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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员外见事到如今,自己的好事硬被文章给搅乱了,早已气的想吐血,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却又听众人都默默不语,似是赞成,知道不能逆了众意,再说文章是奉了当今圣上的旨意,前来庆贺,如果今日果真跟他反脸,到时他若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的污蔑自己一番,那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原本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个晚年,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梦想恐怕就要因此破灭。
随后又想到:“这些年我仗着手中大权再握,根本没把当今圣上看在眼里,皇上早就想把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拔去,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如今我若是再让文章抓住了把柄,那岂不是......”
他一想到此,顿时明白其中的要害,寻思只能忍气吞声,过了这一关再说,于是便朝文章抱拳道:“既然文大人也看中了这天下第一美人,老夫自然愿意割爱。”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是一片哗然,原来刚才大家见他三人如此热情,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更没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如今听到张员外这么一吼,顿时以为新科状元也是冲着这天下第一美人来的,不由心中醋意更浓,纷纷大声嚷道:“狗官,又是一个下流坯子。”
文章见张员外果然老谋深算,一句话不仅给自己解了围,还令大家的矛头直指自己,也不辩解,只是笑着朝张员外抱拳道:“既然这样,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看这内堂学生也不用去了,今个咱们就当着众人的面,随口问问这新娘子,做做样子便成了,这样对恩师也大有好处,省得有人日后会说学生包庇恩师,毁了恩师一世的清白。”
张员外万想不到文章竟要在婚堂上当众审案,不由气的一张老脸发青,指着文章张口便骂道:“姓文的,你不要丈着当今圣上给你撑腰就欺人太甚,小心老夫到圣上那里,告你个诱拐良家妇女,勾引人妻,让你吃不人兜着走。”
他的话,自然又引起大家一片乱猜疑。
文章见狗急终于是跳墙了,也不着急,不由笑道:“恩师此话又从何说起呢?一来学生只是实事求实,并非刻意欺人,方才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到了,这位姑娘口口声声要学生救她,可见并非心甘情愿嫁给恩师,学生作为父母官,见到有百姓喊冤,自然要问个清白。今日学生不防打个比方,若是今后在座的亲人姐妹也遭到坏人强抢,当官的都不闻不问,那岂不是就寒了百姓的心吗?”
“好!”他此番言语说的是振振有词,众人不由都齐声喝彩。
张员外见大家一致称好,不由气的直骂道:“姓文的,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老夫家势之大,那些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哪个不想争相嫁与老夫,你竟敢说老夫强抢民女,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毁老夫一世的清名。”
文章见他有些激动,便又缓缓说道:“恩师误会了,学生岂敢对恩师栽赃陷害呢?更不敢毁了恩师的一世清白。恰恰相反,学生只所以当众向这位姑娘发问,便正是为了维护恩师一世的清白,免得日后他人背后中伤恩师,说恩师强抢民女,欺压百姓,那就不好了。再说学生问过之后,倘若这位姑娘是真心自愿嫁给恩师的,学生稍后自然会给恩师您斟茶陪罪的。”
张员外见文章搅了自己的好事,如今还说的冠冕堂皇,不由怒道:“姓文的,你休要在此狡辩,你分明是看到老夫新取的夫人,生的貌美如花,天生丽质,所以这才动了歪心,想要霸为已有,如今还假公济私,当真无耻。你这不是勾引良家妇女,又是什么?”
众人听后,不由也觉得有道理,一时都默不作声。
文章听张员外说完,不由轻轻伸手揽过菁菁道:“恩师,您说这话,学生就不能认同了。一来学生家中早有贤妻,并且不久之后既将为人父,如今又是当朝圣上亲点的新科状元,无论家庭,还是事业皆很顺利,可谓生活幸福,美满,又如何再生非份之想呢?恩师说的不错,这位姑娘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确可以说是貌如天仙,美丽动人,可学生对其只是尊敬,却丝毫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如今见她向学生求救,只想还她一个公道罢了。”
他顿了顿,又松开菁菁,看着诗心继续说道:“再者说了,恩师与这位姑娘这三拜之礼,还差一拜,足以说明礼并未成,也就还说不上是恩师的妻子,学生又何来引诱人妻,勾引良家妇女一说呢?难道是恩师心中不安,这才不敢让学生公开审理此案吗?”
菁菁见文章竟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赞美自己,不由脸上一红,心中亦很是高兴。
诗心却不由感激的看了一眼文章。
众人听后,不免又是点头称是,极力赞成。
张员外知道如今想要阻止文章审案,那是万万不能了,只好怒道:“好,姓文的,老夫今日就成全你,让你在这婚堂上审案,可咱们有话在先,若是你不能问出个什么来,那就休怪老夫不念及师生之情,自会在圣上面前为今日所受的耻辱讨个公道。到时你不要后悔就行了。”
文章笑着抱拳道:“如此,多谢老师,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学生也希望这姑娘最好是自愿的,能当众还恩师一个公道。”
他说完便一拂袖,大声喊道:“来人,升堂!”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数十个身穿黄衣的士兵,个个手里拿着“公正,严明”的牌子,整齐的立于大堂两边。
众人纷纷起立,退到堂外,继续看热闹。
一时间,大红的婚堂竟成了庄严的公堂。
文章这才取了官帽,官服,到内堂换了官服,片刻之间,便又走了出来,坐在正堂之上。
张员外看了他一眼,不由冷哼一声,拂了一下袖子,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文章却也不管,只管拿起桌上的惊堂木,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升堂!”
周围的人不由顿时惊的浑身一颤,不知不觉站直了身体。
诗心此时一只手被张员外扣住脉搏,也不敢动,只是看着文章,希望他能还自己一个自由之身。
旁边的黄衣士兵一听惊堂木响了,都齐声喊道:“威武!”
手中的棍子齐齐的捣在地上,弄的整个婚堂是震天介响。
文章这才看着诗心道:“请问堂下姑娘,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如实报来。”
诗心见他问,这才答道:“小女子名叫诗心,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靠,四海为家。”
文章身子一颤,想起当年诗心身穿花子服的模样,不由心中一酸,随即又问道:“诗心,难道你也没有祖籍吗?”
诗心答道:“禀大人,小女子祖籍原本是湖北襄阳,自幼父母被奸人所害,爷爷更遭人毒手,死于非命之后,便四处漂泊,无家可归了。”
众人听她身世如此不堪,不同都心中一酸,很是同情。
文章随即又手指张员外,大声问道:“既然如此,那本官问你,此人,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