依仗着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劲儿,一手挡住学校里最高傲的校花的身子,不等她受惊的湿了眼睛,或是野蛮的劈手打过来,就用另一只手唾弃笑话尖尖的下巴,然后问下去。
一吻*,最多也就挣扎几下,对方就缴械投降。
如果她是那个坏小子,那么,程资炎就是最难搞的“校花”。
景灿越发蛮横的吻着,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儿,嘴唇还有点疼,但她却因为脑海中浮现出的,穿着水手裙、白衬衫的程资炎,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松开程资炎,景灿蹲在地上笑的张扬。
程资炎微微皱眉,从口袋中抽出一方洁净的手帕,随意的一抹嘴,目光却一直落在景灿的身上。
疯女人!
景灿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得偿夙愿了,可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她明明不是个爱哭的人,怎么一在这厮跟前儿,她反倒成了水做的呢?
伸手抹了把泪,景灿刚想抬头,一方宝蓝色的手帕落入眼帘。托着手帕的手指,修长均匀,骨节分明,是她所熟悉的。
“擦了!”程资炎在她抬头,接住手帕的刹那,又蹦出连个字来:“难看。”
景灿无声一笑。
嘴里除了腥味,还有点苦。
不过她还是接过手帕,收回手,按在眼角轻轻地擦了下,脑海中却浮现出很多年前的一幕。似乎,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程资炎,也是她第一次觉得,世上还真有男人,比她父亲、哥哥更有味!
那一天,程景两家聚会,一起过除夕。
闹了一晚,大人都累了,就更别提他们这些孩子。
程资炎因为是这群孩子中年纪最大的,所以负责照顾他们。
景灿记得,那天,那个冷酷的小哥哥靠在沙发上,头微微仰着,安静地熟睡的模样。
他的脸庞,隐在夜色之中。窗外烟花璀璨,穿透玻璃窗,照映着他的脸庞。但那璀璨的五颜六色的烟花,却掩不住他的无线风华,甚至连月色的宁静,都无法与他相比。她记得,他脸部的轮廓,每一条弧度,每个棱角,都仿佛形成了一股反转的疾速漩涡,令她沉沦。
他的睫羽,浓密卷翘,和扇子似的,随着他的呼吸,均匀颤动,却与他白净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眼线,很长,微微上翘,有点像狐狸,一眼看上去就很勾人。但那却是一双标准的凤眼,狭长,深邃,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锐利的好似能够洞悉世间万物。好在,他当时是睡着了,没有睁开眼睛,不然,估计她的魂,早就没了。
他的鼻梁,笔挺秀气,却处处透着股子英朗的俊逸。
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抿抿地刃薄的唇,看似无情,却很柔软润泽,有点像她最爱吃的樱桃的颜色,让人想要一亲芳泽,极致诱惑。
景灿当时就趴在他的身侧,望着他柔软的唇瓣,就像在看她爱极了的樱桃,不觉吞了吞口水,眼睛都直了。小小的影子,在窗外绚丽的烟花闪烁的瞬息间,落在他身上,与他的重叠,形成一片阴影,而她,就站在他身前,看着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要他!
——这种优质的男人,会成为她的!
当年,一个幼稚的想法,却在日后的接触中,渐渐改变,但唯一不变的是——她还是想要他,很想,很想……
“喂,利息我拿过了。今晚我陪你!”景灿摸了摸脸,无所谓的说着,并没觉得后半句落在别人耳中,有多暧昧。而她偏偏毫无怯色,面不改色,顿了下,抬头直视着程资炎冷漠的眸子,继续道:“不过,我也有条件。虽说你的女伴被我弄跑了是我不对,但我并没有主动要求当你的女伴,是你邀请的。所以,请你放下对我的成见,不要再那‘阶级敌人’的目光看我,彼此抛开恩恩怨怨——愿我们……合作愉快!”
微微一笑,景灿朝他伸手。
程资炎低头看了眼,没说话,只是稍稍停顿,就抬手与她的交握。
“合作愉快……女伴!”
*
二十分钟后,重新换装的两人,出现在楼下大厅里,和Henry以及他的“小甜心”撞了个正着。
“炎侄子,你也来了啊!”Henry笑容和善的看着程资炎,朝他颔首,眼底却闪过一抹精明。不过他很好的掩饰过去,和程资炎寒暄了几句,就转眼看向景灿的方向,略带三分疑惑的问:“这位小姐是……”
“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女伴,景灿。”顿了下,他伸手拦住景灿的腰,另一只手随意的朝Henry做了个极为绅士,透着优雅之气的动作,语速不急不慢的说“Uncle—Henry,我和你提起过的。”
景灿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勾的恰到好处,看上去既甜美,又不失灵气,还有几分乖巧,十分惹人喜欢。
“Uncle—Henry,久仰大名。”景灿微微屈膝,一手领着裙边,行了个标准的西方礼节。
Henry见状,眼神微微一闪,就笑眯了眼睛,俯身执起景灿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碰了下,笑说:“我刚刚还想,这是谁家的小丫头,长的既水灵又面善。现在总算知道了,竟然是景扬的千金。如此说来,我也是——久仰芳名啊!”
