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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订了婚,但钟昕不准备搬离自己的房子。
罗耀以试探为目的邀请了她多次,但钟昕却一口咬定,没有正式结婚之前是不会和他同居的。
这不由让罗耀起疑。既然钟昕不肯同住,那么他只好想别的办法监视她的行踪。
罗耀强塞给钟昕一个经纪人,名叫徐丹红。这号经纪人钟昕前世曾打过交道,是罗宅的大管家,负责罗耀的起居等一切杂务。
徐丹红快四十岁了,离过一次婚,有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原先在罗宅的时候,徐丹红做事老实本分,对钟昕还算过得去,只是她受雇于罗耀,就算看不下去罗耀对钟昕的态度,也没有胆量站出来为钟昕说话。
如今的情况差的不多,徐丹红虽身为“经纪人”,但对演艺圈的事务一窍不通,没有经济人的觉悟,对经纪人的职责也不清楚。于是钟昕说什么她就照做,没有怨言。
只是,徐丹红受雇于罗耀,说是经纪人,其实不过是罗耀派来的监视者。
钟昕心知肚明,表面对徐丹红亲切,一口一个“红姐”叫着,心里其实早已铸成了防备。
这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功夫,钟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再加上她这阵子又接了几部新戏,对演技又有了些感悟,于是,生活里这出戏演得,徐丹红是看不出半分破绽的。不仅如此,还百分之一百地信了钟昕。
白天,徐丹红跟着钟昕,晚上,她便去罗耀那里报备。
她叩开了罗宅的大门,开门的却不是罗耀,而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徐丹红愣了一下,感到这个女人似曾相识,旋即,她脑海中便蹦出了一个名字——江雨燕。
江雨燕目中无人惯了,在外边从来没有留意过工作人员。罗耀和钟昕订婚后,她看见钟昕就觉得烦,是以钟昕出现的场合,她都是甩脸就走,对她的经纪人也不怎么熟悉。
江雨燕开门看见徐丹红,脸色不善,问她:“你是谁啊?”
她话音刚落,罗耀便随后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扣着衬衣的衣扣,看见徐丹红,有些惊讶,皱眉问了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江雨燕知道是罗耀在等的人,便不再多说了,弯腰穿上鞋子,转身给了罗耀一个吻,轻言道:“明天见。”
当着徐丹红的面,罗耀想躲,没有躲开。
他看着江雨燕微微皱眉,也不好责怪她,只说:“我再和你联系。”说完,罗耀一招手,招呼徐丹红进屋。
徐丹红对江雨燕没什么好感,她侧目看了眼江雨燕,跟着罗耀进到了书房。
罗耀进了书房,边整理着发皱的衣衫,一边在沙发上落座。他的神情有些疲惫,显然是刚刚花费了些体力,有些力不从心。
罗耀眼神示意徐丹红关上房门,他审视着她,笑了笑,问她:“你该清楚谁付你薪酬,对吧?”
徐丹红点点头。
向罗耀这样只手遮天的总裁,怎么可能钟情于一人?媒体上写得虽好,但事实如何,大家其实心知肚明。
罗耀满意地点点头:“我最担心的是钟昕安全,就怕有不明不白的人接近她。所以她平时干了些什么,和谁见过面,你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徐丹红垂首道:“今天钟小姐出了一天的通告,后场的时候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郑嘉和的助理打来的,还有一个是娱乐节目的执行导演。上午出完通告,钟小姐就在剧组用了午餐,午餐是……”
徐丹红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罗耀听不到重点,恹恹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道:“可以了,我知道了。”
徐丹红想了想,觉得再没别的要汇报了,便准备告辞。
转身离开时。罗耀叫住了她,说:“以后我不叫你你不用过来了,有什么情况电话里说。”
徐丹红点点头,推门时,罗耀又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对谁说,对谁不说,你是明白人。”
徐丹红再度点头道:“我只关心钟小姐每天干了什么。”
罗耀看了眼她,挑了一下眉,挥手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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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丹红观察了钟昕许久,发现钟昕每日生活单调,除了拍戏、上通告,便是去健身房锻炼保持身材,除此之外,鲜少与工作之外的人望来。
徐丹红日日将此报备给罗耀,罗耀却戒心不减,仍然时不时出现在钟昕工作的地方,美名其曰“探班”。
钟昕对此倒是不在乎,只是努力工作、赚钱。
她重生以来接了不少拍摄通告,每一次虽然酬金不多,但聚少成多,也是笔可观的数目,再加上之前广告代言和拍电视、电影得到的酬劳,加在一起也算一笔小财。
只是这些还不太够。
此外,时间有限,她必须多面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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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钟昕拍完平面收了工,见时间还早,想了想开车进了城里,找了一家商场逛了半天。
钟昕的战利品已经不少了,徐丹红跟在钟昕身边,不断试探她:“钟小姐逛了这么久,不回家吗?”
