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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木国军医赶到时,司马长仁已经昏迷过去,等人们看到他后腰上的伤口时,无不倒吸口凉气,被玄铁寒戟刺入体内,那已不是有多么疼痛的事情了,而是人根本就活不成。
如果不是司马长仁的修为太深厚,以冥气护住五脏六腑和周身的要害,换成是旁人,早就死了。
司马长仁身负重伤,对木军的士气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人们明白,纸包不住火,将军受伤之事,金军早晚会知道,必须得在这段时间内攻破山谷,擒杀林浩天。
司马长仁受伤之后,木军对山谷的进攻也更加猛烈了,而且是不分昼夜、不计伤亡的猛攻。
接下来的战斗,林浩天这边也变的更加艰苦。
在司马长仁受伤的当天,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木军的进攻就从未停止过,如潮水般的木军一波接着一波,不断的涌入峡谷内,而后连不适应步战的骑兵都加入进来,配合步兵进攻。
李威亲自督战,甚至把麾下的的士卒按五人分组,然后用一跟长绳绑在一起,五人同进退,要么杀敌,要么战死沙场,一旦敢败退回来,五人全部处死。
在这种野蛮又残酷的军罚下,木军士卒人人拼命,个个都奋勇前冲,同样的,他们的气势也在影响着其他人,木军的士气也随之大振。
对方的人海战术使林浩天这边的防线一退再退,往往后面的人员刚把石墙垒好,前面战斗的兄弟就坚持不住了,被迫后退。
双方激战的战线也由峡谷中段一直推到峡谷的末端,到了这里,金军已无退路,再退就要退到开阔的谷地中。失去狭窄的空间做拒敌屏障,金军哪里还能招架得住这许多敌人的进攻?
破釜沉舟的一战,让金军将士把全部的潜能都爆发出来。双方在峡谷末端的一战已无法用激烈来形容,是惨烈又悲壮。
木军的尸体很快就把金军筑起的石墙堆平。木军的士卒踩着尸体蜂拥而上,林浩天以及麾下将士全部上墙迎战,一批又一批的敌军士卒被杀下尸山,同样的,金军士卒也不时被砍翻在地,或被人硬扯下来。
滚落下来的重甲骑兵们受到对方士卒的围攻,无数的刀剑劈砍在身上。连那么厚重的盔甲都变了形,血水顺着盔甲的缝隙汩汩流淌出来,有些士卒的盔甲则是被敌人强行扒掉,失去盔甲保护的金军从地上爬起来。继续作战,手中刀砍断了,就用拳头、用牙齿去厮打对方,最后被无数的木军乱刃刺死。
战斗在无休止的进行着,交战的双方人员都已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人们的脑海中只剩下杀戮这一个念头。
峡谷的后半段,早已看不到地面,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血水在低洼之处已汇聚成鲜红的水泡。
经过整整一晚的恶战,双方都已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尤其是金军这边,人们手中的武器都找不到完整的,枪尖已磨平,佩剑、佩刀已砍断,有许多士卒把箭壶里的箭支都拿出来做武器。
但好在木军的士卒也是疲惫不堪,冲击的凶猛大不如前,双方的拼杀都变的有气无力,比起昨天生龙活虎的表现,今天的战斗更像是慢动作。
此时,连林浩天都熬不住了,他的体力已严重透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迸裂,嗓子眼一热一热的,好像体腔内的鲜血随时都会一口喷出来。但是他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咬紧牙关继续作战,他很清楚,自己只要一下战场,下面的兄弟们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看不到了,届时己方的防线立即会被木军所突破。
所以,他只能战!
林浩天估计,如果这一天木军的攻击仍不间断,继续这么死拼下去,己方肯定无法抵御,防线被突破也是早晚的事,不过令林浩天以及麾下众人长出一口气的是,战至中午,木军竟然撤退了。
木军的撤退并非是损失太重,而是南北两边的金军在这个时候展开了攻营。
木军的大营把峡谷的入口堵死,外面的金军是不了解里面的情况,但是峡谷内的激战声他们可能听得到,也能猜测出林浩天一众以少战多,形势必定岌岌可危,为了缓解林浩天一众的压力,金军明知强攻木军大营是不智之举,但还是展开主动进攻。
金军现在并不知道司马长仁已经受了重伤,所以进攻打的是小心翼翼,主要是以牵制为主,让木军无法倾尽全力去进攻林浩天。
不管金军的进攻是猛烈还是柔弱,毕竟有二十多万人,又是由南北展开夹击之势,木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全体将士参战,严守己方的大营。
金军仅仅推进到木军大营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就不再向前,原地布下盾阵,与营内的木军展开对射,金军这边也担心若是攻到木营近前,司马长仁突然杀出来,己方连个能与其相匹敌的人都没有,到时若被杀个大乱,想撤都撤不下来,损失难以估计。
他们不展开硬碰硬的强攻,倒是正合木军的心意,双方一边在营内,一边在营外,展开你来我往的对射,但又谁都无法致对方于死地,只是慢慢地消耗着。
这么打,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从中得利的是峡谷内的林浩天。
木军把精力用来对付营外的金军,这可给了林浩天以及部下将士们难得的休息时间,人们趁着这段空闲包扎伤口,吃饭休息,养足体力。
现在,林浩天的侍卫已基本被打光,重甲骑兵也仅仅剩下三百来人,而且大多人都有伤在身。
随军携带的药物早就已经用光了,对那些受伤的将士们,只能以粗糙的布条来包裹伤口,另外,军中的干粮也已吃光,这时候,林浩天事先储备的死马发挥出功效,人们可以食用马肉。
山谷中寸草不生,找不到干柴,人们便从木军士卒的尸体上扯下衣布,点燃起来,做烤肉之用。
吃的方面倒是容易解决,但没有水这一点太难受了,死谷里没有水源,要命的是温热多雨的辽东城附近这几天一场雨也没有下过,人们经过长时间的战斗不知流了多少汗,水分长时间得不到补充,其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现在金军中一口水都没剩下,人们各个渴的口干舌燥、嘴唇爆皮。
林浩天暗暗皱眉,这样下去,不用敌人来打,己方众人渴也得被渴死,无奈之下,他只能下令,杀掉己方的战马,以马血来止渴。
在那个冷兵器的时代,战马是最宝贵的战争资源之一,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没人会舍得杀死战马,现在林浩天一众是真的陷入了绝境,甚至只能生饮马血。
刚开始人们杀的只是濒临死亡的战马,但一匹战马的马血也仅仅够十几名士卒饮用,很快金马便被杀光,接下来,金军将士只能把视线转移到那些生龙活虎的马匹身上。
对于重甲骑兵而言,战马就是他们的另一半生命,失去了战马,他们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每杀掉一匹战马,士卒们的心里都入刀割一般的难受。
金军在苦苦地支撑着,木军的主力也被营外的金军死死拖住,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五天,这五天的时间里,木军对峡谷内的林浩天一众未做过一次像样的进攻,只是偶尔派出小股兵力进行骚扰。
等到了第六天,战局却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