Henry调侃的说着,还不忘眨眨眼睛。
景灿等人附和的笑着,唯独抿着嘴唇站在Henry身侧,仿佛菟丝花一样,紧紧地揽住Henry手臂的女人没有笑,也没有跟着调侃,或是随着Henry的意思,去询问景灿父母家人的情况。她始终拿眼悄悄地打量景灿,目光中染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像是在窥探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
很久,直到Henry都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正准备抬头,却听那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靡靡的微醺,从身边传来:“怎么没有见到程小姐?刚刚我们可还是撞见了的,这会儿功夫,是贪玩在海边流连,还是遇见了什么不喜欢的事儿,去楼上休息了!”
呦呵,这小样什么意思啊!
敢情,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景灿无声冷笑,眼中划过一抹厌弃,可嘴角却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转眼看向那明艳的女人,上下打量一番。
多年未见,舒晚变了很多,当然,变得不仅仅是这张脸,还有,她的品味。比以前的蕾丝小公主稍有进步。只不过,全身上下都是酒红色,虽然夺目,却未免单调,显得太过艳丽。且,这种颜色需要气质的承托,不认识的人可能还会多看她两眼,但最后目光总会落在她隆起的胸,挺翘的臀,还有她隐藏在裙叉下的,若隐若现的白皙的长腿。
可景灿不是别人,更不是看着美女就走不动路的男人,心里比谁都清楚舒晚曾经的为人。如此,在她眼里,酒红色衣裙的舒晚,陪衬着她那颗早就龌龊的心,根本不会有什么惊艳不已的感觉,反倒让她觉得恶心,感到艳俗,有些……反胃!
“Wendy小姐,你多心了。我……我家瑜瑜姐姐那里可能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儿?除非,是有人不长眼睛,明知道自己做多了亏心事儿,不招人待见,还得瑟的出来到处招摇,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往人跟前贴——这不不知死活的,没事儿找揍吗!谁,会那么傻啊!”
顿了下,景灿又补了句:“瑜瑜是被她男人接走的,不劳费心。至于,她有没有贪玩的去海边流连,这个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儿,更不劳Wendy小姐费心操劳!”
景灿本想得瑟一下程爱瑜已经是自己嫂子的事实,让舒晚死心的。可转念一想,她就立刻吞下了那即将出口的称呼,硬生生地转了个弯,先是明里暗里的损想要挖苦程爱瑜,并暗中打探的舒晚。接着,她又胡编了个理由,把刚的说辞给圆过去。虽然,她这话里的那男人被隐藏了起来,听着模棱两可,但她却说得煞有介事。
舒晚的脸色微微一僵,面上那层比面具还要坚实的东西,差点出现裂缝。
好在她的控制力比较强,不动声色的收敛眼底的一抹沉郁,转即又扬起了笑容,面不改色的瞧着景灿,仿佛丝毫没有因为她刚刚口吻冷硬的话语而刺痛。
甚至,舒晚还养着三分虚假,却完好的笑容,向景灿表达自己对程爱瑜幸福的那种羡慕和祝福:“哦?程小姐已经谈恋爱了啊!真幸福啊……看来那些八卦都是真的,对方是乔氏集团的二少爷,听说很优秀,我想程小姐也配得上他。”
舒晚满眼的羡慕,软下语调,带着三分乖巧的姿态,看着目光中染上一层不悦的景灿,甚是诚恳。但她却没有注意到,某些人的脸色,因为她末尾的那句话,让这表面上的和谐,彻底破裂。
“Wendy小姐,舍妹虽不才,却也不需要配得上谁。毕竟,咱们老祖宗有句俗话,叫皇帝的女儿不愁嫁!”顿了下,程资炎看着舒晚的眼神微微一闪,绷紧的嘴角忽然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深意,随即调转视线看向Henry。
“Uncle—Henry,我还要带灿灿去见几个朋友,失陪了。”
“小炎,客气了!”
笑着和程资炎我了个手,Henry转眸横了眼Wendy,摆在她腰间的手,更是下狠劲的掐了她一下。但他冰冷的目光,却让Wendy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能默默地咬牙忍下这惩罚。
对于她的表现,Henry显然很满意,只是嘴上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微带责备的话:“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也该改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程家千金是什么人,也是你能乱说的吗!”
很明显,Henry此番作为,就是在做给程资炎看的,毕竟两家还没有到撕破表面和谐的时候。
但程资炎对他的做戏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转身直接离开。
可景灿却好似故意和Henry作对,在离开没两步的地方,她故意用足够让后头人听见的声音,问程资炎:“炎,你刚刚说的那句什么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有没有下一句?”听见程资炎说没有,景灿就立刻接了一句:“我知道下一句,叫——作恶的表子没人疼!”
闻言,程资炎转眸扫了眼景灿,看着她弯弯的眉毛,半眯的好似一轮新月的,仿佛会笑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挑起了嘴角。
可景灿并没有注意到程资炎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诡诡地笑着,低声说:“不对,我说错了,不是没人疼,怕是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疼过了!”
弄疼,也是疼吧!
程资炎微微一顿,抬手往她额头上就敲了下,轻斥:“谬论!”
话音落,两人就穿过侧面的通道,朝外面沙滩的贵宾区走去。
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Henry及Wendy的耳中,相比Henry嘴角的嘲弄,以及那毫不在意的目光,Wendy却掐紧了指甲,将指甲尖都戳到了肉里,也没觉得疼。大概,那种疼痛比之她心中的那种刺痛,远不及其半分。
她恨——
但未等那种恨意蔓延,Henry嘶哑阴鸷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Wendy,我再次警告你,你想做什么我不为你,后果我不是我负责。但,记住,你是我的什么,你今天的职责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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