钟昕笑笑,停在了一楼的精品男装区,指了指店面,说:“再逛逛。”
说完,她径直走到了店里。
导购看见有顾客来了热情相迎,见钟昕摘了墨镜,惊讶的捂住嘴巴。
钟昕朝她笑笑,示意她不要声张,然后又戴上了墨镜,在店里闲逛。
跑来看男装,徐丹红觉得钟昕的举动蹊跷,刚刚拿出手机准备向罗耀发短信报备的时候,钟昕突然开口问导购:“下个月我未婚夫过生日,我想送他一件礼物,有什么合适的吗?”
徐丹红偷偷收回手机,看着钟昕。
下个月罗耀生日,现在就开始准备礼物了,未免也太看重他了。徐丹红心里笑笑,只可惜罗耀对她却不怎么上心,不然也不会和江雨燕搞不清楚了。
钟昕自顾自地趴在柜台上,指着玻璃柜子里的一对袖扣,“这个拿出来我看看。”
导购小心取出了袖口,给钟昕介绍:“这上边是玛瑙石,典雅内敛,不会显得过于张扬。”
钟昕想了想,又指了指旁边的那对袖扣。导购会意,取了出来。
钟昕放在手里对比了一下,招呼徐丹红过来,问她:“哪个好看?”
一个内敛、一个张扬,但都价值不菲。徐丹红耸了耸肩,拿不定主意。
钟昕笑笑,对导购说:“那就两个都包起来。”
导购乐得开怀,一个劲儿的夸钟昕:“钟小姐对罗先生感情真的很深。您在订婚仪式上那番话,我们都有听,很感人……”
钟昕笑而不语,只是从钱包里拿出了信用卡,递到导购面前,说了声:“谢谢。”
徐丹红看着钟昕阔气地刷卡,心里莫名有了些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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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昕从商场出来,徐丹红开车送她回家,回家的路上,徐丹红不住从后视镜里看钟昕,她侧颜望着窗外,没有表情,因此看上去也就没了刚才的神采,显得有些落寞。
徐丹红收回目光,问了句:“罗先生似乎不怎么来找你。”
钟昕依旧望着窗外,街道还是她熟悉的城市,只不过许久没有看见一个人,一切显得有些陌生。
她没有表情,淡淡地说:“他有工作要忙,当然不能一直挂念着我。”钟昕说着,浅笑了一下,有些落寞,“不过偶尔他也来探班,这样也挺好的。”
徐丹红听见钟昕微微上翘的语调,又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钟昕在笑,笑的很淡。她突然扭过头看前边,像是在透过后视镜和徐丹红对视。
“红姐,我们在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我有时候很闷,没有人说心里话……”钟昕顿了一下,问她,“可以和你说吗?”
徐丹红一愣,木讷的点头。
“你觉得我们女明星怎么样?”钟昕问她。
徐丹红笑笑:“表面光鲜,其实……”她没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
结论不言而喻。
钟昕苦笑着又把头扭向窗外,悠悠说:“和所有人一样,我多少有一些婚前恐惧,只是……想得多了,也就看开了。不管是女明星,还是一般女人,在婚姻里都是付出者,都是弱势的。尤其是面对罗耀这种天之骄子……”钟昕低头哂笑,“我不迟钝,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也算是我最近琢磨出来的夫妻相处之道吧。”
徐丹红不做声,默默开车。
钟昕突然问了一句:“红姐结婚了吗?”
徐丹红一顿,清了清嗓子说:“离了。”
钟昕觉得有些抱歉,不再说话。
徐丹红却接着说:“他出轨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
“孩子多大?”钟昕问。
“七岁。”徐丹红说,“放在寄宿学校了。”
钟昕点点头,合上眼睛。车里的气氛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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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徐丹红帮钟昕把东西提上了楼。
临走时,钟昕叫住她,塞给她一个信封。
信封的手感,徐丹红非常熟悉。她捏了捏,感觉比罗耀给的要少一些。
她准备推辞,钟昕却把信封往她手里塞了塞。
她笑道:“红姐,我虽然没见过你的孩子,但还是想表一表心意。你白天晚上地陪着我,忙前忙后,都没时间陪孩子。这是我应该的,你一定要收下。”
徐丹红眉头皱了皱,眼底忽地有些发热。
罗耀给她钱,给的不少,但从没说过这些,不仅如此,更没有过问过她任何的私事。这不是公私分明,而是冷血。
徐丹红抿了抿嘴,点头说了句:“谢谢。”
她收好信封离开,走到楼下,发现夜已经悄悄来临。
徐丹红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罗耀去了电话。
罗耀接起电话的声音依旧疲惫,旁边还有女人在叫他:“亲爱的,你别停……”
徐丹红觉得那声音异常刺耳,她皱了皱眉,开口说:“罗总,钟小姐休息了。”
罗耀“嗯”了一声,气息喘了几下,长呼一口气,电话那边的女人顺着他的气息发出了暧昧的声音。
“没什么异常吧?”罗耀问。
徐丹红略一沉吟,答道:“钟小姐为您准备了生日礼物,除此之外,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