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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五老见静越师太一介女流,到了生死关头,竟还敢说出这种话来,一时也是又敬又佩,却也不说话,直静观其变。
薛空灵一怒,手指静越师太怒道:“老贼尼,你胆敢再放一个臭屁试试?看我活死人今日能不能将你恒山满门诛杀殆尽!”
他一时间而上透出浓浓的杀机,直怒视着静越师太,打定主意只要她再说出半个对上官飞儿不敬的字,便立时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恒山弟子眼见薛空灵杀机顿起,各自生了胆寒之心,一时瘦弱的身体吓的瑟瑟发抖,直盯着师傅看。
静越师太早就听闻薛空灵的手段,一时想到自己死倒没什么,若是恒山派上下皆毁在自己之手,自己岂不成了恒山派的不屑弟子,一时虽老脸胀的通红,嘴唇动了动,再不敢说半个字出来。
薛空灵怒视半晌,见她终算屈服,不由泠哼一声道:“老贼尼,算你有自知之明!”
静越师太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敢说出什么话来。
就在这时,突然后面一艘车船追击上来,此时船头上官兵皆已弓箭在手,个个满弓,只待带队的一声令下,立即便将船上的一干人尽数射死殆尽。
钟相眼见片刻间就要葬身船上,本想去掌舵,可看到薛空灵这般神情,却也不敢乱动。
船上其它乘客见状,个个吓的浑身发抖,却也不敢出声。
这时,官船上带队军官大声喊话道:“船上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他说完右手缓缓举起,眼看便要下令部下射箭。
船上有人害怕。想着左右是个死,不由大着胆子,手指薛空灵和钟相道:“官爷。这两个人就是朝廷反贼,我等皆是无辜平民。此番只想坐船到对岸去,绝无谋反之心,要射就朝他们身上射,千万不要伤及无辜!”
钟相怒视那人一眼道:“贪生怕死之辈,留你何用?”
他说完便朝那人走去,眼神中满是杀气,似是要亲手杀了他。
那人见对面车船上官兵仍不放箭,又看钟相朝自己逼来。一时吓的边退边喊道:“反贼,你死到临头,休要猖狂!”
钟相见他到死竟还敢骂自己,一时怔住,随即仰天长叹一声道:“罢了,我钟相一生何尝杀过无辜之人?揭竿起义原本只是为了天下穷苦百姓谋一条活路,却不想竟被天下人视为反贼,恶魔,今生纵算是杀了姓赵的老儿,得了这天下又有什么意思呢?今日我左右是个死。就饶你一条狗命吧!”
他说完之后,随即转身朝对面车船上的官兵喊道:“狗官,老子就是钟相。你们不是要捉拿反贼立功吗?有种的尽管朝老子身上招呼,这位小兄弟与我素不相识,你们休要乱杀无辜!”
方才那人眼见钟相逼来,又见他双臂鲜血淋淋,眼中杀机四射,顿时生了怯心,吓得直朝后退,眼看再退两步,便要掉入黄河。葬身鱼腹之中,不由是面如死灰。甚是后悔方才为何要强行出头,以致落得如此地步。
如今他又见钟相止住脚步。不再杀他,顿时松了口气,一时竟吓的瘫痪在地,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众人见钟相如此胆色,一时心中也暗自敬佩,不由个个鄙视了那人一眼。
这时薛空灵亦正一步步逼向恒山派等人,一双炯烔有神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怒色,可谓步步杀机。
静越师太每感到薛空灵向前走一步,无形中便有一股强大的压力逼向自己,使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一时也是心里发慌。
恒山派众弟子此时早吓的花容失色,不由自主的连连朝后退却。
静越师太连给崆峒五老使了几次眼神,却见他们始终视若无睹,知道他们不敢与薛空灵为敌,一时无奈,又见众弟子皆被吓的连连后退,强自镇定道:“身为恒山弟子,面对妖魔,岂能后退?谁敢再退一步,立即逐出师门,杀无赦!”
