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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母亲的心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跌宕起伏,太有戏剧性,关仁也惶然不知,应该如何与外面那个优雅美丽,将她身上几乎所有的优点,都遗传给了这一副新皮囊的女人相处。
加上心中对唐心兰,那个疯狂地爱着她的少女深深的愧疚,关仁丝毫也不觉得,脸上的那一巴掌有多么疼痛,反而为那个愤怒离去的少女,心疼不已,担心不已……
僵尸一般躺在床上的关仁,呆呆地望着渐渐变得昏暗的天花板,根本不接时不时地,就响起震动的手机,根本不看,手机上不时就有人发来的短信。
不知过了多久,在极度烦乱的心情中,第一次没有在临睡前修炼,昏昏沉沉眯过去的关仁,突然被一个噩梦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剧烈地喘了几口大气,慢慢回过神来的关仁,突然听见自已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响声,还有强烈的饥饿感,这才猛然想起,今天晚上——不,昨天晚上,现在已经凌晨1点了,自已竟然没有吃晚饭,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移魂重生之后,因为修炼四仁功法,需要不停地补充能量的原因,关仁的饭量大增,最禁不得饿,“饭桶”早就成了“干妈”马秋叶安在他脑袋上的新昵称。
虽然自从上次横山遇险之后,关仁早就被吓出了经验,指环空间里随时准备得有齐全的野外探险装备,还有足够的救急药物和方便食品。
但是想起外面还有一个女人,还有自已另外一个“妈妈”,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离开没有,关仁犹豫一下,还是没有从指环空间里拿食物出来,而是下床趿上鞋,蹑手蹑脚地悄悄打开了房门,走到了小客厅里。
小客厅里一片漆黑,关仁竖耳一听,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
关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正庆幸那个女人终于没有坚持住,暂时离开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如泣如诉的低语声:“小仁,对不起,妈妈不该给你钱买车,让你出事的。小仁,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你不要离开妈妈。小仁,小仁,妈妈不能没有你……呜呜呜,小仁,乖宝,宝宝,你在哪里?”
关仁浑身剧震,连忙轻轻按下了小客厅里,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一个用来装饰的可爱小壁灯。
微弱的灯光下,只见一个身材曼妙、保养得相当不错的女人,正蜷缩斜躺在小小的双人沙发上,一脸泪痕,正在说着梦话。
而在面前的茶几上,却摆着从药店买来的好几样药水,还有盖着盖子,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三菜一汤,还有两个洗得干干净净的饭碗!
显然,这个女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早就给他买好了治伤了药物,又从冰箱里找到了菜,做好了饭,一直在等着“想要静静”的他,安静完了之后,出来吃晚饭。
关仁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卓雪霜无数次移动脚步,悄悄将耳朵贴到他的卧室门上,偷听卧室里的动静,想要敲门,又犹豫再三,轻叹一声,却始终没有敲下去,又拖着沉重的脚步,孤单落寞的身影,回到沙发上,呆坐着、看着茶几上热腾腾的饭菜慢慢变冷的画面……
关仁呆呆走近小沙发,看着那个只能别扭地双腿蜷缩在小沙发上的中年美妇,也不知道是刚才这个女人梦呓、脑海里的画面让他失神,还是这一副新皮囊来自这个女人的遗传基因,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心中只觉一阵柔软和酸涩,情不自禁就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盖到这个双臂紧抱,在初冬的深夜里,感到寒冷的女人身上。
卓雪霜却似乎睡得很轻,柔软宽大的休闲西装刚一碰到她的下巴,立刻猛然惊醒,惊慌地叫了一声:“谁?”
“妈,是我!”
一句话出口,一个熟练自然的“妈”字喊出声,关仁才突然浑身一震,猛地呆住了。
这是自已被这个女人感动,承认了无奈的现实,还是这一副新皮囊,在冥冥中影响了他的精神、他的意志?
不等关仁思考出结果,卓雪霜已经惊喜地翻身而起,一把就将关仁搂进了怀里:“儿子,小仁,乖宝,你终于肯出来见妈妈了?”
听着这肉麻的,自已母亲马秋叶,绝对不可能叫出来的亲昵称呼,关仁只觉脸上发烫,心中别扭之间,却也闪过一丝淡淡的温柔和感动,连忙道:“呃,那个……那个,妈,我饿了!”
在马秋叶面前百试不爽的绝招,在卓雪霜面前,同样一试就灵。
卓雪霜顿时猛地一吸鼻子,刹那之间就收起了眼眶里涌出的湿润,连声道:“啊?小仁你饿了?哦,对对对,小仁你连晚饭都没吃。小仁,你等着,妈早就做好了你喜欢吃的菜,妈这就去热。很快就好,很快就好的!”
看来,不管是优雅的贵妇,高贵的夫人,还是世俗的小市民,卑微的女人,做为母亲的心,总是一样的——至少,她们似乎随时随刻,都同样在担心自已的儿子饿着,吃不饱、吃不好!
看着刚刚睡醒,连凌乱的头发也顾不上梳理一下,根本不管身上的名牌职业套装,已经睡得一团皱巴巴,匆匆就端起茶几上的冷菜冷汤,急慌慌就去了小厨房,飞快地打开了灶火的卓雪霜,关仁也不禁鼻子发涩,嗓子发痒。
这个女人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错,她眼前的这一副皮囊,不是属于他关仁,而是确确实实,属于她儿子的!
自已是一个极度幸运的,却又卑鄙无耻的窃贼,偷走了她的儿子,连她哀痛儿子魂归天国的机会,也残酷地剥夺了!
自已,似乎、大概、也许……该还给这个女人,本该属于她的幸福了!
不到五分钟,也不知道这个女人长了多少只手,一盘盘重新热得香喷喷的饭菜,就重新端上了茶几,一碗冒着尖的白米饭,也熟练地直接塞到了关仁手里:“小仁,饿坏了吧?快吃吧。只是你临时住的这地方,冰箱里东西不多,厨具也不全,先凑合吃两口,等明天咱们回家,妈妈给你做大餐,做你最喜欢的大龙虾!咯咯咯……明天正好周末,妈妈不上班,就专门侍候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几个月的小混球了!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