众弟子心中一惊,再不敢后退,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手里虽拿着长剑,可却已止不住发抖,可见内心之害怕。
薛空灵正欲痛下杀手,灭了恒山派众尼姑,好替心爱的妻子上官飞儿报血海深仇,这时突听钟相说出这翻话来,不由一怔,随即又听到“咯咯”一声轻笑,连忙低头看去,只见怀里女儿不知何时已醒来,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笑,那神态竟与上官飞儿生前一般无二。
顿时,他满腔的怒气,满心的怨气,随着女儿这一笑,顿时化为乌有。
他抬头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恒山派弟子,不由心下寻思道:“这些恶尼逼死飞儿,固然可恨,可其中谁对谁错,却也无法说清。难道我今日真要当着女儿的面,将她们一一击毙掌下,方才泄了心头之恨吗?如此以来,岂不是要让女儿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有一个大魔头爹爹的名声,使她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吗?”
“不,我不要这样,更不能让她小小年纪便陷入绝境,从此一辈子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开心的生活。”
他一念至此,顿时清醒过来,随即脑海里回想起昔日在蛇山上遍地尸骇的情形来,不由惊的“蹬蹬”后退几步,面上再无半点血色。
恒山派弟子先前见薛空灵一脸杀气逼了过来,想到他的手段,个个胆战心惊,可碍于师命,却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一时又见他突然朝后退去,虽有不解,可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
哪知就在这时,薛空灵却想起静越师太方才的那翻话,刚刚泠静下来的思绪顿时又变得狂躁不安起来,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幻想起上官飞儿挺着一个大肚子,在风雪之夜苦苦哀求静越师太不要将自己赶出恒山的惨景,一时之间,泠却下去的怒意竟又渐渐回升起来。
他突然抬起头,眼神如闪电般扫过恒山派诸人,只觉她们个个都曾逼迫过自己心爱的女儿打掉腹中胎儿,个个都曾恶语相加,羞辱过上官飞儿,更逼着她离开恒山派。
再低头看看怀里的女儿,只见她是那般可爱,想到若不是上官飞儿宁死不屈,坚决不肯打掉腹中胎儿,她可能早就没了生命。
一时之间,他越发觉得静越师太身为出家人,竟做出这等残忍之事,实是罪不容赎,只在心里喊道:“不!这些人逼的飞儿如此之惨,害得她不知受了多少人间疾苦,这才百般艰难生下女儿。若不是飞儿,我薛空灵此生焉能再见自己的女儿,我薛家焉能有后?娘亲在黄泉之下岂能瞑目?此血海深仇我若是不报,又将如何对得起飞儿在天之灵呢?”
他一念至此,不由狠起手来,越发坚定了要灭掉恒山派的决心,又怕女儿看到这血腥一幕,随即从身上披的白袍上撕下一块白布,轻轻盖在女儿小脸上。
说来也巧,那块撕下的白布上,正印着一个鲜红火焰,与对面车船上官兵手中点燃的火把遥相辉应,显得分外刺眼。
对面车船上领队的军官,刚才眼见薛空灵手中撕下的布块上清楚的印着明教反贼的标记,,想到若是此番拿下反贼,则回去之后,升官发财指日可待,不由心中一阵暗喜,手指直指薛空灵和钟相二人,大声喊道:“把这两个反贼统统给我射死,一个不留!”
他话音刚落,船上二三十名弓箭手,手中蓄势已满的弓箭瞬间射出,带着呼啸之声,朝船上薛空灵和钟相二人身上射来。
钟想眼见弓箭射来,一边挥手去挡射来的弓箭,一边大声骂道:“狗官,老子早就说过,船上只有你钟相爷爷一个反贼,与这位小兄弟绝没关系,有种的只管朝爷爷身上招呼便是,为何乱杀无辜?”
薛空灵听到弓箭破空之声,只将全身真心护住周身,却丝毫不作理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